【新唐人2012年10月7日訊】【導讀】二零一零年中國大陸最後一個飛虎隊隊員吳其軺於十月十三日凌晨去世,享年九十二歲。吳其軺一九四三年加入飛虎隊,對日作戰飛行超八百小時,擊落過五架日機,獲十七枚獎章。一九四九年撤退到台灣后又輾轉回到大陸。一九五四年被送進杭州郊區勞改農場,關了二十年。一九七四年獲釋后,靠踏三輪車謀生……
簡介
吳其軺一九一八年出生於福建閩清,一九三六年,進入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學習。學校沒有固定的訓練場所,他和同學們從杭州一直走到昆明。一九四一年畢業后,他被編入中國空軍第五大隊,駐守芷江機場,軍銜上尉。
吳其軺在中國空軍中美混合聯隊中累計飛行了八百多小時,他駕駛的戰鬥機總共被日軍擊落過三次。其中第一次被擊落時也帶給他飛行員生涯唯一一次重傷。
重傷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中國空軍最艱難困苦的一年。當時吳其軺在成都機場。敵機來襲,吳其軺與機長洪養浮共同駕駛毫無作戰能力的六架教練機立即升空往廣元疏散。途經岷江快活林一帶,他們與四架日本神風戰機相遇。在離江面四十米高度,吳其軺被日機擊中落水,臀部、腿部多處受傷,被飛機扣在水中。日機擔心中國飛行員沒死,又一個俯衝下來扔下了一串炸彈。
吳其軺屁股中了四彈。如果不是飛機金屬物質的阻擋,子彈會穿過他的身軀。受傷的他在水中昏迷了過去,是老鄉們划船,將落水的洪養浮和吳其軺救了上來。吳其軺至今記得,因為飛機發動機已起大火,飛機燒得通紅,附近的江水也很燙,好幾位救他的百姓都被燙傷了。
吳其軺在廣元養傷一年多,傷好后又回部隊。一九四二年,國民ZF發給吳其軺二等三甲傷殘軍人證書。可是,吳其軺找親屬開出假證明,證明他可以重上藍天和日寇作戰。在他的多次強烈要求下,部隊經過謹慎考查,又讓他重新駕機。
加入飛虎隊
抗日戰爭進入最為艱苦的歲月,自一九四二年,一批美式戰鬥機、轟炸機補充進中國空軍。一九四三年春,吳其軺駕駛美式P—四零飛機對湘潭日軍進行打擊,被日軍防空炮火擊中,飛機機身、機翼都中了二十餘彈,吳其軺硬是穿過日寇層層防空炮火網,搖搖晃晃地將飛機飛回芷江機場。當他走下飛機時,美國飛行員都伸出右手拇指誇讚他:「我們美國飛機過硬,你們中國的飛行員更過硬。這飛機被打成了馬蜂窩,還能搖搖晃晃地飛回來。了不起!」
一九四五年,侵華日軍已元氣大傷。從一九四三年七月起,中國空軍與美國第十四航空隊主動出擊,尋找日軍航空隊主力決戰,還實施長途奔襲,廣泛轟炸、摧毀日軍的機場、設備和其他重要目標。也就是從這時開始,吳其軺和戰友們多次以大編隊機群對日佔武漢、南京、廣州、桂林等日軍軍事目標進行轟炸。
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二日,在對武昌火車站日軍地面部隊進行打擊的行動中,他的戰機引擎被擊中失靈,迫降在離芷江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辰溪縣境內一條小溪的沙灘上,著陸后幸好遇到村民。當時村民都很窮,但他們還是把過年剩的那一點臘肉拿出來,給吳其軺吃。鄉親們都說,他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神,四里八鄉的父老鄉親們都排隊來摸摸他。他住在當地堅決抗日的地主肖隆漢家裡,肖隆漢天天設「百雞宴」款待這位抗日英雄,甚至請回在湖南大學讀書的兒子來陪吳其軺聊天。
見證日本投降
一九四五年九月九日,中國戰區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在南京國民ZF中央軍校大禮堂內舉行。吳其軺作為美軍援華空軍第十四航空隊第五大隊的分隊長,帶領他的全體隊員,坐在會場的第一排。吳其軺回憶,應邀參加日軍投降儀式的有美國、英國、法國、蘇聯、加拿大、荷蘭、澳大利亞等國的軍事代表和駐華武官,以及中外記者、廳外儀仗隊和警衛人員近千人。
八時五十二分,中國戰區最高統帥蔣介石的特派代表、中國陸軍總司令陸軍一級上將何應欽,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陸軍參謀長蕭毅肅、海軍總司令陳紹寬、空軍第一路軍司令張廷孟等五人步入會場,就座受降席。八時五十七分,中國戰區日本投降代表、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上將率參謀長小林淺三郎中將、副參謀長今井武夫少將、中國派遣軍艦隊司令長官福田良三中將,台灣軍參謀長諫山春樹中將等七人,脫帽由正門走進會場。岡村寧次解下所帶配刀,交由小林淺三郎雙手捧呈何應欽,以表示侵華日軍正式向中國繳械投降。此時恰好是九時正。然後,岡村寧次在投降書上簽字。
受降儀式約二十分鐘。這對吳其軺來說,影響他的一生,使他感到「中華民族是不能戰勝的。正義的力量才是永恆的。」
受降儀式這二十分鐘是吳其軺人生最為光彩的時間。
抗戰勝利之後,由於參加了八十八次空中作戰,吳其軺獲得盟軍總部授予「飛行優異十字勳章」,另外還獲頒「航空勳章」和「單位集體榮譽勳章」。
起義回國
一九四八年,吳其軺在三千多名空勤人員中以第一名的身份進入美國西點軍校航空分校留學,並在進修結束後到了台灣。一九四九年,他在台灣已經是中校軍銜。他的父親通過吳其軺的戰友李晨的哥哥,香港泰豐公司的經理李念益先生悄悄捎來家書一封,希望他回大陸。
當時,在台灣的空軍飛機只加少量的油,大約續航飛行三十分鐘,根本不可能飛回大陸。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的一天,吳其軺在西點軍校的同學,美國空軍少校John帶領他的轟炸機分隊降落台北機場。機會來了。吳其軺對John說,他想去香港玩玩。John就讓吳其軺上了他的飛機。當時,台灣所有的機場都是戒備森嚴。可是,國民黨軍隊不管美國軍隊的飛行員的起降檢查。就這樣,吳其軺先到香港,找到GCD的組織起義投誠,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又到北京,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北京的南苑機場當教官。一九五零年他離開飛行,到浙江之江大學任教。在那裡,他認識了他後來的妻子裘秋瑾女士。
後來他的戰友說,當年吳其軺飛去香港第二天,軍隊通緝命令就傳達下來了:「凡是看見吳其軺,格殺勿論!」——吳其軺在香港只停留六天,如果在香港多住幾日的話,「海灣里出現的不明自殺浮屍」說不定就是他。
他的父親吳鑾仕,在全國剛剛解放不久,因為他和他的四哥都曾經是國民黨軍官,被槍斃了。
吳其軺說:「我的父親從小教育我熱愛自己的祖國,我之所以奮不顧身投入到偉大的抗日戰爭,也是聽從他的教誨。所以,我的鮮血,是為祖國留下的。」
忍辱負重
一九五零年的冬天,鎮反運動開始了。吳其軺未能逃過此劫。三年後因政治審查不能通過,他開始了長達二十年之久的監獄生涯。監獄中的吳其軺躲過了文化大革命的一劫。如果沒有監獄的高牆和電網保護,還有今天的吳其軺嗎?
一九七四年,從監獄出來的吳其軺找不到工作,就在杭州清波針織手套廠蹬三輪車。這一蹬就是六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休息日,一車裝卸六百斤,一天掙一元二角人民幣。那時,他和妻子裘秋瑾帶著兩個兒子租在十二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房租每月三塊三毛。
因為蹬三輪車體力消耗大,他一頓飯要吃一斤以上的食物。杭州聞名的小包子,三個才一兩,吳其軺父子三人起碼要吃兩斤,六十個。他們怕一次吃六十個包子嚇著旁邊的食客,就連著去三個飯館吃飯。這樣一來,白喝了九碗湯,別人看起來還文雅了許多。
一九八零年,吳其軺被恢復了政治名譽。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的時候,他被更多的人想起來。
原題目:美國援華空軍飛虎隊老兵吳其軺謝世(有刪改)
文章來源:方軍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