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南海火藥桶離爆炸還有多遠?

【新唐人2012年5月10日訊】進入5月份中菲在黃岩島一帶的對峙又進一步升級,南海從1988年以後(那一年中國大陸和越南在南沙群島赤瓜礁一帶發生了小規模的海戰),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接近戰爭。說接近戰爭,並不是說戰爭不可避免,對中共決策當局來講,也暫時沒有到決心一戰解決問題的時候。

5月2日,中國大陸的質檢總局網站發佈了一則「關於加強進口菲律賓水果檢驗檢疫有關問題的通知」,這一措施被普遍解讀為「以經逼政」。僅菲律賓出口的香蕉一宗,就有至少一半銷往中國大陸,北京顯然是想給民族熱情高漲的菲律賓民眾傳遞一個信號,黃岩島緊張局勢的加劇會直接傷害到他們的切身利益。與此同時,中國第三大的石油公司中海油又正在與菲律賓的菲萊克斯石油公司洽談合作,共同開發南海天然氣。據路透社等媒體報導,這項合作是一個會持續6-10年的長期項目,一旦達成共識,將有助於緩和兩國在南海的緊張關係。不管這個合作項目是中、菲雙方哪一邊先發起的,北京當局已體現出了積極回應,也就是在向菲律賓的商界傳遞一個信號:兩國的緊張形勢肯定不利於菲律賓商業界的利益。

給菲律賓出產的菠蘿、香蕉「穿小鞋」,可視為硬的一手;同時又和菲律賓的石油公司談合作,可視為軟的一手。這表示中共的決策當局正在試圖分化菲律賓的民意, 讓一些菲律賓人感到和中國大陸對抗會使其經濟利益蒙受損失,產生猶豫動搖,從而給菲律賓的民族主義降降溫 不要把菲政府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觀察這些傳導力量的「槓桿」是否能起到作用需要一點時間,在被證明無效之前,恐怕中共的決策者還不會貿然下定決心在南海打一仗。南海火藥桶的導火索離燃燒到盡頭,應當尚存一點距離。

中菲南海開戰對雙方來說恐怕都無善果。軍事上的後果毫無懸念,這甚至談不上是一場戰爭,菲律賓弱小落後的海軍力量不堪一擊。菲律賓需要考慮的是,儘管衝突未必會擴散到黃岩島之外的其他爭議海域,隨後也必定會有大國出面斡旋,但它即使想將對黃岩島的控制恢復到衝突前的水平,能否實現也實在是未知之數。菲律賓當前的策略比較明確,也沒有太多選擇——美國釋放出了一個混合信息:在南海主權爭議上既不選邊站,又反對任何國家用武力或武力威嚇來解決問題,那麼菲律賓政府就明確表示,不會選擇動武,但堅持把爭議提交國際法庭仲裁。與此同時菲律賓政府也堅持在黃岩島行使主權,拆除別國的建築和標識,以回應國內的民意。只要菲律賓方面不開第一槍,南海炮聲一旦響起,美國按照它所宣示的原則,就需要站在菲律賓一邊。美國為了避免使自己處於這樣一個為難的處境,就需要儘量說服北京不要動武。

對於中共的決策者胡溫來講,南海也是一個複雜和棘手的問題。摧毀菲律賓微不足道的海軍力量顯然不在話下,但是在南海開打、即使是很有限地動武,外交和政治後果也十分嚴重。東南亞諸國在對中國大陸的態度上目前只是有相近的立場,因為他們彼此之間也有互相重疊的主權訴求,還談不上「協調一致」抗衡中國大陸。但是菲律賓一旦挨打,南海周邊國家就都必須面對這樣一個現實:他們之間即使也有主權爭議,但是基本還可以維持現狀。可是如果眼見菲律賓挨打而無所作為,他們就將一個接一個地從現在控制的南海水域中被踢出去。印度和日本作為「近水樓台」,南海擦出的任何火花也會令他們高度緊張;更何況還有美國的介入。所以即使只是很有限度地對菲律賓使用武力,中共所處的國際環境都要發生很大的改變。

但是另一方面處理主權爭議確實是一把雙刃劍,有許多不好拿捏之處。胡溫如果顯得過於猶豫,又會成為國內民族主義者攻擊的對象。特別是在薄熙來倒台、周永康面臨失勢的情況下,這種「軟弱」又會成為胡溫的對手攻擊他們的炮彈——說他們優柔寡斷、喪權辱國。

總的來說,現在南海開戰對胡溫還是弊大利於。儘管打菲律賓這樣一個弱敵,可以為胡錦濤這位現任軍委主席積累一點軍功和威望,但要應付隨後而來的國際環境的變化卻需要付出長時間的努力,這對於胡溫在國內政治中的處境實在是相當不利——他們的任期非常有限,又要盡快處置薄熙來、周永康等人。更要緊的是,一旦外部壓力增加,本來已經走向失勢的周永康等「血債派」人物就有理由要求「黨內更加團結」,以求避免自己被拿下、被清算。

各方當事人都不難看清利弊,但在博弈過程中也存在著當事人被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所以事情的最終結果是三分人謀、七分天意。中共領導人心中也應當明白,用軍事手段無法在南海創造一個可以被世界認同的穩定格局;即使一戰搞定菲律賓,日後的南海局勢也只會變得更脆弱、更危險,需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南海爭議的最終解決之道只能是用談判手段構建規則。既然是建立規則,那麼參與者都要有所妥協,對其中某一個國家來講,在這裡可能得到、而在另一個地方則需要做出犧牲,不可能有人處處都佔便宜。胡溫政府現在任期有限、還面臨著黨內權力鬥爭的壓力,很難指望他們在主權爭議上體現出更多讓步、更大的靈活性;眼下危機的化解恐怕需要菲律賓暫退一步,待中國國內的政治發生變化和國際氣候成熟,再謀求長遠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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