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波:潰爛的系統需要一塊牌坊

【新唐人2012年1月11日訊】「拼爹」遊戲,又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註腳。山西運城原市委副書記之子由罪犯變身副處長。奇怪的是,報導中有「拼爹」成功的兒子的姓名,而沒有出現那個爹的名字。

報導說,運城交通局運管處副處長仝宵,老爹仝某曾任運城交通局副局長、市委副書記等職。仝宵1973年出生,14歲偽造年齡到部隊,一年後偽造退役手續回家,16歲開始持械傷人,1992年(19歲)因故意傷害罪被刑拘,1995年被判有期徒刑10年,1997年改判有期徒刑8年,1998年假釋。

仝宵的罪行,未及細述,報導中總括性的說法是:「以仝霄為首的涉黑犯罪集團陸續作案時間長達18年,犯下纍纍罪行,諸如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非法買賣、儲存槍支彈藥、非法持有槍支罪、聚眾鬥毆罪、開設賭場罪、販賣、運輸、容留他人吸毒罪、強姦罪、索賄罪等」。這個涉黑犯罪團夥的規模是:涉及人員79人,其中國家公職人員41人,分佈在11個部門,包括縣處級幹部12人,科級幹部14人,一般黨員幹部和國家公職人員15人。

但仝霄的人事檔案完美:犯罪記錄失蹤,學歷證明偽造,入黨手續合格,還有整套的公務員履歷。

仝宵的「拼爹」成果,相比於一般的求職拼爹、招考拼爹、提幹拼爹,可稱優異。但就「爹」的規格來說,一個地級市的市委副書記,在中國的官級序列裡也只能說不高不低。這樣一個老爹背景,顛倒黑白就可以達到如臂使指一樣的境界,讓人如何設想其他?

我們未能瞭解到仝宵涉黑犯罪團夥的罪行,也未能瞭解到這個團夥18年的發展歷程,未能瞭解這個團夥在怎樣的情況下才得到了剷除,以及剷除這樣一個團夥是否費了周折。我們更未能瞭解曾任運城市委副書記仝某受到了怎樣的處理。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人因為官爹在身後,就可以一切都通過偽造獲得,入伍、退役、學歷、檔案、公務員身份、成為官員;因為官爹在身後,罪行可以輕判,輕判了可以減刑,減刑了還可以迅速假釋,假釋了可以迅速成為公務員,成了公務員可以迅速陞官。

這是一幅社會、文化、經濟與政治的小拼圖。「官二代」獲得的關照無所不至,法律對他失去了效力,制度對他失去了效力,就連人際關係、社會交往的道德也對他不再產生作用。官員在上,「官二代」就成了超越一切社會規則的特殊人物。如果「官二代」還算中規中矩,那就無須偽造什麼,一切大門將為之敞開。如果「官二代」實在抬不上檯面,那麼偽造就有所必要,也不愁一路綠燈。如果實在無法造假,其實仍然可以將「官二代」安排到社會管理者階層,這就算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仝宵是怎麼入役和怎麼退役,參與偽造的人、進行鑑證的人,在哪裡呢?仝宵犯罪、審判、減刑、假釋,這一路的處理人員,是否還可以找到呢?仝宵加入中共組織,介紹人說平時對仝霄其人有所耳聞,但考慮到他的關係,「便讓他三分」,違心地做了仝霄入黨介紹人。將仝宵聘為副科級幹部的單位表示,「當時選拔主要看應聘人的口頭演講水平,對其他方面表現確實沒有考察」。

這哪裡是什麼監管的漏洞,分明就是故意放水。監管漏洞,是依照規程無法進行監管,或者雖有規程而監管發生了疏忽。仝宵這個「官二代」身上發生的故事,不是這樣,每一步都有相應規程,顯得嚴肅,對普通人密不透風。而「官二代」一到,大門洞開,無須任何努力,規程自動失效。

相關人員「或礙於情面,或懾於權力,最終喪失原則、失職瀆職」,固然需要究責。但問題的焦點不在於此,而在於為何礙於情面、懾於權力、大門洞開,成了一種「自動模式」。這裡面,仝某出了多少力,有多少是親力親為,又有多少是連暗示都不需要做就萬事順遂?系統本身的缺陷,總是從系統上螺絲釘的表現上去找原因,這是沒有道理的;講什麼「如果領導幹部不能對其子女、配偶和身邊工作人員加以約束管理,很容易釀成害子女、害家庭、害社會的惡果」,也是無聊至極,因為大量的時候,「官二代」獲得的關照並不「害子女、害家庭」,而是終身得益,特權得以遺傳,世代享受。社會確實受到了損害,但損害社會又有什麼關係呢?

仝某、仝宵的父子故事,並沒有超出人們對當代官場與「官二代」的一般認知,而只是證實人們對官場糜爛狀態的判斷。系統在潰爛之中,而系統的拯救仍然著力於螺絲釘的質量高不高上面。所謂完善監管、加強教育,不過為潰爛的系統立起一個牌坊而已。潰爛而不承認潰爛的系統,需要這樣的牌坊。

文章來源:《網易》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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