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8月31日訊】姜维平推介前言
這是目前已是耄耋之年的原大連十五中學教師王志馨,寫的一封給他已故先生所在學校領導的信函,其纏綿悱惻,催人淚下,它真實地反映了在薄熙來統治下,大連教育界的情況,讓我們看到了可憐的教師的處境,有助於我們今天認識重慶舞臺上正在精心表演的薄熙來的真面目:
尊敬的姜輝老師:
感謝您給周成友送行;感謝您,幫助我們家屬處理好多麻煩事,心存感恩。不是客套話,請相信我心裏比口頭上更富有。在此,懇請您能耐著性子把它——心底話看完,因為抑鬱症患者總是一吐為快的。
周成友系昆明人,1958年從中央體育學院畢業後,他是奔著大連的大海來在解放軍俄專任教,幾經周折,數年後他要求回歸故鄉,教育局把他調在大連十三中學邊任教邊待命。1963年我倆結婚時,他就是從該校男教工宿舍提著個皮箱邁進我家大門的。如今這個皮箱竟成為他留給我僅有的遺產,相比之下只是變了點顏色。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個單槍匹馬的孤身青年,只希望有個穩定的工作,怎麼敢奢求住房問題。只好借住在我父親不足5m2能容納一張雙人床的半間屋子。
在一間半的小屋裏,是我的父母親幫助我撫育了相繼出世的三個孩子。一家七口,晚上沒有條件都睡在床上。幸好一九八二年外貿學校,利用我們地皮蓋起了兩座五層樓,儘管我家被分配在很適宜的三樓一號,但歲月不饒人,這個時期的三個孩子都已變成兩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和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真是舊愁未去又添新憂,親兄妹也只好顛倒個個兒入睡了。
我校數學老師劉岳峰的處境和周成友一樣校方給解決了,這給我們帶來了新的希望。我媽本來對這個光桿女婿就不中意,時下我也不時地催促周成友去找校方,他從未有回聲。周的性格很內向,他的處世哲學是與世無爭,假如說百人之中,有99人漲了工資,只漏下他一人,他也不會去找領導的。此人為人謙和低調,從不背地議論人,也從來沒和任何人吵過嘴,我倆相居44年也沒紅過臉,我毫不誇張地說他走到哪裡留下的美名——大老實人、大好人,絕對是公認的。
當日子以緩慢的姿態開始流失的時候,我望著眼前這個需要共同走完一生的男人,我冒出一些說也說不清楚的念頭。我最害怕晚上,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往往都是懷著一顆愧疚的心去吃那頓食而無味的晚飯,顯露出一副惹得全家人都不愉快的表情,尤其聽不得吃飯的響聲。其神經質所在是每晚飯後必須面對的鋪床放被,大兒大女男男女女,我瞅著那三張熟睡的面龐,暗自垂淚,人生在世,半世在床,我沒克盡一個母親的義務,在道德的法庭上,我沒有洗罪的本事。那一縷永遠的憂鬱只好深埋在心頭。為瞭解這心頭恨,我曾引用過魯迅先生的話——「過於老實是無能的表現」。以此冷諷熱嘲地羞辱過這個寄人籬下的男子漢,每憶起這一段是我永遠的痛。
無奈,之後,我只好鬥膽親自赤膊上陣了。曾多次去過教育局,也找過周成友當時所在的幼兒師範劉陽美校長。善解人意的劉校長說按實際情況實屬無房戶(實際此時十三中、十五中都給開過證實材料)問我以前為什麼沒有提出要房子,又說當時現有的已全部分完,下次一定優先給予解決。並表示如果個人能跑到房子,校方可出資三萬云云。在那個使人窒息的歲月裏,整天價批林批孔,鬥私批修,看了軍宣隊、工宣隊的後腦勺都不寒而慄,人人都步步謹小慎微,小心翼翼,怎麼敢提出這般個人的「大私事」?!該校一位好心的老師提示我說:「你應該有個思想準備,學校不會給你房子的,都知道你開了個大幼稚園,報上有名,電視裏有影……」。這時我才如夢初醒,如醉方解,終於找到了事情的癥結。在此我不得不多說說。沒有條件怎麼還辦幼稚園?為了女兒接班,我提前辦理了離休手續,回來後,沒多久便被街道老大媽們瞄上了,找我寫材料、到部隊包餃子,戴著袖標走街串巷,望門看鎖……。無奈之下我只好選擇了這個行當。當時西崗區個體園有218家(現剩12戶)在我們這條街30多戶人家中就有三家辦幼稚園的。我利用自家一間12.5m2的大屋,招收了10名學前兒童,按常規教學,外加日語。不知是受「教師」這個名稱的益,還是沾了長春路街道的光。(該街道的計劃生育工作被評為全國先進單位。當時他們一手抓醫大一院的胎教,一手抓我園的幼教)我是努力了,但絕無過人之處。在那個年代裏,只要家裏有空房,只要去申請,沒有不批准的,但大都是給看孩子。一個月托保費才12元,我園是18元。上級早有規定0.6m2是容納一個幼兒的面積指標。所以入本園是有困難的。街道有了聲譽,我這兒也水漲船高,婦聯、計生委經常帶人來參觀,電視臺也多次來採訪,多家報紙也有過報導。教育界參加離休幹部代表會三人中我是幼教代表。於是乎原憲千副市長孫女原野、姜維平女兒姜悅、高滿堂女兒高洪默、醫大王醫生女兒王碩在整個學業中都是名列前茅的頂尖學生。據我知道在大學獲一等獎學金就有周妺等9人之多,工學院彭教授的孫子彭凡(北大土木建築系)獲獎後由貴校紀淑媛老師捎來的口信——「我的人生轉捩點是從『小問號』開始的。」日商子女河野莉裏、清水龍成,台商兒子謝少睿,澳大利亞楊軍,零四年習近平副主席的侄兒習明智都在這裏學習過。「佳能杯」日語演講比賽(打在小學組內)獲冠軍,全國書畫大賽中,榮獲團體特等獎和個人輔導特等獎,遼寧省硬筆書法家協會少兒書法教學培訓基地,全市只我一家……。上述所謂的「報上有名,電視裏有影」就是這樣演變過來的,是上級領導施與的好事怎能變壞事——罪狀。所謂的「大幼稚園」多大?還是原來的面積。辦園有了點名氣,房子的面積並未澎漲。再說我園是日托,早晨我們家裏人往外走,幼兒往裏進;傍晚我們家裏人回來時,幼兒早已走光。多年來我倆一直都以書桌當床。這和幼兒互相有何影響?我辦園是利用我父母的一畝三分地,學校並沒有給過一寸土地。有人嘲諷我掙了大錢,叫我「富婆」,這又是一大罪狀。幼兒的托保費個體園都是自定的,我做為一名教師,師德、良心沒有泯滅,托保費、伙食費都低於一般標準,多年未漲過一分錢,從來也未接受過家長一分錢的饋贈。我對得起家長,我對得起周成友。有誰能相信他至死我沒問過他的工資數額,我沒跟他要過生活費。因為他養活家鄉的老母,母親死後他又養活寡婦姐姐(姐夫因公犧牲)周成友死後的三年裏我仍接他的遺願給他姐姐匯款。是錢掙的太多了嗎?不是,在銀行的存摺裏,只有我個人的工資;是在自誇個人的高尚風格嗎?更不是。我是在對死者贖罪,因為我的良心受到了苛責。(這是後話)
自那次找到了劉校長之後,我認為也只有通過周成友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可是領導至今也隻字未提。正當我走投無路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陡然憶起市長接見時那段對教育事業的講話,我決定斗膽給市長寫信,『市長是薄熙來』這樣既可以減輕學校的壓力,又可以減輕劉校長的負擔,何樂而不為之。我的學生成了好幫手,把信送了上去,批文也下來了,『據稱,薄的批示是「請教育局處理」,我看,這不是批示,這是敷衍了事』我彷彿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可是希望和失望同時降臨了。我本想給校方減輕壓力,可如今學校卻變成了阻力。乍聽,使我心慌意亂,深怕做錯了什麼,繼而我心灰意冷,真是仰面求人不如低頭拜土,我只好望門卻步了。俗話說「對官不敬,早晚是病」。我深怕對周成友的處境不利,連連對他說「咱們不要了!」我心甘情願地舉起了雙手,打起了白旗,違心地劃上了個「失敗」的句號。
不久的一天,周成友按往常的時間,從學校下班回到家,使我生疑的是他那雙沉重的腳步,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地躲進了小屋裏,獃獃地坐著,對我的多次問話他老是那一句「沒怎麼了」。半個多月過去了,和誰都不答話。當時我們都懷疑他患了老年癡呆症(尚未到老年),自此以後,我倆也形同陌路人。為了弄清真相我又去找那位好心的老師。她非常氣憤地告訴我:「劉陽美太欺侮老實人了!她因為你們給市長寫信,非常惱火,在全校教職員工大會上,點名批評了周老師。說什麼給『市長寫信,江澤民來了也多餘!』會後大家議論紛紛,罵她做為一校之長,欺軟怕硬,沒有人性。」我當時是站在幼師學校大門外,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剜心的痛楚使我泣不成聲了。事兒是我做的,信是我寫的,為什麼讓一個從未沾過邊的周成友當替罪羊?!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堂堂的大校長曾斬釘截鐵地認定過我們是無房戶,「善解人意」的大校長曾名正言順地承諾過下次分房子一定優先給予解決,如果個人能跑到房子,校方可出資三萬。「下一次」遠在何方?既然「下一次」是遙遙無期的代詞,我們煞費苦心地去「跑房子」是對?是過?令人費解!提到跑房子我們必然要去找比教育局還說得算得人,我們必然要去找連堂堂大校長也要聽他指令的人,此時往上找也必然是市長了。我能打通這一管道是我的本事,找市長何錯之有?!往上找有錯有罪,否則我就應去找那些無權無勢的農民工了?想法真可悲!!給市長寫信要看寫了些什麼。(附給市長寫信原文)找市長只是要他的一句話,我早已想到處理時這信必然要回歸原校,處理的生死大權必然還是原校。為了房子敬校長都來不及,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是嗎?「江澤民來了也多餘!」最後的殘局還是劉大校長給劃的句號。這正是所謂「現官不如現管」,「精明者使嘴,傻子跑斷腿」。劉校長給畫了個圈兒,我竟跑了大半年。最終還是扼殺在她的死胡同裏。
在學校大會上挨批評的事,周成友至死也沒向我透露過一句,他也沒有說出劉陽美校長一個不字。這不奇怪,我倆初相識時他的一句話曾打動過我——能夠原諒別人是最高的美德。
2007年7月15日姜老師您通知要有關房屋補貼的材料。我首先想到的是雙方學校所給開的證實材料。周成友說他已交給了您,您說沒收到。急得我從下午翻弄到下半夜三點也沒找到。我現在悔恨自己當時表現的無法說服自己的煩躁。天快亮了,我猛然想起了坐在小屋裏一直沒睡的周成友,他兩眼瞪得圓圓的,呆若木雞。我明白了,每逢提及到「房子」他都是不能自已。第二天也只好厚著臉皮再度去找十三中學校領導,終於把材料又取回來了。整個行程,他有些異樣,我也沒有時間去多想。一連好幾天,他終日不語,獨向一隅。20日晚飯,端到桌前,他沒動一下筷子。我以為是感冒說到藥鋪給他買點藥,當時天色太晚,我停下了腳步沒有去。沒成想21日早7點半鐘,我聽他那沒抬起腳的走步聲,便跟他進了小屋。他對我的問話,只見嘴動沒發出聲。兒女們大呼小叫趕緊去關窗,誤認為是「中風」所致。入院手續辦妥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好容易喂進了兩口飯,怎能想到,這竟是他「最後的晚餐」。昆明大姐每年都給弟弟寄來最愛吃的家鄉月餅,我按他的習慣,正當仲秋月明時,打開了郵包,我選了一小塊,推在他嘴裏,可是他那沒有血色的雙唇一動都沒動,大夫搖頭說患者已沒有吞咽能力。沒多久,規矩一輩子的大老實人竟在病床上鬧翻了天,像一頭猛獅嘶力竭地吼叫……。聞聲趕來了一群白衣天使和值班大夫,最後只能把他送到重症監護病房,把四肢捆綁在床上。我心裏明白,他終於奪到了一生中僅有的一次吐露心中的積鬱,發洩了心中憤懣,但不是在家中,他沒敢在劉陽美校長面前。宣洩吧,老好人,生命在即,時光不饒人。重症病房的探視時間限定10分鐘,站在門外的兒女們自然會把優先權讓給我。大夫指著我問周成友:「她是誰?」他慢慢地睜開了似睜非睜的雙眼,瞥了我一下喃喃地迸出了兩個……,讓我永遠怕聽的也不可能再聽到的字眼兒「老伴」。
後又轉院到二部,大夫下了兩次病危通知,自此,我一直守候在他「6號」的床頭。有負罪感必須補償。我倆相濡以沫地走過了44個春秋,我沒有克盡一個做妻子的義務,我沒有盡應盡的名分。要房子的汙名,本應集於我一個人身上,他卻成了冒名頂替的罪人。我必須為自己的孽情孽債買單,只有這樣才能沖淡我心中那份愧責之情,否則我永無寧日,我永世無法為人。為了喚醒他,我把嘴都說幹了,老是那一句話:「老伴,咱們不要了!」兒子提著從外邊剛買回來的「球蛋白」、「白蛋白」還沒來得及搶救使用;女兒剛從開發區求神回來不到10分鐘,全家人一個不少的全站在他的面前。2007年11月11日下午2:30周成友溘然長逝了。我用我的左腮抹去了在他右眼角上滲出的一滴淚珠。「老伴,你走好,咱們不要了。」這個沒有主語的老調,只有俺倆才知道其中的含義。人在無路可走的時候,什麼話都能相信,子女為了保爸爸這條命,花有上萬元到過多處拜佛求神,深更半夜,跪腫了雙膝,也沒把周成友拖了回來。扼殺雄雞也阻止不了太陽的上升,他終於摒棄了我們老的老,小的小走了。最讓我難以釋懷,忿忿不平的事,他在臨終時還沒全閉上眼睛,我看出他眼裏充滿怨尤與不甘,他是為房子被教訓而死,是這把無情的刀子,殺死了他的精神,撞碎了他的心。一個中央體育學院培育出來的硬實漢,一個國家一級裁判員就這樣永遠別離我去,消失在人世間。火化時間孩子們沒讓我到場,按時間我一直跪在他常用的單人沙發前。
感謝您姜老師,能在百忙之中來給周成友送行,感謝原幼師的老師們,他們要到醫院去探望周成友,可那時他已火化了三天。之所以沒有告知好心的老師們是不可言喻的。周成友並非是十五中教工,十五中後勤組多次去醫院,火化時全部到場,校領導只留下書記在校值班,其餘的一個都不少。午飯的定桌沒有留住他們只好辭掉了。
姜老師,您從我家往外跨步時,在我的住屋前停了腳,您問我:「您倆就住這個房間?」僅僅9個字,蘊含多少體恤的底蘊。「我倆就住在這個房間。」僅有5m2,只能容納一張雙人床的房間。不是我不捨得花錢買傢俱,不是我不喜歡傢俱,實在是這裏沒有它們的立足之地。說了這些請不要誤解,我早已在電話裏說過,不是想要房子和想要錢。我向來沒有乞求別人的可憐。
周成友剛走不久,我也住進了醫院,後又轉到第七人民醫院。現在您能夠理解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您能夠把這冗長的草書讀上一遍,就是幫助我給死者一個公道。
最後,我要告訴您,我這三個兒女花了五萬八千元給我倆買了新房,那裏有青青的高山,藍藍的大海,墓面還給我留了個空缺,上面的字需我去填寫。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青山紅光旅舍」。我想在我要去報到的時候,我一定會給劉陽美校長留下句話「能哭的孩子多吃奶,別竟給他奶喝;不哭的孩子不一定不想吃奶,別不給他奶喝!」為了校長的尊嚴我只能委婉的這樣說。
大連市第十五中學離休教師
王志馨敬上
2011年8月20日於大連
姜維平注:
文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是我的中學老師和鄰居,今年已八十多歲,2007年11月11日晚上,只有我一人去探望了她,那天她站在窗前望著院子,久久無言。他不敢寫出市長的名字,『括弧中的文字是我加上的』,他是現在口口聲聲大講「共同富裕」的薄熙來,就在王老師哭訴的時候,就在距離她寓所近在咫尺的地方,大連西崗區長江路598號的萬達公寓28層,薄熙來1999年,以權謀私,巧取豪奪,霸佔了南向的三套房子,合計五百多平方米,與其同時,他在大連仲夏苑還擁有一棟二層別墅,與畫家宋雨桂為鄰,在北京亞運村還有一套高檔公寓,即開來律師事務所辦公撈錢的地方。還是大連西崗區九三社區的曹書記說得好:薄熙來佔了三套房子,在我眼皮底下,是真的啊,他嘴上講的好聽,卻是假的,我至今還得租房子住啊!
但願蒼天有眼,看清「西紅市」「薄澤東」的真面目!
2011年8月23日於多倫多
(原標題為–證詞:薄熙來的「共同富裕」)
文章來源: 轉自《大紀元》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