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1月29日訊】【導讀】《小五義》全稱《忠烈小五義傳》,又稱《續忠烈俠義傳》,是《三俠五義》的續作,兩書原創作者均為石玉昆。與《三俠五義》一樣《小五義》也是中國狹義公案小說的代表作,流傳廣泛。在《小五義》中,中心人物已由《三俠五義》中的包公轉為包公門生顏查散和幾個晚輩義士,即鑽天鼠盧方之子粉面子都盧珍、徹地鼠韓彰義子霹靂鬼韓天錦、穿山鼠徐慶之子山西雁徐良、錦毛鼠白玉堂之侄小專諸白芸生,這四個小義士加上《三俠五義》中原有人物小義士艾虎,便是「小五義」。
第一百二十二回 小義士起身高固始 舊賓朋聚首上襄陽
詩曰:
匆匆別去為誰忙?頃刻天涯各一方。
不是英雄留不住,心中惟計上襄陽。
且說艾虎同著馬龍、張豹把施俊護送到家,住了兩日,艾虎一定要起身告辭,施俊也並不遠送。幾位爺起身,路上也就無話了。曉行夜住,饑餐渴飲,到了襄陽。至上院衙,艾虎叫他們進去,他們不肯。艾虎一定要讓他們進去,在大庭之外等著。那知道艾虎進去不出來了,一問外邊兩個人是誰,艾虎這才叫他們進來。到了裡邊,給大眾一見,說明了來歷。艾虎說:「幾時去破銅網?」智爺說:「幾時你也別打聽,不許你去。」
艾虎說:「師傅,我五叔疼了我會子,好師傅,你讓我去罷。」蔣爺說:「明天再說罷,不用忙。」仍然又把陣圖參悟了半天。
到了次日早晨,大人親身給預備著酒飯,所有破銅網的人無論大小老少,每人面前三杯酒,都是大人親身給斟。大眾說:「吾等何德何能,敢勞大人給斟酒?」大人說:「不必太謙了。」又預備一桌酒席,把白五老爺古瓷壇請出來,供了一桌酒席,燒錢化紙,奠茶奠酒,暗暗的祝告:「但願吾弟陰靈有感,早助大眾成功。」眾人也過來磕了一路頭,俱都是暗暗落淚。然後大家落坐吃酒。大人說:「你們眾位吃酒,本院不久陪了。」大人歸到裡間屋內去了。
飲酒議論,蔣四爺說:「咱們商量商量,今天晚晌都是誰去?」這句話未曾說完,就聽見:「我去!我去!我去!我去!」除非智爺沒要去,剩下的全都要去。蔣爺「嗤」得一笑,說:「這些個人全會,上院衙淨剩下大人一個人。咱們去破銅網,王府裡倘若差一個人來,不利於大人。咱們縱然把銅網破了,大人也沒了,誰擔架的住?總得留看家的要緊。按《武侯兵書》說:『未思進,先思退。』從新再商量罷,誰去誰不去。」
飛叉太保說:「吾等由君山到此,也不敢造次討差,不敢說辦起大事。些須小事,我等萬死不辭。若要用兵,我們由君山帶了二百名嘍兵,現在小孤山紮定。若要用他們時節,大人早吩咐,好把他們調來助陣。」蔣爺一聽,便道:「鍾兄,我們這裡破銅網之人綽綽有餘,只怕晚間一動手,殺的王府人東西亂躥,怕他們逃出城外,煩勞寨主哥哥帶著二百名嘍兵,過了海河吊橋,把襄陽城四面圍住,就是西面要緊。倘若有越城而過者,務必要將他們拿獲。」飛叉太保一聽,微微的一笑,說:「四大人將才吩咐我們在城外頭等賊,小可鍾雄帶領嘍兵在城外等候拿人。城內若有用人之處,還有我四個兄弟;城內若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一並出城去了。」蔣爺說:「寨主哥哥,可不必多心,城裡城外皆是一樣。」鍾雄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出城去了。」鍾雄笑嘻嘻的說:「我們這就要告辭了。」蔣爺吩咐讓拿上盤纏,歡歡喜喜而走。大家送將出去,由此抱拳作別。
出離了上院衙,直奔小孤山。走在路上,於義、聞華、黃壽皆不願意,說:「寨主哥哥,你可全明這個道理?」鍾雄說:「什麼道理?」回答:「這分明是怕咱們降意不實。咱們何苦在他們這裡賴衣求食?還是回咱們山中,作咱們的大王去罷。」鍾雄把臉一沈,說:「五弟!你還要說些什麼?要在山寨上當著嘍兵說出此話,就叫惑亂軍心。」
於義也就諾諾而退,不敢多言。他們奔小孤山,暫且不表。
單說上院衙,鍾雄走後,北俠責備蔣爺行的不是。蔣爺說:「那人寬宏大量,絕不能挑眼。」蔣爺說:「誰去誰不去,早些商量明白。」雲中鶴念聲「無量佛」,說:「小道不但是去,還要在四老爺跟前討點差使。」蔣四爺道:「你說罷。」魏道爺雲中鶴說:「我情願去至王府,到火德星君殿破總弦,不知行不行?」蔣爺說:「破總弦還非你不行哪!得了,破總弦是魏道爺的事。」盧爺說:「我可去。」韓彰說:「我可去。」徐慶說:「我去。」南俠、北俠、雙俠、沙老員外、孟凱、焦赤、白芸生、盧珍、徐良、韓天錦都說也去。艾虎說:「我也去。」蔣爺說:「不行。徐良有他父親關心,得去。盧珍為他天倫上幾歲年紀,白賢姪與他叔父報仇,也正應當去。韓天錦也不用,頭件不會高來高去,不該去。再說,艾虎,你師傅、你義父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講武藝,講韜略,還用你掛心?就是徐良、盧珍、芸生他們雖去,也不讓他們身臨大敵,也就是在木板連環之外,各把占一個方位,若有王府之賊打那方逃躥,就把那方把守之人,按例治罪。」智爺說:「連我還不去哪,看家要緊。」蔣爺說:「對了,連我還不去哪。」北俠又說:「艾虎小小的孩子,此處有你多少叔伯父,你單單的往前搶,你準有什麼能耐?」艾虎敢怒而不敢言,諾諾而退。自此一說艾虎,大家也不敢往前搶了。白面判官柳爺說:「我……」下句沒說出來,讓蔣爺用胳膊一拐,他也不敢往下說了,說:「我也看家。」小諸葛沈中元說:「我……」下名也沒說出來,智爺也是拿胳膊一拐,不敢往下說了。餘者的眾人更不敢往下說了。蔣爺、智爺說:「我們看家,看家是要緊。」艾虎心內難受,酒也懶怠飲了,覺著一陣肚腹疼,自己出去走動去。
到了西房有個月亮門,北邊一片亂草蓬蒿,走動了半天,將要出亂草蓬蒿,忽見打外頭躥進一個人來。艾虎一瞧,是師傅進了西院。東瞧西看,也不知是看什麼。瞧了半天,忽然對著外頭一擊掌,打外頭進來一個人,一瞧不是別人,是沈中元。自己心中一動:「他們什麼事情?」艾虎就在亂草蓬蒿里一蹲,倒要聽聽他們說些什麼。沈中元問:「什麼事情,你把我搭出?」智爺說:「論有交情,就是咱們兩個厚。我聽見說,你要和他們一同破銅網,我故此把你拉了一下。我問你,有寶刀沒有?」沈中元說:「我沒有寶刀。」智爺又說:「有寶劍沒有?」沈中元說:「更沒有了。」智爺說:「咱們哥兩個對勁,一個增光,大家長臉;一人慚愧,大家慚愧。不立功便罷,立就是立驚天動地的功。」沈爺說:「什麼驚天動天之功?」智爺說:「我問問你王府的道路熟哇不熟?」沈中元說道:「那是熟。」智爺說:「咱們進王府去,奔沖霄樓三層上,把盟單盜下來。可是你給我巡風,盜可是我盜,我可不要功勞。見大人時候,可是說你盜的。我若要一點功勞,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沈爺說:「怎麼你起起誓來咧?」智爺說:「我把話說明,咱們彼此都好辦。我是早已和你師兄說明白了,拜他為師哥,我是出家當老道。咱們把盟單盜回去,一睡覺,等著明天他們把銅網破了,王爺拿了,問他們王爺作反有什麼憑據,當時咱們把盟單往上一獻,豈不是壓倒群芳,出乎其類,拔乎其萃?這比跟著他們破銅網不強嗎?要奏事,總得把咱們這個奏得頭呢。可千萬法不傳六耳。」
焉知道已傳了六耳了。說畢,兩個人一走。
艾虎在那裡淨生氣,心裡說:「好師傅!有好事約人家,自己又不要功勞。淨知道說我,你們盜盟單。瞧我的罷,不容你們去,我先去。」將要分亂草蓬蒿出來,又打外頭「蹭」躥進來一個,趕著又把身子一蹲,見是蔣四爺,往裡張望了半天。一回頭,又進來一個是白面判官柳青。艾虎心裡說:「都是這約會。」柳青問:「蔣四爺,我說要跟著破銅網,怎麼你不讓去?是什麼緣故?」蔣爺說:「你是我請出來的,我要不讓你立點驚天動地的功勞,我對不起你。」柳青說:「我又不願作官,我要什麼功勞?」蔣爺說:「你不要利,難道說你還不要名?你跟著破銅網,不過隨眾而已,奏事的時候,必是寶刀寶劍破銅網,不能單把你的名字列上。我拉扯你立一件大功。」柳青說:「我要同你一處走,又該我吃苦了。」蔣爺說:「這可不能咧。他們破他們的銅網,咱們去咱們的。我知道王爺睡覺的地方,叫臥龍居室。咱們去到臥龍居室,仗著你的薰香,咱們把王爺盜出來,你瞧瞧是奇功一件不是,可千萬法不傳六耳。」柳青還不願意?兩個人定妥了主意。
二人一走,艾虎越想越有氣:「他們淨會說我,有好事全不找我,我自有主意。」
不知什麼主意,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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