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專訪中國維權律師高智晟妻子耿和

【新唐人2011年1月29日訊】本週中國維權律師高智晟的妻子耿和接受了BBC中文網採訪,談到高智晟在關押期間遭受毒打的經歷,她本人和孩子幾年當中在監視下的生活,以及2009年逃離中國的驚險,和到達美國之後對高智晟的擔憂。

高智晟2006年第一次被捕

大紀元消息,據BBC報導,2006年,高智晟第一次遭到被捕,耿和談到當時情形時說:「2006年8月15日當時我和女兒在北京的家裏,這幾天高律師的姐夫病危在山東,他去到山東照料他的姐夫。」

「這一天我帶著女兒去理髮,我們剛進理髮館,隨後他們就進來了一幫人把整個理髮館都給封住了。他們當時對我進行了搜身,要帶我們回家。當時我女兒的頭髮還沒有理好,理了一半,但是他們說必須要走。好多人組成一個方隊把我們夾在中間走到了我們家裏。」

「整個方隊進了我們樓道口的時候,一個女警察開了我們家門兒,這個時候我往樓上看,我們家住二樓,我看的時候二樓和三樓都佈滿了警察,從二樓到一樓往下走也都是警察,我也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進了家門他們就對我宣讀說要進行搜查,然後就開始搜查我們全家。這是早上12點鐘,他們一直搜查到6點到7點。」

「此時的律師事務所已經停業整頓了,所以家中也有律師事務所所有的案卷,財務資料,他們就等於把家中所有的東西洗劫一空,全部都搜走了。把東西都搜走之後,留下的警察就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家中就要有這些警察跟著你們,你們的一舉一動就要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耿和表示:「這個時候就應該是我先生這一天在山東被抓。」

高智晟監獄裏遭受酷刑

對於高智晟在監獄裏遭受的酷刑,耿和表示:「他沒有過多地講。我只知道2007年被綁架時受到的酷刑。因為他每次回來是不願意讓我知道的。」

「2007年9月底的時候,他給(美國)國會寫一封關於人權的信,警察就把他帶走了,帶走了近50天。

「當時他被6、7個警察帶上黑頭套帶到了一間房子裏遭受酷刑,當時他們扒光他的衣服暴打他。暴打之後,四個人就用電棒電擊他,也電擊他的生殖器。昏死過去之後再用涼水把他潑醒,他們就這樣整夜的折磨著他。」

「第二天早上他們還用五支香煙,一個警察抽著煙,一個按著他的頭和身子不讓他動,然後用香煙熏他的眼睛和鼻子。警察不給他吃食物,然後讓他唱《社會主義好》等歌曲,如果唱得好就會給一個饅頭,如果唱得達不到他們的滿意度,他們就會用牙籤挑他的生殖器。」

一千五百萬誘惑 高智晟不屈不撓

警察如此對待他,耿和說:「因為他在裏面不屈服,警察說了如果你要聽我們的,比如你要寫一篇文章,說法輪功不好的文章,我們就會給你一千五百萬以上的價格由你開。」

「但我的先生沒有屈服,過了兩天他們又說要不然你就寫一些共產黨好的文章,我們也可以給這個價。最後我的先生沒有屈服,他們又說要不然你就甚麼都不用寫,我們也能給你這個價格。你就停下手中的筆甚麼都不用做。但是一旦有時間,他還是把他受迫害的經歷和對揭露中國的人權狀況讓外面知道。」

「就是因為他有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中共就非常憎恨他,就非要把他打垮。」

身體遭到極大摧殘

在被關押的50多天以後,耿和說:「他回來之後,眼睛一直流眼淚,白天晚上都會流。面對面的講話他的眼睛就會流眼淚。」

「他不能自由的蹲和站,如果蹲下了起來的時候只有慢慢調整好了以後才能起來。他睡覺的時候也得讓我協助他躺下,起來的時候我還得把他攙起來,不能很自然的起來,他的腰不行了。」

「在裏面他受到全身的電擊,皮膚被電擊的烏黑,回來後就開始全身脫皮,從頭到腳都在脫皮,全身乾裂需要每天渾身抹油才能不難受。」

記者: 你的生活還有你孩子的生活受到了甚麼樣的影響?你們是否一直在受監視的情況下生活?

警察24小時監視

在這段時間內,耿和說:「2006年8月15日,警察在我們家住著,他們是三班倒,一班有4個女警察2個男警察在我們家住,他們在我家住了有將近20天,在這20天中他們成了我們家的主人,一旦有人敲門我不能去開門,他們開門,他們去解決。」

「我去洗手間、衛生間洗澡他們都會有人在門口看著不能關門。我們家門口也有警察站崗,我們家在二樓,二樓的門口也有警察,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口也有警察,在我家一樓的門口警察又在那裏蓋了個房子,臨時的房子,裏面也住著警察。我家單元樓後面,陽台後面也有警察和他們的車輛。」

記者:這種情況對您的孩子產生了甚麼樣的影響,孩子學校是不是知道他們的爸爸已經遭到逮捕,他們受到甚麼樣的對待?

警察看著孩子上學

孩子上學時,耿和說:「要坐他們的一輛商務別克車,那個車裏能坐6、7個警察。到了學校以後警察把我的女兒格格帶到她的班裏。警察就會坐在樓道口等著,他們要從窗戶裏能夠看到格格上課的情景。」

「然後格格全班的計算機課就被停了,不讓上。同學們就由此恨格格,就認為是格格的原因造成了他們班級的計算機課不能上,他們老師對全班同學說都不能帶手機,如果帶了手機,或者給格格用手機,你們就離犯罪越來越近了,學校也管不了你們。」

「女兒從13歲起就生活在他們(警察)的毆打、侮辱、謾罵之下。他們也毆打我女兒,因為有一次我女兒放學後想在路邊吃小吃,他們不允許,但我女兒當時已經把飯要好了,他們讓我女兒走,女兒不願意,他們就把飯打翻,4個人把她抬進車裏。車子很大,他們就把她扔進了車裏。」

無法忍受 離開中國

做出離開中國的決定,耿和說:「是在2008年9月,孩子不能上學,我們選擇了一個學校,過了一段時間學校不要我們了。為了她能上學,沒有辦法,我們決定離開。」

「因為我的家庭是以我的先生為精神支柱的。所以這種選擇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痛苦的,但是為了孩子,我們必須離開。但離開時沒有告訴高智晟,我擔心他接受不了。」

耿和說:「那天很平靜。(我先生)他出門走了,我就給女兒指定了一個位置,我就說,你出門到那裏等著我,因為那時候我們家也被監視,我跟孩子想走出去不容易。」

「外面的人傳遞了一個消息,他們長期在我們家附近觀察,知道中午午後警察們要吃飯,監視比較鬆,所以讓女兒先出去到一個指定的地點,然後我和兒子過了兩三個小時也出門跟她會合,就這麼逃離了他們的視線,打的到了火車站。」

耿和說:「我留了張字條,說我帶孩子上學去了,不要找我們。因為我們孩子要上學,我們家庭要付出比一般家庭多的代價。這在文明社會是不能想像的事。」

長途跋涉 到達美國

「我們是1月9號離開的,大概1月28 ,29號到達泰國的。這期間朋友幫我們就像接力棒一樣。今天你帶一站,明天他帶一站,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甚麼,所以就跟著他們走吧。」

「我們沒有在朋友家住,一般都是在晚上走,晚上都在車上,摩托車上,步行啊,翻山越嶺啊,都是在交通上。」

在這一路上,耿和說:「沒有睡覺,都非常緊張,非常害怕。因為帶我們的人,我們也不認識。語言也不溝通。所以每天就是提心吊膽,是那種不吃不喝不睡的那種狀態。」

而且,「我沒有跟孩子講。上了火車,我跟我女兒講,我們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要給你上學。我們這一路,沒有跟孩子溝通。我們只是逃命,逃命,逃到這一站再接著逃到下面一站。我們這時候沒有想,也沒有想我們的未來。只覺得,只要今天不出事,就行了。每當想起女兒的狀態,我們做父母的都非常的內疚。我記得女兒在醫院的時候睡不著覺,她就夢到她的爸爸死了,她就說:『媽媽,我特別想見到爸爸,我想跟爸爸說,我愛他。我從來沒跟他說過這句話。』」

高智晟遭酷刑比上次更厲害

自從到了美國之後,耿和說:「去年4月,高智晟有一次短暫的露面,我們打了兩三次電話。我跟他說, 從照片看你前面的牙齒又黑又歪,你應該去看一下醫生。他就不吭氣。在我再三的追問下他說,「要是我能去看醫生,我就會去看醫生了。」所以我就知道他旁邊有人跟著他,他沒有權力選擇醫生。

從去年4月到現在,耿和表示:「美聯社在今年的元月份又有一篇文章報導,說這次他受的酷刑,比2007年受的酷刑還要厲害。」

耿和還說:「尤其是不知道他的下落,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所以我跟孩子每一次聽到這種消息,都是在網上得到的。又有酷刑了,又有迫害了。這種消息,想起來我們都撕心裂肺的。」

「或者,我們感覺他是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受著折磨,所以我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一個狀態。我記得有一次送兒子上學的時候我就說:媽媽學英語學的非常的慢,學得非常的著急,你要在學校好好學習。他說:我不能都學英語。我說為甚麼呢?他說我要留著中文,我要給爸爸講話。」

耿和期待美國幫助高智晟獲得自由

在胡錦濤到美國訪問時,耿和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她說:「我發出一個信號就是因為奧巴馬總統當年他也渴望得到父愛。所以我想,我女兒和我兒子也深深渴望得到父愛。我想如果奧巴馬總統記得他童年時沒有得到父愛的痛苦的話,他應該幫助我的孩子得到父愛。」但奧巴馬總統沒有對她的訊息做出反應。

為了高智晟獲得自由,耿和表示:「我到華盛頓見了一些議員,還有一些國務院的人。我把我先生受到迫害和孩子們思念父親的經歷和狀態講給他們聽。他們非常的同情,他們願意繼續幫我。」

耿和說:「我先生是一名律師,他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當事人這一邊。他盡其所能地為窮人提供免費的幫助。金錢和權力誘惑不了他,權力和黑暗壓倒不了他。他不僅把律師作為一種職業,更通過這種職業向大眾傳播公平,正義和良知。」

「就是這樣人民需要的好律師,中共政府吊銷了他的執照,關掉了他的律師事務所,然後監視著他的家庭,把他關在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進行著酷刑。他只做了堅守著道義和良知底線這一件事,而我們家庭就要付出了這麼一個沉重的代價。這都是警察做的。」

女兒精神崩潰

耿和表示:「他們這些警察每次在車上押著孩子上下學的路上,每次都是侮辱她爸爸。記得有一次他們看到路邊有兩個人,他們就說:「哎,這個人像高律師、那個人像胡佳,他們兩個是同性戀」,就這樣在車上侮辱孩子的爸爸。」

「女兒很難過,但是她沒有和我講,因為我在家也要應付跟蹤我的警察。警察對我也有侮辱、謾罵。所以她沒有講,到了最後孩子情緒特別低落,老師說讓我去開家長會。所以我的女兒很能忍,對她任何的折磨她都能堅持,但是我們到了美國以後,孩子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醫生。一直沒有她父親的消息,一直到09年的聖誕節她住進了醫院。」

耿和說:「從13歲起她的精神狀況不好,心理留有陰影。那時候她父親回來的時候,她就和父親說要去見心理醫生,就是因為那時總是被跟蹤在國內也沒有時間看心理醫生,我們出來以後再加上沒有她爸爸的消息,總是沒有她爸爸的消息,她的精神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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