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平:學習蔣經國,中國才有出路

【新唐人2010年9月3日訊】最近,國內的《南都週刊》發表了題為《剷除專制,光靠寫寫文章肯定不行》的文章,作者是臺灣記者協會會長楊偉中,我認為,這是一篇相當重要的文章,在當前的形勢下,借紀念臺灣解除黨禁報禁22周年之機,推出這篇文章,應和了老百姓要求政治體制改革的呼聲,真是恰逢其時,而溫家寶關於政治體制改革的多次講話,也透露了中南海的分歧和焦慮。中共領導人胡錦濤,應當學習蔣經國,認真研究臺灣經驗,解除黨禁和報禁,開啟中華民族一個新的時代。在細讀這篇寓意深刻的文章之後,筆者為了更深入地瞭解臺灣解除黨禁報禁的情況,專程趕到多倫多的唐人街,採訪了已是古稀之年,但筆耕不輟的原臺灣立法委員,現臺灣立法院顧問,中國國民黨評議委員,著名作家詩人許之遠先生。

“歲寒三友會”,結識蔣經國

我首先告訴許先生,由於2009年2月4日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中共一黨執政的體制下,孤陋寡聞,既使曾供職香港《文匯報》五年,也大部分時間在國內工作,沒有機會閱讀真實反映蔣介石,蔣經國父子生平的書籍,出來後又瑣事纏身,力不從心,故對1988年蔣經國在臺灣解除黨禁報禁的舉動很感興趣,請他就親身經歷,結合中國目前政治經濟現狀,談談這方面的想法。許先生在他的寓所書房,點燃了一根香煙,他年輕時代的往事穿過久遠的歷史帷幕,隨著嫋嫋上升的煙霧,展示在我的面前。

民國49年,即1960年,許之遠作為一個大學中專在校生,參加了臺灣救國團舉辦的首屆“歲寒三友會”,該救國團由蔣經國主持,此會由臺灣29所大專院校學生代表參加,當時已是國民黨員的許先生,因為愛好文學創作,才華出眾而被大家推舉為台大海風出版社總編輯,他們邀請蔣經國蒞臨演講,許之遠成了會場的記錄人。他記錄得既快捷又清晰,頗受眾人好評,蔣經國也非常滿意,並與其熱情合影留念,就這樣,他第一次給求才心切的蔣經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稱為“歲寒三友會”,是取之於孔子《論語》之佳句:“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暗指當時臺灣失去大陸偏於小島的嚴峻形勢,不論國際上,還是島嶼內,國民黨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而這時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意志,即何人忠誠于党國?

許先生介紹說,蔣經國不僅對父親非常尊敬,而且對共產黨的本質認識十分深刻,他立志要把臺灣建成一個給大陸人民觀察和仿效的樣板和楷模。而它必須走民主政治的道路,這一點正合父親蔣介石的心思。

畢業典禮,坐在蔣介石身邊

那時,蔣經國繼承父親蔣介石的理念和抱負,對武力反攻大陸還很有信心,因此他深知培養青年人才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而剛剛加入國民黨知識青年臨時党部的許之遠,倍受蔣經國的重視和青睞,他提議許先生為主任委員,受訓的四個月期間,他們在蔣經國的關照下,仔細反省討論了一系列問題,最主要的是:為什麼國民黨在大陸失敗?如何才能東山再起?現在時過多年,有許多故事已淹沒在歷史的塵埃裏,但他依稀所記,大家對國民黨撤退前的官員腐敗痛心莫名,許之遠說,失去大陸和民心的原因很多,比如,軍事上戰術的問題,情治系統的失策問題,國際上與美國的關係問題,等等,但最刻骨銘心的是官員貪腐,這個毒瘤嚴重地侵蝕了國民黨的肌體,使它失去了戰鬥力,和對大陸民眾的吸引力。當金門炮聲漸漸地遠去,臺灣島危難的硝煙還在彌漫,退守臺灣的國民黨頗為類似今天的共產黨,只不過那時是真槍實炮,現在是糖衣炮彈,但精神狀態是一樣的。

正因為如此,蔣家父子才勵精圖志,臥薪嚐膽,也加倍地攏絡和培養年輕的知識青年,在受訓團的結業典禮上,許之遠不僅第一次見到了蔣介石,而且被蔣經國推薦,吃飯時還安排他坐在蔣介石身邊。“他吃飯很簡單,我知道蔣經國提倡梅花餐,即五人一桌,一共五個菜,中間一個湯,像開放的梅花一樣,這是最豪華的宴席,慶賀宴就這如此!”許之遠說,到了臺灣之後的蔣家父子都很清廉,不存在腐敗的問題。我告訴他,我在大陸,唯讀過香港出版的署名唐人的傳記《金陵春夢》,那裏說,蔣介石家人很貪婪腐敗,每天用新鮮的牛奶洗澡!他聽了,慢慢熄滅了香煙,大聲笑了起來。

蔣經國喜歡講真話

1962年,許之遠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留學,遠離了臺灣,但“寒天飲冰雪,點滴在心頭”,他對蔣經國無時不在念中,1972年,經過多年歷練的蔣經國羽毛豐滿,當上了行政院長,要第一次以新的身份參加雙十節,許之遠精神振奮,也首次回臺灣給他捧場,在他們組織的海外訪問團中,還有香港來的陸永權,蔣經國重逢這些當年的追隨者時很興奮,在與許之遠寒暄後問陸,你從哪里來?陸答香港。蔣經國立即問他香港的國民黨員怎麼樣?陸永權生性耿直,說:很不好!很多黨員沒有了朝氣!……蔣經國眉頭緊皺,目光凝重,很重視他反映的問題,朗聲說,找個時間,我們仔細談談……許之遠說,蔣經國還是老樣子,不喜歡阿諛奉承,喜歡講真話!

許先生後來在香港的《星島晚報》發表了連載報告文學《風雨江湖三十年》一文,其中原汁原味地記述了這一段故事,不料遠在香港的國民黨員看了很生氣,以為陸永權去臺灣告了刁狀!曾一再追問陸永權對蔣經國到底講了什麼?。。。。。。我想,這種下情不能如實上達的狀況,頗為類似現在大陸的中國共產黨。據我所知,不用講普通老百姓,去北京上訪要被抓捕和監禁,就是地方的小官員,要越級控告某位上級領導,也要遭到打擊報復,輕者撤職,重者判刑,罪名都是貪腐,許先生聽了我的介紹,說:這些問題,當年逃離大陸前的國民黨都遇到過,有很多血的教訓,共產黨應當引以為鑒!

不要把民主的希望寄託在美國身上

許先生認為,蔣經國不怕美國,也不把中國民主化的夢想,希望寄託在美國人身上。他舉了好多事例說明自己的觀點。他表示,年輕的時候,蔣經國在贛南當專員,他打擊地方黑惡勢力,深得民心,一度被稱為“蔣青天”,抗戰後又被父親派往上海,和盤根錯節的國民黨大佬鬥爭,戲稱“打老虎”,聞名遐邇,但虎頭蛇尾,最終被官場險惡所困,後隨其父退守臺灣,深刻反思,不過,他的性格和脾氣未從根本上改變。許之遠認為,有三件大事,最能勾畫他的思想性格:一是他撰寫了回憶錄《我的父親》,其中章節多有非議美國之處,比如金元帣貶值,蔣介石曾求救于山姆大叔,但美國只是看笑話,故蔣介石在日記中記載:“這件事世世代代不要忘記”,蔣經國自以為寫的不錯,還親自寄過一本書給許之遠,但他的書房因為文稿堆積如山,雜亂無章,一時未能找到這冊帶有蔣經國親筆簽名的著作,使我難飽眼福,深感遺憾。二是劉自然案,其1957年發生後,蔣經國曾發動一些抗議者到美國領事館前丟石子,表示義憤;三是原設在中央研究院的核電基地被美國間諜發現後,立即暗箱操控,帶走了專家,還拆除了設備,蔣經國無奈地大罵美國;四是對親美的愛將王昇的處理,十分無情,原本,他當臺灣總統二任期間,有兩個最得意的愛將,一是李煥,一是王昇,只因後者和美國關係過於密切等原因,蔣經國就把他派往南美小國巴拉圭任駐外使節工作,直到蔣經國死後,王昇才得以回國。
總之,蔣經國不靠美國人,靠自已的打拼,從1975年老蔣去世,到1979年當了多年行政院長,為臺灣經濟起飛奠定了基礎,不僅社會安定,人民富足,而且開始了政治體制改革,他兢兢業業,負重致遠,使臺灣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

開放黨禁報禁的原動力在哪?

上述楊偉中及其它媒體均認為,蔣經國晚年開放黨禁與報禁,是形勢逼迫不得已而為之的歷史性舉動,我讀過這些報導,頗為贊同這一觀點,所謂“時勢造英雄”,是也,但令我驚訝的是,許之遠並不苟同,他說,蔣介石和蔣經國原本就是民主派,他們並非外界所說的搞獨裁,早在進入臺灣之初即把中華民國憲法完整保留下來,只是迫於當時國內外的緊張局勢而實行“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整整戒嚴了38年,但50年代初一直無間斷地搞省市縣地方自治和選舉,老國代和立委都反映了民意,故他們父子都身體力行憲政民主。

因此,與大陸中共領導人不同,他們信奉孫中山的三民主義,許之遠認為,其後來在1988年開放黨禁報禁,其精神動力,既不是形勢所迫,也不是學習美國西方,而是來自他們的開明思想,國學功底,和博大胸襟。我提到柏楊,李敖等人的文字獄,美麗島事件,以及記者鄭南榕等仁人志士的抗爭和遭遇,許先生說,這都是鐵的事實,許多知識份子為了言論自由,結社自由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比如江南事件,他在美國被軍統特務暗殺,但蔣經國沒有用坦克鎮壓臺灣的民主運動,江南之死與其沒有直接的關係,他事發後才知道內情,並下令懲處了肇事者,這說明他骨子裏是民主派。許之遠說:“如果他想鎮壓,就有這個能力!但他不屑於這樣做!”

為了強調自已的觀點,許之遠舉出1979年中美斷交的事例,他說,當時中常委開會議政,有個負責大陸事務的官員提議,既然美國不承認我們,為何我們索性不聯合蘇聯抗衡大陸,經國聽了十分生氣,他說,絕對不能那樣做,那樣是背棄了民主理念,把國家推到死亡的邊緣,蘇聯是共產黨的專制體系,我們則是要為大陸百姓樹立民主政治的標本,現在武力反攻大陸已不可能,如果不堅持民主,憑什麼反共?!……他一席話,統一了大家的思想。於是,他帶領部下開放黨禁報禁,也就順理成章了!講到這裏,許之遠取出歷年他和蔣緯國,李登輝,宋楚瑜,馬英九等國民黨知名人士的合影,帶著驕傲的口吻說,他們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蔣家父子的影響。臺灣能有今天這樣民主政治,政黨輪替,言論自由的好形勢,其首功非蔣經國莫屬。

告訴共產黨,多黨制不可怕

毫無疑問,臺灣的民主化進程歷經坎坷,蔣經國審時度勢,舉重若輕,一舉使其由威權向民主制度成功轉型,進而成了大陸人矚目的樣板,這是舉世共認的事實,它對大陸有些什麽啟示,換句話說,目前中南海的領導人,能否學習蔣經國,走出經濟改革與政治改革不相諧調的瓶頸?這是我請教許之遠先生的關鍵問題。

我知道許先生著作等身,不論是在海外,還是在國內,都發表了許多文章,並自2002年起,有機會多次訪問大陸,故對中共僵化政治體制和官員腐敗十分瞭解,他不止一次深情地對我講,我們這些知識份子,有點愚忠,一直真心希望共產黨能接受普世佳值,搞民主政治,像溫家寶許諾的那樣,但年復一年,他們久拖不決,中國還是沒有言論自由和結社自由,這真令人心灰意冷!

為什麼不能出現一個蔣經國式的有歷史使命感的偉大英雄呢?他拍著我的肩膀,挺直他的腰杆,眼裏充滿了閃亮的期待。他深深歎口氣說,難道真的是對牛彈琴嗎?

我流覽了許之遠設在博訊網等媒體上的私人博客,得知他對國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冤憤,但他的觀點相當溫和,理性,他說,共產黨要破除思維定勢,他們以為,搞了多黨制,天就會塌下來,實際上沒有問題,共產黨有了競爭對手,就有了監督,有了制衡,有了新的活力,也不一定垮臺,垮了還可以東山再起,臺灣不是政黨輪替了嗎?共產黨應當看到事實,怕什麼呢?

我回答他,他們怕失去至高無上的權力和物質利益啊!許之遠說,怕,是沒有用的,假如中共有反省的能力,能對過去封閉多年,開放30年來的歷程很好地總結,放鬆對民智的控制,讓人民思想上開放,學術上自由,再保持經濟上的發展,那麼,中華民族就能在民主政治的條件下實現真正的振興,統一!

講到這裏,許之遠說,現在的中共官員太自私,不僅自已貪污腐敗,還想把不義之財傳給富二代,富三代,這樣做只能激化矛盾,更快地失去一切,很可能搞不好,社會還將動亂和流血,只有學習蔣經國,中國才有出路!

他站起身,走到書櫃前,健壯的身影溶在午後的陽光中,顯得精神矍鑠,我看到了他身後一張珍貴的二人合影:青春時代的許之遠,目光深遠,笑容燦爛,寬厚的嘴唇流露出對國家民族社會無私而純樸的感情,他的旁邊是蔣經國,他同樣年富力強,眸子閃亮,他們的目光向同一個方向彙聚,那就是,實現了憲政民主的統一的中國。

2010年8月31日於多倫多

轉載自《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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