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青:米奇尼克給中國開錯藥方

【新唐人2010年8月4日訊】 波蘭團結工會的重要參與者、波蘭最大報紙《選舉日報》的主編米奇尼克,最近到北京訪問,跟一些中國知識精英座談,並上網回答問題。主持這項活動的中國知識分子,對這位波蘭大報的主編推崇備至,甚至稱譽他為“波蘭反對派運動的設計者、靈魂人物”。似乎從他那裡,能找到解決中國問題的靈丹妙藥。

米奇尼克雖謙虛地說,他不太懂中國,但還是開了些“藥方”。但從這些“藥方”來看,這位東歐知識分子,的確不很了解中國。而那些中國知識精英對他的盲目推崇,也顯示他們不是很了解米奇尼克。

知識分子甘心做配角

首先,米奇尼克不是“波蘭反對派運動的設計者、靈魂人物”。眾所周知,波蘭的反抗運動,是工人發起並一直為主干的,團結工會和其主席瓦文薩等,才是主角。這也是波共倒台之後,瓦文薩成為波蘭首位民選總統的原因之一。

波蘭知識分子,只是配角,是輔佐者。尤其是米奇尼克,在瓦文薩們要往前衝、強烈對抗共產黨時,提出應注重妥協,給對方留余地等折中方案。但是他的折中方案的前提,是有更勇敢、激烈的反抗者。而如果沒有瓦文薩和工人們的反抗,只是按米奇尼克的妥協論,那波蘭到今天都可能無法結束共產黨統治。當然,米奇尼克的一些妥協、退讓等策略,在有些時候,產生過作用,但縱觀波蘭的反抗運動歷史,它不是主體,更不是根本。所以稱他為“波蘭反對派運動的設計者,靈魂人物”,違背歷史事實和真實,並有抬高知識分子作用,貶低波蘭團結工會瓦文薩等工人們之嫌。

如果說米奇尼克當年的作用,對今天中國知識分子有啟示的話,首先他認同體制外抗爭,雖然在周旋、策略上有妥協的時候,但在原則上,不對共產政權抱有希望;其次,波蘭知識分子甘願做配角,輔佐和支持團結工會的工人們。而中國的知識精英,往往有瞧不起工人等其它群體的清高,以及自以為是的傾向,尤其是一直對共產黨內改革寄予過高的期待,甚至認為那是唯一的可行之路。

“美式獨裁”是不是譯錯了?

如果網上關於米奇尼克在中國那番談話沒有翻譯錯誤,是米奇尼克的原意,那麼無論他在波蘭的抗爭中有過什麼樣的貢獻,他給中國開的藥方,則多有診脈錯誤。什麼“在循序漸進建構民主的反對派,應該是當權者的合作者。”“只要民間社會采取暴力,就會激起政府暴力,最後的結果是內戰。”“現在我們需要等待,等待共產黨人意識的變化”。“面對專制要采取革命的話,那必然是實施專制的革命者”。這些話,像是一個不僅對共產暴政的本質缺乏認知,同時對自由的獲得方式也相當茫然的人的話。這和以前從西方媒體上了解的米奇尼克頗有距離。

在中國人的反抗運動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當局的合作者,而最需要的,恰恰是勇敢站出來說“不”的反抗者。在中共暴政下,我不知道中國知識人,還要怎樣更上一層樓地跟當權者合作,才能“循序漸進建構民主”?米奇尼克絕不會是讓中國自由派精英去像那些所謂民主黨派那樣,當“合作花瓶”吧。

而且所謂“只要民間社會采取暴力,就會激起政府暴力,最後的結果是內戰。”這種說法更跟中國現實脫節。共產黨在中國建政後,都是政府在實行暴力,沒有一次是“民間社會采取暴力”,即使充斥暴力的文化大革命,也是共產黨領袖毛澤東自上而下發動和領導的,根本不是民間暴力。在最需要強調中國人(認識到共產邪惡)覺醒和反抗的時候,先強調說什麼不要民間暴力,“等待共產黨人意識的變化”,不就等於讓大家都繼續做順民嗎?

米奇尼克認為人們“面對專制”要采取“革命”的話,就會帶來新的專制。這不是把革命等同於暴力,否定所有革命了嗎?那當年美國革命還能進行了嗎?那羅馬尼亞人民揭竿而起,並處決了共產黨統治者齊奧塞斯庫,帶來“新的專制”了嗎?而且米奇尼克還提到什麼“美式的獨裁”,是不是主持人翻譯錯了?米奇尼克會把抵抗共產主義的自由世界旗手美國說成是“美式的獨裁”嗎?去年九月米奇尼克訪美時,還在《華爾街日報》的專訪中贊美美國,我曾撰文介紹。當時他說,他和團結工會的理想“更接近美國革命,而不是法國。”對他當年支持美國領導的伊拉克戰爭“不後悔”,說“作為知識份子,我的責任是站在美國一邊,呼吁美國干預,捍衛人權。”

裡根和教皇聯手支持波蘭人

米奇尼克認為當今中國跟波蘭共產黨統治後期比較像。當然,從都是共產統治這一點上,本質是一樣的。但如果他真了解中國,就會知道,中國今天的情況,跟當年的波蘭,在內部國情和外部條件上,都有非常大的不同。

在內部國情上,波蘭工人勇敢地起來反抗,團結工會的綱領是“改變現行社會制度,進行自由選舉”。是明確要結束一黨專制,不承認(和接受)共產黨的領導。在當時人口只有三千七百萬的波蘭,“團結工會”高潮時發展到一千萬人規模,是波蘭共產黨員人數的四倍,占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強。這種狀況中國根本沒有。中國的反對組織不僅零散,更完全談不上任何規模。

另外一個重要不同是,波蘭是天主教國家,人口百分之九十五是天主教徒,瓦文薩等工人領袖,都是虔誠天主教徒。米奇尼克說,“天主教曾經是反對派的避風港”。這種宗教文化背景,中國也不具備。

三是波蘭人普遍對蘇聯強烈反感,有反抗外族壓迫的民族主義心理。九十年代我訪問華沙時,一位波蘭女記者很嚴肅地對我說,她這輩子不會再說俄語,以示對俄國的厭惡,雖然她精通俄文。

在外部條件上,團結工會的反抗運動,得到了在波蘭出生的羅馬教皇保羅二世和美國總統裡根這兩個全球宗教和世俗最大力量的幫助。一個波蘭人被選為羅馬教皇,並致力幫助波蘭人結束共產專制,可想而知,這對一個天主教徒占絕對壓倒多數的國家來說,是一股多麼大的無形之力。米奇尼克說,“當年波蘭人被選為教皇,是舉國大慶的事情。當時推翻獨裁的過程中,教會和宗教界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瓦文薩則總結說,促成波共垮台的功勞,“五成歸教皇,三成歸波蘭人民,二成歸裡根、撒切爾、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連戈爾巴喬夫都說,“沒有教皇的努力和角色,東歐的變化是不可能的。”

另外,當時的美國總統是敢喊出共產蘇聯是“邪惡帝國”、堅定反共的裡根。在八年總統任期中,裡根跟保羅二世會晤七次。裡根手下的中央情報局長卡西,跟教皇見面多達十五次,商討聯手支持波蘭團結工會。

這樣一些外部條件,今天中國的異議運動也是沒有的。現在的美國總統奧巴馬,不僅對共產專制沒有絲毫認識,他本人甚至曾拜推崇共產主義者為師,並且至今都在推美國往社會主義方向邁進。在這種思想根基下,他訪問中國、在上海演講時,連“人權”兩個字都不提,更別說去會見中國異議人士,給予道義支持了。他不去做強化中共統治的事就不錯了。

“對共產黨缺乏想像力”

但沒有波蘭那些內外條件,不等於說就要對中國的前途絕望。米奇尼克有個提法倒是對的,他說,在共產統治下的人們,包括知識分子,對共產黨(的垮台)缺乏想像力。當年他也曾悲觀地認為,自己活著看不到共產黨倒台了。因為共產統治表面看是那麼強大。但波蘭,包括整個東歐國家的經驗是,只要更多的知識精英能清晰地認識到“共產黨是邪惡”,並有勇氣喊出“皇帝沒有新衣”,這種真實傳播到人們心中的瞬間,就會共振連接成力量。當人們對“皇帝新衣”真正有了新的視角,就會有結束裸體皇帝統治的機會和可能。

縱觀波蘭的反抗運動,有主角、配角,前期、後期之分。對於中國知識分子來說,應該重視致力反抗專制的瓦文薩等團結工會這個主角,和勇敢起來反抗的前期,而不宜過於誇大米奇尼克這樣配角作用,以及後期的妥協策略等;並相信,中國人跟波蘭人一樣,內心都有對自由的渴望。“天下從來沒有任何力量,超過人心中追求自由的力量大!這個力量,使全世界多數國家成為了民主國家,中國人絕不會例外!”

(原載《開放》2010年8月號)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相關文章
評論
新版即將上線。評論功能暫時關閉。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