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退學博士生對中科院的科研內幕揭露

【新唐人2010年7月24日訊】一個中科院博士生在中科院學習了三年之後,毅然退學,他自己撰文對中科院的科研內幕揭露。

離開中科院將近兩年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寫一些東西了。我希望那些日益淡忘的記憶,能被長久保存下來。
  
2006年1月,我正式向中科院某所遞交退學申請。經歷了種種煎熬,半年後,我終於搬出了青年公寓。實驗的不順,前途的渺茫,與老闆的爭吵,其他糾纏不清的種種,突然間都消失了。我感到很輕鬆,有一種久違的平靜。
  
2006年整整一年,我的壓力很大,但我過得很快樂。經歷了陣痛之後,我成功實現了人生的轉折:2007年4月1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歸宿。這裏沒有封閉的實驗室,沒有沒完沒了的實驗,每天不用面對老闆不切實際的妄想,前途也似乎不像以前那麼渺茫。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從事的是我喜歡的事業,我願意為此奮鬥。
  
痛定思痛,我常常想待在中科院的三年,到底給了我什麼?
  
細細想來,其實收穫還是很多的。除了變得理性和客觀以外,科學院還徹底改變了我的許多價值觀。
  
比如,現在我不再崇拜學術活動,而是只把它看成一種普通的職業,沒覺得它比其他職業更神聖。尤其是現代的學術活動,越來越趨向於職業化、規範化,越來越依賴於大規模的投資和規範化的管理。科研活動也並不一定需要高智商,因為創新活動越來越規範化,創新也就變成了一種技能。既然是技能,理論上說,只要經過系統訓練,誰都有希望掌握這種技能。所以,在我眼裏,科學家也就變成了一種普通的職業。
  
科學家並不意味著聰明過人,而僅僅代表他有某一領域的基礎知識,有比較規範的思考方式,有理性客觀的態度,能用一些實驗(具體的或抽象的實驗模型)檢驗理論或假說。
  
科學院還讓我比較深切地感受了中國學術界的種種怪現狀。
  
怪現狀之一:中國獨特的科研基金審批制度是學術腐敗的溫床。
  
我們的科研基金大部分掌握在政府部門手中,科學家們需要向政府部門申請。在申請的時候,需要說明課題的科學意義,應用價值以及可行性。審批通過後,撥付科研經費。
  
當然,我們畢竟是窮國,沒有太多錢,所以只能嚴格審批,選擇性地支持科研專案。這沒有錯,但也正是這一制度,催生了種種怪現狀:
  
A. 埋頭做學問的,不一定有經費支持,整天跑關係的財源滾滾。這是很顯然的事,政府有權分配經費,這一權力難免要尋租。
  
B. 科學界的拉幫結派。審批時,需要專家出具意見,又由於近代以來,科學研究分工越來越細化,所以一個課題,全國也就寥寥幾個專家有資格出具審批意見。那麼很顯然,這些圈子的人脈就變得很重要,在這上面投資時間和其他資源是很值得的。結果導致幫派形成,你審我,我審你,互相吹捧,互相抬高,形勢一片大好。最終把錢忽悠到口袋裏。
  
C. 課題立項全是偽"高精尖",實用主義和功利主義猖獗。由於科研經費的有限,所以講究好鋼用在刀刃上,要把大部分經費用在最有價值的課題上,這就導致科學家申請課題時,表面上個個都是高精尖專案,個個都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項目,但實際上個個都是虛張聲勢,一片浮躁。那些扎扎實實、不招搖撞騙的基礎研究項目,逐漸被邊緣化。
  
D. 探索未知世界之前,卻要求先拿出地圖。學術活動是創新的過程,創新是探索未知領域的。嚴格來說,探索是不能規劃的,或者至少是不能非常具體地規劃的。而我們由於審批時需要拿出科研專案的具體材料,所以就需要科學家們事先把學術活動規劃好。這就好像探險家們在探索一片完全未知的原始森林前,先要求他們畫出地圖。這是很荒唐的。
  
E. 科學家也會傍大款。一些"小老闆"(沒有多少影響力的科學家),單靠自己的努力,是很難申請到經費的。於是,他們就努力跟大腕們拉關係,申請經費時寫上這些大佬的名字,美其名曰"共同申請",這樣就比較容易拿到經費。實際上,這些大佬們手下課題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根本管不過來。經費撥下來後,就由著下面的人折騰了。
  
F. 一些比較有錢的科學家們拼命鋪攤子。一些科學家在申請到經費時,不是埋頭做課題,而是拼命買儀器,擴張實驗室。我過去所在的實驗室規模十分可觀,從分子水準到細胞水準的實驗啥都能做。這是為啥呢?其實仔細分析很簡單。實驗室成規模後,就比較容易申請到課題了,一年立好幾個項,有做遺傳的項目,有做發育的項目,有做免疫的項目,這個項目申請不下來還有那個,風險分散了,經費就有保障了。
  
怪現狀之二:重立項,輕驗收,很多課題不了了之。
  
立項時轟轟烈烈,驗收時馬馬虎虎。因為驗收時還是專家評審,而這些專家其實都是圈內人,你評我我評你,互相都得給面子。不管做得怎樣,只要能發幾個文章就行。
  
怪現狀之三:研究生培養制度。
  
我們現在的培養制度,是以論文為硬指標的(少數地方目前有改革)。論文已經成了指揮棒,老闆需要論文給評審專家交差,學生需要論文畢業。不同的是,老闆需要高水準的論文,有利於自己升官發財,或者混個院士啥的。學生則是能畢業就行,這就是矛盾。但一般因為具體科研活動需要學生去做,所以大部分文章都是剛好夠畢業就行。誰都明白做個大文章談何容易,有很多課題,理論分析就得五六年。而且,探索未知領域,本身有風險,一般學生不敢冒險,萬一五六年後課題做不完,或者做不成功,畢業就困難了。所以,我們的文章數量多(因為每年畢業的研究生數量多),品質普遍不高,或者簡直可以說很低,浪費了大量的科研資源,同時也浪費了大量的研究生的寶貴年華。
  
我們的科研害了誰
  
害了老闆們。我們的好多科學家,都是從國外引進的,他們在國外做得很好,發的文章都很有水準,為什麼回來以後,就難以拿出國際水準的成果?
  
害了研究生們。我們的寶貴年華,我們的純真夢想,都在一片浮躁中慢慢耗盡。逐漸變得呆頭呆腦,謹小慎微,沒有眼界,沒有膽量,沒有開拓精神,沒有創新精神,也沒有了為科學奮鬥終身的激情,只是盼著畢業。這樣的生活不是在做科研,而是在生產論文。
  
我們的科研做了什麼
    
我們的科研活動,每年消耗大量的儀器、試劑、以及其他實驗耗材。而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進口的。就拿生物學來說,大部分儀器都是從日本和德國進口的,大部分試劑都是從美國進口的,價格高得驚人,我們買的數量也很驚人。而這些東西都在熱熱鬧鬧的所謂科研活動中消耗殆盡。投入是看得見的,產出卻沒蹤影。就拿生物學領域來說,全國每年能發三五篇頂級雜誌的文章,就高興地慶賀半天,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同時,我們為美國培養了大量的熟練工人,我們的很大部分博士畢業之後,都到了美國做博士後,說白了就是廉價勞動力,為美國的科研殫精竭慮,耗費青春,等到"人老珠黃",再回國混個教授當當,又淹沒在中國科研的滾滾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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