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中國禁聞集錦(一):禁聞人物

【新唐人2010年1月2日訊】挑戰中共,向強權說「不」的領軍人物

與弱者同行的人:黃琦

中國大陸著名的維權人士、“天網人權事務中心”的負責人黃琦,在11月23日,也就是美國總統奧巴馬剛結束訪華行程的時刻,被中共四川成都法院以所謂的“非法持有國家機密文件罪”判刑3年。這是黃琦第二次獲刑。那麼到底是甚麼原因,使得黃琦在中共當權者的眼中顯得如此“危險”,以至於一定要把他反復關進監牢?禁聞人物帶您了解黃琦。

本週一,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區法院照例戒備森嚴。門外,不少前來聲援黃琦的民眾被攔在外面。門內,武侯區法院審判長正在匆匆對黃琦宣判。“中國天網人權事務中心”黃琦被以所謂的“非法持有國家機密文件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理由是他在維權網站上發表有關信訪政策的國家規定。

黃琦的辯護律師莫少平:「有期徒刑三年是這個罪的最高刑期,也就是他頂格判的。實際上就是作為成都市武侯區檢察院,是在零九年,也就是今年的1月份就將黃琦這個案子起訴到武侯區法院,8月5號開的庭,那麼直到11月23號才進行宣判。大大的超過了法律所規定的審理期限。」

最新一輪的黃琦案要追溯到2008年。當年5月13號,四川省汶川縣爆發強震,無數被老百姓斥責為“豆腐渣工程”的校舍倒塌,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孩子在這場災難中死亡。就在民間發起救援呼籲的同時,黃琦帶領“六四天網”的義工們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11次進入災區,向災民發放救災物資,直到他於當年6月10號被四川警方刑事拘留。一名義工在“六四天網”上記下了和黃琦同去災區的經歷,上頭寫道,5•22號一早,黃琦、周鈺樵先生等我們一行十多人乘兩輛車向彭州地震災區進發……沿途所見只能說慘不忍睹!……深夜,黃琦發來信息說:又有人捐往災區的款,需要天網轉交給災民。……收到短信,我心裡想,這黃琦真不要命了。寧可自己“不要命”也不放棄救人似乎是黃琦與生俱來的性格。

“六四天網”的網頁上赫然寫著:“與無權、無勢、無名的弱者同行”。“與弱者同行”是黃琦不變的選擇。為了實現讓“萬家團圓”的心願,黃琦與妻子曾麗1998年10月創辦了中國第一家“尋人事務所”,接著在1999年6月4號創辦中國第一家尋人網站——《天網尋人》,幫助尋找國內外失蹤人員。就在這時,一位住在成都九眼橋附近的張姓老人失蹤,在「天網尋人」的幫助下,家屬找到了已經投河自盡的老人。一個月之後,中共當局開始了對法輪功的大規模打壓,不少新聞人和媒體找到天網,希望炒作投河案以配合打壓法輪功,遭到黃琦的拒絕。2000年3月,當時擔任“天網“網主的黃琦以「難搏」的筆名將一篇題為《北京:目擊死亡!》的文章貼到網上,文章記錄了山東濰坊一位名叫陳子秀的法輪功學員遭毒打,最終慘死獄中的經過。

由此,黃琦踏入中共嚴守的禁區。大約三週後,「天網尋人」網站被當局關閉。6月3號,網主黃琦被捕,後被判入獄五年。2005年6月4號,在獄中受到殘酷摧殘,滿身創傷的黃琦刑滿被釋放。3年後,又是這個“不要命”的黃琦,一面冒著危險將一批批救災物資送入災區,一面還在網上撰寫揭露“豆腐渣工程”的文章,責問到底誰應該對這麼多死難的生靈負責。不變的選擇,壓不住的聲音,使得黃琦成為中共當局的“眼中釘”,大有不徹底封住他的嘴不肯罷休之勢。即便是在本週一法庭閉門宣判時,法官也沒有膽量給黃琦一個發聲的機會。

黃琦妻子曾麗:「宣讀完判決以後,他應該問一聲,黃琦你有沒有異議,是吧?但是他一宣讀完,馬上就宣佈“休庭”,我一下就叫出來:“黃琦,上訴”。我的話剛一喊完,他就說“法警,把黃琦帶出去”,太黑暗了。」

新唐人記者 秦雪、田宇、周平 採訪報道

讚九評判刑5年 張林出獄心志不移

著名作家、安徽民主人士張林8月12號獲釋出獄,但3個月之後再度被當地公安追捕。張林因在網上發表《偉大語言的力量──論九評》等文章,2005年初,張林前往北京祭奠趙紫陽回鄉後被捕,被當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5年,海內外掀起聲援張林的浪潮。目前,獲釋後的張林生活艱難,急需外界援助。

張林出獄回家後,仍然受到當局的監控和干擾。由於長期遭受牢獄之苦,張林的身體狀況很差。加上長期沒有經濟來源,一家人的生活陷入困境。不過,無論多麼艱難,張林表示都不會放棄爭取自由民主的努力。

貴州民主人士陳西表示,貴州的民運人士非常欽佩張林的為人,都為張林能夠出獄感到高興。46歲的張林先後入獄4次,坐牢長達13年之久。89年他因組織領導皖北民主運動,被當局判刑2年。94年在北京參與維權民運活動,被判勞教3年。97年刑滿釋放後,張林獲得簽證赴美。98年闖關返回中國,被警察逮捕,又被判處勞教3年。

《北京之春》主編胡平表示,張林當年以安徽蚌埠考區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取清華大學核物理專業,才華橫溢,他的政論文章不但觀點獨特,而且行文優美。獨立中文作家筆會2007年把「獄中作家獎」授予當時仍在獄中的張林,他還榮獲2008年中國自由文化人權獎、2005年《九評共產黨》全球有獎徵文特獎等獎項。

胡平說:「我想他寫的最重要的一個作品就是一個30萬字的一個自傳形式的作品,名字叫《悲愴的靈魂》,讀起來就是一氣呵成,感情很充沛。」2005年1月27號,張林前往北京,試圖參加趙紫陽遺體告別儀式,被當局拒絕,返回安徽之後被捕。8月1號,張林被當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5年,羅列的所謂「證據」選自張林發表在大紀元、民主論壇等網站上的多篇文章。

張林於2004年底和2005年初,先後在大紀元網站發表《九評共產黨讀後感》、《偉大語言的力量──論九評》等文章,稱讚九評「是過去55年來,中國大陸產生的最偉大的語言」,「這九顆原子彈,足以在思想領域徹底摧毀中共的思想根基。」張林說:「《九評》是非常優秀的一份歷史性的文件,現在大陸看的人愈來愈多,聽說很多人都在談論《九評》,都在仔細認真的看,有人就說這些文件可能是中華民族真正覺醒的一個標誌。」

張林2005年入獄後,遭到毆打和酷刑折磨,曾被武警捆綁得像粽子一樣,痛不欲生,身上的勒痕兩年後才消失。張林絕食抗爭,一個月後出現生命危險,家人多次申請「保外就醫」,但都遭到當局拒絕。張林說:「共產黨的魔鬼面目在監獄裡最能看得清楚,我因為蹲過很多監獄,我在監獄裡看到監獄裡的共產黨幹部確實都是一些魔鬼的化身,簡直就像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一樣窮兇惡極,非常非常的邪惡。」北京家庭教會基督徒徐永海曾經是醫生,06年出獄後一直失業。他8月13號表示,在監獄裡,張林經歷了很多苦難,他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摧殘,希望朋友們能多多關心剛剛出獄的張林。

張林說:「(監獄)環境太惡劣了,20個人住在十幾平方的房間裡面,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那是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所以我一想起來看守所的情景,我就感到恐怖。」雖然飽受病痛折磨,張林表示,儘管他一次次走入監獄,但見到邪惡的東西就要去抵制反抗,他知道會因此遭受迫害,但他只能這麼做,決不違背良心而苟活。張林尤其感激父母、妻女的扶持和鼓勵。妻子方草4年多以來獨立支撐家庭,並為丈夫奔走,不斷受到警方的騷擾,不但失去工作,敏感時期還受到軟禁、被剝奪在網上寫日記的權利。

著名政論家胡平表示,89民運之後,在中國的民運人士更多地感受到周圍民眾的冷漠。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多次為了中國的民主自由而犧牲自身自由的張林,就更加讓人佩服。胡平說:「尤其是在這種時候,這種勇士的堅持就變得更重要了。」

胡平指出,中國的民主發展,海外的任何力量都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歸根結底還是要大陸內部的自由民主力量的成長,像更多的張林這樣的人前仆後繼地奮鬥。」漫長的牢獄生活讓張林對於中國的問題和出路有進一步反思,他指出,民間的覺醒,老百姓的精神道德的復甦,這些都是改變中國的根本推動力。

張林說:「中國現在政府當局,它不可能用和平方式解決矛盾,各種各樣的矛盾,它都是採取一樣的鎮壓,一樣的拖延,這樣就把所有的矛盾都積纍到最後發作,那一發作起來是非常非常可怕的。」

新唐人記者 李元翰、周平 綜合報道

上海維權者馮正虎堅持人民回國權

上海維權人士馮正虎被中共當局拒絕入境,滯留在日本東京成田機場,他說他會堅持不懈,直到能入境中國,馮正虎的故事,被國際媒體形容為電影「航站情緣」(The Terminal)的真實版。馮正虎在2009年12月中詢向本臺記者表示,沒有人權就沒有和平,而世界和平是基於地區的和平,因此他呼籲美國總統歐巴馬訪問中國時,特別關注中國人權問題。

馮正虎向新唐人表示,感謝中日民眾對他的支持,及世界華人對他的關注。他會持續爭取維護中國人民的權利。馮正虎:「我覺得我應該做這件事,就是為中國爭取人權。所以我希望我會繼續努力下去的,與全國人民、海外所有的華人一起努力,把我們中國建設的更美好。」馮正虎並且呼籲美國總統歐巴馬關注中國人權問題。馮正虎:「我希望大家繼續關注中國人權問題。因為人權是基本重要的,沒有人權這個國家也不會有民主、自由,沒有人權也沒有和平。所以我這次在歐巴馬訪問中國的時機。歐巴馬是美國的總統,他又是今年的諾貝爾和平獎得獎者。」

53歲的馮正虎因批評中共當局處理89年「六•四事件」的手段,喪失了上海市政府的工作和上海經濟研究所所長的身份,並且被開除了黨籍。此後他從事上海維權活動。今年2月他被扣押,上海市公安當局叫他去日本迴避「六•四事件」二十週年。6月7號,他從日本回上海時被拒絕入境,之後多次嚐試回國都不成功。11月3號,馮正虎第八次回國,在上海機場被邊檢人員和警察用了兩小時暴力,把他強制送到飛機上,遣送回東京。

馮正虎表示,自己是中國公民,根據聯合國公約,中共無權限制他回國。他堅持不進入日本國境,他還表示,已經向日本政府申請放棄日本簽證,要繼續堅持要求返回中國。這13天來,馮正虎靠熱心民眾捐助食物及廁所裏的洗手水維持生存。他向BBC中文部記者說,他的胃已經縮得很小,加上晚上睡不好,身體正日趨衰弱。日本的讀賣、產經、朝日和時事通訊以及NHK、東京放送等主流媒體紛紛開始關注這一事件。馮正虎說,或許,我這個國際訪民的形象,已令訪問日本的中國(共)黨政高官們感到尷尬。訪問日本的中共對外聯絡部部長王家瑞8號在成田機場遇到了馮正虎,中共代表團有成員接受了他的申訴狀。

馮正虎表示,中國公民的回國權是中國最基本的人權。把一個中國公民強迫滯留在日本,這已不是中國的內政問題,而是一個影響中日關係的國際問題。中國(共)官員侵犯中國公民回國權的事件,不僅違背聯合國憲章以及國際人權條約,而且也違反中國憲法。成田機場的發言人說,他們試圖說服馮正虎入境日本,但他們不能強迫他入境。

新唐人記者 周平、陳月秀 綜合採訪報導

“生為反共” 盤古搖滾唱人民心聲

今後在每一天的「中國禁聞」裡,我們都會推出深度專題報導,或是人物的獨家專訪;對中國嚴禁的出版品,也會有一系列的追蹤分析。今天,我們選擇了盤古樂隊作為首播的專題,不僅因為這個樂團本身的獨特性,也希望您能介由這個人物的訪談,了解中國社會的另外一面。

「為革命而生,為反共而活」,這是在90年代紅遍中國的地下樂團「盤古樂隊」矢志不移的名言。承襲一貫的Rocker精神,似乎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1995年「盤古樂隊」在江西南昌發跡,狂熱反骨的性格,高唱吶喊在共產暴政下人民內心世界的苦悶、悲慟、憤怒,首張自製專輯《怒火中燒》在中國立刻引起「無法停止的關注」,有媒體甚至形容,他們的音樂「像一顆原子彈爆響了」。當然,這樣一個「顛覆紅朝、唱衰中共」的樂團,中共當局是容忍不下的;2004年,「盤古樂隊」主唱敖博和貝斯手段信軍被迫流亡海外,幾經波折後定居瑞典。這次『“禁”頭人物』的主角,鎖定了這個來自中國的傳奇樂團「盤古樂隊」,下面一起來看看。

《讓共產黨去見馬克思》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讓共產黨去見馬克思

粗獷沙啞的獨特嗓音,無所顧忌的放膽大唱自己的理念,「盤古樂隊」的精神無可取代。2005年主唱敖博和貝斯手段信軍遭到迫害旅居瑞典之後,日子雖然艱辛仍然不忘創作,繼續把他們的「反共」理念發揚光大。不少人在問,為什麼盤古如此堅苦卓絕地反對共產黨?

盤古主唱敖博:「原來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做好這個打算了,因為你看到和所聽到的一些事情,因為共產黨這個邪惡的東西在存在,就中國遍地人看不到良心,每個人都自私,大家都在說道德淪喪,淪喪到什麼地步才是個頭?人間為什麼沒有正氣?是因為有共產黨這個邪惡的政權在,所以人間沒有正氣。」帶著這樣的信念,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在1995年成立了「盤古樂隊」,用音樂釋放被囚禁已久的中國人的靈魂。

台灣「閃靈樂團」主唱Freddy (林昶佐)在自己的博客上,讚賞盤古擁有「最革命的態度,最反共的搖滾」。盤古主唱敖博:「我們要打倒共產黨,不光是要打倒這個政權,是共產黨所代表的一切,它的經濟,它的意識型態,它的什麼鬼邪惡的思想,這一切一切我們都要在中國給它連根拔起,斬草除根,這樣才能把華夏正氣,從新搬回來,從新撥亂反正,這樣才能做到我們盤古樂隊,做樂隊的思想初衷。」《天下出了個高智晟》你曉得天下出了個高智晟這首蕩氣迴腸的信天遊,是盤古在中國著名律師高智晟2006年被秘密抓捕後,長嘯的怒吼。

當時歌曲搭配了目前也在獄中的維權人士胡佳的旁白,在互聯網上被大肆傳播,現在回味起來也不免令人感慨。胡佳:「盤古樂隊新作,天下出了個高智晟,延用的是同樣的曲調,而歌詞,只有一句話,天下出了個高智晟。作為出身在窯洞中,成長在煤窯的陝北漢子高智晟,確實是黃土高原子弟的驕傲。」

“你已曉得 天下出了個高智晟、胡佳”
「這首歌我們會傳唱到高智晟律師獲得自由的那一天,在這個過程中,一定會讓中國國內的官員們聽到,也讓海外使領館的官員們聽到:在中國的陝北出了一個漢子,叫高智晟。」高智晟是中國興起的「維權運動」中,極具代表性的人物,尤其他連續三次為受到打壓的法輪功上書,成為律師界中的先驅。

盤古主唱敖博:「高智晟一個這麼偉大的人物,一個這麼偉大的律師,共產黨…就是以人的良心為敵,以人的感情為敵,以人的意志為敵,以人的善良為敵,然後用這種刑罰,來處罰高智晟,在監獄裡邊,也扒光他衣服嘛,汙辱他嘛。」高智晟雖然在2007年被緩刑釋放,但隨後全家被「逐出」北京。

敖博:「實際共產黨是一種報復的手段,一個政府要報復個人,報復這樣一個個體的家庭,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律師,講一個真話。」就是如此「看不慣」中共,盤古把這樣的心情變成音符,讓大眾傳唱。不過,可別以為盤古只會唱重金搖滾,最近他們為受夠警察施暴而殺警的楊佳,寫了一首《故鄉的刀》,風格迥異,帶著滄桑味的抒情搖滾,很受網友們的喜愛。

《故鄉的刀》昨天如影隨風那刀光依然閃亮你的尊嚴帶上天堂回首間血海飄香盤古主唱敖博:「共產黨殺楊佳,抓劉曉波,甚至對高智晟不停地迫害,它們都在累積,埋怨它們的力量,我們不需要努力,共產黨正在馬不停蹄(埋葬自己)。」信誓旦旦地表明中共未來必定「滅亡」,那麼「盤古樂隊」的未來又是什麼呢?主唱敖博之前接受媒體採訪時,以一首尼采的詩作為回答,「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誰終將點燃閃電,必長久如雲漂泊!」

堅強的女性 專訪天安門母親徐玨

最後一個我們想要回味的人物,是天安門母親徐玨女士。六四事件剛剛走過了二十年,談到六四天安門的血腥鎮壓,一定得提到一個團體,那就是堅強的「天安門母親」。二十年前,她們的孩子死在了那場屠殺的現場,但是二十年的哀慟傷悲始終沒有離她們而去,六四事件在中國仍然是禁談的話題。在「天安門母親」成立的網站上,推出了『六四難屬二十年心路歷程』的專題,上頭寫著,「今天,揭開這段歷史的傷疤,讓人們去直面這傷疤,是為了讓中華民族的後代不再遭受『六四』那樣的劫難,也讓為人父母者、為人妻者不再承受生命中無法承受之痛。」我們在六四二十周年之際,有幸專訪了同為「天安門母親」的徐玨女士十,下面一起來看看報導。

對於徐玨女士來說,兒子吳向東的死,到現在還是像昨天發生那般鮮明。1989年6月3日晚上,徐玨和她的丈夫在家中焦急等候孩子的歸來,但遲遲不見人影,直到6月4日清晨5點,夫婦倆不再坐以待斃,決定騎著自行車尋找兒子。沒想到一路上的景象,觸目驚心。

徐玨:「騎著騎著,一直到了西單,唉呦,這個時候我們看了簡直太可怕了,馬路上都是血跡,腦漿啊,肚腸啊,又看到車牌上都是子彈洞」。

徐玨尋問路人,目擊現場的北京市民向她說起解放軍殺人的情景:「有的老百姓都逃到胡同裏頭去了,他還追到胡同裏頭掃射,有的年紀大一點的都跑不動,都跪下投降了,他也還是把那些老人給殺死了」。

著急的夫婦兩人聽到後,連忙騎著車趕到天安門廣場,卻又目睹了驚人的一幕。

徐玨:「一邊是解放軍跟坦克,一邊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們都手靠著手,使勁地呼口號,「打倒法西斯」、「血債要用血債還」,這個時候解放軍就開槍了,這時候我是已經沒辦法再騎自行車,手腳全身都發抖,我丈夫托著我就往後撤。」

拖著顫動的雙腿繞道宣武門直奔前門,徐玨和丈夫隨後連忙前往各個醫院找人。她描述,當時人民醫院、兒童醫院、阜外醫院,北京大大小小的醫院門口,都貼著密密麻麻的傷者名單,最後是在復興醫院見到了兒子吳向東的名字,那時,已經是6月4日下午5點鐘。

徐玨:「貼著一個很大的大字報,頭一個名單就是吳向東,我腦子裏從來沒想到兒子會死的,我已經禁不住這樣沉重的打擊,馬上就暈過去」。

徐玨回憶,當時聽到在場的人同她說,兒子吳向東是在醫院流血流盡而死的;等她清醒過來,立刻要求見兒子的屍體。

徐玨:「他們(醫生)掉著眼淚跟我講,我們不是不救你兒子,是上面有命令,就是連鹽水也不許輸。後來我要求去看看我兒子的遺體,我當時一看到兒子,我說兒子啊,向東,媽媽來看你來了,你醒一醒呀」。

但是徐玨還沒有抱到兒子的屍體,就馬上被身旁的醫生架走:「他們(解放軍)就是要來搶這些屍體消滅罪證,所以我走的時候醫生講,你們儘快儘快把這些屍體拉走火化,否則的話連骨灰都沒有」。

6月7日,在30萬戒嚴部隊警戒著北京城的夜晚,徐玨夫婦冒著危險把兒子的屍體接了回來,並迅速火化下葬:「所以我們就是在這樣的白色恐怖下,埋葬了我兒子」。

徐玨說,兒子向東5月時在天安門廣場已經寫了一封遺書,裏頭寫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作為母親,徐玨堅強地表示,我兒子兌現了他生前的諾言。

四川作家廖亦武為「天安門母親」創作的詞曲,聲聲令人惆悵。
『孩 子啊,你在天堂還好嗎?母親的心,已在原野上開花。江水滔滔淚水盡,孩子啊,你快從夢裏回來吧。孩子啊,你在陰間還冷嗎?大雪紛飛,染白了母親的頭髮,槍 聲已遠血已枯,孩子啊,你在陰間孤獨嗎?母親啊,你在窗下對誰說話?長明的燈,留給孩子取暖吧。人世茫茫墓草青青,母親啊,你的叫喊有用嗎?』

徐鈺:「現在二十年都過去了,現在家裏也剩下我一個人,這二十年來是承受了很多的折磨。」

徐鈺女士已是退休的中國地質科學院研究員,他的兒子吳向東死後六年,丈夫也因癌症過逝,而她的小兒子目前在德國念書。每一年,在清明節和六四紀念日前後,徐 玨總是不忘騎著單車去看看兒子,儘管前後警車監視,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只為了哪一天,天安門上的冤魂得以昭雪,填補這場錯誤中的深深的缺憾。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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