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09年6月3日訊】談到六四天安門的血腥鎮壓,一定得提到一個團體,那就是堅強的「天安門母親」。二十年前,她們的孩子死在了那場屠殺的現場,但是二十年的哀慟傷悲始終沒有離她們而去,六四事件在中國仍然是禁談的話題。
在「天安門母親」成立的網站上,推出了『六四難屬二十年心路歷程』的專題,上頭寫著,「今天,揭開這段歷史的傷疤,讓人們去直面這傷疤,是為了讓中華民族的後代不再遭受『六四』那樣的劫難,也讓為人父母者、為人妻者不再承受生命中無法承受之痛。」
本期的『禁頭人物』有幸專訪了同為「天安門母親」的徐玨女士,她回憶起當時心急如焚找尋兒子的過程,我們在電話的另一端,彷彿也感受到了她的揪心之痛,下面一起來看看報導。
對於徐玨女士來說,兒子吳向東的死,到現在還是像昨天發生那般鮮明。1989年6月3日晚上,徐玨和她的丈夫在家中焦急等候孩子的歸來,但遲遲不見人影,直到6月4日清晨5點,夫婦倆不再坐以待斃,決定騎著自行車尋找兒子。沒想到一路上的景象,觸目驚心。
徐玨:「騎著騎著,一直到了西單,唉呦,這個時候我們看了簡直太可怕了,馬路上都是血跡,腦漿啊,肚腸啊,又看到車牌上都是子彈洞」。
徐玨尋問路人,目擊現場的北京市民向她說起解放軍殺人的情景:「有的老百姓都逃到胡同裡頭去了,他還追到胡同裡頭掃射,有的年紀大一點的都跑不動,都跪下投降了,他也還是把那些老人給殺死了」。
著急的夫婦兩人聽到後,連忙騎著車趕到天安門廣場,卻又目睹了驚人的一幕。
徐玨:「一邊是解放軍跟坦克,一邊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們都手靠著手,使勁地呼口號,「打倒法西斯」、「血債要用血債還」,這個時候解放軍就開槍了,這時候我是已經沒辦法再騎自行車,手腳全身都發抖,我丈夫託著我就往後撤。」
拖著顫動的雙腿繞道宣武門直奔前門,徐玨和丈夫隨後連忙前往各個醫院找人。她描述,當時人民醫院、兒童醫院、阜外醫院,北京大大小小的醫院門口,都貼著密密麻麻的傷者名單,最後是在復興醫院見到了兒子吳向東的名字,那時,已經是6月4日下午5點鐘。
徐玨:「貼著一個很大的大字報,頭一個名單就是吳向東,我腦子裡從來沒想到兒子會死的,我已經禁不住這樣沉重的打擊,馬上就暈過去」。
徐玨回憶,當時聽到在場的人同她說,兒子吳向東是在醫院流血流盡而死的﹔等她清醒過來,立刻要求見兒子的屍體。
徐玨:「他們(醫生)掉著眼淚跟我講,我們不是不救你兒子,是上面有命令,就是連鹽水也不許輸。後來我要求去看看我兒子的遺體,我當時一看到兒子,我說兒子啊,向東,媽媽來看你來了,你醒一醒呀」。
但是徐玨還沒有抱到兒子的屍體,就馬上被身旁的醫生架走:「他們(解放軍)就是要來搶這些屍體消滅罪證,所以我走的時候醫生講,你們儘快儘快把這些屍體拉走火化,否則的話連骨灰都沒有」。
6月7日,在30萬戒嚴部隊警戒著北京城的夜晚,徐玨夫婦冒著危險把兒子的屍體接了回來,並迅速火化下葬:「所以我們就是在這樣的白色恐怖下,埋葬了我兒子」。
徐玨說,兒子向東5月時在天安門廣場已經寫了一封遺書,裡頭寫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作為母親,徐玨堅強地表示,我兒子兌現了他生前的諾言。
四川作家廖亦武為「天安門母親」創作的詞曲,聲聲令人惆悵。
『孩子啊,你在天堂還好嗎?母親的心,已在原野上開花。江水滔滔淚水盡,孩子啊,你快從夢裡回來吧。孩子啊,你在陰間還冷嗎?大雪紛飛,染白了母親的頭髮,槍聲已遠血已枯,孩子啊,你在陰間孤獨嗎?母親啊,你在窗下對誰說話?長明的燈,留給孩子取暖吧。人世茫茫墓草青青,母親啊,你的叫喊有用嗎?』
徐鈺:「現在二十年都過去了,現在家裏也剩下我一個人,這二十年來是承受了很多的折磨。」
徐鈺女士已是退休的中國地質科學院研究員,他的兒子吳向東死後六年,丈夫也因癌症過逝,而她的小兒子目前在德國唸書。每一年,在清明節和六四紀念日前後,徐玨總是不忘騎著單車去看看兒子,儘管前後警車監視,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只為了哪一天,天安門上的冤魂得以昭雪,填補這場錯誤中的深深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