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我的眼淚 我的心痛 我的希望

走在鋪滿落葉的草地上,抬眼望去,燦爛的陽光給橙紅色的楓葉鍍上一層金光。這是典型的加拿大秋季,五彩繽紛又不失靜謐。來到這個國家已經五年了,五年來我享受著加拿大和煦的風、呼吸著加拿大自由的空氣。我的心態變得舒緩,常鎖的眉頭漸漸平復,但內心深處的那塊傷疤卻常常攪擾著美好的一切。

我出生在一個中產家庭

1978年2月在山東省的一個中產家庭中,我誕生了。父母給我取名叫「海濤」。 從我出生後,一直生長在比較優越的家庭環境中,當時父親是一個大型企業的副廠長,母親也是一個機電廠的副廠長。

從我開始上學的時候,父母就不停的告誡我,學習要努力,要考上大學。考取大學,自然成了我為之奮鬥的目標。我是家裡的獨子,生活上父母滿足我一切要求,我從來不需要對生活擔憂,也算是嬌生慣養。父母是我物質生活的保障,也是我精神的支柱。

小的時候,父親管理的工廠有一千多人,有很多事情需要我父親批示,當時有人對我父親說:廠長,您現在是一字千金。伴隨著我年齡的增長,父親級別的提高,父親的應酬也越來越多。父親和母親開始吵架了,母親常常對父親發脾氣。父親和母親的矛盾越來越大,爭吵也越來越升級。

我感到父母關係已經非常緊張。每次回到家,等待我的是他們的爭吵,我開始對家庭生活失去信心。

在學校,從早上6:30到晚上的10:30,每天就是不停的學習,不停的考試、測驗,整個人像不停的機器超負荷的運轉。每天的目標就是我要考上大學,整個大腦的弦繃得很緊。家裡的鬱悶加上高中學習生活的沉悶,有時候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快要崩潰了。

1996年,我考上了山東經濟學院財政金融系本科,就讀貨幣銀行專業。高考得中的喜慶並沒有沖淡父母之間的隔閡。有一次父親對我說,要不是因為你考大學的緣故,我和你媽早就離婚了。母親也對我說,海濤,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你的,你年齡不到30歲我不會告訴你的。

家庭的陰影籠罩著我未散,大學裡的環境也非常糟糕,要進入學生會,需要走後門,為的是將來分配找工作時找到一個好的工作,同學之間也是相互的利益爭奪。

我開始對我生活的世界喪失信心。

新的轉機

1997年大學二年級時,我放假在家,鄰居大伯來我家和父親聊天,他說,「……一粒沙裡有三千大千世界……。」我在隔壁聽到,覺得非常有意思。上初中時,我就喜歡看《奧秘》,《飛碟探索》等雜誌,對另外空間非常感興趣,覺得另外空間真實存在又奧妙無窮。

在鄰居大伯的介紹下,我開始接觸法輪大法(又稱法輪功)。法輪功中對另外空間結構的講解,讓我感到很有趣。當天晚上就把書從他家借來,讀了一大半。讀完後,我感到這本書語言通俗易懂,用很簡單的語言講解了很多東西,當時非常感興趣。

從鄰居大伯那裡知道,在我上大學的山東省會濟南市也有煉功的。假期結束回到濟南時,我到不同的書店找到師父其他的書籍,如飢似渴的通讀。

在學校生活中,按照法輪功教導的「真、善、忍」修煉自己。我是班上紀檢委員,主要任務是考核,記錄考勤,加減關於獎學金的一些分數,對同學的考核雖然非常的嚴格,在年終的優秀班幹部評選中仍然也能全票當選。

我們學校的同修在做事情的時候,都能與人為善。大家在平常的交流過程中,都是找出自己在生活中的不足,討論如何提高自己的心性。

濟南歷下區召開法會的時候,是在籃球體育館,上下幾層的觀眾席都坐滿了法輪功修煉者,大家傾聽不同修煉者上台發言,交流心得體會,大家在交往的過程中,都是非常祥和、和善。

風雲突變

1999 年7月,大學三年級放暑假在家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晚上,所有的電視頻道都在攻擊法輪功,電視上有很多人被抓。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我媽和我說,家裡的書都上繳了,後來,聽住在我家裡的四姨說,你媽媽把書籍藏在床邊保存郵票的小櫃子中,我向我媽要鑰匙,我媽不給我,說都已經繳了。她上班後,我用工具,把鎖撬開,把書拿出來。

父親1998年胃癌去世後,對我媽的生活衝擊很大。我媽經常和我說,不要被人家瞧不起,在那個環境中,一個家庭少了丈夫,就意味著少了依靠,雖然父母關係鬧到即將離婚的地步,但父親畢竟是家庭的頂樑柱。

當時在中國大陸,整個政府、所有媒體都在攻擊法輪功,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抓。我媽是一個單位的副廠長,她還有她的上司,中國的連坐體系,可想而知,我們的家庭將面臨著什麼?!

心靈被扭曲

1999年9月開學後,不同系的黨委書記同本系修煉法輪功的學生開始談話。我被叫到財政金融系的辦公室,這個系的黨委書記是剛任職,旁邊的輔導員老師對我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輔導員老師讓我每天上課的時候到她的辦公室,她和蘇書記和我談話,讓我談對法輪功的看法。

我說法輪功好啊,讓人做一個好人,她說,你認為哪一些講的有道理,我就拿著書,我說你看,講空間結構阿……這樣過了幾天,突然有一天,他們說,你看誰來了。當我轉頭看時,看到我媽站在辦公室的門口,淚流滿面,當時,我的心碎了。

從那一天起,我不被允許上課,逼迫在學校國際交流中心住著,相當於關禁閉。我媽、一位是同鄉的老師、還有蘇書記等負責學生思想工作的人不停的和我談話。

一天晚上,蘇書記說,今天晚上10:00,全濟南市公安局統一行動,你看看你對法輪功什麼態度,如果你還堅持的話,學校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我媽媽求我:「海濤,你爸爸去世了,我就你一個親人,咱不煉了。」

望著淚人似的母親,內心充滿對監獄的恐懼,每天不間斷「談話」帶來的巨大壓力,我違心的表態我不煉了。當時,我媽媽抱住我就大哭。蘇書記說,好啊,那你下星期回去的時候寫個保證,交給輔導員老師。

說出不該說的話,正義和良知在我內心劇烈的撞擊著,一個有信仰的人放棄了信仰,如同精神死亡,徒留肉體何益?一種生不如死的痛楚折磨著我疲憊的神經。

我衝到蘇書記的面前,我跪下了。我說:「蘇老師,我剛才說的不算數,我不能放棄修煉。」蘇書記說,你剛才都已經說了,你說你不煉了。我看到一絲笑容掛在蘇書記的臉上,那是不擇手段達到目的後得意的冷笑。

那年,我才21歲。

行屍走肉

蘇書記說,你的事情不會記錄在你的個人檔案裡,這算是蘇書記滿意後給我的最大回報。我媽離開了濟南,所有老師吃飯的費用、我們住宿的費用,都由我媽一人負擔。

從那天起,我不能像以前一樣集中注意力學習。接下來的日子,就像行屍走肉,我放棄了一個修煉者最應該堅持的東西,我背叛了自己。

在大學最後一個學年,我飽受了人生中最嚴重的精神創傷,從沒有過考試不及格,卻在最後的一個學年有3門不及格。

接下來的生活,我開始象周圍的同學一樣,上黃色網站、講黃色笑話、喝酒、抽菸、沾染不好的生活習慣。我慢慢離開了修煉,我的生活也與法輪大法教導的「真、善、忍」背道而馳。同學都講,海濤,你變化很大。

2000年離開學校,我們一批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進入了濟南市華夏銀行。一切都是新的環境,我被分到濟南市華夏銀行明湖支行企業金融部,做了一名客戶經理。

不能同流合污

在這個最保守的金融行業,我學會了造假。如果行長想給一個企業貸款,我的信貸報告就要朝這方面努力。我寫的報告都是針對上市公司企業,經手的信貸資金都是上億的資金,偽造增值稅發票,篡改企業的財務數據。

有一次行長想貸款給一個科技公司,讓我來寫報告,我到那個單位一看,非常小的公司,但要我貸款1億人民幣,我是信貸分析員,我要在信貸報告上籤字,我覺得風險太大,我和行長說不能貸款給這個企業,風險太大了,行長說你再考察考察。經過再三考察,我說,不行,風險太大。行長說,那你說一下不能貸款的理由,寫一個報告。這樣我寫了一個報告。沒有多長時間,我從企業金融部被調到前台的會計部,做了一名記帳人員(相當於降職了)。後來,那一個公司還是貸了款。

領導交給的工作又不能不作,我的同事和我說,在這地方不敢長期幹,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出事。

在會計部,我知道,有很多資金要輾轉幾道程序,進入股市炒作股票。但是這些事情都是違法的。1000萬的資金作為保證金,開成2000萬的銀行承兌匯票,抵押貼現變成2000萬左右的現金,再在其他銀行作為保證金,開成4000萬的銀行承兌匯票,輾轉幾家銀行變成巨額過億的資金,進入股市,炒作股票。

下班的時間,我和同事、同學喝酒吃飯。每一次喝酒,都喝得很多,很多次喝酒的時候我們都在哭,他們哭他們工作的不如意;我也哭,在內心深處,我知道我的道義、良知、信仰曾經被這個政府深深傷害過。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消磨著。

一次上酒吧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很高興能認識一個能在銀行工作的朋友,我們的關係發展很快,一天晚上,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想和我一起到旅館去住,一絲未泯的良知告訴我,我得對她負責,不能太隨便,我對她說,算了吧。

遠走他鄉

有一天,我媽到濟南來看望我,剛好她一個同學的兒子拿到了到加拿大簽證,舉行宴會,我和我媽參加了。我在回來的路上和我媽說:「媽,要不我也出國留學?」我媽說,算了吧,咱家這個條件……

回來我開始蒐集相關的信息,找仲介公司,諮詢後知道,要進行語言考試,這樣的話我得準備好長時間的語言,然後再申請學校。我問有沒有可以加快的方式,諮詢人員說,你申請一個語言與專業可以同時申請的課程,我大學的專業是貨幣銀行學,這樣,我就選擇了Laurentian University 的Pre –MBA課程。

在中國,金融界人員申請護照出國要經過嚴格審批,如果銀行領導知道我在辦理出國的話,我的處境會非常的不利。在我申請護照過程中,市公安局打電話到華夏銀行總部,總部找到支部,銀行行長找我談話,說,「海濤,你既然有出國的想法,那你最好是辭職。」幾個月後,我被迫辭去華夏銀行的職務。

沒有了工作,家裡又沒有電腦,每天都要上網吧上網,網吧就像一個黃色的染缸,污染著進進出出的網民。在網吧裡,我每天沉溺於黃色網站,就像吸食毒品一樣,終於有一天,我走進了紅燈區,可是一絲良心尚在,我提醒自己不能幹這種事情,就這樣徘徊於墮落的河邊,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喪失靈魂的人。

2003年8月,我終於來到加拿大的Sudbury。這個小鎮安靜得讓我感覺不到風的舞動,湛藍的天空高高地掛在上面,雖然有點冷,卻是沁人心脾得暢快。和藹的小鎮市民,給我回家般的溫暖。

新生

走進學校的圖書館,我有了自己的計算機帳號,可以自由上網了。我第一個搜索的是法輪大法的明慧網。說不清為什麼,那時迫害法輪功已經持續4年了,我違心的放棄過信仰也已經4年了,當時我並沒有打算繼續修煉,但是我就是想瞭解這個網站。

我把1999年迫害後師父新寫的文章都看了一篇,感到很震撼,到底要再修煉嗎?我思考著,再看看曾經看過的《轉法輪》吧,我發現自己有點害怕,害怕那段深深被中共創傷過的歷史,翻開那頁,我就怕被觸及,我曾經違心放棄過自己的信仰。

可是我還是想再拿起來,最終,我又重新走上修煉法輪大法的路。我迅速的擺脫一切不好的生活習慣,摒棄了上黃色網站的慾望,我知道那是可恥的東西。我應該保留人性當中充滿善念的東西。

後來來到多倫多,我做過廚房幫廚、工廠工、搬運工,後來做了市場銷售人員。現在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和有意義。

感謝加拿大政府

和許多國家一樣,針對中共政府對法輪功學員的迫害,加拿大政府對法輪功學員實行善意的保護政策。1999年加拿大是世界上第一個站出來公開譴責江澤民政府對法輪功殘酷迫害的國家。以我個人的為例,在安全部長Peter Van Loan和移民部長Jason Kenny的親自過問下,我得到加拿大居留權。

在加拿大這個自由的環境,我重新開始修煉法輪功,心靈獲得了新生。每當因為我的努力而使周圍的人瞭解法輪功被迫害的真相後,我感到十分欣慰。畢竟這個世界還有這樣富有正義的國家為了維護人權而努力,還有這麼多善良的人們聽到真相後伸出了援手。

遙望遠方,發自內心深處地,我笑了。

感謝加拿大政府的幫助!感謝曾經關心過我的朋友們!!

背景材料:

1999年加拿大是世界上第一個站出來公開譴責江澤民政府對法輪功殘酷迫害的國家。

2000 年7月加拿大總督伍冰枝給加拿大法輪大法周寫來賀信稱讚法輪大法學員「修煉自心平和並與宇宙協調的意志,從而獲得對他人的善心,幫助創造一個更開放更容忍的社會。」這是世界上第一個國家元首對法輪大法的褒獎。與海外許多政府官員一樣,加拿大許多內閣部長、國會議員及許多省議員和市議員也給予法輪大法許多褒獎。

2001年2月,加拿大總理克雷蒂安(JeanChrtien)在北京與江澤民和朱鎔基總理會談時提出了人權、西藏和鎮壓法輪功的問題。他在中國做的演講中說:「加拿大人民在聽到中國干涉言論自由,以及人們因奉行他們的精神信仰而被投入監獄或遭到虐待的時候深表憂慮。這些情況違反了我們所持的最深的信念。」

2002年10月,加拿大國會全票通過一項個人動議案, 支持法輪功並營救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加拿大外長在多次和中國領導人會面時提出法輪功問題。2003年6月加拿大外長訪華時,反覆重申法輪功問題。

2006 年,由加拿大前亞太司司長大衛·喬高(David Kilgour)和加拿大著名人權律師大衛·麥塔斯(David Matas)組成的調查組,經過兩個月的獨立調查、取證,於2006年7月6日公開一份長達49頁的關於「中共活體摘取法輪功學員器官」的調查報告。在過去的兩年中,喬高和麥塔斯到達世界40多個國家介紹他們的活摘報告,呼籲國際關注並幫助停止中共活摘法輪功學員的器官。

自2006年起,加拿大總理斯蒂文·哈珀(Stephen Harper)連續三年為加拿大法輪大法日發出賀信。2007年,繼總理斯蒂文·哈珀向加拿大法輪大法學會祝賀2007加拿大法輪大法周慶祝活動之後,加拿大最的反對黨——自由黨黨魁史迪芬-狄安(Stephane Dion)也發出賀信,祝願所有法輪功修煉者有一個最令人激動和難忘的法輪大法周。

2008年,現任加拿大總理斯蒂文·哈珀在給法輪大法發出的賀信中寫到:「值此慶祝法輪大法傳世十六年之際,我讚揚加拿大法輪大法學會與全社會分享著以真、善、忍的高尚理念為基礎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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