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與閉幕式主席台上,久違的江澤民也冒出來展露尊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江澤民已經不是總書記、不是軍委主席了,他只是一個無職無權的一般黨員,有什麼資格總是以「前」總書記和「前」軍委主席的面目混跡於他並不相宜的檯面上呢?當局百般屈就,甚至公開宣稱他仍然是「黨和國家領導人」,而且排名僅在胡錦濤之後,令人費解。中共最高權力核心諸君:你們能否向全黨、全民解釋解釋,這樣做的原因何在、目的何在?你們有沒有膽量說說自己的認識、坦率地暴露點內情?如果你們這些擁有絕對權力的人,對自己黨的這些烏七八糟現實沒心思正視,只是混一天說一天,那麼,你們不想想,這樣的黨還有什麼黏合力、還有什麼奔頭?
是的,江澤民這種攪局行為並非由他開始。這個黨在權鬥中,誰能壓住對方,誰就是老大,誰就是太上。當初鄧小平不就是以普通黨員身份出任中央軍委主席嗎?江澤民按照乃祖舊例,也以普通黨員身份出任中央軍委主席,誰敢說「不」?鄧向江私授機密說:毛在,毛說了算;我在,我說了算;你們什麼時候說了算,我就放心了。這可是透底之言,把中共翻了個底朝天,暴露了它的底細。江澤民按照這一原則,對交權給胡錦濤心中不服,總想自己說了算,即使下了台也不甘心,這才總是往主席台跑,同胡錦濤一爭高低。隱藏在胡錦濤與江澤民身後的這點兒貓膩,別指望老百姓看不懂,他們之間鬥法的緣由就是兩個字:權力。
江澤民究竟是何許人?有必要認識認識。這位老人家,其實很不簡單。(1)將俄羅斯帝國和蘇聯侵佔我國的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不經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討論、批准,不經黨的中央委員會討論、認定,私自通過與俄國簽定邊界議定書的形式,永久地劃歸俄國所有。連毛、鄧都不敢這麼幹。這是賣國叛國行為。(2)2002年,中央政治局討論決定江澤民將權力移交胡錦濤,他不吭聲,轉眼卻在十六大主席團常委會上,指使軍隊代表鼓噪,要求江澤民留任中央軍委主席。這是篡黨奪權行為。(3)一意孤行,百般迫害法輪功學員,造成嚴重後果,無法解脫。這是肆意專制、無法無天行為。有這3條,無論從正國法還是從立黨規來說,他都是逃不脫的,足以將他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他的卑鄙的心地還表現在經濟方面。原香港中國銀行總裁劉金寶因貪污被捕,在面臨處以重刑時,他交待江澤民曾將20億美元私吞,存入瑞士國際結算銀行,一說存入加勒比海開曼銀行。這是天大的機密:中共中央總書記貪污自肥,數額巨大。怎樣核實呢?據傳,此事由時任財政部長的金人慶經手,違規動用國庫撥款轉入江傢俬囊。十七大前,金人慶被免去財長一職。胡、江爭鬥,由此露出一角。如果此案交付司法系統審理,只要證據確鑿,大貪污犯的帽子江澤民就戴定了。
江的卑鄙心地不僅此樁。他要坐穩位子,必須取得軍方支持,於是猛地提拔將領軍階,原則是「多提快提」。同時,從經濟上予以特惠。2001年春節,他以軍委主席名義宣佈,撥款100億元改善軍隊福利待遇,包括頒發一次性特別津帖,團級10萬元,師級20萬元,軍級50萬元。對中共元老遺孀,他命令「照此方抓藥」:分50萬元、20萬元、10萬元發予320人。
政治上和經濟上的收買,為江澤民家族撈取權益立起屏障。長子江綿恆,1997年還是上海冶金所所長,1999年竟一步登上中國科學院副院長寶座,火箭式上升。他還擔任中國網絡通訊公司創辦人,壟斷北方大片電訊市場,公司市值評估為1666億元,他也就相應成為壟斷資本家。既任官員又兼下海的一身二任做法直接違反中共有關法規,只是江太子有老子撐腰,無人敢碰。次子江綿康則靠他爹的力量,先任南京部隊副政委,後轉總政治部組織部副部長、部長,一路飈升,扛少將軍銜,實權在握。
江澤民憑藉權勢肆意妄為,大大出圈,引起黨內外不滿是必然的。據傳,十六屆七中全會時,6名中委和12名中紀委委員聯合上書,要求江澤民「以一個老共產黨員的身份」深刻檢查任用陳良宇的責任和縱容家庭成員胡作非為的責任。這份書面意見由中央辦公廳以「內部情況通報」形式下發,抄送「有關同志」。抄件送達江澤民的北京辦公室時,該室負責人竟揮手拒收,表示不屑與聞。江的飛揚跋扈一至於斯!難道應該容忍他這麼猖狂下去嗎?
對這樣一位耄耋老人仍然沉溺官場,冒充「黨和國家領導人」招搖撞騙,竟聽之任之,給以默許,實在是中國共產黨的大恥大辱。黨內那些自珍自愛的、有良知的、較為開明的人士不應對此默不作聲。他坐在主席台上,這個事實本身就是在發出一項挑戰:黨內無人奈何於他。只要他招搖撞騙一天,那些追求黨內民主的改革建議就會黯然失色,種種關於政治政革的弘論都會消減魅力。人們會想:連江澤民都管不住,還侈談什麼黨內民主、奢談什麼政治改革?最現實、最有說服力的改革莫過於從眼前的障礙做起,從改掉江澤民的特權開始!這是最鼓舞人心的黨內民主、社會改革的第一步!
值得人們警惕的是:實際上是一員白丁,卻忝為「黨和國家領導人」,這種現象正在漫延,猶如人的癌腫正在擴散。試看出席奧運閉幕式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名單,首先是包括總書記在內的9名政治局常委委員,然後是13名政治局委員,接下來則是「李瑞環、尉建行、李嵐清、吳官正、羅干」,這些已退出政壇的白丁也被塞入「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魚目而混珠,這就是江澤民癌變病毒在擴散的表現。至於出席奧運開幕式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名單,被塞入其中的白丁就更多了:「楊白冰、丁關根、遲浩田、張萬年、曹剛川、曾培炎、王漢斌、倪志福……」,長長的一串。他們已經退職,不再掌握黨國權力,這是明明白白的事實。這些以前的掌權者已是一般公民,白丁。必須把權與非權嚴格分開,白丁絕不能被塞入「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仍然稱其為「黨和國家領導人」,是對「領導權」的侵權行為。如此下去,權與非權混淆不清,權力的實際運作橫受干擾,爭權奪利會益發激烈,黨國運行會益發無序,中共陣腳將自亂無止矣。
中共歷史告訴我們,它一直熱衷的、孜孜以求的是權力。「權權權,命相聯,奪權奪權奪大權。」當對「權力」的運用與暴力結合時,產生的後果是嚴重的。究其實,指導這種運用的不是什麼馬克思主義,而是叢林法則,暴力最強者說了算,吳思先生稱它為「元規則」。中共不懂權力的受託制,也不懂權力的監督制,更不懂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的規律,總之,它與民主理念是隔絕的。在專制環境中成長的中共幹部追求的是權力與利益的勾結,服膺的是權力集中制的支配。要他們擺脫舊日習慣是困難的,希望他們區分權與非權的界限從而在退出政壇後不向權力伸手就更加困難。就我所知,高層唯一在深悟權力之可怕後,決心淡出權力圈者大約只有萬裡。1993年他退出全國人大委員長職位,為自己立下的規距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問事,不管事,不惹事」,「不參加剪綵、奠基等公務活動,不再擔任名譽職務,不寫序言不題詞」。《鄧選》第3卷首發式、毛冥誕百年紀念會,他都未參加。萬里樂觀地說:退休不發愁,橋牌和網球,還有許多好朋友,我的晚年樂悠悠。這種退出政壇的模式,是中共絕大多數同類者難於認同和實行的。
江澤民──中共的癌瘤,是否會一直將他的病毒擴散下去呢?
--原載《議報》第37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