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言真语】蔡子强:改选制 香港失真选举

【新唐人北京时间2021年04月05日讯】中共正式改变香港选制,结果比人们想像的还要差。香港行政长官和立法会的普选进程,由中共自己承诺的“循序渐进”,被指倒退到不只是“循序渐退”,简直是“突然死亡”。美国国务院亦谴责当局违反国际义务,系统性摧毁香港的高度自治,严重破坏香港人民的权利与自由。

香港中文大学政治与行政学系讲师蔡子强接受大纪元《珍言真语》节目采访时表示, 这次选举制度出来,令人吓了一跳。很多人对未来选举会从严从紧早有预料,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想到,苛刻和收紧到了这种地步。整个选举的性质都变了,“如果你没有中央的首肯,你不能参选,那其实结果就是中央恩典了。”最大的变化是,没有了民主自由意义的选举,成了一个“半恩典”的机制,“可能真正有意义的选举,在香港未来会消失。”

民主派在立法会最乐观的结果,也只能拿到不到五分之一的席位,最坏的结果则是一席都没有,只看中共卡不卡。这次选举改制最重要的特征是,将香港立法会的性质,从切实反映民意,变成了体现中共政治意志。

改制漠视民意 违背中外价值 荒谬过三

他指出,这次改制荒谬之处很多。第一,《基本法》规定了普选特首循序渐进,然后立法会全面普选。但是现在突然间来了一个大倒退,立法会直选议席从35席减到20席,又增加了40席北京操控的选举委员会选举议席。还用语言艺术来伪装,说“回到原点,重新出发”“不就是倒退咯?但是它不想用倒退这个词。这个是第一个荒谬。”

荒谬之二是,违反了大家习以为常的、不分中外的核心价值,即不可以有利益冲突。很多人都说,整个方案最大的笑柄是,“你竟然(在选举委员会和功能界别)取消了区议会之后,又加回了一些扑灭罪行委员会、防火委员会。你觉得不应该将区议员政治化,但是你又觉得应该把防火委员会、扑灭罪行委员会政治化。”

“你说(加入区议会)会违反初心,但是防火委员会和扑灭罪行委员会的初心,也不是我们选特首的。更关键的问题就是,他们由特区政府委任的。那麽就是说特区政府委任一些人,而那些人未来是会选特首的,那其实这个不是变相种票?这个是很严重的利益冲突来的。”

他指,把亲北京的人放进选举委员会,同时把泛民为主的区议会全部踢出选举委员会,做法极为恶劣,到了漠视不论中外的核心价值,公然制造利益冲突的地步。

荒谬之三是,完全不重视、不尊重“一国两制”之下港人的意见。回看过去,2010年的政改方案出来之前,经历了与民主派超过半年的互动,听取了社会各界的意见。今次改制则完全漠视两制与香港民意,纯粹由北京说了算。“人大闪电宣布,然后闪电通过。”

“《基本法》在草拟期间,里面有比较多民主派在里面,甚至有一些中立的学者等等;2010年政改方案,我们也有一些中立的学者,加入去参与讨论。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了。”他认为,中共当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做法,不只违反了香港价值,更是违背中外共同的核心价值,这是令很多人感到愤慨的原因。

泛民若无中共首肯 参选将极为困难

以后任何人要想参选,无论是选举委员会还是立法会,无论是立法会直选还是功能界别选举,都需要在五个界别都拿到提名。“如果你对特首,你说需要安全系数比较高,那我想大家也不会再跟你争论。但是到了立法会,你只是选一个直选议员或者功能组别议员,你也要五个界别才能拿到提名。”有媒体访问了一些之前的民主派选委,他们都觉得基本上很难选,也都没什么兴趣再参选。

民主派以往可以在35个直选和功能组别里,拿到很多议席。但是现在这两部分都被减少了,反而增加了40个北京控制的选举委员会选出的议员,成为立法会议员三大组别的最大部分。大家深入去看就会发现,“民主派要想在选委会拿到零星的议席,都很困难。”

“功能组别这一点是没有变的,就是仍然有很多界别是个人票;但是在选委会里面,基本上就已经是团体票。”同时,“五个界别里面都要拿提名,那怎么拿呢?所以变成那个结果很清楚,如果没有中央的首肯,你基本上参选呢,是极为困难。”

防退回压力团体政治 民主派是否参选两头难

民主派的回应,他觉得“有点意兴阑珊”,因为连获得提名都很难,选委会选举还多是团体票。“如果只有一个政党可以允许他(她)参选,比如民主党等等,那他(她)的压力会很大,就是其它党都不可以参加,只有你可以,有些人就会怀疑,你跟中央是不是有什么默契?甚至有什么交易。”

他指,现在的政党和以往压力团体的最大区别,就是政党可以参选,在议会里面有议席,能够为市民发声。如果一个党不参选,在议会自然也就没有议席,那香港跟压力团体政治就没有什么分别。

“在立法会里面,用五大界别去提名,那我以后都不参选了,因为觉得要参选,所谓要投票,或者有人叫乞票等等,基本上是相当的侮辱。”

“但是如果区议会也有这样的安排,那你怎么样?你是不是杯葛所有的选举?杯葛所有选举你还是不是一个政党?”

他经常说,香港随时有机会退回到70年代‘压力团体’的政治,倒退50年,这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很简单的,可能是十几二十个人,政府出了些政策,开个记者会,这样(就完了)。基本上你没什么影响,你不可以通过议会里面投一票,跟它讨价还价,逼它在某些问题上听市民意见。”

他看到民主派人士的畏难心态,摆在他们面前的考验很艰难。如果“ 引刀成一快 ”容易并且痛快,以后再不参选就是了。带来的问题就是,未来香港会怎样?“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决定,就是你走到这一步,想回头就相当困难了,你的政党就会急速萎缩,变回压力团体的地步。”

民主派最乐观拿16席 最差0席

他觉得,最乐观的情况是,民主派可以拿到立法会16席,即派出来的所有参选者,北京基本上全部放行。最差的情况则是全部卡住,一席都没有,选委会不给予提名就行了。“你五个界别都要拿,每个界别两个提名嘛,如果一个都不给你,你就没得参选了。”

他的算法很简单,今次20席直选里面,取消了“比例代表制”,改成“双议席单票制”,可能是民主、建制平分秋色,各占10席。而民主派上次拿到了10个功能组别,其中3个超区取消,又有资讯科技界转成了团体票,不容乐观。“最后可能的就是剩下6席,那麽加在一起就16席。”

未来立法会将体现中共政治意志

他说,这次改制最关键在于,未来议会的特征变了。在西方,议会就是反映民意的代议机构。通过选举把主流民意放进议会,然后由议会反映和行使民意。但是在共产党那里,从来都不是这样。“未来本身那个立法机关,我相信就是主要用来体现中央的政治意志。就是它想怎么样,然后通过立法机关去展现它的意志。”

他认为,以往在立法会有很多乱局、拉布等现象,涉及到一直处理不了的一些深层次矛盾问题,中共可能觉得很厌烦,在它的如意算盘里,未来处理这问题的效率会高很多。

“它觉得过去20年在议会吵吵闹闹,结果有很多东西做不了,所以它以后就要一锤定音。”他说,中共眼中深层次矛盾问题,包括土地、房屋、税制、青年人向上流动等等。中共公开批评,在立法会由于民主派的掣肘,使它很多愿望达不到;但它没公然去讲的,就是工商界的反对。

他表示,实际上以前选举行政长官的选举委员会,建制派拿不到一半票,在立法会更加拿不到一半票。它能够拿到一半,是因为和工商界组成了一个联盟,将工商界拉了过来,因此工商界有否决权。

所以林郑特区政府有很多想做的事,都没有做到。所谓的“空置税”,胎死腹中;从梁振英年代开始的“强积金对冲”,也做不到。“因为它伤害了地产商,它伤害了大商家、老板等等的利益。”

事实上,香港的深层次矛盾,包括了香港人对香港日趋大陆化的反感,对香港一直迟迟未落实普选的反感。但北京不想将这些提到是深层次矛盾,也不想真正解决这些矛盾,“因为这些就挑战了一个政治制度的本质。”

如果中共真要在土地和房屋等深层领域开刀的话,就要和工商界进行切割,再不理他们的反对去做。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次的大输家当然是民主派,第二是工商界,第三就是那些建制的直选党。”

他预言,下一届立法会,最重要的将不再是一个代议机构,而成了体现中央政治意志的机构。它会与政府共同合作,迅速通过一些政策,触及那些所谓深层次矛盾。“所以我相信,地产界现在都会有一些危机感存在,因为它其实都可能会是一个开刀的对象。这是一个彻底的变迁。”

中共强制手段搬到香港 很多港人死心移民

众所周知,民主政府的办事效率从来都不如独裁政府。近两年大陆华北地区不允许烧蜂窝煤,雷厉风行地挨村检查,谁家藏煤就全部没收,并且罚款。“当然出了很多问题,原来那些天然气管又未准备好,结果大家就捱了一个很冷的冬天。”“要强拆,那在北京一夜就强拆完了,那些所谓低端人口要被赶走。”

中共的高效率、低人权,使人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也给社会带来了后遗症。“很多有留意中国问题的朋友会记得,即所谓华北要烧天然气,不用煤炭;或者北京强拆,清除低端人口,造成怨声载道,造成了很多问题。”

现在要将同一套手段搬到香港,由中共一锤定音,从而搞定多年没搞定的深层次矛盾。结果会如何呢?“会不会像刚才讲的,效率就有了,但负作用频生,或者一些恶劣结果频生呢?”

效率虽然不是民主制度的长处,但是民主有很多好处,如保障民主人权、保证政府透明、制衡政府等,是香港人珍而重之的价值。香港人之所以喜欢香港,并不是在这里可以发大财,而是这里相对内地可以自由呼吸、自由发声。如今这些都没有了之后,大家看到的就是移民潮。

“牺牲了香港这么多东西,都要将这个选举制度拆掉,然后将它变成一个体现中央意志的架构。那种高效的决策是否真的可以解决香港问题呢?我们不知道,还要观察。但是起码已经使得香港很多人死心,因为这个已经再不是他们认识的香港,而因此纷纷移民。”

对香港来说是悲哀的。越来越多的人在问,香港和内地城市还有什么分别?以往大家都会振振有词地说,香港有言论自由、有选举。但是现在有了国安法,真选举也没了。“很多东西大家讲都要小心;一个艺术馆,放一件什么藏品,都会给你变成一个轩然大波;一个公营电台,每个节目都被你审查,然后又停止播。”他估计,这种政治风暴会继续下去,未来对香港的机构,慢慢都会用中共标准去审视,看你是否“爱国”(爱党)。

“在很多国际指标里面,以往比如在曾荫权年代,甚至董建华年代,每年一些国际的,所谓自由指数,或者传统基金会等等,很多指数,发现香港排得很前,甚至排第一。那政府就会振振有词地讲,香港仍然是自由不变,仍然是回归之后一个,即在西方眼中,‘一国两制’之下自由的城市。”

而现在政府都不好意思说了。有些国际机构甚至踢出了香港,不参与评分了。即使评分,也从名列前茅跌到很靠后。“以前说我们与新加坡斗,现在你不是与新加坡斗了,你现在是出局了,它都不评你了,或者你甚至跌到很后、很后的位置。”

情绪低落 但不要改变原则

“大家都很意兴阑珊,尤其是在最近的这几个星期,不断地有事情发生。我自己做了将近30年的选举研究,我有大量研究的成果、数据等等,突然间发觉其实可能全部没用了,因为未来的那个已经不是选举了。”

另外一些人要搞一些研究,也开始担心会不会跌入禁区、触碰红线。“在学术圈内我知道很多,原本答应了会帮你出的学术著作,现在突然间反口说不行了,太敏感了,不帮你出了,我知道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他不想说一些纯粹使大家高兴的话,例如奋战到底、坚持到最后一刻之类,因为现在的事情使大家实在是有一种沮丧低落之情,战意昂扬不是大家真实的情绪。但是他希望大家能说的,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像)在过去几年发生的,有些人转了,以往你可能是民主派里面的一些重要的民主派政党的领导,结果退了党,加入了政府,然后讲一堆你完全都不认识的话;还有好像是失忆了,你看回当年,2003年23条,你讲过的话与你今天说的话,完全是互相矛盾的,完全是两套话。很多人就问,你是否失忆了?”

从内心深处,他认识的所有的学者,没有人想跌入这种失忆坑里,都不想打倒昨天原本的自己。“还是那句话,能讲多少就讲多少,能讲多久就讲多久,如果真的是讲不了的就不讲。但是不要去讲一些相反,或者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完整访问请观看《珍言真语》节目。

(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