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3年07月07日訊】7月4日,大陸微信公眾號「正面連接」發文《如此打工30年》,介紹了安徽師範大學的副教授仇鳳仙做的一項調查研究,揭示中國第一代農民工的遭遇和命運。目前,文章已被刪除。
由於中共的戶籍制度,中國公民被分成農民和城鎮人口兩種身分,農民工是在城市工作但是具有農民身分的個體,由於沒有城鎮戶籍,農民工不享有所有城鎮居民所享退休和退休金,也沒有醫療保障。
文章提到,在這樣的管理體制之下,農民被束縛在土地上,失去了自由流動的權利。戶籍制度是造成今天城鄉分野主要原因。很多社會政策和社會福利體制都依附在戶籍之上,也就造成了一系列流動人口問題。
沒有退休
文章介紹,第一代農民工是指生於70年代前,在八九十年代進城打工的農民,不少人務工超過30年。北京一個小區的保潔員老趙,來北京打工23年,60歲時卻沒法退休,未來的養老金每月只有100多元,因此打算打工到70歲為止。
第一代農民工8600萬餘人,到晚年時情況和老趙大致相同。 老趙說,「我7年沒有休假,一天工作10小時,一個月2700。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情況,大家都是這樣的。」
仇鳳仙副教授做了一項研究,發了2500份問卷,訪談了200人,想知道第一代農民工老去後如何維生。問卷裡設計了一個問題,「你打算什麼時候停止工作?」問卷提供的備選年齡段達到了66歲到70歲,但選擇「幹到幹不動為止」的占到了60.7%,還有76.1%的農民工說60歲不回家休息。
文章說,在報告的字裡行間,看到了無數的老趙,他們中60.7%只能「幹到幹不動為止」;他們的養老金只有一兩百元,即便如此微薄,也只有65%的人可以領到。
文章哀嘆,他們在本該退休的年紀不得不繼續努力工作,但結果是,他們既得不到老年生活所承諾他們的,譬如天倫之樂和醫療保障,也得不到工人應有的回報和尊嚴。
不敢看病
第一代農民工中最年輕的也有50多歲了,他們面臨所有老年人共同的看病問題。不同於城市老年人日常出入醫院開藥,他們極少看病。
調研中,對於最擔心的問題,61.4%的第一代農民工認為是「身體健康」,但僅有35%曾參加過體檢, 63.4%在務工地城市看病0次;58%的人都「能忍則忍」,僅有11.8%選擇去當地大醫院看病。
一位蕪湖的大廈保潔員,為了看病請了一天假,等回去幹活時,公司就不要她了,說有人頂上了,從此她再不敢請病假。她64歲,腿腳不便,每天要負責把六層樓拖兩遍,還要做其它區域的保潔。她月工資1800元。訪談時她正在拖地,每拖一層,都要停下來喘氣。但她說沒辦法,只要不是當時要命的病,她都會拖到年底回家才去看 。
還有職業傷害帶來的病痛,如鏟水泥的工作肺氣腫,扛包的工作造成的肌肉勞損,他們都選擇忍受。
仇鳳仙覺得,對於第一代農民工,城市留給他們最深的痕跡可能就是健康問題,「他們帶著一身傷病,回到鄉村,回到那個原點,但那個原點已經不是當時那個原點了」。
個人奮鬥有用嗎?
調研最終顯示,努力並不能真正改變他們的處境,決定命運的主要是社會因素。
在調研之前,仇鳳仙曾預設這些農民工的命運和社會因素、個人因素都有關。但經過問卷和訪談,她發現這些人的個人情況都差不多,他們並非不努力,直到60歲退休年齡之後,他們依然謀求打工的機會。工地進不去,他們就去做日結工,凌晨4點在路邊等招工的麵包車。
但是努力好像是無用的。
這些農民工沒有什麼存款。接受調研的的人裡,接近一半(41.22%)打工超過20年,但是超過一半(55.2%)存款不到5萬元,他們掙到錢都寄回家裡,供孩子上學,但結果下一代階層跨越不到20%。
有些農民工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想讓下一代不再重複打工的命運,但結果是他們的孩子大部分初高中就輟學了,63.5%的孩子成為了下一代農民工,讀到大專及以上的不到20%,進入黨政機關、事業單位的僅5.1%,自己創業的僅2.9%。
仇鳳仙最後在報告中,用「社會脆弱性」來描述他們面臨的困境,即他們的處境和未來是一個時代性問題,深受社會政策的排斥性影響,不是個人能決定的。
(責任編輯:李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