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料傳真】王鵬生死逃亡 為下一代不變成粉紅

大陸人湧「潤」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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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北京時間2023年03月28日訊】上海封城,四川人王鵬眼見上海市民經歷無吃無喝無自由的困境,他決心逃離。他帶著妻子和2歲女兒徒步九國,成功「走線」美國。他們歷盡萬難,險像環生:驚險穿越巴拿馬雨林,朋友之妻被水沖走;遭墨西哥黑警兩次搶劫,無救生衣大海顛簸;共產國無自由,最怕下一代變粉紅。以下內容根據《報料傳真》採訪錄音整理。

接上文:【報料傳真】大陸人湧「潤」潮(1)

梁珍: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今天的《報料傳真》。我是主持人梁珍。中共疫情三年來,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想盡辦法逃離中國。有一種方式叫「走線」,就是經過不同的國家偷渡來到美國,他們中間有很多人經歷了生死的歷程,非常的不容易。

王鵬:我們到了巴拉馬的雨林,我們要穿越這個雨林才能真正地到巴拿馬。這是非常艱辛的,就是真正地走,開始走。我們的嚮導是當地人,他們是拿槍的,都是拿了槍不斷地鳴槍。因為在原始森林裡面走,他們也非常害怕,他們也是做了標記的。他們不是亂走的,他們也不會亂走。如果亂走的話他們也會迷路。他們也可能會在雨林裡面遇到危險。所以他們也不亂走。他們就帶著我們,嚮導就帶著我們走。翻山越嶺,淌草河,淌了無數條小河。

所有人穿著鞋,我就不斷地扔東西,所有的人就是不斷地扔東西。減負嘛,就是不斷地扔。我們是找了嚮導背小孩,也找了人背包。但是還有一個包沒人背,就我背了一個包。我們就盯著他,我們就盯著嚮導背著小孩。因為我們背不了的。我們這麼走路,肯定是走不了的。所以我們是花了一百美金找人背包,一百二十美金找人背小孩。我們就跟著他走,就能省點事。雨林裡面肯定是走到哪裡就休息到哪裡。到晚上的時候,就是在一個河的上面,因為河水會漲嘛,河岸上也非常多樹,非常多蟲子和螞蟻。我們就在那裡搭帳篷,一脫鞋進帳篷那個螞蟻就咬好幾口,我就塗藥,然後就在那睡覺。

第二天醒了以後就繼續接著走。走出去以後,我們就到了一個牧場的木房子,就有當地人給我們做了飯,很熱情,五美金一份,水一美金,就這樣就算出了雨林。出了雨林以後,我們就坐獨木舟,就是一棵大樹挖空了,有十多個人坐獨木舟。我們看到很多坐獨木舟的容易翻船,我們大家就都協商好,要往哪邊倒,這邊倒就是保持平衡。我們就往下走,路上也是能看到蜥蜴啊,猴子呀。上面猴子就吼,吼就是有人入侵了,猴子就大叫。還有那個小鱷魚啊,我們都能看到。

1. 穿雨林小鱷魚就在身邊 血吸蟲咬人見渾身是血

梁珍:哇,都挺危險的。

王鵬:但是不大,不擔心被鱷魚咬到。我們發現河上鱷魚都不大,沒大到那種嚇人,這小鱷魚我們都不是很害怕,我們都看到了。我們這個船,你想獨木舟它是會經常要下來的,過河邊的水很淺的時候,我們就跳下來,推過去。淺的地方也會有怕,然後我們不斷地下來,不斷地下來推船,不斷地下來推船。就這樣一路坐了五個小時到了一個馬場,我們就在那等待。那吸血蟲非常多,它不叫蚊子叫吸血蟲。我剛到那邊沒太當回事,這胳膊上怎麼就是一片血呢?它真的是一片血。我這才意識到是吸血蟲,我們沒有備東西,渾身就被咬了,全部都是。穿了衣服的地方它都能咬,咬得滿身疙瘩,大概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好。所有人都被咬了,渾身都是血。

梁珍:在中國沒有遇到過這種吸血蟲吧?

王鵬:是,沒有。他們說第一站難民營也是有的。因為我起碼是直接到第二個難民營,我們在馬場就被咬了,我老婆到現在都沒好。我現在還好,大多數的好了。身上還有好多地方沒好,全都是被咬的點點點點點,非常癢。因為我穿的衣服還比較厚,沒咬太多,大概有一個多禮拜我就好了。

梁珍:因為你是從事貿易的,可能走南闖北的經歷也比較多。

王鵬:但也不是,就是我當時穿的比較厚一些,稍微加點毛。但我也渾身咬的疤,我擦藥擦得也比較勤,我一個禮拜就好了。

梁珍:這經歷了蟲咬,已經到了巴拿馬,經過雨林是到巴拿馬境內是吧?

王鵬:對,到巴拿馬境內的難民營,叫第二個難民營。然後蛇頭就把我們放在離難民營很近的地方,讓我們走路去難民營。到難民營以後,是兩輛車拉著我們,我就跟我老婆分開了,我很著急。我就說老婆怎麼還沒到?他們就要進難民營。同胞們就進。警察就問我們說你為什麼不進啊?是有人失蹤嗎?他說是不是有更多人失蹤。就翻譯給我們看,我們也沒敢說。因為怕影響到別人,我們也沒說。我們就說我的老婆還沒到,我的家裡的人還沒到,我要等她。我就在難民營外面等。警察就讓我們進,我也沒進。我就跟剩下幾個小夥伴一直在等他們。

等了一個小時都沒等到,我們就很擔心,她會不會被警察攔下了或者是怎麼的,就來不了了。我就去原地找她,我找到很遠,到那個地方去找她們。哎,她們就在那裡等我們,她們就坐在地上,她們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了。人家等我們,我過去以後就把她們帶過來,就把我老婆孩子還有其他小夥伴就帶了過來。帶過來以後,那個難民營的警察就用手機翻譯,他說這個是中國的黃曆新年,中國年過年。

梁珍:對,他給你們過年。

王鵬:他說今天是黃曆的新年。是感動,我又不能說這種,他說是中國的。

梁珍:巴拿馬的警察是吧?是巴拿馬難民營的警察。

王鵬:對,應該是國際聯合國的。他這麼提示我們,那是中國黃曆新年。哎,有點溫度。我們就像找回家一樣,感覺是中國的那個新年。

梁珍:他有沒有給你們說什麼?

王鵬:沒有說什麼,因為我們溝通不了,就是用翻譯機溝通,沒說什麼。就是我非常謝謝他,然後我們就進來了。進來以後,他給我們發了吃的,有個小孩給我發了吃的,其它沒有。難民營的環境也是非常差的,住的也不好。帳篷裡面也非常簡陋,我們就自己找了一份帳篷,自己在裡面簡單鋪了一下就睡,已經很晚了,這小孩就睡覺。睡醒以後,難民營還是有廁所,有充電的,大家就開始洗漱,也有小孩玩的地方。

第二天我們的小孩在那玩,難民營送了我們小孩很多玩具,送我老婆洗漱的東西。難民營怎麼說呢,還是不錯的,就是條件簡陋一些,還是很有溫度的。多少比在雨林強很多,能洗澡啊,也有飯。

王鵬: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在這待著,就著急走。這裡也領不到難民紙什麼的,然後就是讓我們第二天就買票,買票以後上車上大巴,好像沒花錢,就是登記護照坐上大巴。他指定的讓我們到戴維的難民營,我們一家三口就坐上那個大巴,坐了得有七八個小時,我記不清多少個小時了,就到戴維的難民營。到那邊以後,那邊也是登記一下。給我們發了可以坐車的證明。我們也沒有地方歇腳,因為我看了那也沒有住宿的地方。有幾個帳篷旁邊也有人,我們就直接連夜拿著他給我們發的可以坐車那個紙。

下車的時候,大巴上有跟我們說,你們可以合法地在戴維待著,他用中文說的,喇叭裡面說沿途是不允許乞討的,但是你可以走,支持你們合法移民。然後就讓我們買票,我們就買了票到他們的大巴。大巴把我們送到一個車站,我們到了那個車站我們就買票跨境,巴拿馬到哥斯達黎加的票。我們先到邊境,到了邊境以後我們從邊境走路到哥斯達黎加,從哥斯達黎加就買票直接到尼加拉瓜。然後我們就坐上大巴,十多個小時到尼加拉瓜。到了尼加拉瓜以後,我們有很多人嘛,就會告你去交錢,尼加拉瓜是交150美金就可以合法入境。我們就在那交錢。

交完錢以後,碰到一個帶孩子的大哥,他帶了兩個孩子。他說可不可以一起走,我們說可以啊,我們一起走。我們當時比他早到,我們交了150美金拿到通行證就可以走了。這個大哥後面跟上我們也來了,我們就在一個出租車上,因為他打了一個出租車,我打了一個出租車,我就上了他的出租車。我說你孩子沒這大,他媽媽呢?他說孩子媽媽沒出來,他就跟我撒了個謊。他說孩子媽媽沒出來,她如果後期想出來也可以出來的。我說我沒聽過哪個媽媽能做到,倆小孩都出來她不出來?我這麼問他。

2. 兩孩媽被大水沖走 丈夫無奈撒謊隱瞞

梁珍:你說還有一個孩子沒出來是吧?就說她在哪沒出來了?

王鵬:不是,是一個大哥,他帶了兩個小朋友,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但是就沒有看到媽媽。我就問他,我說小孩出來了媽媽不出來,這種情況應該是沒有的。我說媽媽應該住在這兒。他沒有正面回答,就說是有事情沒出來,後期她出來的話再說,這是他跟我撒了個謊,後來我才知道的。我們繼續走,就到了一個難民營,領難民紙的地方,我現在記不清楚地方了。到了那以後,他的小孩就向我們同行的人透露,他說我的媽媽被水沖走了,媽媽死了。他的媽媽不在了,他的媽媽就是在過雨林的時候被沖走了。這個事他隱瞞了我們,他沒跟我們說。

我知道了以後就去問那個大哥,我說大哥,小孩的媽媽被沖走了嗎?他臉就變了,然後他就出去問了他的孩子,問了他的孩子以後他就進來,他就把在巴拉馬報警的記錄發給我,他說孩子媽媽被水沖走了。他說我在巴拿馬報警,等了三天等不到,他就繼續走了。他知道已經遇難了,肯定是找不著了。我們就希望是跟他能照顧他的孩子,我們一起走。

但是他比較著急,因為當時我們那個同行的小夥伴生病了,他走不了。這個大哥比較著急,他只跟我們在一起一天,他就自己帶著兩個小孩走了。他走了以後,我們也休整了幾天,我們也繼續走。就走宏都拉斯 ,再走危地馬拉,也都是非常非常艱辛的。宏都拉斯到危地馬拉,我們也是找了一個大包,也是找蛇頭。蛇頭就把我們15個人塞在一輛SUV裡面。擠不下,擠得大家非常難受。但是他說只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幾個小時以後就給你換大巴。我們就擠呀擠,也不讓上廁所。後來我們強烈要求,他讓我們的小孩去上了個廁所,我抱著小孩去上了一個廁所。剩下的人都在車裡面不能出來,因為怕被抓,我們所有人都在車裡面擠,非常難受。

坐了四個小時的SUV就換乘大巴,大巴坐了也是七八個小時,然後到邊境城市。到了邊境城市就要過墨西哥、危地馬拉,就過這個邊境。坐皮伐子,就是陝西那種皮伐子。我們都坐在皮伐子上過境。過境以後,再坐那個豬籠車拉豬車幾個小時,就算到墨西哥的塔帕了。到墨西哥的塔帕你就問,所有人都在這裡卡著走不了,因為塔帕非常嚴,檢查站非常多走不了。我們在塔帕也待了好多天。一個福建的蛇頭告訴我們說可以辦墨西哥的人道主義綠卡,三千五美金。我們在那等,說等七天就可以辦到綠卡。等到七天以後,他說綠卡下不來,說是移民局的人要漲價。

不靠譜就沒辦,沒辦蛇頭就說,那你要不要辦六千八的,我包你。六千八是到墨西哥城可以坐飛機到地環,他說可以這樣走。因為我們帶著孩子,知道非常艱辛,墨西哥是非常難走的。和我同行的小夥伴他選擇了騎摩托車。騎摩托車是非常危險的,這一路幾千公里,沿著海岸線走,又有檢查站又躲檢查站,非常艱辛。我跟小夥伴說,你不要騎你騎不了,因為你沒騎過摩托車。天天騎摩托車,那我騎摩托車走,你騎不了摩托車。騎不了摩托車是因為要很多檢查站,我們也走不了。他說我們實在不行我們就大包吧,就出了六千八美金。

一家三口用這種方式出了六千八以後,他就把我們交給蛇頭,蛇頭也是讓我們坐那種拉豬車,人摞人人摞人非常擠,坐了八個小時把我們拉到。這個車非常擠啊,車上的中國人打起來了,就你擠到我了,我擠到你了,都打起來了。一路上就在吵、打,大家都非常難受。坐了八個小時就到一個小鎮上,就是沿海城市。然後就讓我們休息了一晚上。晚上應該是大概一兩點鐘到的,到了以後,我們就在海邊那個小破房裡面,三個人一張床,人躺在上面非常髒,但也無所謂了,都睡得還非常香。

早上起來六七點的時候,他就把我們喊醒,大家就去坐船。因為他說是內海,蛇頭不給我們救生衣,我聽別人說要坐船走海沒有救生衣。我就找那個老闆說,你得給我準備救生衣。我就找了他,因為有小孩,他倒是給我買了三件救生衣,我們一家三口嘛。結果把我們交給蛇頭的時候,那個蛇頭拉我們坐不下人,人擠人那種,他就把我們的救生衣給丟掉了。

王鵬:到了這邊,我找蛇頭要完美的救生衣,他說已經給你丟掉了。我們的行李都還是坐在屁股下面,也沒有計較,但是我們知道在海上非常危險。他說內海沒有那麼多浪,沒有那麼危險,白天坐船大概有三個小時,也是有浪花,畢竟是海。在國內過小河時我們都還穿救生衣,你別說我們不穿救生衣,包括開船的人都沒穿救生衣。

梁珍:拿命來搏。

王鵬:算是吧。但是這個不危險。三個多小時很順利地就到了聖佩德羅岸邊。

梁珍:一船坐多少人?他把你的(救生衣)丟掉,是因為他坐很多人?

王鵬:也沒很擠,有20多個人吧,燒了一箱油,燒了幾桶油。

梁珍:他那個船就是遊艇,就來到了墨西哥邊境往美國路上走?

王鵬:對,聖佩德羅,到了那個小鎮,什麼都不方便。下了船以後,把我們拉到一個賓館,也是用拉豬車 ,但是可以站起來了。就把我們拉到非常簡陋的賓館,沒有熱水,也不需要熱水,周邊是芒果林。房間也差,有很多蜥蜴,幾十隻。有一隻特別大的蜥蜴就鑽到南美人的房間裡,我當時還有拍照片,大概有半尺,像胳膊這麼大。

梁珍:蜥蜴是有毒的吧?

王鵬:蜥蜴肯定有毒,把南美人嚇得到處亂串。當地南美人的蛇頭過去把蜥蜴抓出來,他不怕,把那些蜥蜴整死了,還讓我們拎著玩。那個地方沒吃的,我們就走出去買菜回來自己燒柴做飯。我們要等到40個人才能一起走,等了6天才湊夠40個人。然後又拿拉豬車把我們拉到路邊,讓我們再走出來去坐大巴。蛇頭跟我們準備了難民紙,有難民紙就可以坐大巴,比較簡陋的大巴,一路16個小時到墨西哥城。檢查站看到我們有難民紙才讓我們坐。然後就一直走,剛到墨西哥城就被黑警上來要錢,一個人200美金。不是美金就是比索,要了200比索。我們都給了。到城裡的時候又上來黑警,找我們要300比索一個人。

3. 遭墨西哥黑警兩次打劫

梁珍:這些人就是墨西哥的警察是吧?他什麼原因要你的錢?

王鵬:不知道為什麼,他應該是認為我們是非法的。我們那個紙是只能除了塔帕丘拉,就是出聖佩德羅地方檢查站,那出了就不行,到了墨西哥我們是非法的。他就認為你是非法的,非得交錢。

梁珍:那您這故事之後包括上飛機。

王鵬:我們是被黑警要了錢了,我們給了200和300,給完以後我們就到了,到了以後自己找賓館休息。蛇頭通知我們買好票了,明天早上7點的飛機,你現在趕緊睡,明天早上直接到7號門口怎麼樣怎麼樣,他就教我們。我就趕緊睡了。我們買了衣服什麼的,換上嶄新的衣服。因為這很艱辛嘛,沒有好衣服,也不像是坐飛機的人。你是難民的話可能被攔下來,我就全部換了,洗完澡全部修整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們去了機場。我們打扮得非常時髦,檢查了護照登機牌就很順利坐上了飛機。我們不敢在那個地方,在機場登機口一直等著就怕人抓,我們就來回蹓躂蹓躂,來回買東西,去看買東西的地方,不讓人看到。到登機的時候我們馬上去登機,順利登機。下了飛機以後我就知道,比我們早一個航班走的人都是被攔下來的。

梁珍:是被美國攔下來的?

王鵬:不是,是帝華納,我們也只是飛的帝華納,就是美墨邊境的一個城市,都是被帝華納的警察、移民局逮到。但是蛇頭給我們準備了一個文件,大概一個人有11張,一家三口我就打印了33張。他們都被抓到,看了那個保護令後,大概過了1小時就把他們放了。我們以為出帝華納機場肯定會被抓,文件都準備好了,因為我們是中國人很明顯,但實際上沒有抓我們,一路很順利就出來了。可能是我們帶著小孩,我老婆帶了帽子,我帶了口罩,就沒有被認出來我們是中國人,直接就出來了。出了機場我們就跟小夥伴會合了。蛇頭說你等到中午1點鐘就會有人來接你。

我們就等到1點鐘,中國蛇頭就把我們接走。我們一坐車就說這不是帝華納的牆嗎?這是美國邊境。他說是,你可以拍照,但他不在這兒翻。他跟我們說,我要拉你到墨西卡利,要三個小時的車程。把我們拉到墨西卡利的一個地方以後,他說你等著,在那個賓館晚上11點的時候會有人來接你。11點就又把我們接到一個地方,又開半個小時車把我們送到邊境,他說你可以走了,你就跟著人群走就好了。有人帶頭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沒有牆的地方,移民局的警察大巴就在那兒停著等我們。

我們過去以後警察就維持秩序,我們把鞋帶解了,把護照拿出來。好多中國人都沒帶護照,全部都是拿著複印紙,他們說被沒收。他們都拿著複印紙,當時我們就決定拿護照,說他要沒收了就沒收了,因為是豬肝紅不要了,如果沒收我們就不要了。等我給他他沒要,包括進了移民監以後。亞利桑那州的移民監很煩,很討厭,他只允許我們身上穿的衣服,把我們所有的行李包括小孩的衣服、東西、體溫計什麼全都扔了,就給我們留手機,放在密封袋裡面。護照也給我們留下了,沒沒收,剩下的全扔了。

梁珍:你的錢給你留著嗎?

王鵬:錢也給你拿著,但我們也都沒錢。因為墨西哥會搶錢嘛,我們都沒什麼錢,都不會留太多錢在身上。就是剃頭刀、剃鬚刀、娃娃的體溫計、所有的衣服褲子、背包全都扔了。這一點如果我是美國公民的話,我肯定會跟移民局打官司,因為這屬於我的私有財產。我是難民,你把我東西都扔了,我想不通。

梁珍:你在移民監住了多長時間?

王鵬:移民監是關了我們一天多兩夜一天,我還算早的,我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其他夥伴全都沒出來,帶家庭走的全都沒出來。他們是第二天,他們是關了兩夜兩天,或者是三夜兩天才把他們放出來。

梁珍:所以你就算是正式到達美國是嗎?就算是自由了。

王鵬:到美國了,就算是吧。因為我寫的是去洛杉磯,他就收了我550美金,給我們一家三口買了機票,然後就把我們拉到菲尼克斯鳳凰機場。飛1小時到洛杉磯後,直接去賓館住了幾天,在愛彼迎(Airbnb)訂了1個月房子,再到現在住的羅蘭崗。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梁珍:歷時三個月,歷經九個國家,經歷了生死的挑戰,您怎麼看自己偷渡的過程,為什麼一定要離開中國?

王鵬:一個是小孩,我考慮到小孩。當時因為我小孩兩歲多了,再過一年,當時出門的時候是兩歲多一點,我很擔心她在國內的教育問題。因為我們幼兒園就開始唱紅歌,就開始洗腦愛國教育,這個我是不能容忍的。甚至一天學我都不能讓她上,當時的想法是,如果走不了,就是不讓小孩上學,就不讓她進去學校。我們是不想讓她在國內接受教育被洗腦。

4. 拒絕下一代再被洗腦 九死一生為尋求自由

梁珍:我們小時候也是被洗腦長大的呀,我們小時候也聽了很多唱紅歌。

王鵬:是,但是我們沒那麼嚴重,他們現在意識形態很嚴重。我們現在意識到這種東西是會把小孩,甚至小孩以後會跟我對立,這個我很擔心,我是容忍不了的,我一天都不想在國內接受教育。這是第一個。我自己在國內的時候,也經常在微信發表一些簡單的對每件事情甚至就是罵一些政策,甚至罵外交部。我最喜歡罵外交部,因為外交部每天說的話,自己都不相信,跟美國對立。我經常會去發簡單的去罵它,就是用敏感詞代替,包括包子什麼的,就是用這種詞。王毅我每次就是直接寫王毅,直接罵他。

但是習近平我是用習包子或者用別的詞大佬、老闆代替,我從來不說他的名字。因為這樣的話號很快就沒了。成都疫情嚴重時也封了20多天,我在這20多天裡,每天堅持下樓。小區物業還有居委會是不允許我們下樓的,就是看到我們馬上就回去,就不能待著。我是帶著小孩每天都下樓,跟物業跟居委會發生衝突。後來居委還有物管看到我就不管了。我是每天堅持下樓我要蹓躂,每天都讓小孩在下面玩。上海都關三個月,我們不知道關多久。每天我們都希望小孩健康,我們就跟他吵架,吵得很凶,甚至有鄰居舉報我們。鄰居也有小孩,但他的小孩不能下來,他就舉報你。

梁珍:所以就活不下去了,是吧!你覺得在中共下面老百姓很難活下去,要被迫你這個九死一生的歷程。

王鵬:我們當時並不知道是不是很危險,就認為不是很危險,我們玩過戶外,覺得不是很危險應該就能到。我老婆經常看抖音,因為抖音實際上是在宣傳這個東西。我是不玩抖音的。抖音上沒有對這個東西採取那個,因為是非法的嘛,它沒有把這個東西刪除掉,甚至允許這個東西很多人看,很多人就認為走線很簡單。但是我們知道不簡單。我覺得可能是國家想讓我們出來,是不是到美國掙外匯,掙了外匯匯回來。

梁珍:就像當初香港的偷渡潮一樣,打開國門讓香港人惡意出來賺錢。

王鵬:我認為可能是這樣的。因為如果抖音違法的東西,為什麼它能一直在上面宣傳呢,甚至獲得流量。

梁珍:你有沒有後悔走線來美國?

王鵬:沒有後悔,但是我知道很艱辛,我是勸後面的小夥伴要謹慎。但我不是說不要走,你們如果為了自由要付出點代價,肯定是要付出的,代價你們能不能承受呢?能承受你就走,承受不了就不要走,還是很危險的。

梁珍:你當時是11月份的時候,疫情還沒有放鬆。

王鵬:我走的時候沒有放鬆,沒有打開。我們那個時候出國都是非常難的。

梁珍:如果說一個多月以後,放鬆了以後呢?

王鵬:放鬆了以後好像也沒那麼簡單。沒有放鬆的時候我也是教了很多人,因為很多人想出來,可能也算幫助他人。我覺得這個事應該對我來說不是好事。因為大家都會問我,說你怎麼到了泰國呀,我就會教你怎麼預約泰國醫院,怎麼出境,我都是教了他們的。

梁珍:感謝您分享您的故事,現在到了自由的環境想說什麼?

王鵬:我覺得在美國要好好生活,獲得自由了,希望小孩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

梁珍:你覺得在中共體制下,中國人的日子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磨難?

王鵬:這個我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可能受莊子老子這些教育,就是讓我們聽話。中國人也聽話,應該短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因為大多數中國人並沒有遇到那種苦難。他們說的一句話是中國人配得上這個災難。因為大多數覺醒的人都跑了,出來了,剩下的人其實還是擁護這個體制的。他們確實沒有感覺,也團結不起來。就像鄰居舉報我一樣,明明是他自己的合法權利,他能下樓他不下樓還舉報你。我不是不同情他們,我挽救不了這個民族,我只能挽救我自己,我的小孩。甚至九死一生經歷這麼多,我才能保證我的家人,我保證不了其他的人。

《報料傳真》製作組

(責任編輯: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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