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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間單身公寓中擠進了24個人，同時居住在裡面，可以想像這間公寓會是怎樣的混亂不堪。那麼如果一個人的身體被24個年齡各異、性別不同的「人」所占據，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呢？

擁有心理學背景的作家丹尼爾‧凱斯（Daniel Keyes）曾經出版了一部依據真人真實撰寫的傳記小說《24個比利》（The minds of Billy Milligan），男主角本名叫威廉‧密里根（William Milligan），但是大家都稱他為比利，他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犯下重罪，結果卻被判無罪釋放的嫌犯。因為有四位精神科醫生和一位心理學家共同宣誓證明，比利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

從比利被逮捕到他被控訴，最後被釋放，他一直都是充滿爭議的公眾人物。有人相信他確實飽受病症折磨，而有人卻說他是個精明的騙子、優秀的演員，欺騙了所有人。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24個比利

1977年的10月，俄亥俄州立大學附近風聲鶴唳，隨處可見停靠在路邊的警車，以及四處巡邏的警員。在短短兩個星期內，已經有三位年輕女子遭到襲擊，被迫去銀行取出所有的存款。警方在多方取證後，將目標鎖定在比利身上，他們決定來一次突襲。

警員假扮成送披薩的人員，敲開了門之後，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比利。比利迷茫地看著所有人，而警員們開始四處查看這間公寓。

這裡真的只有比利一個人住嗎？房間裡有著很多有關醫學、心理學的書籍，好像屬於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有著各種油畫工具，以及幾幅已經完成，堪稱精美的畫作，這應該屬於一位頗有才華的畫家；有著不同的樂器，薩克斯管、小鼓等等，看來這裡應該還有一位具有音樂天賦的人；有著裝有電線、鬧鐘等電子設備的工具箱，這應該是電子專家的設備；還有多把槍支以及一些彈藥，這應該屬於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

不過，警方最關注的則是衣櫃上放著遭到襲擊的兩位女子的信用卡，看來罪證確鑿，比利逃不掉了。

然而，在比利被關押待審的過程中，警方以及比利的律師卻發現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比如，第一次把比利送到候審監獄時，警員明明將他和另一個嫌犯銬在了一起。可是抵達目的地時卻發現比利早已脫扣。還有在一次比利試圖自殺後，警員給他穿上了緊身衣，然而之後醫生和值班警員卻發現，比利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脫掉了緊身衣，把它疊起來當枕頭用呢。還有，一次比利被帶到了娛樂室，結果他直接衝著拳擊沙包去了，而且一口氣直拳攻擊沙包19分30秒。讓目睹這一切的當地副警長倒吸一口涼氣，「正常人根本就無法以直拳攻擊超過三分鐘。他的力道很大，我們擔心他的手臂是否受傷，所以帶他去給醫生檢查。但診斷結果是毫髮無傷。」

而且比利的情緒變化也很大，打沙包時如同一個壯漢，可是突然又表現得像一個孩子似的，眼中充滿恐懼。

於是心理醫生被帶來對比利做精神狀況的研究，隨著研究的深入，所有人都驚呆了。原來比利的身體裡住著不同的「人」，一共是24個！

最先被醫生發現的是9個「人」。

第一個是威廉‧密里根。他是最初的真正的比利，他27歲，身高六英呎，體重190磅，藍色的眼睛，棕色的頭髮。比利因為其迷糊混亂的生活，在高中時被退學，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什麼，卻總是受罰和被欺負，比利在16歲時曾想跳樓自殺，好在最後一刻被身體中的其他「人」阻止。而從此之後，真正的比利被安排沉睡，由其他「人」接管身體與外界互動。

第二個是亞瑟（Arthur），他出現時一開口，把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他說著一口純正的英國腔，而且是英國上層人士才有的那種腔調。他24歲，戴著眼鏡，理性、冷靜、聰明，自修物理、化學，對醫學、特別是血液學很是著迷，亞瑟還會說和寫很流利的阿拉伯文。如果把比利體內所有的「人」稱為一個大家庭的話，亞瑟就是這個家庭的家長。他是第一個發現比利的軀殼中存在著不同的「人」，他也是唯一一個能保持冷靜處理問題的「人」，所以他就擔當了協調管理工作，在安全環境中由他決定誰能使用比利的身體。他是如何做的呢？我們後面再講。

第三個是雷根·瓦達斯哥維尼契（Ragen Vadascovinich），他讓所有參與治療比利的人都覺得自己瘋了。因為雷根自稱是南斯拉夫人，說的英語也確實帶著南斯拉夫口音，他還會以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語說、寫、讀。雷根是武器及軍事權威，同時也是空手道專家。他有強大的體力，能有效控制腎上腺素，攻擊力極強。在娛樂室打沙包的人，其實就是他。他的責任是保護家庭的每一位成員，特別是女士和孩子。在危險的環境中由他負責誰可以使用比利身體。

說到這，大家也許會覺得奇怪，比利是成年男子，他的身體中還存在著女性和孩子？

沒錯，比利的體內有一個3歲的英國女孩克麗絲汀（Christine），她有著金色的頭髮，是真正的比利之外，第一個出現的「人」，她可以了解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她經常在比利小時候被罰站時出現，替他受罰。

克麗絲汀還有一個哥哥克里斯托夫（Christopher），他13歲和克麗絲汀一樣有著一頭金髮。他性格溫順，會吹口琴。

由於這幾個「人」說話都帶著非美國的腔調，所以一般情況下，比利面對外界時是由另外幾個人應付的。最主要的交際者是18歲的艾倫（Allen），他的身高和比利一樣，他性格友善，善於和人打交道。他還會打小鼓、畫人像，他是所有「人」中唯一的右撇子，也只有他會抽菸。

16歲的湯米（Tommy）由於聲音和艾倫很像，所以他也常常出來和外界打交道。他擁有一頭亂糟糟的金髮和琥珀色的眼睛。湯米也愛畫畫，不過主要是山水畫。他還吹薩克斯。他還是一個電子專家和逃脫專家，手銬、緊身衣都無法困住他。

14歲的丹尼（Danny）擁有藍色的眼珠，身材瘦小。他很容易受到驚嚇，怕陌生人。醫療人員就是以他為突破口，發現了比利的多重人格現象。

最後一位被允許出現是8歲的大衛（David），深紅棕色的頭髮，藍眼睛。每當比利在外界承受痛苦時，他就出現了。

那麼這幾個人是如何輪流占據比利的身體的呢？「大家長」亞瑟介紹，所有的「人」都好像身處一個黑色的舞台，而中間有一盞聚光燈，誰走入了聚光燈誰就擁有了意識和知覺。當一個人站在聚光燈下時，其餘人就在旁邊做著自己的事情，或者睡覺。只有聚光燈下的「人」可以和物質世界接觸，感受到外界的刺激，比如酸甜苦辣，冷暖疼痛。而且這個「人」所經歷的事情，也就是他/她的記憶，有的人可以知道一些，而有的人完全不知道。

就拿比利本人來說，在接受治療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他只是覺得從小在痛苦時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來到另外一個地方，時間也莫名奇妙地丟失了。自從他16歲自殺被安排沉睡之後，比利本人一下睡了7年，等他再次被允許出來時，正在接受醫生的治療。雖然這些醫生早已被介紹給亞瑟、雷根、艾倫等人了，但是對比利本人來說，他們完全都是陌生人，從來沒見過啊，自己在哪兒，又發生什麼壞事了？比利一下子崩潰了，情緒激動地要自殺，結果又被亞瑟強制離開身體去睡覺了。

那麼在外界看來，不同的「人」在比利身體內切換時是什麼樣呢？治療錄像顯示，在切換時，比利常常是目光呆滯，有的時候好像在盯著自己身體內看，同時嘴巴在蠕動，好像自言自語一樣，一會兒，一個擁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體態的人就出現了。

那些互相知道的「人」，彼此間也會交流，一般是採取兩種方式。一種是內部的，這時外界看來比利就是在那裡發呆。而另一種算是外部的吧，不同的人占據比利的身體說話，外界看來比利就是不斷地切換語音、語調，好像自問自答一般。

在後續的治療中，醫生們還發現比利體內存在的另外13個「人」，他們都因為惡劣的行為，被亞瑟列為「不受歡迎的人」而不允許出現。但是有時在某些混亂時期，他們會偷別人的時間出來，有時就會闖下大禍。比如俄亥俄州立大學附近的三起綁架搶劫案，就是19歲的女子阿德蘭娜（Adalana）趁雷根意識迷糊時偷偷跑出來幹的。雷根之前確實打算搶點錢付帳單，但是受害者是阿德蘭娜選的。

而在治療的最後，有一個隱形的「人」出現了。他沒有具體的名字，他說自己叫「老師」（The teacher）27歲，是另外23個「人」的融合體，擁有比利從出生到當下幾乎完整的記憶。而《24個比利》這本書就是在他的幫助下完成的。

Apple TV+在今年宣布，要拍攝一部名為《擁擠的房間》（The Crowded Room）的電視劇，而劇本就是根據《24個比利》改編的。

破碎的人格？獨立的生命？

在醫學上，這些居住在比利身體內的「人」被稱為「人格」，如同一個整體的不同的碎片。但是在治療過程中，亞瑟和亞倫都曾糾正過這個說法，他們認為自己是真實的存在，應該被稱作「人」。

他們這樣說，其實也不為過，無論是亞瑟還是雷根，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長相、體形、性格、才華，而且彼此還可以談話，並獨立與外界溝通，如果他們在這個物質空間有各自的身體，有誰會認為他們不是獨立的個體呢？

很難想像，從小生活在美國的比利，是如何擁有英國腔和南斯拉夫腔的呢，是誰教會他阿拉伯語、塞爾維亞語，還有那些高超的繪畫和音樂技能的呢？

更令人奇怪的是，當不同人擁有比利的身體時，他的身體會做出相應的調整。怎麼說呢，當雷根出現時，比利的肌肉能力，腎上腺激素就會相應改變，表現出體格強健，身手敏捷。而當只有8歲的大衛出現時，比利連一個推車都推不動。如果會逃脫術的湯米占據比利身體時，比利的身體就會很靈活，好像有縮骨功一般，如果再換一個人，這能力就又消失了。

這真是太奇怪了，難道人的肉體就如同一件衣服，給高矮胖瘦不同的人穿上，就會顯示出不同的效果？又或者說，人的意志或者精神力可以決定自己的身體狀況？

還有更奇怪的案例，德國有一位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的盲人，在切換到她體內一個人格時，竟然恢復了視力。

「盲女」不盲

德國慕尼黑的一位精神科醫生布魯諾·瓦德沃格（Bruno Waldvogel）介紹過這樣一個案例。有一位名字縮寫為B.T.的德國女子曾到他這裡來就診，當時這位女士雙眼完全失明，來就診時身邊還有一隻導盲犬。

這位女士和瓦德沃格醫生說，20歲時的一場意外使她失去了視力。瓦德沃格醫生檢查了她的醫療記錄，發現這位女士當時腦部受傷，但是沒有傷到眼睛。

在給B.T女士治療的過程中，瓦德沃格醫生發現原來她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在她的身體裡至少住有10種人格，和比利的情況一樣，每個人格都有自己的名字、性別、聲音甚至有的說德語，有的說英語。

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當B.T.女士切換到名為「少年」的人格時，她的視力恢復了。透過腦波檢查，瓦德沃格醫生發現B.T.在「失明」的時候，她的大腦對圖像沒有任何反應；而當她變成「少年」的時候，她的大腦對於圖像就會產生反應。

瓦德沃格醫生相信，B.T.女士的失明是精神導致的，也就是說，她覺得自己失明了，所以抑制了自己的視力。經過多年的治療，B.T.女士的某些人格視力大幅改善，有8個人格恢復了視力。但仍有兩個人格處於完全失明狀態，因為這兩個人格對那場事故情緒反應強烈，而且自己覺得沒有看見的必要。自己不想看，這誰也幫不了啊。看來這精神的力量真是不容忽視，我們平時真得多多正面看待自己和他人，多一點信心，多一點鼓勵，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其實在看了一些多重人格的案例後，還是蠻感慨的。大多數患有這個病症的人都是受過很大精神刺激的人，有的是發生在童年，有的是長大之後，強烈的痛苦使得他們想要逃避現實，不想要管理自己的身體了，結果其他「人」出現了，取而代之。這個本來的自己並不知道其他「人」的出現，就像比利一樣，去睡覺了。醫學上說，這個人分裂了，但是讓中國老一輩人看，多半會覺得他是被附體了，或者被什麼人眼看不見的東西控制了。

所以說，人保持意識清醒，真正的主導自己真是很重要。有時候，我們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一些事，回過頭來看看，覺得很是後悔，覺得怎麼能這樣做呢，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啊？對照這個案例看看，可能是類似的，不理智的那一刻已經不是自己了，被「憤怒」、「生氣」這樣的情緒所控制了，只是沒有多重人格這麼嚴重而已。

這只是我個人的小感悟啦，那麼大家又是如何看待這類情況的呢？歡迎在留言區和我們分享。未解之謎，我是扶搖，我們下期見。

參考文章：

1.丹尼爾‧凱斯《24個比利》

2.《盲女切換人格 恢復視力》

論文：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6468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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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