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外交有兩大基軸,一是「大國外交」,一是「周邊外交」。「大國外交」,主要是指其與美、歐、俄的關係。中美歐俄四角中,包含兩大「大三角」,即軍事上的「中美俄」和經濟上的「中美歐」。俄烏一戰,使中美歐俄四角發生巨變。目前中共舉步維艱,是與俄羅斯聯手與美歐對抗,還是站在美歐與俄羅斯中間,形成一個不等邊三角?在美歐的強大壓力下,估計中共會走後一條路,但其會覺得憋屈,可能時不時搞些動作。
在「周邊外交」中,中共就是一副戰狼姿態了;不過,進入2022年,尤其是俄烏戰爭爆發後,明顯受到了相關國家的抵制。本文概述如下。
日本提高對中共的警惕
3月15日,日本就中國船隻進入日本專屬經濟區(EEZ)進行調查一事,提出抗議。日本將距日中兩國各自海岸線等距離的日中中間線東側設定為EEZ,據悉中國海洋調查船越過了中間線,進入日本一側活動。
但中共不接受日本立場,其主張的東海海洋權益包括延伸至沖繩附近的大陸架全部區域。中日至今沒有達成東海劃界,因此時有糾紛。
3月底,日本對中國的政府開發援助(ODA)結束,為約42年的歷史畫上句號。對華ODA始於支援中國改革開放政策。但鑒於中國經濟發展和反日政策,質疑其必要性的呼聲在日本高漲,最終走向落幕。
而俄烏戰爭的爆發,更使日本對中共提高警惕。3月27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出席防衛大學畢業禮時稱,中共近年愈加在東海和南海試圖單方面改變現狀,表示「決不允許(任何國家)在印太區、尤其是在東亞,憑實力單方面改變現狀。」
印度拒絕中共「邊界問題適當位置論」
3月24日,中共外長王毅低調的突訪印度。這是2020年中印邊境致命衝突後中共最高級別官員的到訪。普遍認為,在俄烏戰爭導致國際戰略格局急劇變化之際,中共急需拉攏印度(印度沒有追隨美國、歐盟、日本對俄羅斯實施制裁;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已於3月19日訪問印度)。
但荒唐的是,之前2天,王毅在巴基斯坦出席伊斯蘭合作組織(OIC)會議時的表態(「中國與伊斯蘭會議組織在克什米爾問題上,擁有共同的願望」),引發印度怒火,印度外交部直接點名批評王毅。
王毅在分別與印度外長、國家安全顧問的會談中,提出一套話術,即三點思路:要以長遠眼光看待雙方關係;雙方要堅持「中印互不構成威脅,互為發展機遇」的戰略判斷;把邊界問題上的分歧擺在雙邊關係適當位置,堅持雙邊關係正確發展方向。
這遭到印度的堅決反對。印度外長表示,只要在有爭議邊界有大量軍隊部署,兩國關係就不可能恢復正常。這表明中共對印戰略欺騙的破產。中印關係或將進入新階段。
「一帶一路」在尼泊爾停滯
3月26日,王毅訪問尼泊爾,簽署了九項協議,但沒有一項是關於「一帶一路」倡議的。尼泊爾總理德烏帕(Sher Bahadur Deuba)會見王毅時,強調貸款不是尼泊爾目前所希望的,而是在贈款援助下尋求從中國獲得更多項目。
在談判期間,尼泊爾一方堅持要求中共提供贈款,如果必須提供貸款,則應是「軟性貸款」或「優惠貸款」(中共在「一帶一路」項目下提供的貸款往往利率較高,回報期較短)。 尼泊爾財政部一位高級官員表示:「我們還設定了上限。一帶一路項目軟性貸款利率不得超過2%。此外,還款時間應按照國際標準執行,或按照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和其它機構執行的利率。」而且,「一帶一路」下的項目應該對所有人開放,這意味著投標權不能只保留給中國企業。
2017年,中共同尼泊爾簽署「一帶一路」合作備忘錄。這次中共外交部官網發布的德烏帕會見王毅的新聞稿中,卻沒有提到「一帶一路」。
中越裂痕加大
3月4日,中共海事局本月在官網發布航行警告說,從當天傍晚6時起至3月15日傍晚6時進行軍事訓練,並提供了有關水域的坐標,位置大約是在海南三亞和越南順化之間,通告以「禁止駛入」作結。
就此,7日,越南外交部發言人稱,中共的上述公告中所涉及的部分水域屬於1982年《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確定的越南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要求中共尊重且不侵犯越南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不採取使形勢複雜化的行為。8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強硬回應:中共在自己家門口開展軍事演習活動合理合法,無可非議。
這使中越裂痕加大。例如,3月31日至4月3日,所謂中共外交的「主場時間」,印度尼西亞外長蕾特諾、泰國副總理兼外長敦、菲律賓外長洛欽、緬甸外長溫納貌倫分別訪華。但越南不在其中。
事實上,越南與中共分歧是巨大的。除南海爭端外,比如在對AUKUS的態度上,中越大相逕庭。中共堅決反對美英澳三邊安全合作機制(其首要目標是由英、美協助澳大利亞建造一支核動力潛艇艦隊),越南雖未表態,但其真實態度昭然若揭(認為中美在亞太地區越是激烈對抗,越南的利益空間就越大。)
菲律賓展現對中共強硬一面
2016年杜特爾特就任菲律賓總統後,中菲關係從「南海仲裁案」的低點開始「轉圜」。中共對菲實施的是「兩手策略」:在向菲律賓提供經濟援助的同時,又利用其優勢軍力在兩國有爭議的島嶼和海域對菲保持壓力。而中共經援往往雷聲大雨點小,壓力卻在逐漸放大,加上美國強化對菲支援政策,杜特爾特過去兩年又開始走向美國,再度調整對華政策。
進入2022年,由於俄烏戰爭與台海緊張形勢的衝擊,又大選在即,菲律賓對華政策的調整力度加大,舉例而言:
其一,3月28日起,菲律賓和美國展開為期12天的規模空前的聯合軍演,有3800名菲律賓人和5100名美國人員參加。這個每年的例行軍演,於1991年首次舉行,但2020年由於疫情而取消,2021年縮小規模。今年軍演的規模前所未有,一方面意味著美國和菲律賓的防務聯盟「重回正軌」(菲美關係在2016年杜特爾特就任菲律賓總統後發生波折),另一方面劍指中共(兩國演習主要聚焦南海地區可能發生的衝突)。
其二, 3月14日,菲律賓召見中共大使,要求其就一艘中共軍艦艇未經許可進入菲國群島水域、在蘇祿海徘徊(lingering)三天、並無視撤離命令之事作出說明。該中共軍艦(815型電子偵察艦),於1月29日至2月1日,在菲律賓最大航道蘇祿海(Sulu Sea)航行,中共宣稱是在「進行無害通過(innocent passage)」。依照國際海洋法,外國船舶享有海道通行權,但不能做電子偵察或軍事行動;鑒於中共軍艦的航跡並非是連續和快速的(其應在作軍事測繪),菲律賓認定其觸犯國家主權。
其三,3月2日,在黃岩島(菲律賓稱斯卡伯勒淺灘)周圍,一艘中共海警船(舷號3305)朝著菲律賓「馬拉布裡戈」號巡邏艦(BRP Malabigo)方向約21碼(19.2米)的區域進行近距離活動。菲律賓海岸警衛隊(PCG)說,「這限制了馬拉布里戈號巡邏艦的活動空間,明顯違反了1972年的國際海上避碰規則公約。」這是去年5月以來,中共海警船和菲律賓船第四次在黃岩島發生此類事件。
4月3日,菲中外長在中國安徽屯溪會談,中方老調重彈(所謂中方始終將菲律賓放在其周邊外交的優先位置,「雙方要排除干擾,冷靜妥善管控分歧,不使其影響中菲關係大局」),同時加強利益誘惑(所謂「中方願同菲方加快推進基礎設施重點項目建設,也願繼續根據菲方需要提供新冠疫苗援助,加強公共衛生合作」),但在正在迅猛變化的國際背景中已不足以使菲律賓滿足了。
4月8日,杜特爾特將與近平視頻會晤。杜特爾特表示,他擔心俄烏戰事會升級至核戰或擴散到亞洲,甚至演變成北京進攻台灣,「問題是一旦變成全面戰爭,菲律賓也將會受影響,因為這裡有美國人」。顯然,搖擺中的菲律賓正與中共拉開距離。
更重要的是, 5月9日總統大選,新總統上台,菲律賓對華政策和菲中美關係再度面臨變局。
結語
2022年,中共進入多事之秋。除俄烏戰爭的衝擊外,(一)中國疫情突起,深圳、長春、上海封城,「清零」政策造成巨大民生災難,天怒人怨;(二)中國經濟衰蔽,股市動盪,外資開始流出中國;(三)圍繞「二十大」習近平三連任,中共內鬥激化,等等。這些都使中國的局勢高度緊張,難以預測。
這時,中共急於調整外交,力求創造一個緩和與相對穩定的國際環境,卻由於其「戰狼本性」、缺乏戰略遠見、涉外系統的各自為政與外交操作的僵硬,使其「大國外交」深陷困境,「周邊外交」處處碰壁。
如果內外激盪,中國局勢發展則充滿了各種可能性。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