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相生相剋」境界在其中的表現。
詩曰:
瘟癀傘蓋屬邪巫,疫癘閻浮盡若屠。
列陣兇頑非易破,著人狂躁豈能輸。
須臾偏染家家盡,頃刻傳屍戶戶殂。
只為子牙災未滿,穿雲關下受崎嶇。
這首詩是形容瘟疫。瘟疫的概念遠遠超過傷寒。
有朋友說:「第二回(瘟疫)比第一回厲害。」
鞍鞽慌壞龍安吉 豈意哪吒法寶來
話說哪吒上了風火輪前來關下搦陣,大呼曰:「左右的!傳與你主將,叫龍安吉出來見我!」
徐芳聞報,令龍安吉出陣。龍安吉領命,出得關來,見哪吒在風火輪上,心下暗思:「此人乃是道術之士,不如先祭此寶,易於成功。」
龍安吉至軍前問曰:「來者可是哪吒麼?」道罷,哪吒未及答應就是一鎗。
哪吒的鎗赴面相迎,輪馬交還,只一合,龍安吉就祭「四肢酥」丟在空中,大叫:「哪吒!看吾寶貝!」
哪吒抬頭看時,只見陰陽扣,就如太極環一般,有叮噹之聲。
確實很多是陰、陽配著走的。你說為什麼?
我個人覺得可能就是人的特異功能!
龍安吉不知哪吒是蓮花化身,原無魂魄,焉能落下輪來。倏然此圈落在地下。哪吒見圈落下,不知其故。龍安吉大驚!
正是:鞍鞽慌壞龍安吉,豈意哪吒法寶來。
話說哪吒又現出三頭八臂,祭起乾坤圈,大呼曰:「你的圈不如我的,也還你一圈!」
龍安吉躲不及,正中頂門,打下馬來。哪吒復加上一鎗,結果了性命。
哪吒梟了首級,進營來見子牙:「取了龍安吉首級。」子牙大喜。
且說報馬報知徐芳,徐芳大驚,只見左右無將,朝廷又不點官來協守,止得方義真一人而已,如之奈何?忙修本遣官,齎赴朝歌。不表。
忽見左右來報:「府前有一道人要見老爺。」
徐芳忙傳令:「請來。」
少時,見一道人,三隻眼,面如藍靛,赤髮獠牙,逕進府來。徐芳降階迎接,請上殿,與道人打稽首,徐芳尊道人上坐。徐芳問曰:「老師是那座名山?何處洞府?」
道人曰:「貧道乃九龍島煉氣士,姓呂,名岳。吾與姜尚有不世之仇,今特來至此,借將軍之兵,以復昔日之仇。」
徐芳大喜:「成湯洪福齊天,又有高人來助!」治酒相待。一宿晚景不提。
卻說次日,呂岳出關至營前,請子牙答話。
報馬報入中軍:「啟元帥:有一道人請元帥答話。」
子牙不知是呂岳,吩咐點砲出營。來至營前,看見對陣乃是呂岳,不覺可笑。豈意子牙兩邊眾門人一見呂岳,人人切齒,個個咬牙。
子牙曰:「呂道友,你不知進退,尚不愧顏!當日既得逃生而去,今日又為何復投死地也!」
呂岳曰:「我今日來時,也不知誰死誰活?」
只見雷震子大吼一聲,罵曰:「不知死的匹夫!吾來了!」展開二翅,飛在空中。好黃金棍,夾頭打來。呂岳手中劍急架忙迎。
金吒步行,用雙劍劈頭砍來。
木吒厲聲大罵:「潑道!不要走!也吃吾一劍!」
李靖、韋護、哪吒眾門人一齊擁上前來,將呂岳困在垓心。怎見得?有詩為證。
詩曰:
殺氣迷空透九重,一干神聖逞英雄。
這場大戰驚天地,海沸江翻勢更兇。
話說眾門人圍住了呂岳,呂岳現出三首六臂,祭起列瘟印,把雷震子打將下來,眾門人齊動手救回。
子牙把打神鞭祭起空中,正中呂岳後背,打得三昧真火迸出,敗回穿雲關來。
對這些道行比較深的,像呂岳他們,打神鞭一鞭打不死。
呂岳進關,徐芳接住,安慰曰:「老師,今日會戰,其實利害。」
呂岳曰:「今日出去早了,等吾一道友來,再出去,便可成功。」
話說子牙進營,見雷震子著傷,心下又有些不快。且自不題。
三部正神天數盡 李平到此也難逃
只見呂岳在關上,一連住了幾日。不一日,來了一位道者,至府前對軍政官曰:「你與主將說,有一道人求見。」
軍政官報入,呂岳曰:「請來。」
少時,一道人進府,與呂岳打了稽首,與徐芳行禮坐下。
徐芳問呂岳曰:「此位老師高姓大名?」
呂岳曰:「此是吾弟陳庚,今日特來助你,共破子牙,並擒武王。」
徐芳稱謝不盡,忙治酒管待。
呂岳問陳庚曰:「賢弟前日所煉的那件寶貝,可曾完否?」
陳庚答曰:「為等此寶完了,方纔趕來,所以來遲。明日可以會姜尚耳!」
正是:煉就奇珍行大惡,誰知海內有高明。
陳庚練這個東西呢,其實,就是瘟疫的來處。
一宿晚景無詞。只至次日,呂岳命徐芳選三千人馬出關來會子牙。徐芳親自掠陣。不表。
都是三千……我自己能夠理解到……就是三千大千世界組一層,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你看,所有用這些道術的;崇黑虎用的(三千飛虎兵)都是,沒有一個能夠叉出啥來。說這個用四千,那個用一千,沒有!全是三千。
且說子牙陞帳,與眾門人曰:「今日呂岳又來阻吾之兵,你們各要仔細。」
正議間,左右來報:「楊戩轅門等令。」
子牙傳令:「令來。」
楊戩來至帳前行禮畢,言曰:「奉命催糧無誤。」
子牙曰:「如今呂岳又來阻住穿雲關。」
楊戩曰:「呂岳乃是失機之士,何敢又阻行旌?」話猶未了,只見軍政官來報「呂岳會戰」。
子牙忙傳令出營。眾將與諸門人隨子牙來至營前。
呂岳曰:「姜子牙,吾與你有勢不兩立之仇!若論兩教作為,莫非如此,且你係元始門下道德之士。吾有一陣,擺與你看,但你認得,吾便保周伐紂,若是認不得,我與你立見高低。」
呂岳就把話給說前頭了(因為呂岳認為他會比子牙高):「那麼,你連我的陣都不認識的話,你怎麼破啊?」
子牙曰:「道友,你何不自守清淨,往往要作此業障,甚非道者所為。你既擺陣,請擺來我看。」
呂岳同陳庚進陣,有半個時辰,擺成一陣,復至軍前,大呼曰:「姜子牙請看吾陣!」
子牙同哪吒、楊戩、韋護、李靖上前來。
楊戩曰:「呂道長,吾等看陣,不可發暗器傷人。」
呂岳曰:「爾乃小輩之言,我自用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豈有用暗器傷你之理!」
每每看陣的時候,都是楊戩說的這個話。楊戩悟性高,做事很謹慎,雖然他輩分小。其實他就是「要對方一句話」。他也知道凡是這些凶狠之人,無惡不作。在原來的修行當中就有這麼一個概念:「話一出口,凡事已定,罪孽已定。」所以楊戩要他的一句話……
「一切都會對應的」,修行的人就很在乎這些,其實含義是在這裡,所以才講楊戩悟性高。他要了這句話,就是要「驚動天地」——驚動上、下。
所以你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還是那句話:「沉默是金,智者無語。」——不輕易開口的。
子牙同眾人往前、後看了一遍,渾然一陣,又無字跡,如何認得?
子牙心中焦躁:「此必是不可攻伐之陣,又是左道之術。」
子牙忽然想起元始四偈:「界牌關下遇誅仙,穿雲關底受瘟癀。」
姜子牙記住師父告訴他的話……
你看,那個時候,師父給一句話對於弟子來講,那是非常受用的,非常(受)偏愛的。
「此莫非是瘟癀陣?」乃對楊戩曰:「此正應吾師元始之言,莫非是瘟癀陣麼?」
楊戩曰:「待弟子對他說。」
二人商議停當,回至軍前。
呂岳曰:「子牙公識此陣否?」
楊戩答曰:「呂道長,此乃小術耳!何足為奇!」
呂岳曰:「此陣何名?」
楊戩笑曰:「此乃瘟癀陣。你還不曾擺全,俟擺全了,吾再來破你的。」
呂岳聞楊戩之言,如石投大海,半晌無言。
正是:爐中玄妙全無用,一片雄心付水流。
呂岳說了一句糟糕的話,他說:「如果你認識我的陣,我就保周伐紂。」人家給說出來了,他又悶聲不說話了。
都是嘴上惹的禍。話一出口,這個陣就完了。
話說楊戩言罷,同眾人回營。子牙陞帳坐下,眾門人齊讚楊戩利齒伶牙。
子牙曰:「雖然一時回得他好看,終不知此陣中玄妙,如何可破?」
哪吒曰:「且答應他一時,再作道理。況且十絕惡陣與誅仙陣這樣大陣俱也破了,何況此小小陣圖,不足為慮。」
哪吒,他就是衷心打仗,其它什麼都沒有。
子牙曰:「雖然如此,不可不慎。古人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豈可因其小而忽略。」
眾門人齊曰:「元帥之言甚善。」
正議間,左右來報:「終南山雲中子來見。」
眾門人曰:「武王洪福齊天,自有高人來濟此陣之急也!」
子牙忙迎出轅門,接住雲中子。二人攜手,行至帳中坐下。
子牙曰:「道兄此來,必為姜尚遇此瘟癀陣也!」
雲中子笑曰:「特為此陣而來。」
子牙欠身謝曰:「姜尚屢遭大難,每勞列位道兄動履,尚何以消受。」因請教:「此陣中有何祕術?當用何人可破?」
雲中子曰:「此陣不用別人,乃是子牙公百日之災。只至災滿,自有一人來破。吾與你代掌帥印,調督軍事。其餘不足為慮。」
姜子牙一拜帥,元始天尊當時就讓懼留孫把申公豹給抓回去,那個時候,懼留孫一到玉虛宮,元始天尊就從玉虛宮出來,說:「你們沒什麼問題了,這回過來,修成了。」所以在那個時候,他們度過了「黃河陣」跟「十絕陣」,而且破了「紅沙陣」之後,紅塵(三界)的關難就過來了。
那瘟神是在三界裡的,所以雲中子來,自然可以破得了,但他不能破了這個「規矩」,因為姜子牙同樣是在三界裡面(他是修不成的),他的災、他的難不能由雲中子一筆勾銷。
我覺得這是對今天有宗教信仰的人的一種提示。就是說,其中談到:有些關、有些難就得自己扛。差一天都不成。記得在紅沙陣的時候,當時是武王在裡頭受了一百天(難);瘟癀陣,姜子牙也要受一百天。
……現代這種大瘟疫,它的凶惡程度不輸給「紅塵滾滾」……反過來說,當遇到這種大的瘟疫大流行的時候,同樣是紅塵中的大清洗、大淨化。這不是一般的什麼病,根本不是病來的。
另外,雲中子上來就說:「你把帥印給我,我幫你掌握。」姜子牙從來不懷疑:「道兄!你要搶我的官位?」有這樣猜疑想法的,那是申公豹,那是通天教主那一門的。所以猜疑;與承諾背道而馳的,就是最惡的東西。
有人說:「石濤!有人騙你。」
在我個人角度來講不存在騙。它能騙了我,那是命裡應該的——是我的問題——我能夠被他騙。反過來,我如果是有福之人,他根本騙不到我。
有些人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當你去防備的時候,其實你失去的是「誠信」。但又不是不可不防。就這麼回事兒。
有人說:「這話(兩頭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
是你的心態!你當事者的心態在哪兒?我說的意思是在這兒。
子牙曰:「但得道兄如此,姜尚便一死又何足惜,況未必然乎!」
子牙欣然,就將劍、印付與雲中子掌管。只見左右傳與武王,武王聞知雲中子說子牙有百日之災,忙至中軍。左右來報。雲中子與子牙迎接上帳,行禮坐下。
武王曰:「聞相父破陣,孤心不安。往往爭持,致多苦惱,孤想不若回軍,各安疆界,以樂民生,何必如此?」
雲中子曰:「賢王不知,上天垂象,天運循環,氣數如此,豈是人為,縱欲逃之不能。賢王放心。」
武王默然無語。
「上天垂象……」這幾句話,我覺得對今天的人很具有借鑑。為什麼用「上天」兩字?沒人知道是誰定的(天象)!人不配知道人中所遇到的事情(因由)。一般的神仙都不知道。
「天運循環」,那是大的循環,就像現在!五千年的這一次循環。
當人類社會經歷五千年一個循環的時候,你知道要牽動多麼深遠的生命相互的關聯!哪是人說幹嘛的?你武王就想跑(回去),沒用!你回去更麻煩。你回去就是你自己貪心,你有悖於上天的說法。
所以,碰見什麼就是什麼,盡力而為而已。但是,不能動心……
且不言雲中子與子牙商議破敵,且說呂岳進關,同陳庚將二十一把瘟癀傘安放在陣內,按九宮八卦方位,排列停當。中立一土臺,安置用度符印,打點擒拿周將。
二十一把瘟癀傘!這是我們一再跟大家講的「三個七」(等於二十一)。所以,呂岳他們擺了半天,就是(三界)裡邊的(定數)。
「九宮」的概念,是指上面「天」的位置。這都是道家所說的。
正與陳庚在陣內調度,見左右來報:「有一道人要見呂老爺。」
呂岳曰:「是誰?與我請來。」
少時,那道人飄然而至。呂岳一見李平來至,忙迎住,喜曰:「道兄此來,必是來助我一臂之力,以滅周武、姜尚也!」
李平曰:「不然!我特來勸你。吾在中途,聞你擺瘟癀陣以阻周兵,我故此特地前來相勸道兄。今紂王無道,罪惡貫盈,天下共叛,此天之所以滅商湯也!武王乃當世有德之君,上配堯舜,下合人心,是應運而興之君,非草澤乘奸之輩。況鳳鳴岐山,王氣已鍾久矣!
鳳、凰、龍,代表更高的一種境界。
遠在人間出現變化之前,「鳳鳴岐山」久矣!
其實就講述了天意的選擇。
道兄安得以一人扭轉天命哉!子牙奉天征討,伐罪弔民,會諸侯於孟津,正應滅紂於甲子。
這是我們原來一直講的:「甲子」其實是生門——滅了紂,周朝生。
「庚子」年,是死、是滅。
一生、一死。
庚就是落在「七」上,就像「二十一把」瘟癀傘一樣。
難道我李平反為武王,不為截教,來逆道兄之意?道兄若依我勸,可撤去此陣,但憑武王與子牙征伐取關。我們原係方外閒人,逍遙散淡,無束無拘,又何名疆利鎖之不能解脫耶!」
所以李平是來勸呂岳的。但是,他們本身相互之間又有瓜葛,都跟他們所修練的東西(瘟疫)有關,與瘟神相關。結果,李平就陷在呂岳的陣中沒走。等最後破陣的時候就把李平一塊給殺了。
你說李平他冤與不冤呢?
就是命運所致。李平就這麼一仗,中間沒有任何(描述),所以來了就湊數,等於是給瘟神湊數(三個瘟神)。所以,有的時候不好說。
換句話說,呂岳這麼做是命裡注定。李平沒必要勸他……
在玉虛門下的人,沒有幹這個的,誰也不去勸、不去說,他們就是:這事來了,盡他所能,幹完,扭臉就走。沒有那麼多瓜葛。瓜葛越多,麻煩越多。
呂岳笑曰:「李兄差矣!我來誅逆討叛,正是應天順人。你為何自己受惑,反說我所為非也!你看我擒姜尚、武王,令他片甲不回。」
李平曰:「不然!姜尚有七死三災之厄,他也過了。遇過多少毒惡之人;十絕、誅仙惡陣,他也逕過,也非容易至此。古云:前車已覆,後車當鑑。道兄何苦執迷如此?」
呂岳又何嘗不知「誅仙陣」是通天教主擺的!(後來,誅仙陣被破)他們都知道。他呂岳難道還高過通天教主!?所以,狂妄的人,內中帶有「情魔」也好,「意魔」也好,只要有自我的、憤恨的東西的時候,他總覺得他會成功——幾乎出事的都這種。
「別人不成功,不代表我不成功。」都是這麼說,都是往前「進」,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
慾望、貪婪為什麼會致人於死地?誰都知道無數「前車之鑑」,但有幾個人能夠在這種磨難中退後半步?所以咱原來講過:「會退的,要勝過會進的一萬倍。」因為這世上沒有人願意退,只有往前進。
人生命的過程就是「一出生就走向死亡」,所以會退的,就遠離死亡。這話其實是這麼回事。很多人就聽不懂。其實它觸及到生命境界的一種昇華。
李平五次三番勸不醒呂岳。
此正是:三部正神天數盡,李平到此也難逃。
所以這三個人是正神,是瘟神裡的一正二副。
瘟癀陣內神仙怕 正應姜公百日災
話說呂岳不聽李平之勸,差官下書知會姜尚來破此陣。使命齎戰書至子牙行營,來至轅門,左右報入中軍。子牙命:「令來。」使命至中軍,朝上見體畢,呈上戰書。
子牙拆開展玩,書曰:「九龍島煉氣士呂岳致書於西岐元帥姜子牙麾下:竊聞物極必返,逆天必罰。爾西岐不守臣節,以臣伐君,以下凌上,有干綱常,得罪天地,況且以黨惡之象屢抗敵於天兵,仗闡教之術復屠城而殺將,惡已貫盈,人神共憤。故上天厭惡,特假手於吾,設此瘟癀陣。今差使致書,早早批宣,以決勝負。如自揣不德,急早倒戈,尚待爾以不死。戰書至日,速乞自裁。」
你看,他呂岳講的都對!只不過是:「如何擺放自己的位置」!
其實理都對,就是「生命的選擇」。講理,沒什麼——上嘴唇碰下嘴唇,橫豎都可以說道理。所以真正明白的人不講理,只講境界。
呂岳他把西岐稱為黨派,所以「黨」這個詞(字義)在生命中是相當惡的。
「仗闡教之術,復屠城而殺將,惡已貫盈,人神共憤。」這個話都歸他呂岳說了。
「故上天厭惡,特假手於吾……」你看……你可以講,這就是自我的膨脹。凡是對立的,都是強調個體。
且說子牙看罷書,將原書批回:「明日決破此陣。」來使領書,回見呂岳。不表。
次日,雲中子在中軍請子牙上帳,用三道符印:前心一道、後心一道、冠內一道。又將一個丹藥予子牙揣在懷中。
他戴的帽子裡頭這個地方,就是人的元神,是指「天」;前心、後心,是指人肉體本身,其實指的應該是「地」(天、地、人的地);丹田,這個地方是指「人」。
這東西看明白之後,很多事就明白了。
你說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一問為什麼,這水平就差了……
(天、地、人)反著說,叫「精、氣、神」。那精往下走,就是人結婚、生子;精往上提,五氣朝元;(再)往上走,就是神……你就能體會到自己(作為人)的珍貴了。
我說了半天,其實就想說這個。
打點停當,只聽得關外砲響,報馬報進營來:「有呂岳在營前搦戰。」
子牙上了四不像,武王同眾將、諸門人齊至軍前掠陣。
真好瘟癀陣!怎見得?有讚為證。
讚曰:
殺氣漫空,悲風四起。
殺氣漫空,黑暗暗,俱是些鬼哭神嚎。
悲風四起,昏鄧鄧,盡是那雷轟電掣透心寒。
怎禁他冷氣侵人!
解骨酥,難當他陰風撲面。
遠觀似飛砂走石,近看如霧捲雲騰。
瘟疫氣陣陣飛來,水火扇翩翩亂舉。
瘟癀陣內神仙怕,正應姜公百日災。
「殺氣漫空……」(瘟癀)這種東西,表現的非常「淒慘」。
「瘟癀陣」跟「紅沙陣」是一樣的,各自都是把人困一百天,而紅沙陣困的是武王(對應「人」),瘟癀陣困的是姜子牙(一個半修不成的)。
所以我沒理解錯:瘟癀陣應該是(對應)「地」!所以人不可能治它。我不知道朋友能不能理解我說的意思?
我們看到的大瘟疫,在天、地、人的層面,是「地」的層面——對應的是姜子牙受困瘟癀陣,不是武王。當初武王進去紅沙陣就死了,一點辦法都沒有。而武王進紅沙陣的時候,是姜子牙給他貼了符,對不對!這個瘟癀陣是雲中子(給姜子牙)貼的符。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後面的「萬仙陣」應該是(對應)「天」。所以這三個陣,就是(對應)天、地、人。當(走)完了之後,就完(結束)了。
今天,人間遭遇了大瘟疫,根本無解,只能等著定數!姜子牙在瘟癀陣裡一百天,定數到了,自然就化開;定數不到,無解。就這麼回事。
話說子牙至陣前:「呂岳,你今設此毒陣,吾與你定雌雄,只怕你禍至難逃,悔之晚矣!」
呂岳忙催開金眼駝,仗劍飛來直取。姜子牙手中劍急架相迎。二人戰未及數合,呂岳掩一劍,逕入陣去了。子牙催開四不像,隨後趕進陣來。呂岳上了八卦臺,將一把瘟癀傘往下一蓋,昏昏黑黑,如紅沙黑霧罩將下來,勢不可當。
「如紅沙黑霧罩將下來」,意思與「人」相關,與這個「環境」相關。
子牙一手執定杏黃旗架往此傘。可憐!
正是:七死三災扶帝業,萬年千載竟留芳。
話說呂岳將子牙困於陣中,復出陣前,大呼曰:「姜尚已絕於吾陣,叫姬發早早受死!」
姜子牙用的杏黃旗,呂岳無可奈何,但是姜子牙自己也出不來,所以當姜子牙把杏黃旗打開的時候,就把瘟癀傘頂在外頭,但是姜子牙自己只能守住自己身體,僅此而已。
所以可想而知,那杏黃旗本身就具有「天」的概念。但是,儘管瘟癀傘它在「地」的層面,當擺成陣的時候,可以跟「天」相抗衡(二十一把和在一起)。
武王在轅門聞呂岳之言,慌問雲中子:「老師,相父若果絕於陣內,真痛殺孤家也!」
雲中子說:「不妨!此是呂岳謬言。子牙該有百日之災。」
只見後邊哪吒、楊戩、金木二吒、李靖、韋護、雷震子一齊大呼:「拿這妖道碎屍萬段,以泄我等之恨!」
正好是這七個修成的在一塊:哪吒、楊戩、金吒、木吒、李靖、韋護、雷震子。《封神演義》就他們七個人修成了,其他沒修成的那些人都沒湊上邊兒。所以他們(七個修成的)跟瘟神打。
我想說的意思就是:大瘟疫太有來頭,太有原因了。
呂岳、陳庚二人向前迎敵,大戰在一處。只殺得陰風颯颯,冷霧迷空。
怎見得:
這幾個赤膽忠良名譽大。
他兩個要阻周兵心思壞。
一低一好兩相持,數位正神同賭賽。
降魔杵,來得快,正直無私真寶貝。
他用「正直無私真寶貝」(形容降魔杵)。
這一邊哪吒、楊戩善騰挪。
那一邊呂岳、陳庚多作怪。
刀鎗劍戟往來施,俱是玄門仙器械。
今日穿雲關外賭神路,各逞英雄真可愛。
一個殺心不息阻周兵,一個要與武王安世界。
苦爭惡戰豈尋常,地慘天昏無可奈!
話說眾人把呂岳、陳庚困在垓心,哪吒現了三首八臂,把乾坤圈祭起,正中陳庚肩窩上。楊戩祭哮天犬,把呂岳頭上咬了一口。二人逕敗進瘟癀陣去了,眾門人也不趕他,同武王進營。
武王不見子牙,心中甚是不樂,問雲中子曰:「相父受困於陣內,幾時方能出來?」
雲中子曰:「不過百日之厄,災滿自然無事。」
大家一定得聽懂這話:「災滿自然無事。」大瘟疫一起來,一定有它的定數。
武王大驚!曰:「百日無食,焉能再生?」
雲中子曰:「大王可記得在紅沙陣內,也是百日,自然無事?古云:『有福之人,千方百計莫能害他。無福之人,遇溝壑也喪性命。』大王不必牽掛。」
有福之人,無論怎麼害他,都害不了;無福之人,一個水灣就能淹死。
且不講武王納悶,在帳內度日如年,雙眉頻鎖。且說呂岳自困住了子牙甚是歡喜,每日入陣內三次,用傘上之功,將瘟癀來毒子牙。可憐子牙全仗崑崙杏黃旗撐住瘟癀傘,陣內常放金花千百朵,或隱或現,保護其身。
「金花千百朵」,應該指的是金蓮。
話說呂岳進關來,徐芳接住,曰:「老師,今將姜尚困於陣內,不知他何日得死?周兵何日得勦?」
呂岳曰:「吾自有法處之。」
徐芳曰:「如今且把擒獲周將解往朝歌請罪,吾另外再作一本,稱讚老師功德,並請益兵防守。」
呂岳曰:「不必言及吾等。你乃紂臣,理當如此。我是道門,又不受他爵祿,言之無用。只是不可把反臣留在關內,提防不測,這到是緊要事。並請兵協守,再作理會。」
呂岳也不是為了錢財——這可能是瘟神最後成為正神的原因——只為解心頭之恨!
滿有趣的!呂岳不為錢財!讓我想到有點像電影《蝙蝠俠》裡的那個小丑,他不為錢財,只因為生命本身的惡。
徐芳領命,忙忙把四將點名上了囚車,差方義真押往朝歌請罪。
徐芳連他哥哥(徐蓋)一塊給送去(朝歌)。
正是:指望成功扶帝業,中途自有異人來。
話說方義真押解四將往潼關來,止有八十里,不一日就到。且按不下表。
道德真君命下山 楊任戰呂岳
話說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閒暇無事,往桃園中來,見楊任在旁,真君曰:「今天正該你去穿雲關以解子牙瘟癀陣之厄,並釋四將之愆。」
所以,瘟癀陣、呂岳的一切,都在這十二金門的眼睛裡——呂岳幹甚麼,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也不能破那時辰。就像女媧一開始想去教訓紂王,教訓不了,一看紂王還有二十八年(壽命)呢!沒招!又回來了。完全是一樣的。
楊任曰:「老師,弟子乃文臣出身,非是兵戈之客。」
所以楊任雖然是被道德真君救了,說的還是人話。「本事」是另外一頭,不是你這一頭,與「我不會弄槍舞棍」,兩回事!
真君笑曰:「這有何難?學之自然得會;不學,雖會亦疏。」
真君隨入後洞,取出一根鎗,名曰「飛電鎗」,在桃園裡傳與楊任。有歌為證。
歌曰:
君不見,此鎗名號為「飛電」:
穿心透骨不尋常,刺虎降龍真可羨。
先天鉛汞配雌雄,煉就坎離相眷戀。
也能飛,也能戰,變化無窮隨意見。
今日與你破瘟癀,呂岳逢之鮮血濺。
楊任把呂岳給殺了。裡面包含「一物降一物」的概念。
表面的武功好與壞?取決於境界。終歸楊任是道德真君的弟子,只要傳給他這一寶貝跟東西,他就超過呂岳。
他跟呂岳是同輩,但是他有根脈,呂岳沒根脈。因為呂岳(瘟神)限在三界裡面——到頂了。
話說楊任乃是封神榜上之神,自然聰慧,一見真君傳授,須臾即會。
真君曰:「我把雲霞獸與你騎,還有一把五火神焰扇,你帶了下山。若進陣中,須是如此如此,自然破他瘟癀陣,何愁呂岳不滅耳!還有黃飛虎四將有難在中途,你先可救他在關內,以為接應。破陣後,裡外夾攻,定然成功。」
也就是說,道德真君把整個呂岳擺的陣跟穿雲關裡所有的東西都看明白了。他坐在他自己的洞府,一眼就看明白。
楊任拜辭師父下山,上了雲霞獸,把頂上角拍了一把,那騎四蹄自然生起雲彩,望空中飛來。
正是:莫道此獸無好處,曾赴蟠桃四五番。
(雲霞獸)去過蟠桃會,去過瑤池。
且說楊任霎時已至潼關,離城有三十里遠,只見方義真解著犯官前進,旗旛上大書「解岐周反將黃飛虎、南宮適」等名字。楊任落下獸來,阻住去路,大呼曰:「來將那裡去?」
軍士一見楊任,生得古怪蹺蹊,眼眶裡長出兩隻手來,手心裡反有兩隻眼睛,騎著一匹神獸,五柳長髯,飄揚腦後,軍士見之,無不駭然,飛報與方義真:「啟上將軍:前邊來了個古怪異人,阻住了路。」
應該是炎帝、皇帝的遠古時代,在雲南一帶真有這樣的人,後來沒了。
方義真仗自己胸襟,把馬一夾,走出陣前,見楊任如此行狀,從來也不曾有這樣的相貌,心中也自著驚,大呼曰:「來者何人?」
楊任終是文官出身,言語自然輕柔,乃應曰:「不須問我,吾乃上大夫楊任是也!將軍!天道已歸明主,你又何必逆天行事,自取滅亡也!」
方義真曰:「吾奉主將命令,押解周將往朝歌請功,你為何阻吾去路?」
楊任曰:「吾奉師命下山,來破瘟癀陣,今逢將軍押解周將,理宜救護。我勸將軍不若和我歸了武王,正所謂應天順人,不失封侯之位,有何不可!」
方義真見楊任低言悄語,不把楊任放在心上,把手中鎗一舉,大喝曰:「逆賊休走,吃吾一鎗!」
楊任忙用手中鎗急架相還。兩家大戰,未及數合,楊任恐軍士傷了被擒官將,忙用五火神焰扇照著方義真一扇搧去,楊任不知此扇利害,一聲響,怎見得?可憐!有詩為證。
詩曰:
烈焰騰空萬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
黑煙捲地紅三尺,煮海翻波咫尺消。
話說楊任把扇子一搧,方義真連人帶馬化一陣狂風去了。眾軍士見了,吶一聲喊,抱頭棄兵,奔走回關。
且說黃飛虎等見楊任這等相貌,知是異人,忙在陷車中問曰:「來者是那一位尊神?」
楊任認得是黃飛虎。俱是一殿之臣,忙下了雲霞獸,口稱:「黃將軍!我非別人,不才便是上大夫楊任。因紂王失政,起造鹿臺,我因直諫,昏君將吾剜去二目,多虧道德真君救吾上山,將兩粒仙丹納放目中,故此生出手中之眼耳!今特著我下山來破瘟癀陣,先救將軍等,故效此微勞耳!」隨放了四將。
四將謝過了楊任,只是咬牙深恨。
楊任曰:「四位將軍且不必出關,且借住民家,待吾破了瘟癀陣,那時率眾取關,公等可作內應。只聽砲聲為號,不可有誤。」
黃飛虎等感謝楊任,自投關內民家去了。
且說楊任上了雲霞獸,出穿雲關,來至周營,下了雲霞獸。軍政官見了大驚!楊任曰:「早報於武王,吾非反臣也!」
報馬報入中軍:「有異人求見。」
雲中子知是楊任來了,忙傳令:「請進中軍。」
雲中子跟道德真君是同一輩的,所以,誰來?誰往?他雲中子坐在那兒就知道。也就是說,整個穿雲關這個故事,最終的結局是什麼,早已在他們的腹中。所以,定數就是定數,他知道如何應付,更知道等。大家要能理解這意思。
諸將見了,各自駭然。
楊任見雲中子下拜,曰:「師叔在此,料呂岳何能為患。」
雲中子安慰,謝畢,請起,與眾門人相見。楊任來見武王。武王大驚,問其原故。楊任把紂王剜目之事又說了一遍。武王大喜,命治酒管待。
楊任又將救了四將事表過:「吾師特命不才來破瘟癀陣耳!」
雲中子曰:「你來的正好。還差三日,正是百日之厄完滿。」
楊任破瘟癀陣綽綽有餘,但是他必需等到一百天,我覺得大家要懂得這個道理,真正要懂得這個道理。時辰就是時辰,時辰的概念遠遠超過一切,在任何一個時空裡面,任何生命來到這個時辰裡,都要尊重這樣的時辰。
雲中子,足可以破瘟癀陣,但是他不能破,他要破了,後面的故事就全變了。如果雲中子真破瘟癀陣的話,雲中子恐怕也就修不成。根本不是你如何逞英豪。這裡面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自我」!各自沒有自我,方能成事。
眾門人見又添楊任,各有歡喜之色。
不覺過了三日。次日清晨,周營砲響,大隊齊開,一干周將與眾門人並武王、雲中子齊至轅門,看楊任破瘟癀陣。
楊任至陣前,大呼曰:「呂岳何不早來見我!」
只見陣內呂道人現了三首六臂,手拎寶劍而出,見楊任相貌異常,心下也自驚駭,忙問曰:「你是何人?通個名來!」
楊任曰:「吾乃道德真君門下楊任是也!今奉師命下山,特來破你瘟癀陣。」
你看這個時候,楊任就不提他是「上大夫」,他又改成「我是道德真君門下」。
呂岳笑曰:「你不過一小童耳!敢出大言!」仗劍來取。
楊任飛電鎗急架相迎。二獸相交,鎗劍並舉。戰未三合,呂岳掩一劍望陣中而走。楊任大呼:「吾來也!」
楊任進陣,不知吉凶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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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哥侃封神】 第八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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