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著名的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中,每當喊過「開門吧,芝麻。」一個藏著財寶的山洞就會開門,阿里巴巴和機智的女僕,智慧地打敗了四十大盜,保住了山洞中的寶藏。
在中國,有一個說法,叫「國企信仰」,已經不知道叫什麼好了 ,因為中共認為只有國有企業才是國家財富的「守夜人」。
「守夜人」,是來自西方古典主義的一個說法,政府在市場競爭中的理想角色是看門打更的守夜人,要維護市場的公平正義,而不是即當裁判,又當運動員。
就像《一千零一夜》中的山洞,中共和四十大盜一樣,「開門吧,芝麻。」山洞打開之後,發現裡面的財富,已經被別人找到了。
2021年12月24日,中共財政部公布,2021年1~11月,全國國有及控股企業的利潤總額4.14萬億,同比增長40%。這一數字貌似很高,但與67萬億的營業收入相比,毛利率只有6.15%。
中國國企的低效一直被外界所詬病,2021年的利潤增長主要受益於原油、煤炭、稀土等上游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漲,也就是說賺取的還是壟斷資源、壟斷利潤的錢。
「國進民退」,是這兩年來,大家頻繁聽到的聲音,但是這個中共的「基本盤」、「大本營」,已經肚子吃到脹,撐得走不動了。
資產膨脹超乎想像
事實上,這幾年來,國有企業像一塊巨大的磁鐵,扔到了一個大頭針的盒子裡,一下子這塊磁鐵,就被滿滿的大頭針包裹起來了——這是中國人在七十、八十年代的家庭遊戲。
為什麼中國的財富會向國有企業聚集呢?
一是國進民退。習近平不論是左轉回到計劃經濟,還是用「國進民退」重構國有企業的生態、打破中共幾百名太子黨盤踞國企的格局,反正國企是張開血盆大口,四處出擊。
2018~2020三年間,全國國有企業(包括非金融類國企、金融國有資產、行政事業性國有資產三項)資產規模從2017年的454.5萬億增長到2020年的635.2萬億,三年增加180.7萬億,平均每年增加60.2萬億,這相當於這三年全國GDP總和292萬億的62%。
中共建政後,1949年~2017年這68年間,全國國有資產累計形成的總額為454萬億,而2018~2020年三年新增的180萬億就相當於過去68年總和的40%,突飛猛進的速度令人震驚。
中國媒體《21世紀經濟報道》近期綜合業內數據報道,2017年到2020年這三年以來,已有近500家A股上市公司控制權發生變更,而這個態勢還在逐年增長。在這些「易主」案例中,大多數控制權轉讓涉及民企,而國資,尤其是地方國資,是最主要的買方。
二是銀行貸款、財政投資大幅向國企傾斜。
新增的180萬億總資產中,126萬億是負債,44萬億是權益,負債占了70%。
負債,主要是國企大量搶占了銀行貸款等社會融資,權益,主要還是靠著財政投資,並非是自己利潤累積。
橫向比較的話,國有資產這三年年均增幅高達11.8%,這一數字既高於GDP增幅。
2020年,中國GDP比2017年增加19萬億,而國有資產的增加額是其9倍;180萬億的國資增長如果平均到每個人頭上,14億中國人人均增加國有資產12.9萬元,而這三年,中國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總額才9.12萬元。有學者曾指出,政府投資、國企投資占比過大,是導致中國居民收入較低的重要原因。
這麼大的資產規模,賺錢能力如何呢?2020年資產利潤率從2017年的1.58%下降到1.27%,資產稅費率也從2017年的2.3%降低到1.72%。簡單地說,每百元國有企業資產,創造的平均營業收入不足30元,利潤不足1.6元,稅費不足2.2元,遠低於一年期銀行貸款利率.
若將中外的國有企業相比較,利潤上繳問題像一個笑話:英國盈利較好的國有企業上繳盈利相當於其稅後利潤的70%至80%;法國的國有企業除了上交應交稅收之後,它的利潤的50%要上繳給國家,還有如瑞典、丹麥、韓國等國家,其國有企業至少要交稅後利潤的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給國家。
前央行副行長吳曉靈曾經指出,國有企業上繳來的利潤90%,但是這些錢又返回到國有企業了,對於民生沒有帶來改善。
廣東發布的國資預算案曾經顯示,在2014年廣東國企收益上繳給公共財政近16億元,僅5300萬元調入公共財政預算支持民生,約占3.3%。絕大部分將以各種名目返回:約56.2%支持機場等重點項目建設,25.5%用於解決省屬煤礦關閉破產遺留問題,11%調整國有經濟結構。
中共國有企業,所謂全球最賺錢的銀行、全球最賺錢的通訊公司、全球最大的石化企業,對於全體出資人——老百姓來說,除了壟斷形成的漲價風潮以及被掠奪之外,幾乎沒有給百姓任何回報。
「三桶油」的世界記錄:三分之一鑽機 5%的產量
2020年中石化、中石油、中海油「三桶油」營收總額4.2萬億,但利潤合計768億元,利潤率也只有1.8%,在全球能源公司中都是倒數的。
2021年,石油、天然氣價格飛漲,受益於需求增長,「三桶油」創造出近年來最好業績,上半年利潤總和就破千億。但是與投入相比,利潤率仍然是「毛毛雨」的水平。
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中國鑽機數量在全球占比超過1/3,也就是設備投入巨大,而產出的油氣只有全球的5%。
全球原油年產約45億噸,中國年產近2億噸,在全球的占比約5%,天然氣產量的占比大約也是5%,但是這一巨大的資本支出與回報完全不匹配,資本支出的浪費比比皆是。這不禁讓人要問,這錢到底都哪去了呢?錢是怎麼花的呢?
外行指揮內行,轟轟烈烈上馬大工程,拍腦袋就上馬,這就是中共經濟的多年以來的特點:
從新疆霍爾果斯到深圳長達9000公里,搞天然氣管道輸送,但事實上一般來講管道輸送超過3000公里就不具備經濟合理性。
這樣的超長線路的運輸,已經在高鐵的大部分線路,國家電網的長距離輸電,被驗證都是賠錢的。
真正到了新能源轉型,「三桶油」靠得住嗎?
靠著如此低效的三桶油,中國能完成能源轉型嗎?一位業內人士稱:「現在搞雙碳,三桶油都不發聲,不接招兒,沒有任何實際動作。國家能源局特別著急,等著他們上報新能源投資方案,報了就能批,但沒有人報。」
業內普遍認為,三桶油進行了如此大規模的設備投資,背負了沉重的包袱,效益如此之差,讓它壓縮傳統業務去搞新能源投資,虧損會更大,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承受。
房地產將是國企天下
2021年12月28日,廣東省住建部門發通知,第二天要召集十餘家房地產公司開會,一類是中海、保利、廣東越秀集團這樣的國企,一類是佳兆業、花樣年這樣的暴雷企業,會上要讓暴雷企業介紹他們的情況。市場普遍認為,這是政府要出手撮合交易,讓國企接盤。
這一消息迅速在市場上傳開,但不知何因,第二天的會沒有開成。但很快,12月30日,央行金融市場司司長鄒瀾就公開表態,金融要為房地產併購創造良好的融資環境。此前,央行、銀保監會還聯合印發《關於做好重點房地產企業風險處置項目併購金融服務的通知》,明確併購貸款不受地產公司「三道紅線」負債率的限制。
今年9月以來,中國房地產市場遭遇前所未有的寒冬,萬科、融創等頭部地產公司銷售同比下降30%~40%,中共當局要限房價,但又不願意降低地價,只能讓房地產公司讓利,房地產公司的淨利潤率將從10%以上降低到3%~5%,甚至更低,在2021年第二輪土拍中高價拿地的恐怕都很難賺錢。隨著房地產嚴控,一些民營地產公司將被迫出局。
從四季度土地拍賣來看,國企已經成為主角,中海、保利、中鐵建、華潤等排名靠前,民企中只有龍湖、碧桂園、旭輝還有能力零星拿地,絕大部分民企不是躺平,而是已經趴下。
《證券時報》2021年12月28日引述申港證券的消息說,長春、長沙、瀋陽、天津、北京國企、央企取地占比分別為100%、82%、75%、72%、75%。
很多人認為現在房地產政策開始寬鬆,預期2022年下半年會市場會修復。這一預測可能過於樂觀,一位頭部房企高管稱:「以前我們秒光售罄的房子,現在降價還賣不出去,市場恢覆信心需要時間,現在消費不行,我們發現購房者年齡往後延了兩年,顯示年輕人購房能力下降,這與收入下降、缺乏穩定預期都有關係。」
民企認為,雖然房貸有所放鬆,但在這種市場情況下,銀行貸款主要給國企,因為「看民企覺得誰都危險,而給國企貸款出問題也沒責任。」
國企正在從市場上「吸血」
國企雖然效率低下,但卻利用國企身分搶占到更多資源,「國進民退」已成事實。一位從事環保投資的人士稱:「長江治理國家要投資千億,但主要是國企中標,我們想幹就得與國企合作,讓國企分包給我們,跟著他們才能喝一杯羹。」
他還稱:「之前河北雄安新區建設招標都是國企中標,連種樹都得找國企,結果地方政府沒錢,欠了這些國企很多錢。」
一位從事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的人士表示:「現在就國企有錢,政府有錢,民企都被打趴下了,誰能拿出錢來?所以我們融資必須得找他們,他們沒錢也能從銀行融來錢。」
一位市場人士評論稱:「民企圍著國企轉,這種情況非常危險,世界上沒有哪個領域是靠國企與政府投資搞好的,政府配置資源肯定是不行的,它天生是和市場經濟相悖的。但現在國企還要把民企『吸附』過來,就非常可怕,它有資金,有政府支持,你不跟我干拿不到業務,這就像從市場『吸血』一樣。」
危機四伏的「國企信仰」
國企可以從銀行貸到便宜錢,可以放高利貸給民營企業,可以拿到政府工程。
但是,在中國有句話,溫室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
國企頻頻爆雷。
2021年的各種統計也出來了,來自中國大陸的公開消息,僅在三年時間內,國企違約規模增至此前的3.6倍,違約發行人數量增至此前的2.3倍。這是國企違約首次超過民企,「國企信仰」被強烈衝擊。
據惠譽國際評級(Fitch Ratings)的數據顯示,2021年1月至10月期間,大陸國有企業違約了創紀錄的400億元人民幣債券。這大約是過去兩年的總和。
上海電氣、河南永煤、華晨汽車、清華紫光、天津房地產集團、青海鹽湖,接連爆雷。
說到國企,被稱為「國企信仰」,連養老金虧空了,都去找國企來補充,好像國企是共產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藏寶庫,但是,現在,國企的「家底」突然一下子揭開,是這麼的浮腫。
廣發證券表示,相比民企,國企債券違約的不確定性較大,取決於企業、政府、金融機構等相關方的博弈,而一旦違約,由於之前金融資源的過度傾斜,導致長期風險的積聚,往往會給債權人帶來更大的損失。
《金融時報》指出,北京在20世紀90年代曾關閉數萬家虧損的國企,度過了經濟衰退期,但中共當局不願意再次這樣做。
《金融時報》據公開資料指出,自2021年以來,中國已有六個省向國企保障基金投入了至少1,100億人民幣(約合170億美元)。省級救助基金的興起,標誌著中國地方政府為恢復債權人的信心所做的努力。但分析人士警告,這一策略反而可能使中國的債務問題惡化,他們認為,提供救助基金無法改善國有企業的管理問題,對中國經濟來說,反而是一顆顆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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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希望之聲/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