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公司在現金流漸漸枯竭之際,要決定手頭上的有限資金如何使用,是個棘手的選擇題。近期恆大和花樣年對此問題的答案,顯示出一致性。
9月,恆大帳上的數百億元人民幣資金面臨「保交樓」還是「保兌付」、還是還外債的問題。保交樓就意味著把資金集中用於建完在建項目,保證已經預購的業主能夠收到建好的房屋;保兌付就是保證已經「兵臨城下」前來示威的理財投資人獲得至少是本金的兌付;還外債就是按時清償美元債券,保住在華爾街的信譽。帳上資金有限,只能三選一。中共最重視維穩,於是恆大選擇了涉及更多人利益的保交樓,以便把自己的政治風險降低,同時也較有利於恆大能夠走出困境。外債就顧不上了。恆大的美元債券在9月23日開始的一週內有兩次應付利息沒能支付。不僅沒付,而且沒有做出任何承諾或安排。
10月4日,名列中國百強房地產第五十名的花樣年控股,公告其沒有償付當日到期的2.06億元美元債券。但是眾所周知,花樣年此前不僅一再聲稱公司沒有現金流問題,已經準備好資金償還10月份到期的美元債,而且其帳上是有足額資金償付債券的。為什麼也選擇違約呢?花樣年創始人、控股人曾寶寶在10月8日致員工的信中,稱9月29日公司的信用被標普從B級降為CCC級,阻礙了公司融資,出現了現金流問題,因而造成違約。在這封信出來之前,市場並未普遍知曉標普的這次降級,因為華爾街日報和財新網等專業媒體都沒有報導,只有一些小眾的財經媒體報導了。因此我推測儘管花樣年帳上還有資金,但是這一次降級導致花樣年再繼續發行新的美元債償還舊債成為不可能了。其正在洽談的融資估計都會受這個降級影響,資金周轉真的遇到實質性問題,於是花樣年迅速選擇背信於華爾街的朋友,保障自己在國內的經營環境。
恆大和花樣年接連在出現現金流問題時,選擇背信於華爾街,集中力量照顧國內的需要。
9月24日,進入破產程序9個月的海航集團董事長陳峰與CEO譚向東被抓。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許家印的命運。許家印自己其實早已警惕,因此,他選擇違約境外債務、全力以赴降低國內的政治壓力,是很可以理解的。
花樣年的債務危機沒有恆大那麼嚴重,公司的資產負債狀況也好一些。更重要的是,花樣年至今沒有暴露出有類似於恆大向個人出售理財產品而產生的債務。因此,從帳面看,花樣年如果深陷危機不能自拔的話,曾寶寶面臨的法律責任比恆大小很多。根據她在致員工信中所說,她選擇背信華爾街、保留帳上資金,主要原因是想讓花樣年平安度過危機。
如果房地產行業不死,花樣年最終償付美元債券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這兩個接連發生的案例,為其它發行美元債券的中國企業示範了一條路:違約美元債也不是那麼太可怕,比起遭到中共的懲罰,壓力小得多了!如果房地產行業危機進一步深化,現存的幾十隻中國房地產企業發行的美元債券都存在違約風險。因此,花樣年違約導致中國房地產企業發行的美元債券價格大幅下跌。
關於房地產危機將如何發展的問題,華爾街日報的分析與國內業者的判斷一致:除非中共政府改變對房地產業高槓桿問題的整治,房地產行業很難正常發展下去;然而,人們卻看不到該政策會有放鬆和改變的跡象。金融家們無疑是失望的:中共政府似乎在放任房地產行業危機發展下去。
不知是否有金融家向政府求助的原因,布林肯公開呼籲中共對恆大採取負責任的行動。而中共並未正面回應。
華爾街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與中共共進退,養肥了中共,自己也大發了一把。然而,中共經濟畢竟是一個非正常的經濟體,完全不以資本主義自由經濟的邏輯來運行。華爾街一直抱著僥倖心理,以為中共的無法無天只會危及中國企業,自己作為外國貴賓與客商的身分,是安全的護城河。
想要在一個無序、無理、無正義的經濟環境中獲利而不受傷害,金融家們也太脫離實際了。他們哪裡想到,中共任意處置中國企業的做法,會有一天如此直接地損害到自己的利益。當中國老闆們只顧得上討好中共的時候,華爾街就是可以犧牲的一方。
中國老闆們的選擇,與習近平的政策好壞無關,也與哪個老闆是否觸犯法律無關。關鍵是中共的意識形態和暴政專制決定了這一切。再好的政策營造的環境、再遵守法律的企業家,此時的選擇都會一樣。
當然,隨著事態的發展,如果拜登也加入布林肯來呼籲中共介入房地產美元債的問題,也許習近平會做一些安撫華爾街的舉動,讓中國的房地產老闆們也重視償還美元債務,這樣金融家們也許能夠收回來部分資金。
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一個警訊,華爾街應該舉一反三。在恆大和花樣年危機中面臨損失的貝萊德集團(Blackrock)、滙豐、瑞銀和摩根斯坦利等大公司,難道不應該從中看到中共經濟體的內在危機、看到西方資本並不能在中共專制主義環境中獨善其身、不應該反思其中國市場策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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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