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白鱀豚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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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一篇題為《永別了, 人類, 我是白鱀豚》的文章獲得了眾多大陸網友的共鳴,許多人在朋友圈轉發,還打出了哭的表情。由此,白鱀豚的命運也再度引發了輿論的關注。

白鱀豚,人稱「長江女神」。據考證,它於2500萬年前由太平洋遷徙至長江。也就是說,它已經在長江中生活了2500萬年,歷史比人類還要長很多。據說,當時它們的數量超過5,000頭,廣泛分佈於長江流域。全長約1,700千米的江水中,都有它們的身影!

人類對於白鱀豚最早的記載是秦漢時期的辭書《爾雅》,那時候,它的名字叫做「鱀」。1914年,美國人霍依(Charles M. Hoy)在中國的洞庭湖地區收集到了一個白鱀豚標本,將其帶回美國後,時任美國史密斯研究院學者的米勒對其從形態學、解剖學,以及其骨骼、牙齒位置等進行研究。後來米勒在論文《來自中國的一個淡水豚新種》中確認白鰭豚為一種獨特的新物種,並定下了拉丁語學名「Lipotes vexillifer」和英文名「Chinese river dolphin」(直譯為「中國江豚」)。由此,白鱀豚正式成為一種國際承認的新物種。

歷史上,白鱀豚曾與人類共度過很長一段和諧相處的靜好時光。但從1949年共產黨當權後,尤其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所謂改革開放之後,它的厄運便降臨了,數量急速減少。

1984年,白鱀豚被加入中國瀕危物種紅皮書,並因此得到了「水中珍獸」的「美稱」。

1986年,白鱀豚的宏觀數量蹤跡已經不足300頭,檔案變成了「瀕危(EN)」。

1996年,白鱀豚變成了「極危(CR)」物種。像是患了絕症的人類無藥可救。

2006年,七國科學家在長江進行了40多天大規模搜尋後,未發現一頭白鱀豚。

次年8月,英國《皇家協會生物學快報》期刊據此發表報告,正式公佈白鱀豚功能性滅絕。

其後,曾多次有目擊者聲稱看到它們,然而這些目擊記錄都沒有得到確證。

據報導,現存的白鱀豚數量已經不足以繼續繁衍,離最終滅絕只是時間問題。

來自各方面的資訊表明,人為因素是造成白鱀豚數量劇減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說,在白鱀豚急速消失的整個過程中,人是最可怕的兇手。

《永別了, 人類, 我是白鱀豚》模擬白鱀豚的口氣寫道:

「我永遠忘不了姐姐帶著我外出覓食的那些天,我們終日遊蕩,但是除了長江裡難聞的人造垃圾外,一無所獲。

比環境變化更恐怖的是人類的直接傷害。20世紀人們所收集到的白鱀豚標本中,92%來自人為緣故所造成的死亡。

漁民肆無忌憚的捕撈讓我們遭受了巨大的傷害。我們的身軀比較大,一旦進入漁網,便再沒逃生的可能。迷魂陣、電打魚、滾鉤、魚雷,人類使用了各種各樣極盡痛苦的方式折磨著我們,我們的鮮血讓長江水變得渾濁。

我這麼講述你們可能覺得無動於衷,那就讓我把傷口撕開,跟你們細數幾個同伴的消失吧。

1974年新年前夕,人類的航運部門爆破清理航道。一根雷管下去,兩對白鱀豚喪生。每每提到這個故事,我的母親總會開始流淚。因為在兩個雌豚的肚子裡,各孕育著一個胎兒。

1984年,我們一家人常年游走在長江湖北嘉魚江段。後來不止一次聽媽媽哀傷地悔恨,真不應該為了伙食就搬離熟悉的流域,因為爸爸就是那時被人類電死的。爸爸身長1.5米,在水中遊動時姿態特別迷人,我最愛和爸爸一起四處遊蕩。但是從那天開始,爸爸再也無法繼續與我們同行。

1987年,我的姐姐在長江上死去了。她是被滾鉤活活鉤死的,渾身上下有103處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我一直拒絕回憶這段往事,因為我根本不敢想像姐姐死之前經歷了什麼。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媽媽的眼睛裡總是盛滿哀傷,她經歷了太多死亡和離別。

1990年3月,我的一位朋友失蹤幾天後在長江下游靖江段羅家橋被發現。那時她已經沉沉睡去,帶著緊緊鉤入皮肉的36枚滾鉤。至此,我覺得我已經脫離哀傷,走向了一種對於死亡木然。

到今天,我再沒有任何同伴。

江水中再無熟悉的鳴叫,我獨自遊在寂靜空曠的水域裡,孤獨且恐懼。

我不敢靠近岸邊,因為那裡有同胞鮮血的味道,也許馬上也會有我的鮮血。

我已經死去了百分之九十九,僅剩一點靈魂還在長江水裡遊蕩。

長江水不再是我幸福平靜的家園,我的鳴叫不再得到同胞的回應。原諒我無法對這個世界報之以歌。」

讀罷上述如泣如訴的文字,我想說的是:急速消失的白鱀豚,是中華民族永遠的痛,更是對近半個多世紀來中國的生態環境在共產黨的統治下急劇惡化的有力控訴!

作者提供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李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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