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26日訊】毛對尼克松的無禮,是對美國總統的試探。毛得出結論:跟尼克松打交道可以得寸進尺。訪華結束時中美要發一個聯合公報,毛要在公報裡譴責美國。他對他的外交官說:「他們不是講什麼和平、安全、不謀求霸權嗎?我們就要講革命,講解放全世界被壓迫民族和被壓迫人民」。公報於是採取了一個獨特的方式:「各說各的」。中方的是火藥味十足的不點名的反美宣傳,而美國方面只有一句不痛不癢的影射中國的話,說它支持「個人自由」。毛政權對人民的壓制美國人不是看不見,隨同尼克松來訪的政治評論家巴克列(William Buckley)就發現不管美國人走到哪裡,一個老百姓也見不到。他問中國官員:「你們的人民都到哪兒去了?」官員答道:「人民?什麼人民?」巴克列反唇相譏說:「中華人民共和國裡面的人民!」
毛雖然謹慎地要保持反美旗手的形象,還是受到從前盟友們的攻擊。最激烈的是阿爾巴尼亞,霍查給毛寫了封長達十九頁的信,稱毛跟美國來往是「骯髒事」。毛再憤怒,也不能跟他翻臉。阿國雖小,畢竟是毛從蘇聯陣營拉出的唯一東歐國家。為了堵霍查的嘴,毛只有多給錢。
最令毛頭疼的還是越共。基辛格第一次訪華前腳走,後腳周恩來就作為安撫使節去了河內。越共領導人疑心毛要用他們跟美國做交易,給了周好一頓教訓。黎筍說:「越南是我們的國家,你們沒有權利跟美國討論越南問題。」尼克松訪華後,周恩來再去河內。西哈努克親王這時也在那裡,他因尼克松的到來而憤然離開北京。西哈努克描繪剛跟越共領導人談判完的周恩來,說,周「看上去疲憊不堪,還在為他的北越『同志』指責他的那些話氣得不知所措,跟他通常的樣子判若兩人。」為了繼續拉住越共,毛別無他法,也只有像對阿爾巴尼亞一樣多給錢。中國援越款項從一九七一年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最高峰是一九七四年。
對這些國際「盟友」的賄賂等於對中國老百姓的加劇掠奪。受賄的還不只是盟友。尼克松訪華後,隨著越來越多的國家承認中國,中國向越來越多的國家提供經濟援助。一九七○年之前,受援國是三十一個,之後突增到六十六個。人口只有三十萬的歐洲國家馬爾他(Malta),生活水準遠遠高過中國,居然一九七二年四月一次就從中國拿到兩千五百萬美元的援助。以什麼做交換呢?馬爾他總理明托夫(Dom Mintoff)回國時佩戴著一枚毛像章。一九七一到一九七五年間,中國平均每年外援占國家財政總支出的百分之五點八八,全世界絕無僅有。
而中國人大多在挨餓。對毛的老根據地陝北一帶的農民來說,一九七三到一九七六年——尼克松訪華後到毛去世的幾年——是除了大饑荒外最飢餓的日子。
人們常說尼克松訪華打開了中國的大門。但實際上,只有少數幾個西方人能進來,中國老百姓出不去,祖國依然像個鐵桶般的監獄。沾尼克松光的中國人微乎其微。這些享有特權的人,有的經過嚴格的政治審查後送到西方去學語言,有的輾轉看到幾本剛翻譯的外文書,包括尼克松的《六次危機》,有的在嚴密監視下見見來訪的海外親戚。
未經許可跟外國人交談可能招來大禍。毛政權的控制措施嚴厲到什麼程度,可以從尼克松訪華期間一件「小事」看出。總統要去上海一天,那正值春節,成千上萬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回滬探親。為了預防不測,他們被全部勒令返回農村。
尼克松訪華的受益者是毛澤東和他的政權。尼克松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大選,在西方給毛正名。尼克松大談毛等人「對事業的忠誠」,基辛格稱他們為「清教徒式的、保持了革命純潔性的一組人」,說「他們將在道德上向我們提出挑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尼克松部下說:「在毛的領導下,中國人民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尼克松最喜歡的福音派傳教士格蘭姆(Billy Graham)也讚美毛的「美德」。毛一躍而在西方主流社會成了誘惑力十足的人物。
好奇的全球政要紛紛前來見毛。墨西哥總統埃切維利亞(Luis Echeverria)去和毛會面時,隨行人員爭著要跟他去,都快打起來了。政要們事先不知道能否見到毛,到了中國,得隨時聽從召喚。毛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什麼時候召喚。政要們哪怕飯吃到一半也得放下飯碗。澳大利亞大使告訴我們,儘管他的尿快憋不住了也不敢上廁所,怕召喚突然來了他被丟下。日本首相田中倒是上了廁所——是在毛的住處。毛陪他到廁所門口,並站在那裡等他。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其實並沒有要求見毛,正開著會,周恩來突如其來地宣佈休會,催他起身,又不告訴他是去見毛。
毛在西方政要面前毫無顧忌地宣揚專制獨裁。他對法國總統蓬皮杜(Georges Pompidou)說:「拿破侖的辦法最好,解散國會,誰治理國家由他來指定。」英國前首相希思(Edward Heath)對毛說他很吃驚,怎麼天安門廣場上還有斯大林的像,斯大林殺了數百萬人。毛一擺手表示殺人不算什麼,說:「他是個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嘛。」毛在西方政要心目中是個充滿哲理的人。澳大利亞總理惠特拉姆(Gough Whitlam)對毛提出的一個關於達爾文的問題,未能圓滿答覆,事後學著毛的語言給毛寫信說,他要做「自我批評」。到一九九七年了,世人對毛已有相當瞭解了,基辛格還稱毛為「哲學家」,聲稱毛的目標是「追求平等」。
毛喜歡接見外國政要,見他們一直見到臨終。身體糟到透不過氣來,就在旁邊小桌上的報紙或書底下,放一根輸氧管,靜靜地往他噴氧氣。接見意味著他在世界舞台上繼續放光。
尼克松的來訪給毛打開一道門,使他感到有可能從美國得到些先進軍事技術和設備。他對北朝鮮的金日成直言不諱地說:「搞這些關係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獲得發達技術。」
要達到這個目的,毛非得讓美國把他看作盟友才行。可是做盟友跟他一向擺出的反美姿態反差太大,怎麼才能讓美國人接受呢?毛的策略是竭力渲染「蘇聯威脅」,讓美國人感覺,毛認為蘇聯入侵中國已迫在眉睫,不得不和美國聯盟。從基辛格第一次訪華,毛就開始吹風,到基辛格一九七三年二月來時,毛乾脆直接提出建立聯盟。毛對基辛格說:「我們應當搞一條橫線——美國、日本、中國、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和歐洲。」這些國家除中國之外都是美國的盟友。據基辛格記載:周恩來「呼籲我們牽頭組織一個反蘇聯盟」,中方希望這個聯盟「由美國領導」。
基辛格果然中計,在給尼克松的匯報裡說:「蘇聯問題成了我們全部談話的中心」。「中蘇衝突是不可能消除的,中國光靠自己的能力無法與蘇聯對抗。」基辛格對他小圈子裡的人說:「什麼二十五年雙方的誤解啊,這都是瞎話。中國人要的是打起仗來我們幫他。」基辛格向中方擔保:「我們會把對中國的入侵看作是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威脅。」
誇張「蘇聯威脅」為的是騙取美國的寶貝。這一手法在毛不是什麼新鮮事。一九五四、一九五八年,他兩次掀起台灣海峽危機,利用美國扔原子彈的威脅,從赫魯曉夫那裡獲取使中國核武器工業起步和發展的關鍵性援助。如今毛又喊起「狼來了」。
為了讓美國人相信他們真可能與中國結盟,毛給他們提供了另一個理由,即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越共。基辛格帶著這樣的印象離去:「在印度支那,美國和中國的利益幾乎是平行的。統一的,在印度支那起主導作用的共產黨越南,對中國是個戰略夢魘。」這麼說,毛用中國老百姓多年忍饑挨餓擠出的錢,扶持的不是「同志加兄弟」,而是敵人?
毛還順著基辛格的愛好奉承他的桃花運。會議記錄裡毛說:「有謠言說你快不行了?(笑聲)在座的婦女可都不滿意啊。(笑聲,婦女笑得特別響)她們說要是博士不行了,我們就沒事幹了。」「你要不要我們中國婦女?我們可以給你一千萬。(笑聲,特別是婦女的笑聲。)」
一九七三年三月十六日,尼克松給毛寫了封絕密的信,聲明維護中國領土完整是美國外交政策的「基礎部分」,許諾中國一旦受到攻擊美國將使用武力保衛中國。基辛格設立了一個極其秘密的小組,由四、五個他稱為「最好的軍官」組成,專門研究美國能為中國做些什麼。考慮的方案包括一旦開戰向中國軍隊空運美國核炮彈、戰場核導彈等。小組認為唯一可行的方案,是把載核武器的美國戰術轟炸機運到中國,從中國機場對蘇聯軍隊發動核打擊。美國人居然在考慮運核武器到中國土地上來了。
基辛格、尼克松明白他們考慮幹的是一件在美國難以想像的事。基辛格說:「哪怕是像艾力克斯.艾克斯坦(Alex Eckstein)那樣的喜歡中國的自由派呆子們,要是你跟他們說跟中國配合打仗,他們也準會發六百次心臟病。」
美國之外,尼克松、基辛格盡量幫助毛獲得西歐軍事技術。基辛格七月六日對毛的使節黃鎮說:
我已經跟法國外交部長說了,我們有意要加強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武裝能力。我們會盡全力鼓勵我們的盟友加快滿足你們提交的國防訂貨單。
尤其是,你們要勞斯萊斯〔Rolls-Royce,軍用航空引擎〕技術。根據現有的法規,我們不得不反對出售這項技術。但是我們已經跟英國人商量了個程序,使他們可以賣給你們。我們會要正式反對這筆交易,但僅此而已,別把我們公開的姿態當真。
引擎是飛機的心臟,這項決定解決了中國軍用飛機的「心臟病」問題。西方技術或許還給陷入困境的中國導彈事業注射了一劑強心針。負責導彈工業的七機部是同勞斯萊斯公司談判的主要對手。基辛格也暗地裡鼓勵英國、法國把嚴格禁運的核反應堆技術賣給中國。
蘇聯人對這一切略有所聞。勃列日涅夫在一九七三年六月警告尼克松、基辛格說:「如果中美之間形成了軍事關係,這將帶來極嚴重的後果,將迫使蘇聯不得不採取激烈的措施。」這番事關美國國家安全的話,基辛格沒有報告美國政府,反倒馬上通報給中國使節黃鎮,黃鎮人就待在尼、勃會談的洛杉磯以南的「西部白宮」。基辛格對他說:「這次談話我們沒有告訴我們政府裡的任何一人,你得絕對保密。」
尼克松訪華據說是為了減小同蘇聯打仗的危險。因為有了毛澤東,這個危險非但沒有減小,反而增大了。(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