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12日訊】助毛下毒的是金大夫,幫毛阻止王明去莫斯科的是周恩來。那時蘇聯飛機來往延安,得請蔣介石點頭。周對潘友新大使說:「國民黨不讓王明同志離開延安。」當時也在重慶的林彪告訴潘友新,周根本沒向國民黨提出王明去蘇聯的事,原因是毛的指示。
周提出的要求,是要蘇聯飛機送岸英回延安。蔣介石一口答應。這一年,岸英在軍事學校學習,已加入蘇聯共產黨。他熱情積極,給斯大林寫了三封信要求去蘇德前線。他不僅是毛澤東的長子,也是毛唯一可能的繼承人,因為次子岸青精神有問題。
岸英要求畢業後返回祖國。他通過季米特洛夫打電報告訴父親,毛很快回電說蔣介石已同意飛機送他回來。岸英收拾好行裝,又給國際兒童保育院院長寫了信,請他照看岸青:「請多關照我的兄弟……他是一個誠實的人。只是聽力不好,神經有問題,這一直在折磨著他。」
可是岸英未能成行。八月十九日,他正待起程,突然被叫去見季米特洛夫。飛機到延安時,下來的人中沒有岸英。這是莫斯科暗示毛:你放王明,我們才放岸英。
毛就是不放王明。孫平寫道:「醫生們受命說王明的病使他受不了坐飛機」。「機組人員在延安等了又等,最後還是〔毛〕勝利了,他們等不及走了。」
十月二十日,又一架蘇聯飛機來了,等了四天,帶走了幾個蘇聯情報人員,還是沒有王明。王明一看見阿洛大大夫就哭了起來。他依舊臥床不起,人們都躲著他。他患病住院已整整兩年,從吃毒藥到現在也十九個月有餘。在這段漫長艱難的日子裡,只有妻子忠實地看護他。當著他的面,孟慶樹總是顯得鎮定安寧,但她的兒子告訴我們,有一次,他看見母親關上門在屋裡土地上又踢又滾,一面用布堵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個痛苦的場面深深地烙印在年幼孩子的腦子裡。
Y大夫說,在延安,「好多人傳說王明汞中毒,是有人要害他。」不光是高級幹部知道,一般黨員跟醫院有關係的也聽說了。私下議論多了,毛想出個「闢謠」的辦法,讓不敢得罪他的王明家人自己當眾否認。
十一月一日,第二架蘇聯飛機離境一個星期後,毛召開延安高幹大會,自己坐在主席台上。沒讓王明參加,只由孟慶樹代表。會上一個叫李國華的幹部被從關押中弄到台上,揭發說,孟慶樹頭一年曾對他說「王明同志之中毒是中央某某人所為」,意思就是毛澤東。孟慶樹接著登台堅決否認她說過此話。十五日,她又給毛和中央寫信,說李是「撒謊」「造謠」,表示「再一次以十萬分的熱忱感謝毛主席」。給王明下毒這樁案子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莫斯科兩次派飛機,都空機而返。在延安的蘇聯人也受到粗暴對待。他們的電台被損壞,專門帶來防狼報警的狼狗被打死。毛敢於這樣跟莫斯科對抗,因為他知道斯大林需要他,無法不要他。這段時間,蘇聯給中共的武器大大增加了。
當季米特洛夫十一月十七日再次要毛放王明去蘇聯時,毛根本就不理他。季只好在十二月十三日給王明發電報,無可奈何地說:「至於你們黨內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吧,我這兒一時鞭長莫及。」季提起王明過繼給他的女兒很好,要王明勿念。
但斯大林顯然又決定不能讓毛太為所欲為。九天後,他授權季米特洛夫發給毛一封極不尋常的電報。電報說:「不言而喻,共產國際解散以後,★它的領導人不能干預中共內部事務。但是從私人友好的角度我不能不向您談談我對中共黨內狀況的不安。」「我認為不打外國佔領者的政策在政治上是錯誤的,目前脫離民族統一戰線的步驟也是錯誤的。」他說康生「很可疑」,在「為敵人效勞」。還說正在延安開展的整王明附帶整周恩來的運動「在政治上是錯誤的」。(★共產國際於一九四三年五月二十日解散,這不過是個幌子,以安撫斯大林的西方盟國。)
最意味深長的是電報的開篇第一段,特別提到毛的兒子岸英:「關於您的兒子,我剛把他送進了軍政學院……這個小伙子很有才幹,我相信他會成為您的一個可信賴的好助手,他問您好。」
岸英本來決定要回國的,怎麼忽然又留在蘇聯了?回國的事就不提了?而且把他跟王明的事相提並論。季米特洛夫的含義很明顯:跟從前蔣介石的兒子一樣,毛的兒子也成了人質。
一九四四年一月二日,孫平把季米特洛夫的電報翻譯給毛聽了以後,毛當場大怒,拿過紙筆當著孫平一揮而就,寫了封回電,針鋒相對一條條反駁。
致季米特洛夫同志:
1 我們並沒有削弱對日鬥爭。恰恰相反……
2 我們與國民黨合作的路線沒有任何改變……
3 我們跟周恩來的關係是好的,我們毫無把他開除出黨的意思,周恩來已經取得很大的進步。
4 王明一直在從事各種反黨活動……
5 我向您保證並且可以擔保,中國共產黨熱愛並深深地崇敬斯大林同志和蘇聯……
6 王明人不可靠,他在上海時被捕過,好幾個人說他在監獄裡承認了自己的黨員身份,這之後才被釋放。也有人談到他與米夫的關係可疑……
康生是可靠的……
毛澤東
毛是個感情衝動的人,但通常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一次助手師哲說佩服他「沉著冷靜,有涵養」,他回答道:「我不是不生氣,有時氣炸了肺。但我知道應該盡量克制容忍,勿現於辭色。」
毛這次卻一觸即發,原因是莫斯科頭一次這樣嚇唬他。但毛馬上就後悔了,他得罪不起莫斯科,特別是眼下蘇德戰爭局勢正朝蘇聯勝利的方向發展,蘇聯不久就會進入中國,幫助他奪權。第二天毛找到孫平,說他「反覆考慮了」給季米特洛夫的回電,說要是電報還沒有發出,他「一定要改變裡面的內容」。
但電報已經發出。此後幾天,孫平注意到毛明顯地惴惴不安,努力向他表示友好。一月四日,毛破例請孫平看京戲,「見面後他一句客套話也沒講就馬上談起他對蘇聯、對斯大林的尊重。毛說他真誠地尊重在蘇聯受過教育或工作過的中國同志。」五日,毛又來拜訪孫平,「顯然他明白他一月二日給季米特洛夫的電報是粗魯欠考慮的。」六日,毛設宴招待在延安的蘇聯人,席間「一切都禮儀周全,友好備至,甚至帶巴結性。」七日早上九點,毛通常睡覺的時候,毛隨員也不帶,一個人來見孫平,「突然說起王明——口氣迥然不同,幾乎可以說是友善!」說完後他坐下來,給季米特洛夫寫了另一封電報,請孫平「立刻發出去」。「毛顯得心情煩亂,舉動裡透著緊張不安。他看來疲憊不堪,好像一夜沒合眼。」
毛這封電報是恭順奉承:「我真誠地感謝您給我的指示。我將深入地研究,堅決貫徹執行。」「關於黨內問題,我們的目標是團結。對王明也是這個政策。」「我請求您放心。您的一切思想、一切感情都緊貼著我的心」。毛隨即兩次拜訪王明,跟他長談。
季米特洛夫二月二十五日來電,說他很滿意毛的第二封電報。接著莫斯科又有若干電報來,口氣儼然都是「我們可以合作」。
三月二十八日,毛請孫平給岸英發封電報,要他不要還想著回中國。電報說他對兒子的「學習成績很高興」,要兒子不要掛念他的身體,他身體很好。毛要岸英向曼努伊爾斯基和季米特洛夫轉達他「熱烈的問候」,「沒有他們就沒有中國同志和他們的孩子的教育,撫育和成長。」毛這番話是說給莫斯科聽的,等於告訴莫斯科他並不介意他們把岸英扣下作人質。
季米特洛夫同時也要王明對毛妥協。王明雖然爭辯說他跟毛的矛盾不是他的錯,但還是答應努力跟毛合作。他只是孤立無助地懇求莫斯科管束毛。
毛、王雙方各自讓步,歸根到底是毛得勝。他把王明扣在延安,要怎麼整治他就怎麼整治他,只是不能毒死他。他依舊在黨內攻擊、醜化王明,延安整風的主要內容之一就是把王明塑造成頭號壞蛋。幹部們天天譴責王明,大多連王明的面部沒見過。毛怕雄辯的王明在大庭廣眾下開口,總是不許王明出場。在一個聲討王明的大會上,孟慶樹跑上台去說那些指控都是誣蔑,提出用擔架把王明抬來,讓他澄清事實。在座的當然沒人動,孟慶樹哭著撲到毛的膝蓋上,要毛主持公道。毛坐在那裡,任她痛哭流涕,毛像石像一樣紋絲不動。
王明談不上再與毛爭雄了,可毛還是不放心。五年後的一九四八年,毛準備訪問蘇聯,那時他與斯大林矛盾又起,怕王明趁他不在時作亂,於是又一次對王明下手。王明因便秘需要灌腸,一名醫生就給他開了給尿缸子消毒的、會燒壞腸子的「來舒(Lysol)」。王明痛得大叫,給他灌腸的妻子立刻停止,他才僥倖活了下來。當時的結論說這是「醫療事故」,可是這樣的事故從來沒有出現在中共其他領導人身上,更不用說一而再,再而三發生。那個開「來舒」處方的大夫以後一直是毛的主要醫生之一,官至衛生部副部長。
一九四三年,毛在給王明下毒時,還整治了周恩來。毛不滿足於周聽話、忠實,還要再大大恐嚇週一番,使他不敢有絲毫二心。在整風中,毛把周領導的地下黨打成特務集團,周面臨當特務頭子的危險。毛召他從重慶回延安時,他躑躅著不敢回去。毛六月十五日發給他暗帶威脅的電報:「成都、西安兩地望勿耽擱,一則求速,一則避嫌。」周七月份一到延安,毛劈頭給他一頓指責,還甩出一句:「不要身在曹營心在漢!」
周膽戰心驚,馬上在「歡迎」大會上連篇累牘地歌頌毛。十一月政治局會議上,他一連罵了自己五天,說自己「犯了極大的罪過」,是王明的「幫兇」,說自己從前當領導是「篡黨篡政篡軍」,還稱自己「猥瑣」,有「奴性」。他在黨內到處演講,大講他本人和其他領導如何給黨帶來災難,毛又如何從他們手裡挽救了黨。自此,周恩來完全被毛馴服,以後三十多年,直到行將就木,他都是不時自掌嘴巴的毛的理想奴才。
毛最後整治的人是彭德懷。彭在三十年代就反過毛,一九四○年他違背毛的意志打百團大戰。他讓毛惱怒還有別的原因,比方說把「自由民主」看作真正的理想,而不是宣傳的口號。毛曾針對彭的一篇談話,指責他不該「從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等的定義出發」,而應該從「政治需要出發」。彭提出奉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中國傳統宗旨,毛說應該是「己所不欲,要施於人」。毛多年容忍了彭,是看在彭卓越的治軍能力上。(彭領導下的八路軍根據地跟延安很不相同,少有延安那種高壓氣氛,跟老百姓的關係也好得多。)
一九四三年秋,彭奉召回延安。毛一向不搞四面出擊,所以沒有馬上打擊他。彭對延安感到格格不入,對請客吃飯中的浪費看不慣。有次席間端上來一盤海參,他臉一沉,放下筷子算了一筆帳,問主人:「一盤海參要吃掉幾個農民一年的勞動?!」彭還直言不諱地反對毛正在製造的個人崇拜,說「偶像崇拜不對」,不贊成黨章中提以毛澤東思想作指針。一天,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年輕黨員李銳因公事找彭,彭問起他的境遇,然後若有所思地說:「光榮的孤立是很難的。」
一九四五年初,輪到彭德懷挨整了。毛召開「華北座談會」,旨在破壞彭的威信與聲望。會上毛的欽定人物一個個朝彭身上潑污水,用彭的話說是「操」了他四十天「娘」。會一直開到日本投降前夕,停下來是因為毛急需能幹的將領打蔣介石。至此,毛已經挨個兒整治了中共領導人中所有曾經反對過他的人,強使他們在不同程度上屈服了。(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 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