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建築:官員意外死亡新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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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的「意外身亡」早已司空見慣,但最近出現的新趨勢令人不得不再度揪心。

第一是意外死的數量集中爆發。根據不完全統計,近半月來各地至少有7名位階不低的官員意外死亡,包括國信證券總裁陳鴻橋、廈門市國土局原局長林某某、神華司高級副總裁王品剛、柳州市長肖文蓀、中海油檢組長張健偉、湖北恩施州財政局長王金維等,還有最近的吉林省蛟河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郝壯……

第二是意外死的原因推陳出新。揮別了以往千篇一律的「抑鬱症」,近期官員的死法可謂百花齊放,甚至匪夷所思:河邊散個步就能溺水(柳州),公園遛個彎也能身亡(廈門),辦公室里不明原因地驟死(神華),最為離奇的,擦個辦公室的玻璃竟然墜亡(蛟河)……

柳州的母親河,眼看就要奪得一年零溺亡的「優異政績」,竟然被市長親手打破,什麼仇什麼怨要用繩命來拆台?

吉林蛟河,氣溫零下七八度還有雪,什麼樣的好天氣,老百姓都在貓冬,這麼大的局長偏要親自開窗擦玻璃?

當然,死者中也有已經明確為自殺的,但不約而同的變化是,涉事單位或當地政府不再急於拋出「抑鬱症」等結論回應,大有愛咋咋地之勢,不,是愛咋死咋死,組織內同志之冷漠,令組織外的群眾也齒寒。

如果要說冷漠中透露出的一絲溫暖,無疑就是遵循「死者為大」的古老迷信,凡是死掉的,一律不會再去驚擾,儘管有部分死者被曝生前已面臨調查,也一律會不了了之。根據目前的公開報導,還沒有出現對「意外身亡」者繼續調查至水落石出的先例。

正如拒絕歸國的廣東省原國資委主任所言:「要查,每個人都有事!先查比我事兒大的!」——多年來官場腐敗的普及程度,可能令人咋舌,事兒小的都被緊追不放,事兒大的更可能在劫難逃,要想躲過這早晚來臨的一關,目前比較可靠的兩條路:要麼出國,要麼赴死。

出國,據說護照都已經被收了,出去也有可能被跨國追回來。然而一旦去了鬼門關,卻是100%法網覆蓋不到的路,為了搭上這條「潛福利」的末班車,是不是官員爭先恐後下餃子般奔絕路的原因之一?

對死人不調查,不是救人,是害人。雖然貪污犯罪很少有被判死刑的,但總有一部分會認為家族的未來比命大,或者同志的情誼比海深,掩護了上級,造福了子孫,何不慷慨赴死?

但又不能慷慨,畢竟不是希望昭告天下的事。各種人群中都會有自殺情形,但在官員群體中特色最為鮮明,比如幾乎從不留遺書,從沒有留下抗爭或訴求,而方式、地點等也越來越掩人耳目,低調,一定要低調,意外,越「意外」最好。不麻煩醫院開證明,不麻煩組織找原因,死得越創新,身後越安穩。

但是創新的多了,也會被瞧出規律來,儘管意外此起彼伏,各地都懶得去回應做結論了,但老百姓不瞎也不傻。農民工扎堆爬塔吊是為了討薪,官員們扎堆「出意外」難道是天命?

無疑,如果組織上繼續秉承「調查不下死者」的潛規律,百花齊放的「意外死」可能不會終止,且只能愈演愈烈。

紙上建築出品

2015年11月12日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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