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劫蒼生淚》連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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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內容提要:曾經從戰場死亡線上滾爬出來的鄭江,憑著一身勇猛,帶領一家人把硝煙瀰漫在自家的房前屋後,擊退數百人的多次進攻取得了勝利,但最終還是無法守衛住自家的房園。

一段痛斷肝腸的愛情故事,僅有三面之緣卻打動一片芳心,更喚起對久遠時空的記憶。沒有漫步在花前月下卻願佇立在大雪紛飛的鐵窗外,把自己變成一尊冰冷的雪人,來傳遞一片熱忱的冰心,表達一份堅忍不拔而又無限崇高的愛。

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來的氣慨竟然可以震懾和擊敗強大的暴力,被扭曲的是肉體,打不變形的是心、是靈魂、是一個堅如磐石的信念。

他們有過反抗、有過越獄、他們維護人權而不懼生死;他們為了保護賴以生存的土地,和特警武裝力量發生激烈戰鬥;他們目睹了浴火的慘烈;也親歷靈堂屍身「人間蒸發」的現場;他們痛恨的貪官、惡人竟然離奇的死去活來;最令鄭江感嘆的莫過於自己親人的死,這種死實在太慘烈,被稱為「這個星球上從未有過的邪惡!」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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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2月10日,林媽媽感覺身體好多了,三人就決定向聯合國駐華機構呼籲國際社會關注中國人權。曹大姐也很樂意願同大家一塊前往,她帶路打算在北京亮馬河前一站下車,她說:「邊走邊看情況,比較安全些。」他們發現這站有警察攔截,只好到亮馬河站下車,但這站有更多警察,同時訪民也非常多,他們衝著這個勢頭都下車了,他們毫不猶豫加入到這個維權群體中去,與警方築起的人牆形成對峙,維權民眾越來越多最後衝破人牆,警方潰散,他們四人同維權民眾一起成功抵達聯合國駐京機構。

民眾拉開了各種維權橫幅,一位維權人士對曹大姐說:「你們來得正是時候,開始來了一百多人全被警方清理出去,這是讓世界了解中國大陸人權狀況的重要窗口,政府卻粉飾太平,派出大量警力攔截,這次能突破封鎖全靠上海訪民,他們安排10點半發起總攻,真的就從四面八方湧來了數百維權人士突破人牆,警方在國際人士面前也不敢抓人了。」正在說話間有人向空中撒起了維權傳單從她們頭上飄下,有人喊冤、有人高喊口號、也有人去聯合國駐華機構遞交訴狀。

曹大姐打算中午飯後,去中紀委維權,黃亞蘭、林媽媽、錢芳也都同意一道跟曹大姐去,所以就提前離開這裡。她們四人來到北京西城區平安西大街看見已有數百人正在大門處舉牌抗議中紀委不懲治腐敗行為,她們也加入到這群抗議群體當中喊口號。

警察說,工作重地不許聚眾吵鬧,抗議人群依然喊口號抗議,不一會出現大量武警和七八輛卡車,現場兩頭交通被警察阻斷,阻止所有行人進入,武警組成一個方隊手持警棍前來驅散抗議人群,現場頓時一片混亂,黃亞蘭從大門口被拖了出來,兩個武警將她扔上一輛軍用車箱裡,她的腳落在車板上,幸虧頭被車上一位訪民扶了一把沒有撞傷,她爬起來大罵武警暴力野蠻不長眼晴,只見林媽媽也被扔了上來,她撲過去接林媽媽,自已卻被壓在下面,錢芳和曹大姐被扔上了另一輛車,最後爬上八個武警守在車上,軍車迅速開離現場,恢復交通。

黃亞蘭扯開嗓門罵武警說:「你們穿人民的吃人民的,反過來對人民就用這樣的殘忍手段呀!」其它人也七嘴八舌地罵武警,武警低頭不語。她們被拉到北京接濟中心登記,然後就失去自由,只能呆在裡面聽其發落。

黃亞蘭、林媽媽和這群人找地方坐下,由於訪民太多顯得有些雜亂和擁擠,黃亞蘭看見剛才扶了她一把的中年婦女,向她表示感謝,中年婦女介紹自己是上海訪民,她說剛才那一群人大多數是上海訪民。正在說話間,警察將上海訪民全部集中到上海廳等待。曹大姐也被天津的駐京辦官員帶走。

至天黑時又來幾個官員將黃亞蘭、林媽媽和錢芳叫出去,推上一輛麵包車,黃亞蘭、林媽媽和錢芳當晚被關進花園街派出所,第二天派出所警察將三人直接拉到拘留所,警察說:「你們違反治安管理條例,決定拘留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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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月因一次上訪被截訪人員押回原藉,她已回四川老家多年,鄭雅這些年也沒有再請保姆,黃亞蘭這次從拘留所出來後,便去北京女兒家住上一段時間,準備過年後再回燕城,除夕這天她又去了訪民常聚集的南站再次碰到曹大姐。

曹大姐說:「又是一年即將過去了,流落在京過年的訪民越來越多,聽說昨晚又有露宿訪民被凍死,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對此,今天訪民群情激奮又要搞一些維權活動。」

黃亞蘭憤怒的說:「我也豁出去了,他們越是打壓,我們越是要站出來。」她便跟曹大姐一道去了幸福路的丁字路口。

這裡已聚集了近千名來自全國各地的訪民,他們紅歌反唱,許多紅歌歌詞都被更改,表達對現實的憤世嫉俗,大家唱完一曲改詞的《國際歌》後,已熱血沸騰,情緒激昂,有的訪民高喊「打倒腐敗」、「還我人權」、「還我家園」,訪民越來越多,已經堵斷幸福路交通,到臨近中午來了十幾輛大型巴士,警察叫訪民上車,訪民也習慣了被關押,許多人自覺地上車。

曹大姐看看時間卻拉住黃亞蘭說:「我們不能上車,得馬上去參加另一項重要活動。」曹大姐帶黃亞蘭上了公共汽車,兩人來到一間地下室,來自全國各地的維權訪民即將在這裡是舉辦一台過年晚會。

主持人江先生拿著話筒將音量調得盡量最小,他說:「由於警方對『訪民過年晚會』的騷擾和破壞,經過多日的周旋,終於在這裡正式舉行了。」下面一陣掌聲,他繼續說:「本來有一百多人參加,被抓的抓散的散,現在還剩下四十幾人。在演出過程中如果有警察衝進來,這地下室我們也沒有退路了,如果有各種顧慮的現在可以離開。」

下面的觀眾七嘴八舌的說:「誰怕他們呀!唱幾首歌又犯了他哪門子法呀!」、「就要在他們眼皮下紅歌反唱」、「這是一台沒有黨領導的晚會,應該載入史冊!」……

江先生示意大家停下,說:「我們抓緊時間,下面請曹大姐致詞」,曹大姐伴著掌聲上台,摸出一張稿紙讀道:

在中華大地辭舊迎新之際

人們開始除舊歲

合家歡樂的時候

可是

我們卻無家可歸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我們承受著巨大悲苦

我們過著非人般的生活

只想在除夕唱一首心中的歌

可是

這還沒有放開的歌喉

竟觸動他們四處封鎖

我們被圍追堵截

我們被打壓關押

但是我們絕不停息罷休

我們沒有高清設備

沒有絢麗舞台

沒有受過專業訓練

但是我們唱的是發自心底的歌

我們沒有紅色布景

沒有黨的偉光正

沒有黨文化政審

我們是自由的音符

八千萬冤魂告訴我們

共產黨絕對不是救世主

我們將用歌聲摒棄獨裁專制

唱出來年自由民主的新氣象

讓我們共同唱一首

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一陣掌聲後,江先生放起了伴奏音樂,過門結束後大家共同唱起來:

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共產黨它腐敗為自己

共產黨它一心賣中國

它指給了人民死亡的道路

它領導中國走向黑暗

它殺害了國人八千萬

它敗壞了人民道德

它建設了流氓土匪窩

它實行了獨裁壞處多

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

合唱結束後,江先生說:「今天我們臨時邀請到一位蒙冤警察李女士,大家歡迎。」

李女士穿著一套沒有警徽警號等標誌的公安藍服裝上台向台下躬身敬禮,她說:「我事先沒有作準備,也沒有伴奏曲,我想就清唱一首《梅花》,梅花被中華民國定為國花,它代表三民主義及五權憲法,以此反映大陸民眾渴望民主。」李女士清唱道:

梅花梅花滿天下,越冷它越開花。梅花堅忍象徵我們,

巍巍的大中華。看哪遍地開了梅花,

有土地就有它。冰雪風雨它都不怕,

它是我的國花。梅花梅花滿天下,

越冷它越開花。梅花堅忍象徵我們,

巍巍的大中華。

李女士的歌聲打動了所有人,現場爆發熱烈的掌聲,李女士說:「蒙冤警察吧,跟大夥一樣,都是維權上訪的訪民,我們在警察這個行業中,由於堅持了正義才蒙受了解職和打壓等冤屈,目前敢于堅持正義的警察,在全國有很大一批,我們不服從邪惡命令的指使,我們揭露官場的腐敗,我們只想守住基本的道德良知底線,因此我們蒙受到種種迫害。很高興能參加今天的過年晚會,我想明年除夕會有更多的蒙冤警察來參加,搞一次警民聯盟晚會,與大家共同主持好這台特殊的、沒有黨文化的、意義深遠的晚會。」

台下再次爆發熱烈的掌聲,江先生要求大家小聲些。一位戴眼鏡的年輕女士抱著嬰孩主動上台來要唱一首《囚歌》,她說:「我叫小芹,我的孩子還在我肚子里的時候就跟著我坐牢,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讓我永遠難忘,我想抱著我的嬰孩共同唱唱自己的心聲。」她獨白道: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在豺狼當道中成長

人生最大的痛苦

莫過於人生自由遭到囚禁

當我滿懷希望憧憬未來的時候

孩子竟成為不準出生的人

當我選擇抗爭和爭取人權的時候

我卻失去了遮風擋雨的房屋

於是我便沒有了正常慈母之愛

也無法撥響生活節奏的弦音

這時孩子輕聲哭起來,小芹撫著孩子輕輕搖晃,她流著兩行熱淚唱道: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

孩子可知道你在坐監牢啊

你的母親受著屈冤

何日能重返我的家家園

月兒啊彎彎照我心

胎兒啊你踢痛了娘的心

母親沒法給你養料

一日三餐啊難得飽

卧薪養胎啊淚流干

胎兒啊有何罪也坐牢

……

小芹手上的嬰孩哭得越來越大聲,只好中斷演唱,台下的觀眾都流下了熱淚。

接著黃亞蘭也上台,她說:「我最近在拘留所學了一首歌《黨啊,惡毒的黨》」她用沙啞的聲音和不太準的音調唱起來:

黨啊黨啊惡毒的黨啊

你用那苦澀的毒汁把我餵養大

扶我走邪路,教我黨文化

唱著情歌伴我入眠

時常把金錢美女牽掛

黨啊黨啊邪惡的黨啊

你的品德多麼邪惡無恥

你激發我走上反共生涯

……

黃亞蘭唱完後,台下又響起一片掌聲,一位先生上台來他要唱一首自己創作的歌曲《訪民流落在北京》

有一天早晨

我從夢中醒來

盜賊土匪闖進我的家

從此我變得一無所有

只得流落北京街頭

你也找黨

我也找黨

找來找去依然在大街流浪

誰來救我們啊

末劫紅潮已瘋狂

你也找黨

我也找黨

找來找去依然在大街流浪

我們覺醒自救退黨

只等你趕快消亡

……

突然一幫警察闖了進來,江先生鎮靜地去台上用話筒說:「今年的訪民過年晚會到此結束!」他剛說完話筒便被警察奪了去,此刻,地下室門口已被警方封鎖,訪民也不驚慌隨警察而去,四十幾人被分散關進各派出所。

黃亞蘭給家裡女兒通了電話,說今晚的除夕夜很可能在牢里度過。當天晚上黃亞蘭被燕城警方接回去,花園派出所警察說她聚眾唱黃色歌曲,擾亂社會秩序,先拘留十五天,待過年結束後,又將黃亞蘭判勞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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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江一家對此感到非常頭痛便找來袁克勤商議。鄭江說:「自從我們一家房屋被強拆,災難就不斷降臨,老人被半夜劫匪的過度驚嚇而離世,這幾年來一家人全都被關押過,包括才出生幾個月的孫子還在派出所關過一宿。現在老伴又進去了,唉喲!這究竟是咋回事呀!」

袁克勤說:「花園派出所我有朋友,早知道我去打個招呼就可以回家的,現在進去了都很難有辦法,不過我可以托朋友讓她在裡面過得好點。」

鄭江說:「而今一個個貪官製造一樁樁赤裸裸的冤案擺在光天化日下得不到申冤,上訪至中央國家機構已經到頂了、到頭了,他們所想的只是怎樣維護國家政權的穩定,哪裡會想到怎樣解決冤民問題。」

袁克勤說:「我們幾個小老百姓也不把他們扳得彎的,我們可以上告這些貪官,何況國家政府也經常在反腐,你看看這些年有多少高官都被拉下馬,要是吳法軒、張彪被查處,賠償的事自然就水落石出。」

鄭江說:「是的,造成花園片區冤民的主要人物是政法委這幾人,他們有權直接協調公檢法工作,何況法院院長就是吳法軒的親屬,他們都有非常硬的後台,冤民們要想通過法律程序把他們告倒非常難。」

鄭學軍說:「被落馬的官員哪一個是被老百姓告下馬的,都是政治角逐以反腐名義的結果。我覺得上訪和告狀什麼的都很難有結果,順其自然吧,這些貪官欠人民的終將會償還的。」

鄭江對鄭學軍說:「你怎麼象變了一個人,好像與世無爭了,如果大家都不去爭鬥了,老百姓不更成為這些狗官菜板上的肉,人家說中國的監獄是把好人教成壞人,你出來倒成了好人了。。。。。。」

袁克勤見氣氛有些不對便打斷說:「我覺得上告地方貪官是完全可行的,我幫你們找個好律師。」他想了想又說:「我認為可以分二頭進行,一方面找律師打官司,另一方面最好能聯絡花園路片區的所有拆遷戶都來聯名,越多越好,向中紀委上告當地貪官,這樣才能引起高層的重視。」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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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江找了一些冤民來商議告狀的事,並擬草了一份揭露吳法軒、張彪黑惡及貪腐行為的狀書,林媽媽也非常支持聯名告吳法軒、張彪方案,但林媽媽覺得還應該增加許多內容,一些居民聚在林媽媽家你一言我一句數落個沒完。

孫大伯看了狀書後說:「吳法軒、張彪他們一夥哪裡才這點事呀,他們手下有個余磊,還有個譚三棒乾的壞事可多了,這余磊是吳法軒的人,比譚三棒還厲害,要把他們的事情全部寫出來,才能引起上面的注意。」

胡健說:「是的,這兩人都在黑社會裡混過,收保護費,逼良為娼、半路打劫還打死過人,他們在政府的保護傘下到處欺壓群眾百姓。前些年余磊在吳法軒的保護下,欺壓附近大順鄉村民,他們打著政府名義,搞扶貧款,用『村村通公路』的幌子欺騙大順鄉農民,結果公路沒修成,倒成了他們圈錢、圈地的大好機會,吳法軒在背後撐起一幫黑社會,黑幫人員竟左一個代表人民政府、右一個代表人民政府,村民如不服從就被說成是破壞政府的經濟建設,使村民們敢怒不敢言,後來一些膽大的村民再也忍不住邀約了二三百人去市政府上訪告狀,反而被打、被抓、被判,說村民聚眾鬧事,擾亂正常的社會秩序,村民都不敢膽大妄為了,要是能聯合大順鄉的村民來簽字就好了。」

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王大爺說:「胡健在大順鄉有些熟人,應該叫他去比較合適。」

正在狀書上簽名的胡健說:「我好多年沒去過,我的一些朋友都外出打工了,恐怕找不到人。」

王大爺說:「你被他們黑打過一次就害怕了不成?你看你簽的字誰能認得出來呀,呵呵呵。。。。。。」王大爺開著玩笑露出被葉捲煙熏得黑黑的門牙,引起大家一片鬨笑聲。

孫大伯摸著白白的山羊鬍說:「我認識大順鄉一個村民經常來賣菜,要不叫她捎個信回去。」

過了幾日,孫大伯果然引來大順鄉十幾個村民,居民們都來了解大順鄉的維權情況。

一位叫陳玉芝的女村民說:「我們聽說廣東的失地農民集體維權搞得很熱鬧,敢於和非法抓人的警察武拼,他們給海外記者打電話直接聯繫,還找來外國記者進村,引起國際社會關注,拋棄原來的鄉政府,還搞民主選舉,使當地政府和武裝警力不敢貿然行事,後來政府終於同意幫助村民收回土地。我們也是受了廣東失地農民成功的集體維權啟發,正在籌劃如何集體維權時,正好遇到你們花園村要聯名告狀,當即就有幾十個村民贊同,村民夏俊波寫了一份大順鄉的情況材料,揭發吳法軒等人掠奪農民土地,勾結黑社會欺壓百姓。不過,這幾天找村民簽字也費了不少周折,開始有幾十個膽大的簽了字,大家才一窩蜂簽字,截止目前已有一千多個村民聯名簽字和按手印,我們想把這些材料附在你們的材料一塊交上去。」大家看著這密麻麻的幾十篇簽字,都非常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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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江問道:「聽說你們大順鄉發現了一個什麼古董之類的鐘?」

陳玉芝說:「是大順鄉園林村的一口大銅鐘,近代鑄造品也算不上古董,說來話長,園林村的村長和村支書早被余磊這幫土匪收買,拇指朝外撇,村長和村支書由於勾結餘磊倒賣土地吃了不少錢,園林村民多次找村長和村支書討說法,他們心虛不敢面對村民,就扔下村委不管,攜款逃跑了。村民在村支書家中發現了這口大銅鐘。」

陳玉芝介紹這口大鐘還真有些來歷,據村裡一位老人講,他聽爺爺說過,大銅鐘在清朝末年鑄造,每天都在一個寺院里敲響,後來兵荒馬亂寺院被毀,當年村民都認為這口鐘能鎮邪,民國時期就掛在村長大院外,村裡有什麼突發事件都會敲響這口大銅鐘,當年鬼子進村時敲響過;後來共產党進村時也敲響過,這口鐘還真的能鎮邪呢。當年鬼子從園林村經過時聽著鐘聲都繞道而行;共產党進村時村長再次敲響鐘聲,結果村裡的幾十條狗叫聲震天,齊刷刷朝共產黨工作組衝去,好幾人被咬傷,沒想到工作組竟朝狗開槍,血洗園林村,事後工作組還強迫一些貧下中農來吃狗肉。並厚顏無恥的說:「進駐園林村首先受到狗群的夾道歡迎,還用狗肉款待我們。」現任村支書魏連的父親就是那個時候因吃狗肉而巴結上共產黨的,其父親當了共產黨的第一任村支書後,遇上「破四舊」就將這口鐘悄悄地掩埋在自己家後園,沒想到魏連待父親死後,將古鐘出土,利欲熏心想把古鐘賣給海外收藏家,賺個好價錢,越是想賺大錢越令他寑食難安,又遇上村民沒完沒了的為土地討說法,古鐘出土不到一個月魏連便棄鍾而逃。

村民發現古鐘如獲至寶,奔走相告,將祖宗留下來的一口大鐘拉出來,用木棒高高駕起,繫上繩索一拉,鐘聲如雷貫耳,久久回蕩,方圓幾里都能聽到。結果大順鄉政府認為這是國家財富,便沒收到大順鄉政府,準備修一個鐘樓把鍾掛起來,供人參觀玩賞,準備搞一個遊客許願敲鐘的項目,敲響一次收費一元錢,以開發大順鄉的旅遊業,但至今這個計劃還沒有落實下來。

這個故事聽得大家都目瞪口呆。大夥認為:一千多個村民簽字加上花園村這近百人簽字,這巨大民意控告幾個地方惡霸肯定會奏效,應該推舉幾個代表去北京親自遞交給中央紀委和焦點訪談等部門。有人推舉胡健,說他年輕,學過法律,在抗強拆那段時間敢於用法律條款保護自身利益,雖然最終沒能自保,但也使當時的拆遷受到很長一段時間的阻截。

胡健推卸說:「別別別,我有事不能前去,我家小孩上學每天需要接送。」

王大爺說:「我被打過、關過、恐嚇過,我還是不怕他們,如果你們不嫌我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就我去吧,但我手頭確是沒有路費錢,我家的錢都被土匪給搶光了。」話音一落引起一陣笑聲。

大夥認為,差旅費大家湊,但還得找一個言談舉止文雅點的。鄭江提議:「大順鄉和花園街冤民各推舉一人。」

大順鄉的十幾個村民開始推舉夏俊波,由於他有其它事無法抽身,村民又推舉了陳玉芝。而花園街居民許多人推舉鄭江,也有許多人推舉林媽媽,沒有一個定論,鄭江說:「看來我們得搞一次民主選舉,不記名投票。」投票結果,鄭江和林媽媽並列第一,最後確定陳玉芝、林媽媽和鄭江三人當集體上訪代表。

鄭江對林媽媽說:「你和黃亞蘭都是因為去中央紀委後被黑幫毆打和警方關押,你這次去我們還是很為你擔心,怕有不測。」林媽媽說:「大夥對我的信任,我豁出去了,我絕不辜負大夥的寄託,我這把老骨頭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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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陳玉芝住在林媽媽家,其它村民回村,林媽媽的孫女王夢玲說:「婆婆呀,前兩天爸爸媽媽專程從天津回來看你,叫你搬去天津住,但你非要留在這裡,這下可好了,大夥又叫你去北京,你才被打、被關沒幾天,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過來呢!」

林媽媽說:「我們在維護正義和法制,我們沒有做壞事,我被打被關受了不少皮肉苦,但心裡是坦蕩的、踏實的,為大夥做事我不會為此遺憾。」

王夢玲說:「當初爺爺也是這樣說,為了大夥抵抗非法侵犯和掠奪,情願付出生命。結果誰也沒想到爺爺選擇了浴火方式,爺爺想用慘烈的死來喚醒社會,想引起強大的社會輿論和政府的反省,以此制止不斷發生的強取豪奪,結果媒體被封鎖消息,政府官員誰也不會為此反省,強拆照樣進行,賠償照舊不公。」

陳玉芝嘆口氣說:「我們大順鄉還有村民抗議強征土地時被活活打死,政府也沒有一個說法,土地照樣被搶,兇手照樣逍遙。唉!這年頭老百姓被欺窮,越老實越被欺,有多少人被逼得走投無路,還不如站起來討個說法。其實現在的人誰都不願意沉默,只是誰都怕當出頭鳥。如果我們都低著頭過日子不是更要受欺負嗎?土地被活生生的搶去還不准你張口說話,我們所有村民都咽不下這口氣,村民也開始維權。」

王夢玲笑著說:「我在微博上經常了解維權律師、維權記者、維權人士等,敢於為他人承受巨難,我想這些人都非一般等閑之輩,遙不可及,沒想到身邊就是兩名維權人士,當今社會的人都在為自已奔忙,你們能站出來為大夥而置自身安危於不顧,有這樣的胸襟也是難得,令人感動!你們讓我也熱血沸騰起來,我想明天陪你們二位巾幗鬚眉一塊去北京。」

林媽媽說:「你要上班,明天還有鄭江一塊去呢,你就安心在家吧,婆婆不會有事。」

王夢玲流著淚說:「我大學畢業後選擇來燕城工作,就是為了來照顧婆婆、關心婆婆。聽說你被打被抓,我們都急得睡不著,『北京上訪』已經變成了中共的一個敏感詞,危險指數非常高,你們就是夾著上訪資料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盤查抓捕或毆打,你要再有個什麼事。。。。。。」林媽媽只得同意孫女一同前往,王夢玲高興地擁抱婆婆。

這時林媽媽手機響起來,林媽媽接過電話後對陳玉芝和王夢玲說:「白天搞民主選舉已引起警方注意,加之人多嘴雜,害怕走漏風聲,如果政府派人來截訪就前功盡棄,最好馬上行動,今晚乘夜班火車去北京。」

林媽媽忙著準備行李,王夢玲說:「可是趕到北京才半夜,婆婆和陳阿姨得多穿點衣服,下車後就在候車大廳坐幾個小時等到天亮。」

林媽媽說:「鄭江已安排妥當今晚的住宿,到北京後鄭江女兒會開車來接我們。」

王夢玲說:「我先提行李先出門看看,是否有截訪人員,然後你們再從後面跟著我。」王夢玲打開門,只見外面一片漆黑,王夢玲左右看看然後朝遠處的街燈方向走去,這時,一輛白色轎車突然截住王夢玲的去路,王夢玲一驚,不知該如何是好,相隔不足十米遠的婆婆和陳阿姨也驚呆了。

只聽見一個聲音從轎車裡傳出來:「林媽媽快點上車」聽聲音是鄭江,大家提上心口的石頭方才落了下來,鄭學軍從司機台下來幫他們打開後車門,林媽媽和陳玉芝上了轎車後坐,王夢玲將行李交給婆婆和陳阿姨。

王夢玲說:「鄭叔叔,我也想去北京,與大家一道去上訪告狀」,鄭江說:「好,上車吧,正好還能坐一個。」

當天晚上,他們乘火車到達北京,第二天上午四個人非常順利地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接待室登記,林媽媽和陳玉芝分別簡要地述說和揭發地方政府縱容張彪的違法行為,工作人員也簽字接收了揭發材料,並說將對此進行調查核實。

她們走出門外王夢玲笑著說:「接待官員都還客氣,外面也沒有大量警察和抗議群體,看來北京上訪並不可怕嘛,我感覺一片和諧,至少表面上感覺沒有什麼黑暗,大家都放心了,你們也可以回去向大夥交差了。」

陳玉芝也笑著說:「我們作好了一切最還的打算和思想準備,結果反倒這麼順利。」大家都笑了。

4

次日,鄭江和女兒鄭雅一道回燕城,主要是想去勞教所走一走。正好鄭學軍剛購買的一輛二手國產車又派上了用場,楊冬梅把兒子也帶上,剛好坐滿一車。

他們在離勞教所不遠的地方被警察攔截,只見前面圍了一群黑壓壓的警察,在這群人頭上的電話線上正飄著一面黃色橫幅,上面寫著「法輪大法好」。

一輛消防車正在升梯取橫幅,過了一會消防車和警車都離開後,過往車輛才得以通行,他們來到勞教所接待室登記,但警察不同意接見黃亞蘭並未說明原因,鄭江打通袁克勤電話,看他能否通過關係見上一面,過了一會果然搞定。

一個警察引一家人去接見室,但前提是絕對不許問勞教所的任何情況,否則立即取消會見,今後也不得允許會見。

大家看到黃亞蘭時,只見她不僅瘦了一大圈,臉上和手上明顯留有傷痕,鄭雅問她何故如此,黃亞蘭看看傍邊的警察對大家搖搖頭,黃亞蘭和一家人只好拉些家常。

鄭江給黃亞蘭一些零花錢,警察來簽收,鄭雅、楊冬梅在一旁不斷抹著淚水,最後鄭雅實在憋不住便問旁邊警察:「你們把我媽媽做什麼了?媽媽才進來十幾天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

警察不語,黃亞蘭也憋不住便說出來:「他們毆打一位法輪功年輕女學員,先在樹上吊,然後又在地上拖,我實在看不過就罵了警察,結果我被警察打了一頓,又被關小間……」

警察打斷黃亞蘭的揭露話題:「會見結束!」並拉黃亞蘭出門,黃亞蘭又大聲說:「這個學員叫謝婷婷,是一所中學教師……」

黃亞蘭被拉出門後,彷彿嘴被堵上,一家人都木然地望著緊閉的鐵門,猜想鐵門背後的殘暴罪惡,孫子也受到驚嚇,哭著要奶奶,鄭雅、楊冬梅也哭著,並罵著警察的暴行。

楊冬梅流著淚對鄭學軍說:「謝婷婷?我們認識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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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劫苍生泪(一)

红劫苍生泪(二)

红劫苍生泪(三)

红劫苍生泪(四)

红劫苍生泪(五)

红劫苍生泪(七)

红劫苍生泪(八)

红劫苍生泪(九)

红劫苍生泪(十)

红劫苍生泪(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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