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5年05月29日讯】(新唐人记者常春采访报导)“六四”26周年前夕,一群就读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公开发表写给中国大陆同学一封“六四”公开信。这封公开信讲述了他们所了解的“六四屠杀”真相,同时呼吁“80、90后”的同龄人主动去探寻这段被中共当局刻意掩埋和篡改的历史真相。26日,中共官媒《环球时报》发表社评,讥讽留学生的举动是攻击中国现政权,并指留学生被洗脑,对“八九政治风波发表充满民运味的极端观点”,但这一社评随即被撤下。不过,这封“六四”公开信也因《环球时报》的批评,引起更多的关注与讨论。本台记者采访了这封公开信的主笔美国乔治亚大学博士生古懿,古懿认为《环球时报》的这篇社评,是下了一步非常蠢的臭棋。
记者:您为什么要发表这封关于“六四”的公开信呢?
古懿:我们写这封公开信是因为“六四”在中国历史上发生了这么血腥的屠杀,和平请愿的学生和市民(被屠杀)的事件,但是这段历史被中共官方掩盖和篡改。而且,对于当年屠杀(活动时)的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的迫害和骚扰一直没有停止。所以,我们写这封公开信的原因是出于做为一个中国公民的良心,也是对历史负责任的态度,这对我们来讲是一种道德的责任。
记者:您又是如何了解“六四”真相的呢?
古懿:其实也不是很难了解,因为如果说比较有心的话,特别是国内很多年轻人都有翻墙的技术,总会多多少少接触到一些类似的讯息。
当然很多人他可能把它忽略过了,或者有的同学没有这个兴趣。我是在国内略有了解,知道大概怎么一回事儿,至于很多细节,是出来以后进一步了解的。包括当年遇难者的一些遗物,当年的新闻报导,以及一些统计的数字,一些幸存者他们的这些东西。(我将这些资讯)综合就对这些事更了解了。
但不得不承认中共当局的网路封锁,对历史(真相采取)的这种(让人们)遗忘的政策是相当成功的。确实很多人已经不了解了,或者先入为主的相信了当局的说法。
记者:您的这封公开信,目前的反应如何呢?
古懿:我们这封公开信是一开始我写好了以后,然后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陈闯创提供了很多修改建议,我们就一起修改了一下。一开始新闻稿发出来是非常仓促的,所以包括我在内只有12个人签名。后来我们把它放到Google docs上,几天内增加了50多个签名。
然后《环球时报》应该是前天,30多小时以前发表了社论来批判我们,这一批判让我们的签名增长的非常快,今天为止已经有120多个签名。
此外,我收到了非常多的来信,因为我们对全社会开放,大多数来信来自各种职业的人、各个地区的人,特别包括很多大陆人.大多数人对我们这次行动表示支持,不会忘记那段历史。有的人直接要求签名,更多人讲他不方便签名但他非常支持我们,非常高兴有人能站出来。当然有少量的来信,我收到两封带有威胁意味的中文信件,这说明了我们的公开信起到了一定的影响。
记者:签名有大陆的学生吗?
古懿:有很多大陆人,其中也有不少大陆的学生,而且他们是用真名签的,好几位是中学生。
记者:《环球时报》以境外势力试图煽动80后、90后为题,发表社评高调批评发起联署的十几名中国留学生,并指责留学生被洗脑,对“八九政治风波发表充满民运味的极端观点”。您觉得《环球时报》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古懿:首先是,八九年的这段历史,中共官方是理亏的。(《环球时报》)它试图掩盖这段历史,根本不敢针对事实和我们争论——到底死了多少人,具体的一些牺牲者是不是捏造的,有没有访问过牺牲者还健在的家属。所以他们根本不敢这样去争论,它们是居高临下用‘爱国主义’的帽子来骑劫民心。
在完全没有开放讨论的情况下,他们自称已经形成了共识,而且还说要代表那些遇难学生的父母、代表被他们监禁的八九学生,说自己代表了他们的意愿。他们指责我们明灭历史撕裂中国。但撕裂中国的并不是对于历史的追寻和对死难者的纪念,而是射向人民的子弹。你仔细去探讨的话,它们的反驳没有一点是针对事实的、针尖对麦芒的反驳,它完全是诛心之论,完全是在扣帽子,我们可以讲是文革式的做法。
而且一开始来势汹汹,最后又自己删除了,很明显的说明就是非常心虚的表现,理屈词穷的表现。
记者:您觉得《环球时报》对此为何如此敏感?
古懿:我认为对于官方高层的观点来讲,或者近年来的表现来讲,一直是希望人们淡忘这件事情,不希望人民去提起“六四”。《环球时报》做为中共旗下的左派强硬派的报纸,提出要敢于亮剑,要主动去占领舆论高地,在这方面更加好辩了一些,他的理论自信更强了一些,自信心成长了,他就毫不犹豫的在这个时候发表了这篇居高临下的斥驳我们的文章。但是它忘记了,这时候是非常敏感的一个时期,中共高层是最希望大家都不要提这个事儿,不要去争论,这其实是《环球时报》他下了一步非常蠢的臭棋。
记者:后来《环球时报》又把社评删了,您觉得原因是什么呢?
古懿:它删了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对中共最有利的就是,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淡化历史、忘记过去”,叫做“大家团结一致向前看”。也就是说它杀了人就白杀了,大家都把它遗忘掉,不要用历史撕裂现实,对它来讲是最有利的。
而《环球时报》这篇反驳反而激起大家的好奇心,到底历史上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只要一旦开始追求事实,一旦开始争论真相,这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所以他们必须去压着这个讨论,站在辩护的立场讨论也会被删掉。
记者:刚刚您谈到您因此受到过威胁,除此之外您还受到其他威胁了吗?
古懿:更多的具体的威胁暂时没有,但我知道以前有留学生他们在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会的邮件群组里骂了共产党,有人就威胁要打他。但是我一方面我发表的这些言论没有发到本校学生会这个群体,因为我认为那不是一个谈政治的地方,没有必要发到那些地方去,这是第一。第二,美国是一个有法治的国家。所以到目前为止就是收到这两封威胁信。
记者:您在大陆的家人是否因此受到影响?
古懿:我家人都在大陆。这个事情我在做之前也没有告诉他们,最近也没有和他们连系。我想中共当局肯定是注意到我和我的家人。因为他们的《环球时报》都已经发社论来批驳我,肯定是已经注意的特别严密了。但至少在“六四”之前我估计他们不会对我的家人有什么大的动作。
记者:您为什么认为“六四”之前不会有大的动作呢?
古懿:中共在最近两、三年,于与“六四”有关的人处理,都是尽量不要制造大的动静,尽量用维稳的方式。然后,“六四”之后可能慢慢的秋后算账。
记者:大陆留学生对您的这种做法持什么样的看法呢?
古懿:有很多人给我发电子邮件表示支持,但是,我必须说他们愿意发电子邮件的,或者说甚至愿意在上面签名的,这个行为本身就经过了一定的自动筛选。如果对于这个事感到不以为然的、比较冷漠的,他可能就不会给我发电子邮件了,所以我也不能说我收到了很多表示支持的邮件,就能代表普遍的民意。
记者:你最初有没有想到这件事反响会这么大?您现在后悔吗?
古懿:对,我们完全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我们是给同学写的,一开始就想可能就想透过QQ、人人、微信流传。因为共产党它是不希望这个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讲,但没想到《环球时报》这么高度的给我们打广告,所以这个反响完全是预料之外。
我不后悔。这个事情本身总是要有人站出来说真话、说良心话,如果你选择站出来,你就要自己面对自己选择可能承担的风险。
记者:您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呢?
古懿:我下一步其实没有太多的打算,您知道我是学生,我的本质工作是学习,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打算。
记者:最后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古懿:我想说的就是,我们其实也是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学生,我们之所以选择站出来,是出于我们自己的责任感,自己的良心。我们也很害怕,但如果我们让自己心中的恐惧完全控制自己,一辈子苟活着,那么,我们子子孙孙都会生活在没有真相、没有自由的恐怖当中,所以我们希望更多的同胞能去了解历史、了解真相,听从自己良知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