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很多網站,看到一條消息,標題許久未見了,乍一看見,有時光倒流30年的感覺:「社科院院長:國內階級鬥爭是不可能熄滅的!」
等陣陣秋風席捲全身之後,突然省悟,我怕什麼啊,以我現在的財產,就算再搞階級鬥爭,怎麼劃也劃不到資產階級的行列啊,至於地主階級,自從我進城以後,早已與土地無緣了嘛。
誰最怕暴風雨驟雨式的階級鬥爭呢?
很簡單,就是改革開放以來,最先富起來的一幫人。如果真搞階級鬥爭,人們積蓄已久的仇富情緒就會找到釋放對象。
這實在是所有中國+富豪心中久久無法消散的噩夢!
《歷史轉折中的鄧小平》中,鄧小平等人正視大陸窮人的「逃港潮」,在城市開放搞活,鼓勵發展私人經濟;在農村搞包產到戶,鼓勵發展鄉鎮企業。解決溫飽問題之後,「逃港潮」得到非常明顯的遏制。
在改革開放過程中,一些逃港人士甚至會到大陸,在一些地方搞投資,開發當地的自然資源和人力資源。
吊詭的是,多年以後,窮人的「逃港潮」被遏制住了,富人們卻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移民大潮”!
為什麼中國人一富就想跑到國外呢?
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就是本文開頭所提到的「階級鬥爭噩夢」!對階級鬥爭這玩意兒,在溫飽線上下徘徊的窮人,絕對不會害怕,反而會有一種快意的期待。相反,各路富人們卻怕得要了老命。
自然,清醒一點的人都懂得,中國改變鄧小平路線,重新回到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可能性,微乎極微,幾乎不可能。
那麼,這些富人為何還要一波人帶一波人地爭相移民呢?他們為什麼不能像窮人一樣滿足于溫飽生活,留在國內長期發展呢?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可以很好地解釋這一問題。
鄧小平的改革開放,解決了基層百姓的吃飯問題,等於解決了他們的生理需要,自然讓他們感到極大的幸福感。
可是,當一個人經過努力,晉身富人階層以後,生理需要的滿足就不再重要,他就開始尋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實現需求的滿足。
先說安全需求,這些富人在國內的安全感如何呢?一上網,就會感到線民的仇富情緒。開好車上街,會遭遇街頭民眾羡慕季度恨的眼神。稍微處理不好哪一道關係,就會遭遇敲詐、勒索和盤剝。如果被厲害一點的地方官員盯上,如果無法擺平,恐怕也很難保住豐厚的身家。這些情況,在法治水準很高的國家,幾乎不存在,早就擁有國際化視野的富人們,自然就懂得權衡取捨了。
再說社交和尊重需求。富人在國內,能交到多少真心朋友呢?就算富人罄盡家產搞慈善,幫助弱勢群體,能換來社會各界的真心尊重嗎?別看一些富豪在一些場合被前呼後擁很風光,其實都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至於自我實現的需要,恐怕更難實現了。當然,如果把賺到金錢作為自我實現的標準,這些人似乎也實現了。問題是,當金錢對一個人不再重要時,他的興趣自然會轉移到社會公益、政治、文化等領域。
其實,對大多數中國富人來說,需求層次還沒發展到那麼高的層次,他們之所以選擇移民海外,獲得一個外籍人士的身份,根本來說,還只是滿足自己那點可憐兮兮的安全需要——使自己的財產能夠代代留傳。
拿房產來說,儘管美國等國的遺產稅等稅種很多,但房產主人卻擁有永久產權。這就好比一個人養了一支山羊,美國每年可能會從這支山羊身上弄走很多羊毛,卻永遠不會整隻地牽走這隻羊。西方國家的這種遊戲規則設定,對中國+富豪們的誘惑力實在太強大了!
更重要的是,在西方,如果富豪們與政府官員發生財產糾紛,完全可以請大律師組團,打一場讓政府官員輸得屁股尿流的司法戰爭。這種機制使得富豪們手中的錢,真正起到了防身護院最大利器的效果。
這樣一比較一權衡,富人們哪能不爭先恐後地移民海外呢?如今,某人又喊出了階級鬥爭的口號,估計又會嚇跑一些比較敏感的富人。如果富人都跑光了,中國經濟還會有希望嗎?我看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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