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林:最嚴重的衰退就要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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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大爆發,全球經濟受到重創以來,各國無不時刻念茲在茲「救經濟」。迄2013年,年年預測「下一年就要復甦」卻屢次摃龜,開高走低的離譜預測讓人對預測的信心盪到谷底。到了2013年底,在美、日、歐等主要經濟體一再出現春燕來到的有關數據後,各機構對2014年的全球經濟有共識地一片樂觀,經濟成長率預測值也上調,「今年會不一樣」的信念普遍瀰漫,即便美國聯準會(Fed)的QE(量化寬鬆)逐漸退場,也沒擊垮人們的信心。

樂觀中存在偌大隱憂

就在一片樂觀氣氛中,哈利.鄧特二世(Harry S. Dent Jr.)卻來煞風景,在2014年初出版的《2014~2019經濟大懸崖》(The Demographic Cliff:How to Survive and Prosper During the Great Deflation of 2014~20419)新書中,一再警告我們:「當其他經濟學家、分析師告訴你,我們終於出現長久復甦──千萬不要相信他們!」而且他還透露「2014~2019大通貨緊縮是有生之年最嚴重的衰退、最深的低谷」。這究竟是恐嚇還是預警呢?

鄧特二世一開始就說他不常看壞市場走勢,那為什麼會對2014~2019年看得如此衰頹呢?他絕非江湖術士,也不是靠水晶球、卜卦來預測,而是用嚴謹的「科學方式」來推估。他的「鄧特公司」(HS Dent)係獨立的經濟研究及投資管理公司,他是哈佛MBA,也是《財星》百大企業的顧問、新事業投資人、知名演說家,備受投資顧問領域的尊崇,有「最準確的長期經濟趨勢預測家」稱呼。在多數經濟預測家大發1990年景氣衰退警語的同時,他出版《榮景可期》(The Great Boom Ahead)這本書獨排眾議,準確預測即將出現意想不到的經濟榮景,讓他成為最受矚目的預測家。

不過,在預測榮景之後,鄧特二世在2009年卻出版《大蕭條就在眼前》(The Great Depression Ahead),兩年後的2011年又出版《大崩壞就在眼前》(The Great Crash Ahead),一反先前的報喜,開始報憂,由「大蕭條」(great depression)進到「大崩壞」(great crash)。在2011年預期大崩壞的日期是2012到2014年且持續至少十年。如今2014年早已啟幕,全球經濟雖仍在不景氣的泥淖中,但沒有大蕭條,也當然不見大崩壞,似乎鄧特的預測失準,其實不然。

長痛換短痛的吸毒式干預

之所以還未出現大蕭條、大崩壞,是因為各國政府自2008年的全球經濟危機以來,想盡辦法阻止情況惡化,端出各種以前根本無法想像的刺激方案。各國政府與央行利用「量化寬鬆」政策作為新的債務止痛葯;量化寬鬆包括藉由購買金融資產來增加貨幣,而全球為了量化寬鬆投入的數字已超過十兆美元,目前還在增加中,如此做的目的在藉由去槓捍化(deleverage)來應對史上最大的債務與金融資產泡沫,以避免全球經濟持續趨緩。

鄧特二世告訴我們:這樣做會打亂自由市場再平衡與鼓勵創新的自然機制,如此干擾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所謂的「看不見的手」(亦即市場價格機能),意味著我們必須準備面對這輩子遇過最可怕的衰退與不景氣。他預計這個局面會在2014年初或中期出現,而各國政府會繼續釋出量化寬鬆,直到再也沒有效果,經濟會在2014到2019年間自我修正,這一段期間所有的關鍵循環都同時走下坡,我們周遭的金融資產泡沫會紛紛破滅,就像2008年末的惡夢重現,這一次會更嚴重,因為泡沫更大、範圍更廣、衝擊力道更猛。

這本書承繼上一本2011年出版的《大崩壞就在眼前》說法,將引爆點置於中國,由於中國政府強力創造GDP,舉債從事公共建設且強制都市化、興建高樓大廈,加上錯誤的匯率政策和廉價品出口等等,其世界第一的近4兆美元龐大外匯存底,形成泛濫遊資炒作股市、房地產,致資產泡沫舉世無雙。自2012年起地方債、企業債的嚴重性已曝露出來,近年鬼城、錢荒事件也讓其政府無力調控。更根本的問題是:中國將是第1個掉落人口統計斷崖的國家,鄧特二世認為:所有的事證都顯示,中國未來幾年將難逃經濟硬著陸的命運。

中國經濟將硬著陸

在整個西方世界和東亞地區的經濟皆遲滯之際,中國一直被視為全球經濟恢復成長的希望。很多新興國家出口大量的原物料商品來滿足中國製造業的胃口,讓中國成為支持全球泡沫的最後一根支柱。而一旦中國的泡沫破滅,價格超漲程度達世界之最的中國房地產市場也將崩盤,屆時中國最富裕的10%人口也將隨之跌落谷底,因為多數昂貴的房地產都是掌握在這些人手中,而他們更支配著中國60%的消費支出。而且,由於中國的住宅自有率高達83%(美國只有64%,且還在下降),故一旦房地產崩盤,連日常消費品產業都會受創。

本書第六章描述了中國可能發生的災難情境,結論是:中國泡沫可能是現代史上最大的政府驅動型泡沫,而它的崩潰也勢將創下新紀錄。要消化這個過度投資的惡果,可能得花上十年以上的時間,但到時候,中國又將掉落人口統計趨勢斷崖,所以,它可能永遠都無緣成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

總之,中國的氣數即將告終,鑒於大多數國家目前的負債水準甚至高於上次危機前,下次全球金融危機可能有很多引爆點。只需要集中於美國四個州的次貸危機,就足以引爆這種危機。鄧特二世認為下次危機會從2014年初到年中開始,如果確實如此,中國就是大家最不想當公民、投資人或企業家的地方。

本書的前言已將全書內容作完整的摘要,只想概括瞭解危機將至的讀者讀它就夠了。想詳細探究的讀者和作研究、寫計畫報告的讀者,再詳讀以下各章。前七章循序分由全球人口統計斷崖、日本「昏」經濟的教訓、房地產泡沫、金融泡沫史、新興市場的致命弱點,以及中國是最大、最後的泡沫,以理論、數據、圖形推導出2014~2019最嚴重衰退、最深低谷的結果,可信度頗高。不論是相信或不相信者,都可將本書所言當作警訊而未雨綢繆,畢竟「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鄧特二世不但作預警,還在八、九兩章為一般大眾和企業家提供危機下的投資策略和企業策略,幫助人們安度危機、甚至發危難財。這些策略不只面臨危機時值得參考,就是平時也有參考價值呢!

雖然說「盡信書不如無書」,但具啟發力的書就是值得讀的書,本書可歸為這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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