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吉林省某市原市委書記韋君梓的「二奶」被指控犯了詐騙罪。在法庭上,她作了一段精彩的辯白,有兩句話語驚四座——貪官「買淫」比妓女「賣淫」更可怕,更無恥!我以前的「顧客」,今天卻成了「法官」來審判我!
對於三陪賣淫女,過去我是無好感的,甚至還很厭惡。記得上世紀90年代,因為工作的需要,難免陪客人去服務場所應酬。記得有一次,一位小姐對我的態度很不滿,說:「別人對我都挺尊重的,為啥你卻對我不理不睬的!」我說:「你不就是一個三陪嗎,憑什麼要尊重你,」弄得小姐當時就哭了!
時過境遷,現在的我,對從事此行業的女孩子們多了一份理解。記得有一位婦女幹部曾經說:「我鄙視這些不自重不自愛的人,好好的工作不去找,非要干丟人現眼的醜事!」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家裡有急需用錢的困境,光靠微薄的收入是解決不了的,又該如何?做為弱勢群體,除了自己的身體,今時今日還有什麼是可以創造財富的資源?!
以下是這位「二奶」,三陪女在法庭上的最後陳述:
審判長先生:感謝法庭給我最後陳述的機會。作為一名三陪女,站在這個莊嚴的法庭上我感到羞恥。我從事過長達5年的賣笑生涯,又給貪官——原市委書記韋君梓做過「二奶」(也可能是三奶、四奶)。
但是,做三陪女決不是我的心願,我之所以走上這條給家人和自己都帶來巨大恥辱的道路,實在是為生活所迫。我家裏上有年逾八旬的奶奶,下有年幼無知的弟弟。奶奶要養老,弟弟要讀書,然而,我和爹娘披星戴月在田裏勞動一年,全年的收穫竟不夠上繳鄉里的稅費、村裏的提留。一旦不能按時上繳,鄉幹部便來家裏捉雞牽羊拉糧食。
我進城當保姆,卻被主人強姦而無從訴說,從此以後,才破罐子破摔。
請問,作為一名農家的弱女子,為了生存,除了出賣我自己的青春,我還能賣什麼?
貪官韋君梓得了三天感冒,就收到50萬元的「慰問金」,調整了一次縣處級領導班子,他又通過賣官,弄到了500萬元的巨額收入。
我如果有機會弄到他十分之一的錢,也決不會走上賣笑的生涯!
有群眾指責我們做三陪女的太可怕!理由是腐蝕了幹部,傳播了性病,敗壞了社會風氣。我承認這是事實。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買淫」哪裏會有「賣淫」?沒有買淫的貪官、權貴,哪裏會有賣×的妓女?如果說可怕,買淫的比賣淫的更可怕!
賣淫市場的火爆,不是我們發動起來的,而是手裏有權、兜裏有錢的權貴們搞起來的。若論危害社會,「買淫」的對社會的危害更嚴重。
我們賣淫,出賣的是自己的肉體,這種資源雖然可貴,但卻屬於我們自己的。而當官的來買淫,他們買淫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呢?
公訴人指控我犯了詐騙罪,我承認,我的確是個騙子。我連小學還沒有畢業,現在卻有了大學本科的畢業文憑。但是,在當今社會上持有假文憑的何止千千萬萬!
貪官韋君梓初中都沒有上完,不是也成了「在職研究生」嗎?
我從沒寫過入黨申請書,現在卻成了有著五年黨齡的黨員。我的黨員身份是騙來的,這沒有錯。但是,那些白天在臺上講廉政,晚上「搞小姐」的官員們,他們的黨員身份難道就「貨真價實」了嗎?
我只不過是一隻遭人唾棄的「遊雞」,一年前卻坐上了「局長」的交椅。我的局長職務的確是韋君梓賞賜的。但是,韋君梓親手賞賜的局長職務有幾十個,這些人誰沒有給他上過大供,送過大禮?
他們送大禮花的全是公款,而我花的只是出賣自己的身體掙來的。然而,在法律面前,我和他們能平等嗎?
你們罵我無恥,我也承認自己無恥!但是,我認為,比我更無恥的是那些像韋君梓一樣的大大小小的貪官們!這些人嘴上講的是為人民服務,暗地裏幹的卻是男盜女娼的罪惡勾當。
韋君梓白天給別人報告時慷慨激昂,晚上趕到我的住處就禽獸不如。他吃下一粒勃威帝(威哥),就變著花樣,挖空心思對我進行蹂躪。像他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見多了。
今天在座的人裏,就有好幾位是我以前的「顧客」,現在卻是以法官的身份來審判我!你們拿我玩夠了,玩盡興了,為了討好市委書記韋君梓,就把我推薦給他。我一夜之間便成為韋君梓的坐上賓。你們都知道我的老底,當韋君梓給我買房、買車,又把我棒上局長的職位時,你們不是還為此喝彩嗎?那時候有誰站出來為人民講一句公道話。現在韋君梓倒了,你們卻振振有詞來審判我!
法官,各位陪審員、聽眾,我犯了法今天罪有應得。而那些冠冕堂皇的權貴們,用國家和人民的血汗來養著我們,「培養」我們,蹂躪我們,難道就沒有罪?他們就可以消遙法外嗎?現在卻來審判我!
審判長聽到這裏,大喝一聲:「把被告人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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