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4年4月12日訊】黑龍江建三江綁架為非法關押在洗腦班的法輪功學員辯護的四律師事件,引起海內外輿論的極大關注和抨擊。周五,美國媒體刊登了因聲援建三江事件,遭警方摁頭撞牆致「頭顱外傷」的王全章律師在建三江被非法關押拘留的遭遇。
4月11日,美國紐約時報發表王全章律師在建三江的遭遇。文中寫道:3月29日凌晨3點30分左右,我正睡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建三江農墾局七星拘留所大門口的睡袋裡,在半睡半夢中,突然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不許動!警察!」
一股強烈的燈光照射在我們臉上,我來不及恐懼,就被兩人從睡袋裡拖出,「把手機交出來!」我說:「讓我穿上鞋子,我的眼鏡呢?」沒有人理我。兩個人用膠帶麻利地捆住我的胳膊,我被反扣著,戴上黑頭套,沒有穿鞋,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拘留所裏面的狗猛烈而狂躁地叫起來,試圖要衝出來。有人喊,把裏面的燈打開,裏面沒有回應。
我穿著襪子,被送上一輛大巴車,他們開始清點人數,核對身份,我又喊讓我穿上鞋,還是沒有人理我。我這是在哪兒?我來幹什麼了?我努力地回憶著剛才的場景,好像一場黑白的電影。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大巴車開始迅速地向前駛去。
聲援被拘維權律師遭抓捕
王全章說,我是一位人權律師。當夜,在七星拘留所門口守候的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援助人士。我們的目的是救助前幾天被黑龍江佳木斯市建三江農墾局公安部門拘留的江天勇、王成、唐吉田和張俊傑四位人權律師(或前律師,因為有人已經被吊銷了律師證),他們是在探查當地黑監獄,以及為被當地公安非法拘押的人士提供法律援助時被拘留的。
「黑監獄」指的是這裏的青龍山法制教育基地,該基地是建三江公安部門為轉化法輪功學員而專門設立的羈押場所,類似的機構全國有幾百個。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以某種方式隱蔽而低調地運轉著。勞動教養制度被廢除后,這些法制教育基地被認為是變相的勞教基地。
3月20日,大陸4名維權律師唐吉田、江天勇、王成、張俊傑為黑龍江建三江農墾公安局下設的洗腦班非法拘禁的法輪功學員提供法律援助,呼籲當局依法釋放法輪功學員。
3月21日,4名律師遭建三江公安局非法綁架,同時被綁架的還有從洗腦班出來打算控告他們的法輪功學員及家屬7人。
我是在3月22日在微博上看到四位律師唐吉田、江天勇、王成、張俊傑在建三江被拘留的消息。
事件繼續在發酵,趕去救援的第一批律師蔡瑛、胡貴雲、蔣援民等人趕過去卻被拒絕會見,第二批律師伍雷、青石、李金湘趕過去也被拒絕會見。
伍雷等律師開始宣布絕食,但是仍然沒有成功。大家開始踴躍捐款以鼓勵和資助更多的公民和律師能夠趕過去援助,我捐了1000元,由於很多密集的工作學習安排,我確實不打算去了。
但是,我時時注意著他們的消息,前去的律師陸續回來,張俊傑被放出來了,他被打斷三根肋骨的消息迅速地傳播。我想,我不能迴避了,我必須趕赴建三江參与救援。
3月28日凌晨1點,我從佳木斯市登上了去建三江的路。行前,我試著在我一直處於禁言狀態的新浪微博大號上發了一條消息:「在奔赴建三江的途中」,這條消息得到了迅速地傳播。路上,我就接到了北京市司法局官員的電話,他明確表示要我回去,我沒答應他返回去。
要求會見被拘四位律師
3月28日上午九點,我和付永剛律師一起去建三江七星拘留所遞交申請會見手續。
拘留所的人出來,把我們的手續拿走了。我們站在門口等待,警察在我們四周遊盪,對面車裡便衣不停地對我們拍照攝像。兩個年輕人走過來,問我有什麼訴求。我說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希望能夠會見到王成等四位律師。
等待了一個上午,拘留所也沒有答應我們的會見要求。
28日晚上,北京市律師協會的陳副秘書長不停地給我打電話,催促我回去。我說我已經向拘留所遞交了會見手續,拘留所不安排我們會見是對律師執業權利的侵犯。
我們晚上就睡在拘留所門口,29號凌晨被帶上黑頭套帶離拘留所。押送我們的大巴車到達目的地後,我們被摘下黑頭套,我注意到院子里寫著幾個大字:大興公安。
大興公安威脅王全章
3月29日上午8點鐘時,在大興公安分局交通事故處理科,問詢我的警察叢文東說,現在的老百姓都刁了,20年前,老百姓來我們公安局根本不敢說話,兩腿發抖,現在他們動不動就告我們,工作不好辦了。
他突然厲聲問我:「法輪功是什麼性質組織?」我大聲地說:「法輪功是什麼性質的組織,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有能力、沒有資格為法輪功辯護,法輪功也不需要辯護,我只是為法輪功學員辯護,為他們的權利辯護。」
他接著不斷地咆哮著:「王成的妻子叫什麼名字?!你們什麼時候簽訂的委託?怎麼簽的委託?你到哈爾濱,誰接的你?」
一會兒做完筆錄,我簡單看了下筆錄,抗議道:「我從來沒說法輪功是邪教。」
做筆錄的警察說:「國家早就定法輪功為邪教,你不知道?」
我繼續抗議說:「我說的是『1999年民政部取締了法輪大法研究會』,但你們給我記成『1999年國家取締了法輪功邪教組織』」。
筆錄警察說,法輪功和法輪大法研究會是一回事。
我反對說,法輪功和法輪功學員、法輪大法研究會不是一回事。最後他們按照我說的做了改動。
然後我被送到候審室,在候審室,我見到了幾位同樣是來建三江參加此次救援的人也在候審,我努力地問他們的名字:肖全食,趙遠,翟岩民。還有位公民前額有傷,血跡斑斑,我竟然忘了他的名字。
大興公安叢文東:別跟我講法律
隨後提審,叢文東越發蠻橫起來說:「別跟我講法律,在這裡有這裏的規矩,你說的話,我可以不記,但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回答。」。
我也提高了嗓門說:「不跟我講法律?那追究我的責任你們又是按照什麼來的?我只是作為一名律師,履行我的律師會見職責,就被你們非法地傳喚。」
這時,又過來一位幹部模樣的警察,我問他的名字,他什麼也不說。但是他卻對我不著邊際地吼道:「馬航失事你不去,汶川地震你不去,偏偏跑到我們建三江來幹嘛?」吼完,他走了。
接下來,有個姓劉的大隊長讓我寫保證書。被我拒絕。
劉大隊長開始謾罵我,拿著保證書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什麼xx律師啊,你的律師證是考的嗎?花錢買的吧。我看你腦子有病,你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吧。」叢文東也開始罵我。
過了一會,一位姓王的副局長過來說:「這個保證書,沒有任何效力,也不表明你承認自己違法,簽了這個字,給我滾出建三江,你愛去哪維權就去哪維權。」
我看了一下這份保證書,主要包括兩個內容,一是不在建三江參加非法聚集等活動,一是不再參加法輪功的任何非法的維權活動。
我說:「我今天來不是為法輪功修鍊者維權,是為被羈押的律師同行,再說,我本來辦理了很多法輪功案件,怎麼能讓我保證不再參加涉及法輪功的維權活動?」
他吼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給你一分鐘的時間,不簽字馬上就拘留你!」
過一會,王局長打開房門,命令外面的人:馬上把他送到拘留所!
王全章被惡警摁頭撞牆致「頭顱外傷」
中途叢文東又把我攔回來又是一番語言轟炸,謾罵威脅。叢文東說:「不要你的命,也要你的一條腿斷。你也知道,現在冤假錯案這麼多,我們就是把你給冤枉了,大不了給你賠償,進了拘留所,我讓他們好好收拾你。」
突然,一個警察從後面摁住我的肩膀和脖子,一個警察上來強迫我蘸了印泥,抓著我的手用力在保證書上面摁了兩次手印。
我倍感羞辱,極其難過地哭了,叢文東似乎也覺得不妥,又重新列印了一份保證書。我說,「在法律上就沒有非法聚集這個詞,我不想簽。」
叢文東有些氣急敗壞,他非常專業地把我的眼鏡扔掉,讓我面對牆壁,抓住我的頭髮猛的撞牆,另外一個警察用拳頭猛擊我的後腦。在我被撞牆的一瞬間,我一下子明白了,明白了我在中午看到的那個人為什麼前額血跡斑斑。(後來我花了一些功夫才知道前額受傷的人叫孫文東,黑龍江哈爾濱人)。
我大聲喊起來:「警察打人了!」有個穿制服的警察跑過來,裏面的警察馬上把門關上,把燈關掉,叢文東迅速走了出去。
三個警察像飢餓的狼一樣在黑暗中逼近我,其中一個說,把黑頭套、電棍拿過來,一個警察掄起礦泉水瓶子要向我頭上砸,我想起了高智晟、李和平,想到張俊傑被打斷的三根肋骨,感到了恐懼。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變得非常脆弱。如果我拒絕簽字,隨時可能面臨新一輪的攻擊,看來拿不到簽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不得不妥協,拿起筆簽了字。
晚上10點多,外面一輛車把我帶到七星賓館附近,當天晚上,帶我返回了佳木斯市。
回北京后當天,王全章律師在周世鋒律師陪同下,在航空總醫院急診科確診:頭顱外傷,軟組織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