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每個中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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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4年1月10日訊】有人說,「中國是個警察國家」。且不說這話在不在理,中國的警察確實不少,大街上隨處可見,而且警察在中國也確實是個狠角色。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除了眼睛能看到的警察之外,每個中國人的心裏都還有一位警察。

是凡在中國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個政治審查嚴格,政治禁忌遍佈的國家,審查不過關的事情一概被禁止,觸犯禁忌的言行都會遭到處罰,坐牢槍斃的例子也多的是。就像一位網友說的,「在現時的中國,的確存在著黑暗的審查制度。這種審查制度很可怕,它無處不在:它體現於數量大到難以計算的網站和論壇上,它體現於報攤上的每一份報紙和雜誌上,它體現於書店和圖書館裏的每一本合法出版的書本上。」

這固然很可悲,但更可悲且荒誕的是,久而久之,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幾乎每個中國人都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每每在說話做事之前,都會主動的自己先審查自己一下,看看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是不是在官方禁止之列,是不是有可能觸犯什麼政治禁忌,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政治風險,一旦發現存在這種情況,在有可能遭到官方審查處罰之前自己就主動將其廢止了。顯然,這個過程中的審查者並非是穿警服的警察,而是每個人心中充滿恐懼已經高度政治化的那個自我。他,就是我們心裏的警察;他,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我們的一言一行。穿警服的警察下班了,他有可能還在執勤呢!

寫到這裏,不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篇帖子。作者說:我們都認可它是‘可怕的’這樣的一種說法,但是這種認可,有的時候卻成為了它的幫兇,而非覺醒與反抗的動機與動力。」

前幾天,才在騰訊上看過一篇對作家閻連科的訪談,在回答記者關於「很多人在取材上會不由自主地作出取捨」這個問題時,閻連科說,「我一直特別相信一點,中國作家從延安文藝座談會、1949 年之後,我們每一個作家血液中都有一個本能的自我審查。就像我們閱讀的課本一樣,從一年級讀書,課本其實是被很多人審查過的,審查已經進入我們的血液中間了,所以這個邊界其實是本能的。當然,有時自己可能不會發現它的存在,我也是通過寫《丁莊夢》才忽然發現它是自己經過自我審查的一次寫作。」在當代中國作家中,閻連科一向以膽子大而著稱,他的多部作品都因為觸犯了官方的政治禁忌而遭禁。試想,連這樣一位作家都免不了會自我審查,那些比他謹慎的作家就更可想而知了。

何止是作家啊,也何止是弄文字的人啊,哪個中國人不審查自己啊?!正如一篇帖子裏說的,「審查制度是很可怕的東西,但是比它更為可怕的是因它而產生的自我審查。」「我們都被嚇壞了。我們被審查制度嚇壞了。我們的記者,我們的編輯,我們的作家,都被嚇壞了。他們非但被動地被審查制度審查著,而且他們自己也在審查自己。被審查的何止是他們?還有我們這些普通的線民。我們寫博客,在論壇上發言,往往都會條件反射地採取一些很隱晦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很多時候,這種隱晦的表達方式已經超出了‘必要的’水準,變得太過分了——更過分的是,許多人還不認為這是過分地‘小心翼翼’,他們反而認為這可能是太‘大膽’了一些——他們甚至會為之而佩服自己的勇氣。」

在現實中,政治審查的尺度因為執行者的緣故往往是有彈性的,而政治禁忌則是隨著政治形勢不斷變化的,於是便導致了一種非常搞笑的結果——有時候,自我審查過關的東西卻沒能通過官方的審查,本以為沒事結果卻惹了事,甚至還惹了大事,正所謂防不勝防也。又有時候,自我審查居然嚴過了官方的審查,官方未必禁止的事情有人卻以為會被官方禁止自己先把它禁了。這倒給板著面孔的警察國家增添了幾分喜感。

從因果關係的角度來看,自我審查當然是官方審查的衍生物,但自我審查一旦普遍化,它又反過來助長了它囂張的氣焰,成了官方審查制度的幫兇,成了這種制度繼續存在的土壤。換句話說,我們心裏的警察竟成了穿警服的警察的幫手,有了這樣的幫手,穿警服的警察便愈發自以為是無所顧忌了。

不管怎麼說,我想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自己審查自己。要廢止自我審查,當然先得廢止社會的審查制度,廢止不合理的政治禁忌。但諸位想過沒有,事情的另一面是,「我們痛恨的審查制度並不會自我毀滅,除非我們首先停止自我審查——當自我審查已經從絕大多數人的身上敗退的時候,審查制度也只能夠跟著敗退。」

有道是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我們並不奢望自我審查立刻就會消失,但我們不妨試著逐步減弱它的力度。走出第一步之後,就可能再邁出第二步。終有一天,我們會突然發現,我們所痛恨的那邪惡的審查制度,也會跟著潰敗。

再見,我心裏的警察!再見,我們心裏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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