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10月29日訊】中共領導層最近一年多以來的言論反覆強調,蘇聯解體、「亡黨亡國」是他們引以為戒的最大鏡鑑。其實,無論是從共產黨政治集團的政治安全以及轉型過程中的獲利程度,還是從國家的發展前途來考慮,蘇聯解體並非中共最應該吸取的反面教訓,而是正面經驗。
*從蘇聯到俄羅斯:老權貴帶入新社會*
從蘇聯到俄羅斯,是一條典型的「老權貴帶入新社會」之路。蘇共的老權貴集團成員當中的一部分,在政治轉型過程中為自己換上一件新政治外衣,比如成立某個新政黨,通過民主選舉,變身為新政府高官、杜馬議員或地方政府官員;另一部分則成為私有化過程的受益者,成為新富階層;共產黨依然是合法政黨,只是未能通過選舉獲得執政權。
新政府既然還是前蘇共成員當家,東歐國家普遍實行的「除垢法」當然也就免了。原共產黨官員與克格勃不僅未遭到任何清算,其中的傑出人物普京反而幾度當選總統,引導俄羅斯政治不斷向專制回歸,異議人士仍然遭到打壓。清算共產主義罪惡一事推進得非常艱難,2011年3月,一個名為「透過秘密警察鏡頭的布拉格」在莫斯科開幕,內容是通過攝影等圖片介紹前捷克斯洛伐克共產黨秘密警察監視持不同政見者。這一反映他國共產政治黑暗面的展覽,居然被視為俄羅斯政治上的一個突破。
在中共眼中無比慘痛的「前蘇聯亡黨亡國」之教訓,其實對俄羅斯而言,對內只是那些沒搭上「改革列車」的原蘇共體制受益者們經歷了一段通貨膨脹、物價飛漲、生活水平下降之苦;對外失去了「蘇聯大帝國」的地位,不再是東歐社會主義陣營的領袖。但俄羅斯所失,正是東歐原社會主義陣營其它國家所得,這些國家終於從蘇聯強加的共產暴政下解脫。當然,對於從彼得大帝時代開始就夢想成為「世界帝國」的俄羅斯來說,這是個損失。所以普京說了那句著名的話:「誰要是不為蘇聯解體而感到遺憾,他就是沒有心肝;誰要是想恢復原來模樣的蘇聯,他就是沒頭腦。」
但站在其它民族國家的立場上思考,它們有什麼理由一定要以服從與被凌辱來成就俄羅斯的世界帝國之夢?
*東歐國家:建構新社會秩序最成功*
前社會主義國家要完成社會轉型,包含政治、經濟、社會三個層面的變遷,其中政治轉型最容易;經濟轉型較困難,一般通過經濟自由化和私有化,便可完成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轉型;社會變遷最困難,因為這是價值理念與行為方式的轉型。捷克、波蘭、匈牙利等國通過「除垢法」清除共產主義罪惡,基本完成了社會轉型,比較成功地構建了新社會秩序。
上述幾國中,捷克最徹底。1989年12月,在捷克斯洛伐克舉行的第一次真正的民主選舉中,異議人士的精神領袖哈維爾成了首任總統。此後的清除共產主義精神污垢也推進得最為順利。波蘭清除共產主義污垢過程比較複雜一點。比較徹底的《清算前共黨同謀者法案》至2007年3月才生效,同時對外公佈了前共產黨政權秘密警察的檔案。根據該法案規定,波蘭至少有70萬人必須向當局承認,是否曾經為共產黨政權的秘密警察提供情報。任何拒絕合作或者隱瞞過去的人,將不准擔任公職。在這部法案實施之前,波蘭民主政府曾規定,高級公務員必須向政府報告他們過去與秘密警察的關係;新法案則規定,學者、記者、國企負責人以及學校校長都必須填報聲明表格,否則將被辭退。
上述清算主要是精神清算:不施行對人的懲罰式報復,所有承認曾經當過秘密警察告密者的人,都不會受到懲罰。 立陶宛、匈牙利、烏克蘭、保加利亞等前共產國家在轉型後都曾制訂過相關法律,統稱為「除垢法」,實施時間有先後,尺度寬鬆有不同,但大體上與捷克、波蘭的做法相同。
如果要總結,這些國家用讓共產主義制度及告密者聲名掃地的方法清算歷史,但保證了這些人的人身安全。
*中共應該吸取的「反面教訓」*
中共真正應該吸取的反面教訓,其實是羅馬尼亞與阿爾巴尼亞。因為,在這兩個國家,前最高領導層的政治安全度最差;從建構社會新秩序來說,羅馬尼亞比較艱難,阿爾巴尼亞則非常糟糕。
在蘇東劇變中,齊奧塞斯庫的下場最悲慘,是東歐國家在轉型過程中唯一被處死刑並立即執行的領導人。但他卻不是被民主派殺死的,殺死他的是他倚為干城的「黨內同志」,比如,揚•伊利埃斯庫本來就是前羅共政治局成員。他們對齊奧塞斯庫表面順從,但實際上對齊氏夫婦將政治局變成齊氏的家庭政治局早有不滿。這些人在關鍵時刻做了一次成功的政治投機,在12月齊奧塞斯庫被推翻後接管了政府權力。並且成功地在以後的民主選舉中獲勝成為新政府的領導人。羅馬尼亞人民當時對齊氏夫婦的被殺熱烈歡呼也有原因,因為在東歐國家中,齊奧塞斯庫對反對派鎮壓最殘酷,沒有給反對派留下任何生存空間。獨裁者夫婦身死名滅,社會新秩序建構得也相當困難,「回歸歐洲」的歷程歷盡艱苦;國有資產雖完成私有化,但大量集中在小部分統治寡頭手中;雖然有了自由選舉,但正如一些專家所言,「舊體制只是向一個基於憲法的、有限的責任政府模式進行了部分轉化」。
另一個反面教訓是被中共在毛時代稱之為「歐洲社會主義的一盞明燈」的阿爾巴尼亞。恩維爾•霍查通過12次殘酷的政治大清洗,維持其獨裁位置直至死亡。在他去世6年之後,即1991年,阿爾巴尼亞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2月6日,阿國第一個反對黨——民主黨主席貝•裡沙發文批判霍查個人迷信。當天,霍查大學的學生們便罷課、絕食,要求更改校名;接下來所有城市的霍查銅像被民主黨示威者推倒,70餘卷的霍查著作被焚燒,首都文化宮前的 「光榮屬於勞動黨」的巨幅標語牌被拆除,政治書店被搗毀。1991年6月,勞動黨易名為社會黨, 並公開批判霍查。1992年5月新政府做出「第28號專門決定」,將霍查等「非烈士」的遺骸遷出民族烈士陵園,5月3日夜間,霍查的墓穴被挖開,棺木被撬,遺骸被遷走。其夫人涅奇米葉被判入獄11年,其長子、女婿也先後被以各種罪名投入監獄。阿爾巴尼亞以後的社會轉型也非常艱難:過高的失業人數、普遍的貪污、荒廢半荒廢的基礎設施、與政府高官有千絲萬縷聯繫的有組織犯罪網絡,以及內部的政治分裂——考諸中國現狀,除了經濟狀況優於昔日的盟友之外,其餘的問題倒是真有幾分相似。
可以說,中共以蘇聯崩潰作為鏡鑑其實是一種政治誤解。中共既然不想走東歐道路,也至少應該避免羅馬尼亞、阿爾巴尼亞的結局。從中共政治集團的政治安全考慮,蘇聯這種「老權貴帶入新社會」的轉型可謂損失最小獲益最大。如果沒有「大帝國」這類不現實的利益盤算,中共大可不必要再糾結於「蘇聯亡黨亡國之教訓」,而應該向它學習,盡快啟動政治改革。結果很清楚:如果由中共政治利益集團主導政改,所謂「清算」,無論從範圍還是從程度上均可控制。
文章來源:《美國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