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名著】《東周列國志》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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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3年7月5日訊】【導讀】《東周列國志》是中國古代的一部歷史演義小說,作者是明末小說家馮夢龍。這部用古白話寫成的小說,主要描寫了從西周宣王時期直到秦始皇統一六國這五百多年的歷史。早在元代就有一些有關“列國”故事的白話本,明代嘉靖、隆慶時期,餘邵魚撰輯了一部《列國志傳》,明末馮夢龍依據史傳對《列國志傳》加以修改訂正,潤色加工,成爲一百零八回的《新列國志》。清代乾隆年間,蔡元放對此書又作了修改,定名爲《東周列國志》。所有的故事,都是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下展開的。其中叙寫的事實,將分散的歷史故事和人物傳記按照時間顺序穿插編排,成爲一部結構完整的歷史演義。

第七回 公孫閼爭車射考叔 公子翬獻諂賊隱公

  

話說鄭莊公得了世子忽告急文書,即時傳令班師。夷仲年公子翬等,親到老營來見鄭伯曰:「小將等乘勝正欲進取,忽聞班師之命,何也?」莊公奸雄多智,隱下宋衛襲鄭之事,只云:「寡人奉命討宋,今仰仗上國兵威,割取二邑,已足當削地之刑矣。賓王上爵,王室素所尊禮,寡人何敢多求?所取郜防兩邑,齊魯各得其一,寡人毫不敢私。」夷仲年曰:「上國以王命徵師,敝邑奔走恐後,少效微勞,禮所當然,決不敢受邑。」謙讓再三。莊公曰:「既公子不肯受地,二邑俱奉魯侯,以酬公子老挑首功之勞。」公子翬更不推辭,拱手稱謝。另差別將,領兵分守郜防二邑。不在話下。莊公大犒三軍,臨別與夷仲年公子翬刑牲而盟:「三國同患相恤。後有軍事,各出兵車為助。如背此言,神明不宥!」

  

單說夷仲年歸國,見齊僖公,備述取防之事。僖公曰:「石門之盟,『有事相偕』,今雖取邑,理當歸鄭。」夷仲年曰:「鄭伯不受,並歸魯侯矣。」僖公以鄭伯為至公,稱嘆不已。



  

再說鄭伯班師,行至中途,又接得本國文書一道,內稱:「宋衛已移兵向戴矣。」莊公笑曰:「吾固知二國無能為也!然孔父嘉不知兵,烏有自救而復遷怒者?吾當以計取之。」乃傳令四將,分為四隊,各各授計,銜枚臥鼓,並望戴國進發。

  

再說宋衛合兵攻戴,又請得蔡國領兵助戰,滿望一鼓成功。忽報:「鄭國遣上將公子呂領兵救戴,離城五十里下寨。右宰醜曰:「此乃石厚手中敗將,全不耐戰,何足懼哉!」少頃,又報:「戴君知鄭兵來救,開門接入去了。孔父嘉曰:「此城唾手可得,不意鄭兵相助,又費時日。奈何?」右宰醜曰:「戴既有幫手,必然合兵索戰。你我同升壁壘,察城中之動靜,好做準准備。」二將方在壁壘之上,指手畫腳。忽聽連珠砲響,城上遍插鄭國旗號,公子呂全裝披掛,倚著城樓外檻,高聲叫曰:「多賴三位將軍氣力,寡君已得戴城,多多致謝!」原來鄭莊公設計,假稱公子呂領兵救戴,其實莊公親在戎車之中。只要哄進戴城,就將戴君逐出,並了戴國之軍。城中連日戰守困倦,素聞鄭伯威名,誰敢抵敵?幾百世相傳之城池,不勞餘力,歸於鄭國。戴君引了宮眷,投奔西秦去了。

孔父嘉見鄭伯白占了戴城,忿氣填胸,將兜鍪擲地曰:「吾今日與鄭誓不兩立!」右宰醜曰:「此老奸最善用兵,必有後繼。倘內外夾攻,吾輩危矣!」孔父嘉曰:「右宰之言,何太怯也!」正說間,忽報:「城中著人下戰書。」孔父嘉即批來日決戰。一面約會衛蔡二國,要將三路軍馬,齊退後二十里,以防衝突。孔父嘉居中,蔡衛左右營,離隔不過三里。立寨甫畢,喘息未定,忽聞寨後一聲砲響,火光接天,車聲震耳。諜者報:「鄭兵到了。」孔父嘉大怒,手持方天畫戟,登車迎敵。只見車聲頓息,火光俱滅了。才欲回營,左邊砲聲又響,火光不絕。孔父嘉出營觀看,左邊火光又滅,右邊砲響連聲,一片火光,隱隱在樹林之外。孔父嘉曰:「此老奸疑軍之計。」傳令「亂動者斬!」少頃,左邊火光又起,喊聲震地,忽報:「左營蔡軍被劫。」孔父嘉曰:「吾當親往救之。」纔出營門,只見右邊火光復熾,正不知何處軍到。孔父嘉喝教御人:「只顧推車向左。」御人著忙,反推向右去。遇著一隊兵車,互相擊刺。約莫更餘,方知是衛國之兵。彼此說明,合兵一處,同到中營。那中營已被高渠彌據了。急回轅時,右有潁考叔,左有公孫閼,兩路兵到。公孫閼接住右宰醜,潁考叔接住孔父嘉,做兩隊廝殺。東方漸曉,孔父嘉無心戀戰,奪路而走。遇著高渠彌,又殺一陣。孔父嘉棄了乘車,跟隨者止存二十餘人,徒步奔脫。右宰醜陣亡。三國車徒,悉為鄭所俘獲。所擄鄭國郊外人畜輜重,仍舊為鄭所有。(此莊公之妙計也。)史官有詩云:

    

主客雌雄尚未分,莊公智計妙如神。

分明鷸蚌相持勢,得利還歸結網人。 

莊公得了戴城,又兼了三國之師,大軍奏凱,滿載而歸。莊公大排筵宴,款待從行諸將。諸將輪番獻卮上壽。莊公面有德色。舉酒瀝地曰:「寡人賴天地祖宗之靈,諸卿之力,戰則必勝,威加上公,於古之方伯如何?」群臣皆稱千歲。惟潁考叔嘿然。莊公睜目視之。考叔奏曰:「君言失矣!夫方伯者,受王命為一方諸侯之長,得專征伐;令無不行,呼無不應。今主公託言王命,聲罪於宋,周天子實不與聞。況傳檄征兵,蔡衛反助宋侵鄭,郕許小國,公然不至。方伯之威,固如是乎?」莊公笑曰:「卿言是也。蔡衛全軍覆沒,已足小懲。今欲問罪郕許,二國孰先?」潁考叔曰:「郕鄰於齊,許鄰於鄭。主公既欲加以違命之名,宜正告其罪,遣一將助齊伐郕,請齊兵同來伐許。得郕則歸之齊,得許則歸之鄭,庶不失兩國共事之誼。俟事畢獻捷於周,亦可遮飾四方之耳目。」莊公曰:「善!但當次第行之。」乃先遣使將問罪郕許之情,告於齊侯。齊侯欣然聽允。遣夷仲年將兵伐郕,鄭遣大將公子呂率兵助之,直入其都。郕人大懼,請成於齊,齊侯受之。就遣使跟隨公子呂到鄭,叩問伐許之期。莊公約齊侯在時來地方會面,轉央齊侯去訂魯侯同事。時周桓王八年之春也。公子呂途中得病歸國,未幾而死。莊公哭之慟曰:「子封不祿,吾失右臂矣!」乃厚卹其家,錄其弟公子元為大夫,時正卿位缺,莊公欲用高渠彌。世子忽密諫曰:「渠彌貪而狠,非正人也。不可重任。」莊公點首。乃改用祭足為上卿,以代公子呂之位。高渠彌為亞卿。不在話下。

  

且說是夏,齊魯二侯皆至時來,與鄭伯面訂師期。以秋七月朔,在許地取齊,二侯領命而別。鄭莊公回國,大閱軍馬,擇日祭告於太宮,聚集諸將於教場。重制「蝥弧」大旗,建於大車之上,用鐵綰之,這大旗以錦為之,錦方一丈二尺,綴金鈴二十四個,旗上繡「奉天討罪」四大字,旗竿長三丈三尺。莊公傳令:「有能手執大旗,步履如常者,拜為先鋒,即以輅車賜之。」言未畢,班中走出一員大將,頭帶銀盔,身穿紫袍金甲,生得黑面虯鬚,濃眉大眼。眾視之,乃大夫瑕叔盈也。上前奏曰:「臣能執之。」隻手拔起旗竿,緊緊握定。上前三步,退後三步,仍豎立車中,略不氣喘。軍士無不喝采。瑕叔盈大叫:「御人何在?為我駕車!」方欲謝恩,班中又走出一員大將,頭帶雉冠,綠錦抹額,身穿緋袍犀甲,口稱「執旗展步,未為希罕,臣能舞之。」眾人上前觀看,乃大夫潁考叔也。御者見考叔口出大言,更不敢上前,且立住腳觀看。只見考叔左手撩衣,將右手打開鐵綰,從背後倒拔那旗。踴身一跳,那旗竿早拔起到手,忙將左手搭住,順勢打個轉身,將右手托起。左旋右轉,如長槍一般,舞得呼呼的響。那面旗捲而復舒,舒而復捲,觀者盡皆駭然。

莊公大喜曰:「真虎臣也!當受此車為先鋒。」言猶未畢,班中又走出一員少年將軍,面如傅粉,唇若塗朱,頭帶束髮紫金冠,身穿織金綠袍,指著考叔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會舞,這車且留下!」大踏步上前。考叔見他來勢兇猛,一手把著旗竿,一手挾著車轅,飛也似跑去了。那少年將軍不捨,在兵器架上,綽起一柄方天畫戟,隨後趕出教場。將至大路,莊公使大夫公孫獲傳語解勸。那將軍見考叔已去遠,恨恨而返,曰:「此人藐我姬姓無人,吾必殺之!」那少年將軍是誰?乃是公族大夫,名喚公孫閼,字子都,乃男子中第一的美色,為鄭莊公所寵。孟子云:「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正是此人。(平日恃寵驕橫,兼有勇力,與考叔素不相睦。)當下回轉教場,兀自怒氣勃勃。莊公誇獎其勇曰:「二虎不得相鬥,寡人自有區處。」另以車馬賜公孫閼,並賜瑕叔盈。兩個各各謝恩而散。髯翁有詩云:    

軍法從來貴整齊,挾轅拔戟敢胡為!

鄭庭雖是多驍勇,無禮之人命必危。  

至七月朔日,莊公留祭足同世子忽守國,自統大兵望許城進發。齊魯二侯,已先在近城二十里下寨等候。三君相見敘禮,讓齊侯居中,魯侯居右,鄭伯居左。是日莊公大排筵席,以當接風。齊侯袖中出檄書一紙,書中數許男不共職貢之罪,今奉王命來討。魯鄭二君俱看過,一齊拱手曰:「必如此,師出方為有名。」約定來日庚辰,協力攻城,先遣人將討檄射進城去。

次早三營各各放砲起兵。那許本男爵,小小國都,城不高,池不深,被三國兵車,密密扎扎,圍得水洩不漏。城內好生驚怕。只因許莊公是個有道之君,素得民心,願為固守,所以急切未下。齊魯二君,原非主謀,不甚用力。到底是鄭將出力,人人奮勇,個個誇強。就中潁考叔,因公孫閼奪車一事,越要施逞手段。到第三日壬午,考叔在轈車上,將「蝥弧」大旗,挾於脅下,踴身一跳,早登許城。公孫閼眼明手快,見考叔先已登城,忌其有功,在人叢中認定考叔,颼的發一冷箭。也是考叔合當命盡,正中後心,從城上連旗倒跌下來。瑕叔盈只道考叔為守城軍士所傷,一股憤氣,太陽中迸出火星,就地取過大旗,一踴而上,遶城一轉。大呼:「鄭君已登城矣!」眾軍士望見繡旗飄颺,認鄭伯真個登城,勇氣百倍,一齊上城。砍開城門,放齊魯之兵入來。隨後三君並入。許莊公易服雜於軍民中,逃奔衛國去了。

  

齊侯出榜安民,將許國土地,讓與魯侯。魯隱公堅辭不受。齊僖公曰:「本謀出鄭,既魯侯不受,宜歸鄭國。」鄭莊公滿念貪許,因見齊魯二君交讓,只索佯推假遜。正在議論之際,傳報:「有許大夫百里引著一個小兒求見。三君同聲喚入。百里哭倒在地,叩首乞哀,願延太岳一線之祀。」齊侯問:「小兒何人?」百里曰:「吾君無子,此君之弟名新臣。」齊魯二侯,各淒然有憐憫之意。鄭莊公見景生情,將計就計,就轉口曰:「寡人本迫於王命,從君討罪,若利其土地,非義舉也。今許君雖竄,其世祀不可滅絕。既其弟見在,且有許大夫可託,有君有臣,當以許歸之。」百里曰:「臣止為君亡國破,求保全六尺之孤耳!土地已屬君掌握,豈敢復望?」鄭莊公曰:「吾之復許,乃真心也。恐叔年幼,不任國事,寡人當遣人相助。」乃分許為二:其東偏,使百里奉新臣以居之;其西偏,使鄭大夫公孫獲居之。名為助許,實是監守一般。齊魯二侯不知是計,以為處置妥當,稱善不已。百里同許叔拜謝了三君。三君亦各自歸國。髯翁有詩單道鄭莊公之詐。  

詩曰:    

殘忍全無骨肉恩,區區許國有何親?

二偏分處如監守,卻把虛名哄外人。



許莊公老死於衛。許叔在東偏受鄭制縛,直待鄭莊公薨後,公子忽突相爭數年,突入而復出,忽出而復入。那時鄭國擾亂,公孫獲病死,許叔方才與百里用計,乘機潛入許都,復整宗廟。此是後話。

  

再說鄭莊公歸國,厚賞瑕叔盈,思念潁考叔不置。深恨射考叔之人,而不得其名。乃使從征之眾,每百人為卒,出豬一頭;二十五人為行,出犬雞各一隻,召巫史為文,以咒詛之。公孫閼暗暗匿笑。如此咒詛,三日將畢。鄭莊公親率諸大夫往觀。纔焚祝文,只見一人蓬首垢面,逕造鄭伯面前,跪哭而言曰:「臣考叔先登許城,何負於國?被奸臣子都挾爭車之仇,冷箭射死。臣已得請於上帝,許償臣命。蒙主君垂念,九泉懷德!」言訖,以手自探其喉;喉中噴血如注,登時氣絕。莊公認得此人是公孫閼,急使人救之,已呼喚不醒。原來公孫閼被潁考叔附魂索命,自訴於鄭伯之前。到此方知射考叔者,即閼也。鄭莊公嗟嘆不已。感考叔之靈,命於潁谷立廟祀之。今河南府登封縣,即潁谷故地,有潁大夫廟,又名純孝廟。洧川亦有之。隴西居士有詩譏莊公云:

    

爭車方罷復傷身,亂國全然不忌君。

若使群臣知畏法,何須雞犬黷神明?  

莊公又分遣二使,將禮幣往齊魯二國稱謝。齊國無話。單說所遣魯國使臣回來,繳上禮幣,原書不啟。莊公問其緣故。使者奏曰:「臣方入魯境,聞知魯侯被公子翬所弒,已立新君。國書不合,不敢輕投。」莊公曰:「魯侯謙讓寬柔,乃賢君也,何以見弒?」使者曰:「其故臣備聞之。魯先君惠公元妃早薨,寵妾仲子立為繼室,生子名軌,欲立為嗣。魯侯乃他妾之子也。惠公薨,群臣以魯侯年長,奉之為君。魯侯承父之志,每言:『國乃軌之國也,因其年幼,寡人暫時居攝耳。』子翬求為太宰之官。魯侯曰:『俟軌居君位,汝自求之。』公子翬反疑魯侯有忌軌之心,密奏魯侯曰:『臣聞「利器入手,不可假人。」主公已嗣爵為君,國人悅服,千歲而後,便當傳之子孫。何得以居攝為名,起人非望?今軌年長,恐將來不利於主,臣請殺之,為主公除此隱懮何如?魯侯掩耳曰:『汝非痴狂,安得出此亂言!吾已使人於菟裘築下宮室,為養老計,不日當傳位於軌矣。』翬默然而退,自悔失言。誠恐魯侯將此一段話告軌,軌即位,必當治罪。夤夜往見軌,反說:『主公見汝年齒漸長,恐來爭位。今日召我入宮,密囑行害於汝。』軌懼而問計,翬曰:『他無仁,我無義。公子必欲免禍,非行大事不可。』

軌曰:『彼為君已十一年矣,臣民信服。若大事不成,反受其殃。』翬曰:『吾已為公子定計矣。主公未立之先,曾與鄭君戰狐壤,被鄭所獲,囚於鄭大夫尹氏之家。尹氏素奉祀一神,名曰鐘巫。主公暗地祈禱,謀逃歸於魯國。卜卦得吉,乃將實情告於尹氏。那時尹氏正不得志於鄭,乃與主公共逃至魯。遂立鐘巫之廟於城外,每歲冬月,必親自往祭。今其時矣。祭則必館於寪大夫之家。吾預使勇士充作徒役,雜居左右,主公不疑。俟其睡熟刺之,一夫之力耳。』軌曰:『此計雖善,然惡名何以自解?』翬曰:『吾預囑勇士潛逃,歸罪於寪大夫,有何不可?』子軌下拜曰:『大事若成,當以太宰相屈。』子翬如計而行,果弒魯侯。今軌已嗣為君,翬為太宰,討寪氏以解罪。國人無不知之,但畏翬權勢,不敢言耳。」莊公乃問於群臣曰:「討魯與和魯,二者孰利?」祭仲曰:「魯鄭世好,不如和之。臣料魯國不日有使命至矣。」言未畢,魯使已及館驛。莊公使人先叩其來意。言:「新君即位,特來修先君之好,且約兩國君面會訂盟。」莊公厚禮其使,約定夏四月中,於越地相見,歃血立誓,永好無渝。自是魯鄭信使不絕。時周桓王之九年也。髯翁讀史至此,論公子翬兵權在手,伐鄭伐宋,專行無忌,逆端已見;及請殺弟軌,隱公亦謂其亂言矣。若暴明其罪,肆諸市朝,弟軌亦必感德。乃告以讓位,激成弒逆之惡,豈非優柔不斷,自取其禍!有詩嘆云:

    

跋扈將軍素橫行,履霜全不戒堅冰。

菟裘空筑人難老,寪氏誰為抱不平。



又有詩譏鐘巫之祭無益。詩曰:

    

狐壤逃歸廟額題,年年設祭報神私。

鐘巫靈感能相助,應起天雷擊子翬。  

卻說宋穆公之子馮,自周平王末年奔鄭,至今尚在鄭國。忽一日傳言:「有宋使至鄭,迎公子馮回國,欲立為君。」莊公曰:「莫非宋君臣哄馮回去,欲行殺害?」祭仲曰:「且待接見使臣,自有國書。」

不知書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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