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還原一九五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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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3年7月4日訊】【導讀】一九五七的「反右運動」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巨大的悲劇。作為一名「老右派」,本書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親身的經歷,真誠地反思了那段歷史。他兼收各家之長,批評各家之短,「分類不同右派,釐清還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與其歷史由來的必然聯繫,論證一九五七與其歷史惡果的必然關係,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從而使這部著作的真實性與歷史性達到「同一」的境界,為還原「反右運動」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實並豐的佳作。一直以來魏子丹教授矢志於「還原一九五七」,從他開始寫作此書的某些篇章,到最終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真可謂「十年磨一劍」。

(接上期)

三 追蹤前、后原則

瞻前顧後,前因後果,宜細不宜粗;既順藤摸瓜又順藤尋根,弄清脈絡,描述軌跡,闡明真相,揭示真理。

右派老祖宗章乃器先生說:「實踐檢驗真理;時間解決問題。」

資產階級自由化分子李洪林先生寫他那部《中國思想運動史》時,深有體會地說:「事情都是事後看得更清楚。」(頁二八零)他這番感慨是出自如下背景:胡耀邦要發動一場關於「生產目的」的討論,遭到胡喬木的陰謀反對。後者找到黨中央主席華國鋒。華已領教過真理標準討論的滋味,當然不喜歡這個「生產目的」的討論。況且他在這兩個討論中的處境是一模一樣的。他正是舊經濟體制的代表人物,而且是主要決策人,「要搞十來個大慶」,就是他制定的。他知道這個討論將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所以他自然不贊成這場討論。胡喬木又到鄧小平那裡,說華國鋒不贊成「生產目的」的討論。鄧小平固然不維護舊的經濟體制,但他不能不考慮舊體制後面的人,而且,「生產目的」問題又不像解決「兩個凡是」那樣迫切,出於政治權衡,就採納了胡喬木的意見。胡喬木又把鄧小平和華國鋒的意見端給胡耀邦。這樣一來,討論只好停下來了。《人民日報》為此專門給胡耀邦寫信,要求繼續討論下去。胡耀邦把《人民日報》社長胡績偉找去面談,希望報社照顧大局,也照顧他的困難。就這樣討論中途夭折。李洪林事後想,如果那時(一九七九年),經過討論摸到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規律,中國轉向市場經濟的步子,大約會提前十幾年。他說:「在一九七九年,人們自然不可能一下子看清這一點。」

李洪林就著另一重大事件(鄧小平廢黜胡耀邦),還說:「有些事情,當時未必清楚,過些時候回頭再看,就清楚了。」(頁三零六)當然,他這些話,是屬於無甚高深的經驗之談。正是足夠的經驗,使它便也具有了哲理性。

我在《反右派運動的歸因研究》和《中共發動反右派鬥爭的前前後後》中用的方法主要也是逆推法,順瓜摸藤,順藤尋根,由果推因,由終返始。如果我們沒有把握預報明天的天氣;難道我們憑藉時空優勢,以後見之明,還不能「預報」昨天的天氣?站在今天看昨天,我們就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例如有人說,毛髮動整風是真心要除「三害」(官僚主義,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右派的猖狂進攻破壞了整風,經過反擊,打垮右派這個階段之後,再回到整風,即進入整改階段。這是當年中共召告國人的。當年懷疑者甚少;而至今相信者仍大有人在。要使歷史真相大白,只能在反右之後看反右。反右之後看到了什麼呢?大躍進。大躍進不是整掉了「三害」,而是「三害」發了瘋,「三害」成了精!有人說毛是真心想通過整風克服政治弊端,不是右派進攻,文革會提前十年。好吧,文革過了,我們總算從革委會中看到毛克服了什麼樣「政治弊端」。這中間,國民經濟瀕於崩潰,餓死四千六百萬人,受迫害的人,以億為單位。從文革看反右,從大躍進看反右,我們看清反右不僅是卑鄙的陰謀,而且是毒謀,而且,蓋棺論定,毛耍陰謀的手段是無與倫比的,渾身充滿了陰謀細胞,可以當之無愧地稱之為「陰謀的化身」。

再從反右往前推,毛以出奇的誠懇,笑容可掬,信誓旦旦,號召「知無不言」;而且猴不上竿直敲鑼。再之前,在黨內卻對匈牙利事件定性為有那麼多反革命沒有搞掉,對中國出洞的螞蟻,要採取后發制人,並要左派要做好準備。再往前推,堅決要蘇聯出兵匈牙利進行鎮壓,而且讓反革命多鬧鬧,人民看清了再鎮壓。這裏突現出毛反右的思路。再再往前推,批改劉少奇在八大上的政治報告,說共產黨主要靠工人農民監督,提意見,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的意見多是從右的方面提的。這裏的兩個問題是:一,幫助黨整風為什麼不主要號召工農鳴放,甚至於連次要也沒有呢? 二,難道毛居心唯一地要聽一聽從右的方面提的意見嗎?在之前……今天,中共解密的反右運動檔案,使這個「陰謀論」結論,更得到確鑿無疑的證實。

這三個是關於關於我進行論述的主要原則,也即方法論:總分法、內外法、前後法。還有一些是具體的但也為我所常用的方法,例如:引證法。

我為了讓讀者有所明斷,就大量引用了正、反兩方面的言論。就大量引用正面言論而言,我自己的想法是要證明,這不單是我個人的一家之言,而是有眾口一舌的基礎,是群言堂。從這個動機出發,我也很重視「轉引自」的運用,如《龍陳聯盟, 胎死腹中》一文,我本可以引自原發資料,但那樣,就缺乏了胡平先生的參与。又如在《毛澤東本質》中,關於毛在「富田事件」中大殺異己,和後來的大反「反冒進」,這原是眾所周知的著名事件,我可以直接敘述。但我還是找了掛靠的文章和作者。其原因就是證明吾道不孤,更不是姑妄言之。

再則,因為我是一個平頭百姓,其實連「平頭」都說不上,而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的五類分子,賤民一個。我每說一件事或一句話,耳邊就會響起一個質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是我在大陸聽到讀者對李志綏的《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和京夫子的《毛澤東和他的女人們》二書的不同反映而受到的啟發。所以我力求我的書要像幾何證題那樣,每推演一步,必有理論根據,或根據公理,或根據定理,或根據定義,或是根據幾何原理而添加的輔助線。總之儘可能地作到事事有所本,句句有根據。而後方能做到:「一分材料一句話,沒有材料不說話」。

三則,大量引用正反兩方面的言論,旨在把一些資料,如右派的代表性言論和毛澤東及其打手們的罪惡行徑,公之於眾,留存青史,向當代人和千秋萬世的人們,特別是不專門從事史學研究的讀者,通過接觸這些資料以明真相、辨是非、別善惡、定功罪,從而達到能當好歷史法庭陪審員的目的。

再如:窮舉法和點睛法。

毛澤東在《工作方法六十條》中寫道:「攻其一點或幾點,盡量誇大,不及其餘。這是一種脫離實際情況的形而上學的方法,一九五七年資產階級右派分子向社會主義猖狂進攻,他們用的就是這種方法。」「一個人有十個指頭,要使幹部學會區別九個指頭和一個指頭。」「我們的工作,除非發生了根本路線上的錯誤,成績總是主要的」。

僅從我掛一漏萬,所舉出的右派言論所涉及,就涵蓋了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這難道還是「攻其一點或幾點」嗎? 應該說是面面俱到,幾無漏網。歷史證明,正確方面和真實方面是屬於右派一方的;歷史同樣證明,共產黨方面,如登在《人民日報》上赫然在目的右派言論的標題,所指出的那樣:「羅隆基說:共產黨處處是錯」。所以,實事求是的「指頭論」,正如後面以批駁毛說的「肅反成績是主要的」為例,以數學的精確性,算出爛掉九點四個指頭,沒爛的是零點六個指頭。就算如此,這個百分之六的所謂「正確」率,也是相對於中共中央肅反十人領導小組所定肅反政策說的,而這個殘暴不仁的政策是正確的嗎?何況這個十人小組又是個非法存在呢?

遠的不說,單說共產黨篡權后,在大是大非方面,有沒有人敢對人民,對歷史負責地說:「我擔保毛澤東做的某一件事情里沒有包藏禍心和罪惡行徑?」是土改?是鎮反?是剿匪反霸?是批判《武訓傳》?是抗美援朝?是三反五反?是批判《紅樓夢》研究?是反高饒?是統購統銷?是逼農民買餘糧?是農業合作化?是反胡風?是肅反?是反鄧子恢「小腳女人」?是反劉少奇鞏固新民主主義?是資本主義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是擁護斯大林主義?是反周恩來反冒進?是反右派?是屠殺西藏、新疆人民?是大躍進?是人民公社?是土法鍊鋼?是反右傾?是餓死四千六百多萬條人命?是反三自一包?是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是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是批《早春二月》、《北國江南》、《李慧娘》……?是批楊獻珍的「合二而一」?是批三家村?是批《海瑞罷官》?是文化大革命?(這本身就又是一個母題……)是在援外項目中揮金如土?對所有這些問題的答案,有請中國的良心、共產黨的忠誠(雖因是「第二種忠誠」而給劃了右派)的黨員劉賓雁先生來作出通盤答覆:「仔細回顧一下的話,一九四九年以後毛澤東各個方面的決策幾乎全是錯的,包括外交政策——沒幹一件好事。」(《誰是反革命?》)

二世鄧小平、三世江澤民、四世胡錦濤,各有各的賬,都是罪惡累累,罄竹難書,舉不勝舉,難於窮舉。所謂「窮舉法」也者,意在看問題務求全面,立論堅挺,無懈可擊者也,你毛澤東不是擅長於詭辯嗎?窮舉法就是專門解除哪怕像毛似的,無理辯三分者的全副武裝,給予殲滅性打擊。也就是常人說的「關起門打狗」。窮舉法就是「關起門」;狗便再也無法逃遁。

再則,我非常重視別人的點睛之筆,有選擇地引而用之,說出我心中有之而筆下無之之意。有些點睛之筆份量較重,由有份量的人,例如劉賓雁說出,較易令人信服,因為一則他是著名右派記者,消息靈通人士,二則他是中國的良心,寧屢受迫害也絕對不說假話的人。如果由我說出,上前讀者會想:「你這個人是老幾啊?」當然,也還有一種情形,尤其是對反面的材料,只用別人畫的「龍」,我來由表及裡,作出「點睛」,揭示本質,達到讓其原形畢露之目的,

窮舉法和點睛法結合起來,就可以避免瞎子摸象,而達到摸著全象,得到真象(truth),即通過真相,得到真理;也即共產黨當作謊言總包裝的帶引號的「實事求是」,卻被我們不帶引號地實事求是地做到了。

總之,廣泛地引證正反兩方面的東西,盡量做到窮舉而又重在點睛。點睛的要旨在於還原歷史,具體到本書,則是:《還原一九五七》。

(待續)

文章來源:黃花崗雜誌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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