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1月7日訊】個人崇拜是獨裁體制的必然產物,也是獨裁者鞏固自身權力的必備手段。不但希特勒需要它,共產黨的黨魁對它也偏愛有加。
——題記
納粹當政時,德國的每個角落,無論是公共場合,還是最親密的私人交往空間,無論是機關大樓內,還是軍營、學校中,人們彼此見面時都要兩腿併攏,立正直立,左手掌向下,右臂傾斜高舉至眉梢,然後大喊一聲:「Hi,希特勒!」
這種問候示意禮是納粹從墨索里尼那裏照搬來的,主要有三層意思:其一,表示希特勒擁有至高無尚的權威;其二,表示納粹黨黨員和民眾對希特勒的無限崇拜和絕對服從;其三,表示決心沿著希特勒指引的爭取雅利安人勝利鬥爭的方向前進!說來難以置信,在第三帝國,它不但遍佈社會生活的各個空間,而且主宰了人與人之間的所有交往。
那時,人們在相互來往的信件中,以及領取工資的名單上,都會將「向您致以希特勒問候,希特勒萬歲」作為問候語,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當購物者走進商店,所聽到的服務問候語是:「Hi,希特勒!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回答也必須滿臉嚴肅,一絲不苟:「Hi,希特勒!我要購買襯衫。」在當時,烘烤麵包的模子被做成納粹標誌的形狀;上門做客時,客人會選擇印有「希特勒萬歲」字樣的花瓶作為禮物;連孩子們收到的彈力橡膠玩具人也伸開手臂向希特勒敬禮;家家戶戶的客廳裏,到處懸掛著攝影師霍夫曼拍攝的希特勒肖像照;寫著「德國人問候希特勒萬歲」字樣的瓷釉標牌,充斥德國各大城市的廣場、街道、電線杆以及路燈柱;所有的學校都明確規定,上課和下課學生都必須說「希特勒萬歲」;甚至就連幼稚園也成了演練希特勒問候禮的培訓中心。南巴登地區的一個幼稚園竟然讓孩子們將裝有早餐的袋子,掛在女教師伸出的手臂上,以此來訓練孩子們掌握希特勒問候的姿勢。
在第三帝國曾流傳過這樣一則笑話,說是有一天,滕內斯和賽爾在田間散步。滕內斯一不留神踩著一堆豬糞,險些摔倒。未等站穩,他馬上高伸右手,大吼一聲:「Hi,希特勒!」賽爾關心地問:「你沒事吧?這裏根本沒有其他人。」滕內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可是照規定辦事!規定不是說:如果進入一個店鋪,必須喊希特勒萬歲嗎?」可見這種問候語在當時的氾濫程度。
更為荒唐的是,在納粹德國使用希特勒問候語,不僅是一種必須的社交禮儀,而且更是一種強制性的問候命令,一種「忠於元首」的不可或缺的政治標誌。納粹機關報《人民觀察家報》對此說得十分明白透徹:「我們的任務是把崇高的希特勒問候……變成德國民眾充滿信仰的一種問候…當我們對那些心志不堅定的人使用德意志問候語,並企圖以此來維護他們的良好品性時,我們一定要嚴格地監督他們,以免他們在使用德意志問候語時弄虛作假或當面撒謊。德意志問候語絕不是日常生活中的瑣事,它時時提醒著我們阿道夫•希特勒賦予我們的目標和任務。它是民族社會主義的一種實踐形式,我們每個人都應當踐行之。」
一種包含希特勒名字的問候語,被強制推廣和強調到這種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足見對希特勒的個人崇拜在納粹德國,已瘋狂到了何等地步。
希特勒本人就是這種崇拜的積極鼓吹者。希特勒政治思想的核心內容,就是種族主義和建立在獨裁基礎之上的領袖原則。一方面,他將雅利安人抬高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另一方面,他又將金髮碧眼的雅利安種族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級是那種最優秀的有各種美德的上層入物;第二等級是既無英雄主義又無卑鄙行為的廣大中間階層;第三等級則是自私自利,驕奢淫逸的最下流分子。在希特勒看來,世界歷史就是由少數天才創造的,即第一等級的雅利安人創造的。他在《我的奮鬥》中直言不諱道:「我們所不應該忽視的,就是世間一切的豐功偉績,必須靠自己個人的勝利,決不是靠群力和結合所能產生的。」而這個「個人」就是超人,是高於一切人群之上的領袖,是民族和國家的中流砥柱。領袖統帥一切,號令一切,指揮一切,領袖的任何言論都是指導國家和民族的最高指示,是時代的最強音。群眾對領袖人物必須頂禮膜拜奉若神明,不僅要忠誠,而且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為了表忠心,納粹高官們更是爭先恐後地對希特勒大唱頌歌。納粹理論家恩斯特•休伯說:「元首不是必須按其要求辦事的某個特殊集團的代表,不是純粹行政機構意義上的國家器官。他本人就是人民集體意志的傳播者,人民的意志就實現在他的意志之中,他把人民單純的意志轉化為自覺的意志」。(注1)納粹司法部長弗蘭克吹捧說:「我們必須經常問自己,領袖是如何指示的?這種對待領袖的態度是絕對必要的,要知道,希特勒的權威來自上帝,他是上帝特殊的選民。」(注2)1933年希特勒44歲生日時,戈培爾更是專門發表了一篇題為《我們的希特勒》的講話,文中肉麻地吹捧「希特勒是一個創造了歷史性成就並將繼續接受挑戰的偉人。他(也)是德國歷史上少有的政治家。在他的一生中,他不但幸運地被全德國人民所感激和熱愛,而且更重要的是,為他們所理解。」「他的人格魅力像魔術一樣抓住了每一個曾和他有所接觸之人的心……那就讓我對他說,對全德國說:我的元首!百萬最優秀的德國人向您送去他們最誠摯的祝福,向您奉上他們的心。以及我們,您最親密的戰友和兄弟,在您的榮耀和愛周圍團結起來。」
在納粹德國,把希特勒奉若神明的不僅是納粹黨徒和高官,還包括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1933年8月1日,星期一,一個極為普通的日子。第三帝國總理辦公廳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封從德國農村寄給總理希特勒的來信。寫信的是一位普通的果農,名叫布魯諾•科赫。他在信中寫到:「我終於如願以償,成功地研製出一個全新的珍貴草莓品種。為了展現對帝國總理的敬仰和愛戴,我懇求將這個新品種命名為‘希特勒草莓’。」信寫得十分誠懇,情感也很真摯。看得出,這位農民非常實在,真心實意地希望帝國元首能夠接受以他的名字命名草莓的請求。
像這樣普通的人所寫的普通的來信,帝國總理辦公廳每天都要收到成千上萬。信來自德國各地,寫信的有工人、農民、國防軍士兵、知識份子、政府公務員、還有中小學生,男女老少,形形色色。多數來信表達的都是對帝國元首的崇拜和感激之情:「阿道夫•希特勒,我們相信你,沒有你,我們就是一盤散沙;有了你,我們就是一個民族。」
在希特勒生日的時候,一位普通德國人曾寫了這樣一首詩獻給希特勒:
「你在哪裡,哪裡的人們心跳就更加有力。
你在哪裡,哪裡的德國人民工作就更加順利。
你在哪裡,哪裡的德國兒童就幸福甜蜜。
我們向你獻上我們的心,你是領袖,你是德國的救星。
你是希望,你是忠誠。
你是信仰,你是愛的化身。
我全心全意熱愛你,我願意屬於你。
我願意成為忠誠勇敢的士兵,每時每刻都為你服役。」
在納粹當局的煽動和支持下,對希特勒的瘋狂崇拜不但籠罩了整個德國,而且成了衡量人們是否政治正確的重要標杆。置身於這股狂熱的潮流之中,別說是逆流而動,哪怕是對至高無上的元首稍有不敬,其結果也是可怕的。下面這個故事就是個生動的例子。
一位名叫英格伯格•施奈德•魯喬夫的外國人回憶說:「那大概是1934年或1935年的事情了。我父親去夏洛騰堡辦事,走到了柏林大街即今天的奧托•蘇爾大道時,他同其他人站在人行道邊上準備過馬路。這時有一隊希特勒青年團的人列隊走了過來。那是一群也就十五歲到十七歲的小孩,為首的一個舉著一面旗子。我父親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掌。打他的那個十七歲的小夥子也扇了周圍男女路人幾個耳光,惡狠狠地說:‘一群豬’,看見旗幟竟然不及時行禮。」(注3)
個人崇拜是獨裁體制的必然產物,也是獨裁者鞏固自身權力的基本手段。因此,不但納粹需要它,共產黨也鍾情於它。特別是中共文革時的造神運動,比納粹時代對希特勒的個人崇拜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神不是別人,就是毛澤東。
對毛的個人崇拜始自中共七大毛澤東在黨內的獨裁地位奠定之日,其後愈演愈烈。中共掌權後,毛被頌揚為「中國人民的大救星」,「毛主席萬歲」的口號和「東方紅,太陽升」的歌聲響遍了整個中國大地。到了「文革」中,對毛的個人崇拜更是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此時的他已不再被當作凡人,而是被塑造成了一個高無上無全知全能的神。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最高指示」,而且有著「一句頂一萬句」的神力。昔日的「毛主席萬歲!」也升級成了「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
學者趙毅衡在《握過元首的手的手的手》一文中說到過這樣一件軼事:當年有希特勒的崇拜者曾一本正經地跟同他握手的人說:「恭喜你,你剛握了一隻手,此手曾經握過一隻手,該手曾經握過元首的手。」無獨有偶,文革時中國人想見「偉大領袖」都想瘋了,以至於常有人一看到有工作人員從天安門下來,就搶著跟他們握手,說是他們跟毛主席握過手,跟他們握手,也等於跟毛主席握過手了。在今天看來,這種表白充滿了矯揉造作,但在當時,卻是許多中國人真實的心聲。
那個特殊的年代曾一度流行過兩句政治口號,叫做「三忠於」、「四無限」。所謂「三忠於」就是「忠於毛主席、忠於毛澤東思想、忠於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所謂「四無限」就是指「對毛主席,毛澤東思想,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要無限崇拜、無限熱愛、無限信仰、無限忠誠。」這兩句口號把「文革」時人們對毛的個人崇拜的具體內涵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出來。
跳「忠字舞」也是表達對毛的赤膽忠心的一種時髦方式, 「文革」中曾一度風靡全國,不管男女老少病殘,都得跳,不跳就是對毛不忠。一時間,在車間、操場、碼頭、街頭、田間……不分白天黑夜,隨處可見跳「忠字舞」的人群。
舞者以《毛主席語錄》(又稱「紅寶書」)或紅綢巾為道具,雙手高舉表示對紅太陽的信仰,斜出弓步表示永遠追隨偉大導師毛主席,手指怒指地面表示徹底砸爛資產階級,緊握雙拳表示要將革命進行到底,整個身心都充溢著一種朝聖的莊嚴感。一邊跳同時還一邊唱著「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
敬愛的毛主席敬愛的毛主席
您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你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我們有多少貼心的話要對你講
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對您唱
千萬顆紅心向著北京
千萬張笑臉迎著紅太陽
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
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
敬愛的毛主席敬愛的毛主席
您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您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我們有多少貼心的話要對你講
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對您唱
千萬顆紅心向著北京
千萬張笑臉迎著紅太陽
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
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
除了跳「忠字舞「外,還流行「早請示晚彙報」。
1967年11月13日,毛的衛隊8341部隊向毛報送《關於北京市針織總廠支工情況的報告》。《報告》中第一次提到了「上班前向毛主席請示」、「下班後向毛主席彙報」等做法。15日,毛批示:「看過,很好」。17日,中共中央轉發。除港澳臺地區之外,全國實行。此後,「早請示晚彙報」的熱潮迅速席捲全國。
所謂「早請示」,就是在機關上班、學校上課、商店開門、生產隊出工以前,全體參與者都站在毛的像前,站成一個方陣,鞠躬行禮,手握紅寶書舉過頭頂三呼:「敬祝偉大的領袖、偉大的導師、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毛主席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敬祝毛主席的親密戰友、我們的林副統帥身體健康,永遠健康,永遠健康!」然後唱《東方紅》,朗讀毛主席語錄。「晚彙報」則是機關下班、學校放學、商店關門後、生產隊收工前,檢討自己一天有無缺點錯誤,向毛主席他老人家懺悔。歌曲改為《大海航行靠舵手》。不但在單位要「早請示晚彙報」, 在家早飯、晚飯前也都要這麼做,連精神病院都不例外。不過,諸如「牛鬼蛇神」這樣的壞人是沒有「早請示晚彙報」的資格的,只能「早請罪,晚請罪」,即在毛澤東像前低頭彎著腰站著,保持著請罪的姿勢,用別人給自己定的罪行、罪名大聲詛咒自己。
另一種向「毛主席表忠心」的時尚是佩戴毛的像章,在當年也曾風行一時,全國上下,從中央領導人到普遍百姓,人人胸前都戴有毛的像章。據周恩來1969年3月23日在全國計畫會議上披露,當時毛的像章已經做了22億枚,平均一人有好幾枚。
一位名叫李永軍的過來人回憶說,「我出生在‘文化大革命’時期,那時人們競相佩戴毛主席像章,數目由少到多,型號由小至大。那時,生活比較艱苦,可人們寧願忍饑受餓,也要買上一個像章,春風滿面地別在胸上。那個年代,毛主席像章種類極多,大的、小的、銅的、瓷的……有些狂熱分子,為了集齊像章,竟至於傾家蕩產。戴像章成了億萬人追捧的時尚,有人把它別在裙擺上,有人把它扣在帽檐上……一些人為了表明對毛澤東最忠誠,竟將它別進了肉裏,然後得意地把傷口展覽給他人看。
「那時流行這樣一句‘名言’:‘忠不忠,看行動’。這‘行動’一指跳‘忠字舞’,二指背‘紅寶書’,三指戴‘寶章’。據統計,當時全國有2萬多廠家生產過毛澤東像章,天津一家軍需廠最高日產量超過10萬枚。有人統計,‘文革’時像章用鋁6000噸以上,相當於幾千架米格21戰鬥機的用鋁。」
下面這個故事就更荒唐了!1966年10月12日,《人民日報》登載了兩封邊防戰士希望得到毛澤東像章的來信,包頭鋼鐵公司一位青年看到信後,暗自下了決心:只要有一枚毛澤東像章,就寄給他們。10月16日,他果然得到了一枚毛澤東像章。年輕人在胸前戴了3個多小時後,依依不捨地把像章摘下來寄給人民日報社,請報社代為轉交。他在信中寫道:「編輯同志,請趕快把這枚紀念章轉給邊防戰士,快!快!」
同年12月23日,《人民日報》報導了像章送達邊防哨卡的情形:
白雪皚皚的昆侖山中,某部戰士扛著語錄牌、毛澤東畫像,列隊迎候送像章的專列。這是一個神聖的禮儀。等呀等,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見到專列的影子。這時人們才恍然醒悟,原來是激動之餘,把專列抵達的時間搞錯了,專列要到次日才能到達。第二天晚上9時,在風雪中點著松明子、打著燈籠盼了好久的戰士們終於看到了專列。山谷沸騰了,歡呼聲、跳躍聲、鑼鼓聲響成一片。戰士趙培田、王振亞、李書田是最先給《人民日報》寫信要求得到像章的3個人。趙培田為了接受像章,走了115公里路,翻山過河,一天半的時間只吃了兩餐,其他二位也是從百裏外趕到的。當部隊領導把像章別在他們胸前,三名戰士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瘋狂的個人崇拜伴必定伴隨著同樣瘋狂的政治恐怖。「文革」中不是曾風行過一句口號,叫做「誰敢反對毛主席,就砸爛誰的狗頭!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嗎?「思想解放的先驅」張志新當年就是因為「反對毛主席」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在那個瘋狂的年代,類似這樣的慘劇時有發生。更有甚者,有人僅僅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一尊毛的塑像,就被打成了反革命,關進了大牢。
如今,「Hi,希特勒!」和「三忠於」、「四無限」都已成為歷史,但個人崇拜並沒有在殘存的共產黨國家徹底絕跡,比如在北朝鮮,這種愚昧與狂熱不是依舊可悲地籠罩著人們的生活麼。
——————
注:
注1:天津人民出版社《20世紀西方政治思潮》,260頁
注2: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當代西方政治思想評介》,232頁
注3:江蘇人民出版社《德意志問候——關於一個災難性姿勢的歷史》,8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