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11月5日訊】 「頂層設計」的新動向

中共依然固執地不肯做出任何改革？這就過於忽視當前黨內的變化了。已經有很多跡象表明黨內高層成員在尋求變革，用更加符合政府立場的話來表達，那就是我們需要「頂層設計」。今年以來，頂層設計成為政治流行辭匯，體制內成員都公開表示，加強改革「頂層設計」是現階段中國解決錯綜複雜矛盾的重要路徑。換言之，雖然政府自從文革結束以來一直都在宣導改革，年年都喊改革的口號，讓人覺得改革似乎不過是執政黨糊弄群眾的手段而已。但今年以來媒體熱議改革，可能表明了黨內高層人員正在努力尋求改革的方向和切入的時間點。當然這是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從頂層設計這個辭匯我們就能一窺端倪，此次醞釀的改革乃是一場根本性的、涉及尋求政權合法性和最高權利歸屬的巨變性改革。

為什麼黨會醞釀這樣的改革？對於黨自身根本性的變革和有關政權合法性的問題長期以來一直是禁忌的話題，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們很自然地知道這是不能觸及的領域並習慣於保持沉默。但是隨著國內經濟、社會、政治方方面面問題的爆發和矛盾的尖銳化，執政黨無法迴避改革，因為改革成了他們自救的唯一方式。從今年二月份起王立軍和薄熙來的事情爆發以後，江澤民──周永康──薄熙來這派人馬主張的文革式強硬執政路線被冷落了。換言之，用強硬壓制的手段來應對危機，已經隨著薄周失勢而遭冰凍，那麼只剩下改革一路可走了。雖然執政黨一直明白擱置改革的危險，但是直到薄熙來倒台以後才下定了決心。中共總理溫家寶三月發出「政息人亡」的「保命」言論，胡錦濤在習近平「背傷」事件後首次呼應溫家寶的政改，習近平擔任校長的中共黨校刊物《學習時報》近日則承認中國正處在「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時代關口。到現在高層對於深層次改革的醞釀和謀劃，並非完全的主動，也並非一朝一夕，而是隨著體制內外局勢和危機不斷加深而產生出來的，即危機倒逼改革。

習近平主導政改困難重重

通過一些例子我們可以窺見執政黨謀求改革的決心。今年早些時候，胡錦濤、習近平曾經在中共高層用「民主摸底」的方式秘密選政治局常委和委員，投票結果讓習近平信心大增，擬在十八大擴大差額選舉，實行有限「改革」。雖然這只是黨內高層小範圍的差額選舉，但是這一點積極的實驗已經意味著執政黨將要對最根本的權利合法性問題做出回答和改變。據悉，習近平希望政改不要太快，當然絕對不能停滯。他的態度是，政治改革步驟，「由黨內到黨外，從上至下，從中央到地方，從易到難。」習近平還在中央黨校等內部講話中談到，十八大如果不加大黨內民主改革力度，將失去未來五年政治體制改革的話語權。這場改革，不僅是被現實危機倒逼的，而且還是由政治精英主導。但問題正在於這裡，這場自上而下的改革能夠如發起人的預測一樣進行嗎？

首先，當前的輿論環境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眾所周知，發達的網路空間足以繞過被審查而難以自由發言的傳統媒體，在虛擬空間中開啟了全民認知、討論和批判。並且，和其他大多數國家將主流媒體新聞當作真相，網路當作小道消息不同，中國公民則習慣了反向解讀主流新聞，傾向於把網路消息當作被政府壓制的真相。在這種情況下，執政黨的一舉一動都要遭到嚴格的審視。或者說，只要合法性的根本問題沒有解決，那麼人們將會延續過去的習慣，把政府的所有行為──即使改革也視為政府鞏固統治的虛招和手段。那麼，不管執政黨出台任何改革措施，對於恢復公信力和獲取民心也無濟於事。

政改阻力是各級利益集團

其次，即使黨內的重要成員達成了改革的共識，但是具體的改革道路上還有一個難以迴避的最大問題，即盤根錯節的利益集團。利益集團是中國政治和社會弊病中最大最深重的一個。中國所有的重要領域，金融、傳媒、石油、電氣、土地、房地產等等等，無不被利益集團籠罩和控制。正因為這一社會現實，所以人們都傳說中國實際上是被五百個家族統治的，而這五百個家族就是以黨內元老和高層領導及其子女為核心的利益集團。利益集團怎麼可能在攸關自己切身利益的問題上讓步？雖然同為統治階級，主張改革的黨內高層必然會與其有私下的協議並做了某些妥協以換取改革的推行，但說到底利益集團的無所不在就說明了這是一場要求權貴統治階層自己改革自己的改革，因此改革的徹底性和執行力度是很值得懷疑的。

最後，執政黨謀劃的改革最終目的是為了自救，為了保護自己基本的統治利益。那麼，自上而下的改革會進行到哪一步呢？執政黨的目的必然同民眾有著難以逾越的分歧，因為民眾普遍要求公開的普選，最好人人一票的直選。這樣的做法能否行得通暫且不說，但民眾對於改革的主張和執政黨差別之大由此略見一斑。公開普選無疑是確立政權合法性來源的可靠方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執政黨失去權利的可能性太大了，故此它很有可能停滯不前。一旦改革開了口子，這個趨勢就不能中途遏制。在實現大範圍的民主選舉之前，在確立政權合法性之前，人們絕不會對半吊子的改革感到滿足。並且，由於輿論環境的寬鬆和政治權利意識的覺醒，人們將會對未完成的改革感到更多的不滿。即高層精英的改革步伐永遠無法跟上民眾的要求，結果是造成民眾最後產生更激進的革命衝動。

政治精英的改革是一場自救的改革，是為了修補體制的大漏洞；但民眾和大趨勢可能會使之成為「革命」──那就將最終結束掉共產黨的統治，讓其徹底退出歷史舞台。縱向來看我們的歷史，回溯十九世紀末，我們看到了清廷猶豫不定的改良最終點燃了更激進、更徹底的革命的火種；橫向看和我國體制相似的蘇聯，從來以雷霆手段鎮壓異見，反對勢力難以成氣候，看似固若金湯，但各種民怨和矛盾還是從戈巴契夫的自由化改革中尋找到了縫隙，噴發的岩漿最終毀滅了這個曾不可一世的舊帝國。不管怎樣，為了中國真正的繁榮，為了人民的自由幸福，改革是必須的，但如果統治階級以自救為目的的話，那麼很可能從一開始，習近平在黨內高層的小範圍差額選舉試驗就已經為統治集團敲響了喪鐘。

文章來源：《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