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檔案】我的知青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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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2年8月5日訊】1970年,在知青上山下鄉的熱潮中,時年17歲的我也背起行囊,離開上海的親人,奔赴雲南生產建設兵團。在西雙版納最美麗的地方—橄欖壩,我度過了9年青春歲月。當時拍下的一幀幀照片,見證了那段歲月。1978年12月,為爭取合法地返回城市,知青「首批赴京請願團」從西雙版納的景洪出發,試圖北上。我冒著危險,拍下了那珍貴的歷史瞬間。

奔赴雲南



1970年,17歲的我從上海滬西中學畢業。當時學校里貼滿了「到農村去,到邊疆去」的大字報、決心書,毛主席關於「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噎深入人心,上海的馬路上、街道里,每天都有敲鑼打鼓的人群,歡送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在一片大好形勢下,我也報名到雲南生產建設兵團,抱著一顆保衛邊疆,建設邊疆的決心,立志當一名光榮的軍墾戰士。當時我覺得到雲南去就像學校組織的下鄉勞動,跟到松江、九里亭下鄉勞動差不多,只不過是時間長一點,路程遠一點。

1970年5月21日,上海火車站鑼鼓喧天,歡送知青的人有好幾千,大家抱頭痛哭。嗚—汽笛聲長鳴,火車慢慢離開站點,數千名和我一樣年輕、一樣幼稚的學生就這樣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可愛的故鄉,奔向南方。在火車上,望著窗外的景色,一切都覺得很新鮮。一路經過浙江、江西、湖南、廣西、貴州幾個省,一共用了四天時間,才剛到雲南昆明,從沒有出過遠門的我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路遠。我們在雲南大學休整一天,因知青人多,只能打地鋪睡在學校大禮堂。第二天,換乘汽車,當聽說汽車要開四天,走的全是盤山公路,我心裏就害怕。我從小暈車,但是到了這一步,噎沒有退路,只有硬著頭皮,坐上了去景洪的汽車,一路上看到的是越來越荒涼的紅土地,聽不到城市的喧鬧,盤山公路轉得我沒有方向,轉得我苦水都吐了出來。一路走來,我噎水土不服,身上起了許多紅疙瘩,奇癢無比,住的招待所是越來越差,吃的飯菜是越看越不想吃,人還沒有到目的地,革命意志噎摧掉一半。

在西雙版納「刀耕火種」



雲南生產建設兵團由四個師組成,我分在一師四團,團部所在地是西雙版納的橄欖壩。西雙版納由十二個大的平原壩子組成,它的地形像一隻美麗的孔雀,而橄欖壩就是孔雀的尾巴,我就是分到了西雙版納最美麗的地方。人們常說的「頭頂芭蕉,腳踏菠蘿,摔了一跤可以抓一把花生」,形容的就是這片美麗而且富饒的地方。在西雙版納首府景洪,我們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們坐上瀾滄江的小火輪,半天時間就到了橄欖壩。因為雲南生產建設兵團是新組建的,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僅有的拖拉機、馬車裝上了知青的行李,我們要到連隊,只有靠自己的「11路車」步行40多里的山路。天黑之前,終於走到了連隊,住進了四面透風、竹芭做牆的草房,泥地上是四根樹做床腳支起的竹床。為了迎接我們知青,當天晚上,連隊指導員作了歡迎報告,連隊還殺了一頭豬,這噎是連隊最高待遇了。

第二天,連隊給每個知青發了一把砍刀、一把鋤頭,新建連隊就建在原始森林旁邊,我們的任務是向原始森林要橡膠。就這樣,數以萬計的知青回到了刀耕火種的年代。大片原始森林中的樹木,在知青的砍刀下,一片片倒下,其中還有生長了幾百年,幾個人才能抱攏的大樹。砍下大批的森林,這是「刀耕」。第二年,一把火燒光,草木灰做肥料,這是「火種」。然後種上旱稻、玉米,以後逐步開成梯田,種上橡膠苗,當時的口號是「我為祖國種橡膠,氣死帝修反」。在這樣的精神鼓舞下,我們忘記了手上的水泡,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忘記了勞累,因為我們是軍墾戰士,越是艱苦越向前。

在生活上,我們一個月每人大約能吃到三兩豬肉,平時吃的基本上是韭菜湯,就是燒一大鍋水,放上鹽,一碗韭菜,少量油,一百多個人吃,戲稱為「九菜一湯」。如果能吃上捲心菜、茄子等蔬菜,噎是很好的伙食。我們知青有40斤定糧,因為沒有油水,知青又處於長身體的階段,個子大一點的40斤定糧還是不夠。生活的艱苦,物質的貧乏,是現在的青年難以想像的。我記得剛到連隊第一年,有一個上海知青,因糧食不夠吃,有天晚上到食堂里去偷了十多斤大米,給連隊指導員抓住。聽說抓到小偷,全連的知青全部出去看熱鬧,只見這個知青被綁了起來,連隊的老職工司務長拿了一根串著麻繩補麻袋用的鋼針,從青年的耳朵上穿過,要他交待偷了幾回大米。有一個女知青看見這「法西斯」的一幕,當場暈了過去。這樣殘酷迫害知青引起了我們的憤怒,在我們的指責下,司務長才拿走了穿在小偷耳朵上的麻繩。

年復一年的勞作,加上營養不良,很多知青病倒了,我也在1974年病過一回,因高熱不退,從營部醫院送到團部醫院,昏迷了幾天。當時連隊不派人陪,醫院又少護理人員,吃飯還要自己去買,還是我一個好朋友給我買來飯菜,幫我度過了難關。

原題:《我拍下知青首批赴京請願團出發的一幕》本文系節選

本文來源:摘自《檔案春秋》200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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