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美國遏制中共 誰來制衡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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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2年6月9日訊】在稍早的拙作《看待美國「遏中」新戰略的兩個要點》一文當中,提到了「均勢外交」、或「權力平衡」的概念。即:和平只有在競爭、或對立各方的軍事力量保持大致平衡的情況下才得以維持。一旦出現嚴重失衡,擁有較強力量的一方就不會樂意用談判這種費時、費力且效率低下的辦法解決問題,而是更傾向於使用暴力這種更簡單、且效率更高的手段。從這一理論出發,中共軍事力量的擴張,美國認為西太平洋面臨著地區力量失衡的現實風險,而美國調整戰略、積極介入,有利於維持地區力量平衡,客觀上有利於保持地區和平,也符合這一地區大多數國家的利益,包括中國普通民眾的利益。

這種「均勢外交」理論可謂歷史悠久,早在19世紀初的拿破戰爭時代就大行其道,後來英國貫徹這一外交原則,保持「光榮的孤立」,不加入歐洲大陸的結盟,而是利用自己獨特的地緣優勢來保持歐洲大陸的戰略均勢,開創了近百年的「不列顛的和平」。美國也是這一外交理論的忠實踐履者。但有人提出這樣一個問題:美國要來管西太洋的事,通過遏制中共來維持地區平衡;但是美國軍力全球獨大,誰又來制衡它?

這是一個被經常提起的問題,在剛剛出爐的中國「民間版「《美日軍力評估報告》的發佈會上,「中國戰略文化促進會秘書長」、同時也是中共軍方的少將、原國務院副秘書長羅青長的公子羅援,對美國軍力提出十點質疑:誰擁有世界上規模最龐大、裝備最精良的軍隊?誰有世界上最大的核武庫?誰是世界上打仗最多的國家……這十點「質疑」基本就是上面所說的那個問題——美國軍力全球獨大,誰來制衡它——更具體的表述。言下之意是:你美國的軍事力量就不受制衡,還到處去制衡這個、制衡那個,你有甚麼資格談論地區平衡呢?你的一強獨大不就是最大的不平衡嗎?這裡甚至還有個潛台詞——俺們擴軍沒準兒還能制衡一下美國,有利於世界和平呢!

這個問題本身有一定的合理性。美國既然奉行均勢外交的理論,也將維持地區力量均衡作為一項實際的外交和軍事目標,那麼要求它自己的力量也受到一定的制衡,既要律人、也要律己,當然是個合理的要求。所以看來這個問題需要另起一文,也算對羅援少將模仿屈原《天問》一般的十個「深愁大問」作個簡單的評價。

美國擁有全球最強大的軍力,那麼它有沒有受到現實的制衡呢?羅援認為沒有,他認為美國是到處制衡別人、自己卻「為所欲為」。而筆者認為,這種制衡是現實存在的。制約的因素來自於美國作為西方世界盟主、國際警察這個身份的本身——因為它是國際警察,這個身份使全世界都盯著它,因此全世界都在制衡它。這個解釋一些人可能覺得有點牽強,也過於概念化,其實不然,這種制約因素是非常現實的。

美軍的實力看似全球獨大,但不要忘了,它之所以看起來是最強的,是因為其他許多強國、那些有潛力成為軍事強國的經濟大國,因為有美國扮演世界秩序維護者的角色,從而放棄了自己進一步發展軍事力量的選項。比如加拿大,由於和美國接壤、並且是美國的牢固盟友,有美國強大的軍事力量防衛大西洋和太平洋兩岸,加拿大已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再去建立一支大規模的國防力量。大樹底下好乘涼,加拿大只需要維持一支很精簡的軍隊(陸軍現役35000餘人,海軍8500人)就足以守衛世界第二幅員遼闊的國土了。

又如英國,本來是世界老牌的海軍大國,海上交通線更是不列顛帝國的生命線。可是由於有美國強大的軍事存在、和北約的安全機制,幾個世紀都位列榜首的皇家海軍今天已經不再需要維持曾經的規模了。皇家海軍的現役軍人不過36000多人、80餘艘艦艇、總噸位34萬噸(不含海軍陸海戰隊);然而要知道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皇家海軍的總噸位數是271萬噸。

又如日本,這個全球第三大經濟體(從經濟數據的質量上看,日本的狀況要遠遠好於作為經濟總量全球第二的中國)卻只擁有一支規模和用途都受到嚴格限制的「自衛隊」。以日本海上自衛隊為例,現役軍人約45000人,總噸位數約43萬噸。而在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日本帝國海軍的總噸位數是約120萬噸。另外由於有美國提供的核保護傘,除了英、法之外,北約組織的其他成員國也都沒有再謀求自己發展核武器。

以上舉例意在說明,並不是沒人能夠制衡美國,假如美國不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那麼上述各國,特別是西方七國裡的另外六個,個個都有潛力成為軍事大國。 假如美國也謀求以霸權支配世界、成為和平的威脅,那麼其他工業化強國一夜之間就可以重拾軍事大國的身份。真到那個時候,恐怕還不一定輪得到羅援少將叫板來「制衡」美國吧。之所以沒有發生這種情況,是因為上述各國認為有美國一家扮演國際警察就夠了,由美國出錢出力維持國際秩序,他們也樂於減少國防開支,轉而用於社會福利等民生項目,皆大歡喜。而且出於維持現有國際秩序的需要,一般的國際社會成員也認可,國際警察應該有比「普通人」更強的力量。美國全球性的軍事存在,就是對任何想顛覆和破壞現存國際秩序的政權或組織的強大威懾。否則真是早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了。且不說蘇聯與中共,就是薩達姆和卡扎菲都能獨霸一方。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美國並非不受制約、也並非為所欲為,對它最現實的制衡因素就來自於它是否稱職地履行了世界秩序維護者的角色。

共產黨常說「中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那麼世界人民的眼睛更應該雪亮無比,如果美國這個國際警察也向中國的公安學習,假公濟私、以權謀麼、為所欲為、踐踏秩序和法律,估計早有一打國家走上了擴軍和結盟的道路來制衡美國了。

另外說美國捲入的地區衝突多,這是一個事實。而且美國所捲入的地區衝突經常還與其直接利益無關。盤點冷戰結束前後的歷史,90年代初的波斯灣戰爭是起因於薩達姆吞併科威科,美國及其盟國介入,是一場「興滅國、繼絕世」的正義戰爭。90年代中期美軍又介入了索馬里內戰,是出於索馬里軍閥混戰造成的人道主義危機。90年代末的科索沃戰爭是由於南聯盟和塞族民兵對這一地區阿爾巴尼亞族的種族清洗。2000年代初的阿富汗戰爭發生在「9-11」襲擊之後,以反恐為目的,對其正義性國際社會無人質疑。爭議最大的是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由於一直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小布什政府受到包括反對黨和國內外反戰人士強烈的質疑;但是也有許多人指出薩達姆本人就是一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1988年他以毒氣攻擊哈比亞鎮的庫爾德族人,一次就殺死了至少5000人;根據伊拉克臨時政府的人權部長阿明披露,在1987年-1988年薩達姆發動的「安法爾行動」中,有約50萬庫爾德人死於迫害或被當場處決,僅此一項就是「紅色高棉」之後駭人聽聞的反人類罪暴行,總體上來說推翻薩達姆仍不失為一場解民倒懸的正義戰爭。再到最近,美國參與了空襲利比亞卡扎菲軍隊的行動;如果伊朗一意孤行要製造核彈,經濟制裁和外交努力無效的情況下,美國可能也會發動對伊朗的軍事打擊。

羅援少將的「深愁大問」中提到了一條:誰是世界上打仗最多的國家?他想指出的答案是美國。不過他犯了一個重大錯誤,他把警察執法中使用強制力量,和幫派火並、犯罪分子街頭砍人、和小混混打架當成了同一類型的事件。羅援腦袋裡想的是:他們都是使用暴力,都是「打仗」,所以是一回事。如果從這一邏輯出發,警察恐怕真的是「高度暴力分子」了。如果在犯罪率高的街區執勤,警察弄不好天天都要使用強制力量;而最好鬥的混混們也未必天天打架。如此一來全世界的警察、包括中國自己的警察都成了可譴責的對象。

使用軍事力量是一種表象,關鍵是為甚麼使用軍事力量,在使用武力的過程中又是出於怎樣的動機、遵循怎樣的原則。孟子曾說:文王一怒安天下,武王一怒安天下。商朝的開創者湯在開始征伐的時候「東面而徵,西夷怨,南面而徵,北狄怨,曰:奚為後我?」商湯的軍隊打到東邊去的時候,西邊的人就抱怨;打到南邊去的時候,北方的人就抱怨。不過不是抱怨你商湯又干涉別人的內政了,而是抱怨你為甚麼把我放在後面啊?你應該來先解放我啊!

中共倒是幾十年來都沒打仗,打仗是比美國打得少多了。不過它的鄰居們並沒有人覺得它「和藹可親」,他們寧願上趕子地和遠隔重洋的「美帝」搞聯合軍演,也不願意和近在家門的「愛好和平」的北京政權做同樣的事。羅援少將與其弄個《美國軍力報告》出來,向美國提出一串「深愁大問」,希冀在嘴上討回點便宜,不如反躬自省,想想共產黨之前的傳統中國是怎麼贏得鄰居們的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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