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媒體看中國:陳光誠的故事與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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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2年5月9日訊】(美國之音报導)中國盲人律師陳光誠因為幫助山東臨沂家鄉婦女運用法律對抗地方政府野蠻計劃生育政策而遭受長期迫害的故事,已經藉由國際媒體的廣泛報導而在全世界廣為人知。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美國公眾和政界的壓力,陳光誠逃脫非法拘禁虐待、進入美國駐華使館又離開使館的故事更為詳細的細節近日來也開始浮出水面。

英雄、美女、俠客

無論是古代世界各國的浪漫傳奇,還是現代美國西部片,一個撩人心弦的好故事,必須要有一個或一串的好懸念,還要有英雄和美女衝破險阻,達到自己期望達到的目的的情節橋段。

就盲人陳光誠的故事而言,迄今為止讓世界各國(包括中國)千百萬人最好奇的懸念恐怕是:一個自2010年以來一直被非法囚禁在家、周圍24小時總是有幾十個虎視眈眈、凶神惡煞的全職流氓打手看守、而且跟外界切斷通訊聯繫的盲人,怎麼會逃得出來跟一個千里之外、素昧平生、從未謀面的南京美女俠客接上頭,最後進入美國駐北京使館?

南京、北京、盲人、美女、俠客,千里呼喚,輾轉相會,最善於編造故事的人,怕是都難以編造出這樣美麗而離奇的故事。

陳光誠逃脫的故事無疑具備一個好故事的全套要素。首先,陳光誠被全世界千百萬人看作是英雄,因為他敢以一人之力對抗他以及他千​​百萬支持者眼中的不義的強權。再者,在他逃出非法囚禁之後接應他去北京的南京英語教師何培蓉則被中國人譽為美女俠客,因為1)她看上去是個標準美女(至少照片上是);2)她千里走單騎救人的俠客行動,在讚美者眼中看來毫無爭議地證明了她是堅守信義、抑強扶弱的標準俠客。

英雄美女,角色調換

一個好故事,還必須是一個突破俗套、顛覆俗套的故事。在中國和西方傳統俠客或騎士故事中,大都是英雄救美女。但陳光誠的故事卻是反過來,不是英雄救落難的美女,是美女救落難的英雄。

美女俠客不計個人利害救助陳光誠的消息傳出之後,何培蓉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世界名人,獲得粉絲無數,並且讓無數的中國人發出身為中國人的悲嘆,同時又為當今中國出產了這樣的女俠而感到身為中國人的自豪和驕傲。

在過去的兩年裡,至少幾百人,包括中國公民、外國記者、外交官、外國電影演員不知多少次試圖到東師古村探訪陳光誠。僅僅是何培蓉一人就冒險嘗試了6次。但她和其他所有陳光誠的支持者都被那些流氓打手在村外攔截,阻擋、毆打、搶劫、打退、強行綁架走,始終沒有一個人能突破重重封鎖線見到陳光誠。

因此,陳光誠出逃的消息傳出之後,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禁搔首納悶,驚嘆“這是怎麼回事?真是神了,真是奇了,怎麼可能?”

一時間,一個長期被非法囚禁、死死看守、與世隔絕的盲人,如何跟一個千里之外的支持者接上頭,就成為成千上萬的世界媒體記者最想解開的懸念。

《南華早報》不負眾望

一向以報導中國新聞精準透徹而聞名的香港英文《南華早報》不負眾望,星期二發表記者余詠恩(Verna Yu)採訪何培蓉的報導,為讀者提供了迄今為止最為詳盡的陳光誠逃脫的細節。這些細節說起來十分尋常,又十分不尋常,十分符合最巧妙的文學情節設計,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陳光誠裝病多日,麻痺了看守,然後找一天趁著黑夜的掩護,翻牆出逃,跌跌撞撞;他將近20個小時不吃不喝、晝伏夜出,摸​​摸索索,摸著逃出當地政府耗費上千萬重金僱用的上百名流氓打手重重布防的東師古村;他因為無法看路,曾經跌進河裡;他因為翻一堵高牆而摔斷了一隻腳;他一路受到素昧平生的好心人的幫助,儘管許多人心存恐懼,但沒有一個人告發他;最後有一個好心人幫他用電話跟何培蓉接上了聯絡;當時人在北京的何培蓉立即驅車6個小時南下,再花了幾個小時找到了陳光誠,然後把他送到北京,轉交給另一撥支持者,再由他們轉送給美國外交官。

情理與女俠

西方政治學中有一個基本的預設,這就是凡是人都有可能做惡,因此對政府和政府領導人必須有強​​力的監督制約(如三權分立的製度安排,或以惡制惡的政治理念),以便使之不能做惡,或不能做大惡;與此同時,人也都有向善的傾向,從而使社會公益或公義成為可能。

陳光誠逃出非法囚禁、一路得到好心路人幫助的故事,顯示了在任何國家、任何社會、任何時代都極為普通的一個情理,這就是普通人當中存在著任何強權都難以完全壓抑和扼殺的善心,或惻隱之心。

何培蓉說,至少有6人協助陳光誠逃亡。她在接受《南華早報》採訪的時候說,她之所以要不計個人利害、奮不顧身幫助陳光誠,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她看不下去這樣一個人受苦受折磨;她希望社會上有更多的人承擔風險幫助他人:

“社會的品質有賴於生活在社會中的人的品質。我希望大家都能挺身而出。真要是那樣,世界就會變得更好。”

一個極為普通、極為標準的俠客說法。

美國方面一度遭猛批

假如說,北京學者俠客郭玉閃和南京美女俠客何培蓉因直接協助陳光誠逃離非法囚禁,因而受到來自全世界四面八方的熱情、熱烈讚美,那麼,一度收留陳光誠的美國駐華使館則是另一種風光。

在陳光誠出逃的消息傳出之後,在陳光誠進入美國使館的消息被世界媒體普遍報導之後,美國使館和美國政府、甚至美國總統奧巴馬持續一個星期對陳光誠是否在美國使館內的詢問不置可否,不承認也不否認,使讚美者和批評者都不好說話。

到了5月2日,在美中戰略和經濟對話即將開始的前夜,陳光誠離開美國使館前往北京醫院就醫。他住院幾個小時之後就表示擔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美國使館、美國國務院和美國奧巴馬政府隨即受到來自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強烈、激烈的批評。

批評者包括許多普通中國人,也包括美國共和黨總統競選人、美國國會議員、國際人權組織、美國媒體、美國學者、美國民眾。批評者的強烈批評的內容大致包括:

1)把陳光誠這樣一個舉世聞名的受迫害者再送給迫害者,違反基本道德道義準則,違反美國基本價值觀,讓美國蒙羞;

2)美國如此以犧牲人權、逼迫陳光誠離開美國使館的方式追求跟中國的戰略夥伴關係是本末倒置的不智之舉;

3)美國外交官居然相信視踐踏諾言為家常便飯的中國官方為陳光誠作出的安全保證,顯示了美國外交官們天真得可怕,不了解中國的ABC,不了解中國政治的ABC;

4)美國外交官在護送陳光誠進入北京朝陽醫院之後沒有繼續持續陪伴陳光誠,使他再度陷入恐懼之中,是不負責任。

美國方面的聲辯

面對震耳欲聾的強烈批評聲浪,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5月3日在北京對國際媒體明確否認使館曾經以任何方式給陳光誠施加壓力,要他趕在美中戰略經濟對話之前離開。駱家輝說,陳光誠離開完全是出於自願;在此之前通過美國的斡旋,中國政府和陳光誠達成一系列協議,即

1)陳光誠及其家人遷居中國另一個地方,中國政府提出七所大學和地方供他選擇;2)他將獲得大學教育,學費、生活費和住房由政府支付;3)他住院治療期間,中國政府將聽取他受到虐待的投訴,進行全面調查。

然而,在洪水滔滔般湧至的批評聲浪面前,駱家輝和美國國務院發言人的聲辯顯得那麼蒼白和虛弱。

美國主要報紙《華盛頓郵報》就陳光誠問題發表了好幾篇社論。 5月5日星期六,該報再發表一篇社論,認為奧巴馬政府或許是失算,忙著要在一年一度的美中戰略經濟對話開始之前匆匆讓陳光誠接受一個不怎麼好的協議,以免干擾美中高級官員的年度會談,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美中戰略經濟對話在即,美國方面可以更好地跟中國方面討價還價,為陳光誠爭取到一個更好的協議。

與此同時,美國國會老資格的共和黨議員弗蘭克·沃爾夫要求美國國務院全面提供有關陳光誠的全部外交電文,包括保密電文,以確認奧巴馬當局是否為了跟中國舉行高級官員會談而犧牲基本的人權原則。

奧巴馬政府的詳細聲辯

來自輿論和政界的強烈批評,顯然讓美國行政當局坐不住了。於是,美國政府高級官員近幾天來向報界透露了陳光誠進入使館之後的情況和離開使館的詳情,為奧巴馬政府提出了詳細而具體的辯護。

美國《外交政策》雜誌記者喬什·羅金星期一發表博文,引用美國行政當局一位沒有透露姓名的高級官員的話,一條一條地反駁了批評者的批評。那位高級官員表示:

1)美國使館確實是急於讓陳光誠早日離開使館前往醫院就醫,但不是為了美中外交,而是為了陳光誠的生命安全;因為在進入美國使館之後,陳光誠身體狀況極差,極端疲勞,渾身疼痛,暈頭轉向,直腸大量出血,使館醫生擔心他已經是腸癌晚期,性命難保,但因為缺乏必要的醫療設備,使館醫護人員無法確診;另外,陳光誠的腳骨骨折也無法在使館內得到適當的治療,因此急需讓陳光誠盡快就醫;

2)在美中戰略經濟對話即將開始之際,是中國方面而不是美國方面更急於甩掉陳光誠這個燙手山芋,因此,美國使館方面不存在為了美中高級會談而匆匆促使陳光誠接受對他不利的協議的問題;

3)美國外交官一點也不天真,更不是一點也不了解中國的政治;美國外交官堅持跟中國外交部談判,並堅持明確確定中國外交部提出的有關陳光誠的保證都是得到中國最高當局的批准和承認的;事後中國方面的行動也表明,中國當局遵守了所有的有關如何對待陳光誠的協議;

4)陳光誠到醫院之後的第一天,美國外交官沒有到醫院陪伴他,導致陳光誠再次感到恐懼,也導致外界誤以為中國當局切斷了美國外交官跟陳光誠的聯繫,其實那都是誤解;美國方面先前就一直計劃好了讓他在醫院做一整天的醫療檢查。

檢查結果發現,陳光誠大量便血不是癌症,而是胃腸炎。

故事的寓意和爭議

時至今日,陳光誠出逃、進入再離開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大致故事情節已經浮出水面。當然,這都是陳光誠的支持者和美國方面的一面之詞。世人正在在期待中國政府方面的一面之詞。

從各種跡象來看,美國奧巴馬政府官員所說的陳光誠故事或一面之詞應當是不會太離譜,因為他們必須顧忌假如撒謊,會給咄咄逼人的國會議員嚴厲追查,導致吃不了兜著走的大醜聞。

盲人人權活動家、律師陳光誠出逃的新聞已經給世界各國千百萬人看作是現代傳奇故事。假如說,任何故事都有一個寓意,陳光誠故事的寓意又是什麼呢?

它的寓意或許是:這個世界充滿邪惡、狡詐、醜陋,但這個世界也到處可以見到美好,到處可以碰上好人,有時候好人也是美人。

毫無疑問,這樣的寓意肯定是富有爭議。比如,對什麼是美好,什麼是好人,什麼是真善美,中國執政黨共產黨及其政府就跟世界許多國家的公眾看法南轅北轍。

中共及其政府一直明里暗裡要求中國大陸公眾相信,所謂的普世價值觀不過是國內外敵對勢力試圖顛覆中共政府的武器或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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