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10月1日訊】亦師亦友的謝韜老人走了一年,眾多朋友對他的緬懷思念的情感越來越強烈濃厚,於我更盛。他是四川人,長我一輪。在他投身革命追尋民主憲政的歲月,我還是個孩子,而錯落起伏的政治命運使我們走到了一起。辛子陵先生巨著《紅太陽的殞落—千秋功罪毛澤東》雖然在香港出版,卻攪動了大陸知識界的思緒,有如當年赫魯曉揭露斯大林罪惡的「秘密報告」。而謝韜老人為此書寫的序中,有句名言「只有民主社會主義救中國」!此語似如一顆劃破暗夜的流星,使不少國人翹首而待。自此「不爭論的中國」有了爭論:中國的未來到底向何處去?是繼續走毛澤東一黨獨裁專制之路,還是納入全球民主憲政的普世價值?繼續走毛澤東一黨獨裁專橫之路,必然亡國亡黨,重回「三年人禍」的可怕年代。
自此,我們成為親密的戰友和朋友。他說中國需要一個新的啟蒙運動,就是拒絕遺忘,把真實的歷史告訴大家,走出毛澤東時代的陰影,免於恐懼,重塑做人自尊自重的價值觀。在他的倡議和支持下,我們開辦了「三親」(親歷、親見、親聞)、「三真」(真事、真情、真人)半月刊的《往事微痕》,推動了民間的「批毛」聲音,抑制重創了毛派的複僻陰謀,為國家政局的穩定起到了一定地促進作用。
謝老不但親自為「往事微痕」題寫刊頭,還濃筆重彩寫下一首「讀《往事微痕》文稿有感」的「七律」詩:「百年風雨籠神州,莫道欺霜染白頭。青春豪氣追好夢,晚景總為民主憂。留墨跡,生活波瀾度春秋。心底真情寫實史,坦承反思共豐收。」可他走了,走了整整一年!
做為晚輩和後學的我,不能不懷念老師和戰友的他。值他當年日記出版發行的日子,向他女兒謝小玲倡議,舉行一次「《一盆紅紅的火》出版發行座談暨紀念謝韜老逝世週年追思會」。他愛女小玲早有此願,而更多朋友都積極贊同,沒想到這個民間善良的願望,合理合法的舉措,竟受到當局如此的重奌打壓與監控,近似一級「戰備維穩」。為了迴避矛盾和不觸怒當局,我不出面由謝小玲張羅,但會前的一天,當局來了三人好意地對我進行說服勸阻,最後以「請吃飯」拍板。我嚴守「勸阻」,縱如此當日小區也有幾位便衣警察把門。我在和他們「吃飯」時,總是愁眉深鎖難以言歡,認為此會一定被「和諧」了。但沒有想到進步的民主憲政潮流,使不少免除了恐懼,紛紛在當局的打壓與監控下踐約赴會,竟有80多人參加。我到成了一個膽小鬼,相較而懺。但一切並不順利,有不少驚檢場局與鏡頭,謝小玲當天在會上發言這樣說:
首先,真誠地感謝大家能夠光臨這個會。我覺得能開這個會,在某種意義上真的是一個值得高興的勝利。我沒想到會遭受到這麼大的挫折!(掌聲熱烈)我覺得我們的老人家去世了,親朋好友給他做個週年,這件事很中國、很傳統、很平常,為什麼會造成風險呢?真是很奇怪。但是想想中國幾千年的歷史,這種奇奇怪怪的事也很有傳統。所以,我們還是就像我爸爸媽媽那種寬容、樂觀、勇敢的精神來面對這件事吧。(掌聲熱烈)因為大家都是冒著風險來的,所以在此我深深地向大家表示敬意。 (掌聲熱烈)
再有呢,就是說說我父親的這本書。今天來了一些年輕的朋友,還有一些被談話呀、被威脅呀,說你要去參加會,你的女婿就不能升職呀、就什麼什麼的。在某種意義上真的為難大家了,添麻煩了。在此,真誠地、再次,剛才主持人已經道過歉了,我再道一次歉。 (掌聲)(與你無關)我們今天這個會原來是在左家莊,部隊的一個招待所,一切都談好了,最後到21號,告訴我們不行。我們說這麼多老人,90多個人呀都通知了,人家還是說不行。我們只好改在附近再找一家賓館,也都安排得非常好,有會議室、有九頭鳥的就餐處,高高興興回家。剛從左家莊回到世紀城電話就來了,說你來取定金吧,別人打招呼了我們不敢做趟生意。後來我又找了個地方,除了我和一個中介人知道外,誰都不告訴。人大黨委、校辦派人上我家「關懷我」了。他們給我送很多的水果,說你是不是不要開這個會了。我說,不是我要開,真的不是我要開,是朋友要來追思我爸爸。比起大家來,我真的非常慚愧。我們就是想在家裡搞幾個小型的座談,也就算了。可是很多朋友他們覺得有話要說,要表達這種感情。面對他們,和父親所一生從事的民主憲政事業,因為他遠在22歲時,就在成都領著幾千學生高呼要「民主憲政」的口號,就是要把畢生獻給民主憲政。可是在他89歲高齡離開了這個世界時,而我國的民主憲政與1943年比,真的是倒退了。 《一盆紅紅的火》這冊的日記先是1943年至1944年的時間段,我搞出來就是出不了版。因為1944年有李慎之、王晶瑤、謝韜,他們把成都的中學生聯合起來和一黨專制的國民黨政府作鬥爭,以李慎之為首提出了9條,最後學生只罷課遊行了一天,省政府就全面接受。而我們的「六•四」呢?逃亡、坐牢。他們審稿認為1944年有遊行不能出。好,我就出1943年沒有遊行的。請看這本書,我覺得很好看,信息量很大,有很多人誇獎這本書,我當然非常欣喜,如果有人批判這本書,我真心地更加歡迎,因為我們渴望的是言論自由,真理越辯越明。(掌聲)有比較才有鑑別。這些非常淺顯非常常識的事,為什麼在我們這個有五千年文明的國家裡卻這麼難呢?為什麼我們不能做那種只求一己之安的人,每一個人不論地位高低、文化水平高低,都去做自己的一點點努力,能使我們的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更有尊嚴。
今天我覺得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因為我是一個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當過好多年農民工人的一個女孩子,非常非常平凡,可是今天卻能和這麼多德高望重、非常有水平,像李銳老、郭道暉老在全球都是知名的,還有父親生前的高朋義友濟濟一堂,我覺得這就是對我們子女最大的褒獎。
最後,還要說些事務性的話。今天這個會本來有於浩成老,他來不了了,他被站崗以後,立刻寫了4篇介紹紀念謝韜的文章,從他們年輕時的相識一直到在美國的偶遇。杜光老也來不了,他昨晚十點三十給我寫了紀念文章,我們又找了複印後,把它印了,也是90份,每人送上1份,寫得非常好。還有鐵流先生打電話來,說他被盯得太死也來不了。曹思源寫了文章是一定要來的,可也被別人「控制」來不了了。還有俞梅蓀,昨天晚上就有人「陪住」了,焦國標出不了門有人「站崗」。張博樹先生樓下也有人看著。我對他們都很欽佩,是我們國家有為的一代中年學人。可是現在他們這麼「被優待」的,「享受」著這樣的站崗和放哨。還有吳玉章的外孫女本來要來,四川省委要紀念辛亥革命100週年,她去了,也趕不回來,她拿來了文章。最後提醒大家,安檢害怕散發傳單,咱們走的時候不要紮堆兒,避免找麻煩。我們都是為國家的,不是搞反動。但是你跟具體的工作人員是講不清楚的。其實被堵住的還有茅于軾、錢理群、姚監復、丁東、崔衛平、李家騤等十餘人。
她的話和平、寬容,有乃父之風,在我們追求民主憲政的隊伍裡又多了一員堅強的女士。我慶幸,我歡呼,藉此把心裡鬱結吐了出來。明天是十一,趕著寫出此文做為一個小小的獻禮。希望人民的國家愛人民,人民的國家不要監控打壓人民。現在人民越來越覺醒,免於恐懼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嚴守憲法,怕什麼?又有什麼怕的?!
2011年9月30日夜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