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9月14日訊】日本歷史學界和考古界的研究表明,日本國土上出現最早的文字其歷史年代對應于中國的東漢末期,也就是公元300年左右。這種在日本國土上最早出現的文字是漢字,是由中國學習引進的。據史籍記載,公元三世紀末,王仁從百濟(今韓國境內)渡海到日本,獻《論語》十卷及《千字文》一卷,這是日本使用文字的開始。在日本國內發現的最早的漢字石碑也屬於這一年代。
歷史學界把文字記載的歷史稱為「信史」,在此之前的時代被稱為「傳說時代」。中國的「信史」要從中國的甲骨文時代算起,這樣算來,當中國擁有了兩千多年的信史之後,日本的「信史」才藉助于中國的漢字剛剛開始。
比較一下今天最原始的非洲部落居民的文化形式,可以想象1800年前的日本人的文化狀態。在第一次與早已經誕生了《詩經》、《春秋》、《易經》、《禮記》、《史記》、《漢書》等傳世經典的輝煌的中國文化接觸,沒有文字歷史的日本人肯定充滿了震驚、惶惑與欣喜。在1800年前的歷史環境中,兩個文明差距如此之大的國家之間的往來肯定存在著巨大的不平等。一個幅員遼闊、歷史悠久的文明上國,一個是窮居海隅、朦朧無知的蠻荒小邦,海島小國對於雄踞于亞洲大陸上的中央帝國的那種發自心底的崇拜,恐怕怎麼形容都不過分。於是,中華文明中代表核心價值兩個字「中和」的「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中庸》)字,被日本的皇族拿去作為族名,「大和民族」便由此而來。當然,「中」字他們是不敢拿的,因為「天下之中」屬於亞洲大陸上的中央帝國。中央帝國最優美的服裝「吳服」也被拿去做了國服,這就是所謂的「和服」(事實上,在日本國內,至今「和服」都被稱為「吳服」)。就連今日被視為日本國粹的「忍者」也來自大陸上的中央帝國,乃江浙一帶的馬戲團東渡海峽,在日本定居下來,在與周圍環境的互動中發展出了獨具特色的「忍者」文化。
在一個長達一千多年的歷史時期中,「中華」兩個字在日本就意味著先進、優美、宏大、合理,代表著最高的價值,是日本國從上到下唯一的學習和模仿對象。理所當然的,由漢字的引進所必然伴隨的「中華思想」的引進成為引導日本人從野蠻走向文明的光明途徑。這並不是否認日本民族自己的文化歷史,作為日本人學習和模仿的對象,中華文明及中華思想都是客體,日本民族自身的發展才是日本文化的主體。這有點像今日的美國和歐洲的關係,美國思想文化的源頭在歐洲,但是美國人卻又在歐洲文化的基礎上發展出了獨特的美國文化。歷史的細節告訴我們,直到中國的明代中葉,中華文化和思想依然是日本人崇拜和學習的唯一外來文化。從皇室到大名,從文臣到武將,那種閱讀中華典籍的痴迷,那種聆聽中華上音的沉醉,在日本的史書和文學作品中屢有記載和表現。直到現代,這種崇拜中華文化的現象在日本的上流社會仍然得到很高的推重。日本現代的著名作家司馬遼太郎本名叫福田定一,因為崇拜中國漢代的司馬遷,所以給自己取的筆名為「司馬遼太郎」,意思是「比司馬遷差得很遠的太郎」。2009年我去日本訪問時拜訪的日本著名右翼人物岡崎久彥(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的政治顧問)家的客廳正中,懸挂的是中國三國時期著名政治家和軍事家諸葛亮的《出師表》。
那麼,在日本學者話語中的「中華思想」究竟是什麼呢?我認為,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6點:1、代表上天意志的尊嚴感;2、居於「天下之中」的道德優越感;3、優美的文明系統;4、先進的生產和生活方式;5、天人合一的完整政治結構;6、不容置疑的文明同化力量和拯救能力。
近兩千年以來,日本人都是生活在這種「中華思想」的陰影之下,甚至可以說,日本文化是基於中華文化而產生的次文化系統,面對中華文化始終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但是,當西方開創出了工業文明,並且這種新興的工業文明在與古老的農業文明的碰撞中顯示出不可阻擋的壓倒性的巨大優勢之後,始終處在自卑狀態下的日本人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文明取向,把自己原有的從屬於中華文明的次文化系統全面轉向西方的工業文明,並迅速發展出從屬於西方工業文明的次文化系統。在這個時候,日本人突然發現,原來那個一直壓在自己頭頂上的中華文明原來是那樣落後不堪、軟弱無力。在文明的優劣之間,自己國家與中國完全調轉了過來,無論是在政治結構、道德優勢還是生產方式方面,自己國家與中國相比都開始佔有領先的優勢。這就說明,現在的日本得到了上天的眷顧,在文明程度上成為居於亞洲中心地位的先進國家。那麼,也就到了用日本的先進文明去同化和拯救包括中國在內地其他亞洲國家的時候了。
以上分析,或許就是日本學界所說的日本所發動的擴張戰爭受了「中華思想」影響的理論邏輯。(實際上,作為國家行為,先發性工業化國家對前工業文明國家的資源掠奪和市場強佔是一種必然邏輯。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在此不贅述。當然,這並不能成為侵略主體逃脫道德譴責的理由。)
《臉背後的中國》節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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