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明:天涯何處是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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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1年8月22日訊】家就是心靈的避風港,在你顛沛流離的時候,在你身陷囹圄的時候,或是在你感情受挫的時候,你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家。家因為有親人而溫馨,因為有房子而安定。僅僅只有房子或者僅僅只有親人的家總讓人覺得是殘缺的,甚至連家的感覺都沒有。

從小在長江邊長大,便與水結下了不解之緣。記得兒時的幾間老宅,離水不遠,雖沒有「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的詩情畫意,但只要走出戶外,便有綠蔭簇擁的小徑,讓你直達江邊。面對滾滾東逝的江水,還有江面爭流不息的船隻,不禁覺得天空地闊,心曠神怡,靈感也會攜手而至。

水是生命之源,我們的祖祖輩輩,就是靠著這取之不盡的長江水,和岸邊廣袤肥沃的土地,完成了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知流傳著多少神奇玄遠的傳說。聽老一輩講,伍子胥一夜白頭的故事就發生在江邊那片萬頭攢動的蘆葦林。

1987年的春夏之交,一場大火將我家的房屋燒得片瓦無存。依稀記得在那個夜晚,我和父母在看到房頂上的一團火光后迅速跑到戶外,沒過多久,房子便成了一片火海,衝天的火光將整個村子都照亮了。當我在鄰居家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我發現家已是殘垣斷壁,那幾間老宅只存留于記憶之中了。

大火無情人有情,在缺衣少食的那段歲月,父老鄉親都義無反顧地向我家伸出了援手。我們全家暫住在鄰居家簡陋的房屋之中,每當風雨大作的時候,屋內就會漏雨。幾個月後,在親戚的幫助下,我家又在原址上建了一間房屋,雖然新房看起來比老宅賞心悅目,但每每想到付之一炬的老宅,仍然不禁黯然神傷。

這些年,到處都在征地和拆遷,所幸的是,因為我家地處偏僻的江邊,所以,房屋暫時得到了保全。聽父親說,離家不遠的隔壁村子那裡將要建一個幾十萬噸級的碼頭,而我們那些靠江邊的地方很可能也會在將來被徵用。我暗自祈禱,但願那一天最好不要到來。

最近幾十年的經濟發展並未給農村和農民帶來多少好處,農民依然是最貧困的一群人。記得在十幾年前,我回到村裡的時候,總能感受到那沸騰的民怨,在春節來臨的時候,很多鄉親甚至連魚肉都買不起。如今雖然不用繳納高額的稅費,但只能靠種田為生的農民依然是生活拮据。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很多農民雖然窮困潦倒,但終究不願意放棄自己生活的家園。在生活的重壓之下,雖然很多年輕的農民不得不背井離鄉到外地打工,但在逢年過節的時候依然是想方設法地回家,每年春運的壯觀景象足以說明家對他們的重要性以及吸引力。

為了「高峽出平湖」,三峽過程曾導致不計其數的人永遠離開自己的家園,曾經看過央視的紀錄片《大三峽》,裏面農民挑著擔子,牽著牛趕路的場景至今在我的腦海中閃現,雖然不曾親歷,但完全可以體會到他們告別家園的悲傷心情。

幾天前,看到一則消息,一群沒有「身份」的人生活在哈爾濱市阿城區一個曾經叫青龍山村的地方。因為沒有合法有效的身份證件,他們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出門工作、上學,哪怕生老病死。他們居住地雖歸省會哈爾濱所轄,但村莊就像淹沒在現代文明中的原始部落。這樣的事情大概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誰都想不到的,就如同想象不到有黑磚窯一樣,可見,這個社會在漠視生命上比其它社會更能創造奇迹。

正當很多人對「原始部落」感到震驚的時候,另一則令人心酸的消息問世了。在浙江台州的一個墓群,一些來自河南、安徽等地的打工者在墳墓間搭棚為家,居住在那裡的不僅有成年人,還有很多未成年的孩子。中國人一般都信神信鬼,這些人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那些從小就在墓地長大的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對那些棚子有家的感覺。

在這個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社會,不知有多少人被迫背井離鄉、無家可歸以及買不起房子,多少人住在破爛不堪的房子中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和諧社會對於他們而言很遠很遠,天涯何處是家園?沒有人知道。

文章來源:《議報》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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