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平:新聞界的李莊繼續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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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1年8月9日訊】不久前,被重慶警方誣陷的北京律師李莊已獲釋,平安地回到了家中,但這並不表明中國法制倒退的狀況有所改善,因為薄熙來和王立軍等枉法追訴的官員還毫毛未損,逍遙法外,只是更多的冤案隱藏下來,或轉移它處,比如,近日,山東記者齊崇懷在服刑4年即將出獄之時,被滕州市法院以“漏罪”加判9年。

他的律師和親人都認為,滕州市法院對齊崇懷的再次起訴違反法律常識和國際上禁止雙重處罰的原則。

不過,與李莊不同,新聞界的李莊沒人管,他不得不成為冤獄第二季的受害者,繼續苦度鐵窗生涯。這一判決生效,有力地說明了專制制度是產生薄熙來式人物和冤獄連續劇的根本原因,必須剷除土壤才能改變現狀。

海外媒體的報導說,曾在網上曝光山東省滕州市委豪華辦公大樓照片,並因此身陷囹圄的山東記者齊崇懷,在服刑4年即將出獄之時,被滕州法院以“漏罪”加判9年。今年6月9日,山東滕州市檢察院以“漏罪”為由對齊崇懷再次提出起訴。滕州法院以敲詐勒索罪和職務侵佔罪判處齊崇懷有期徒刑13年,合計決定執行12年。

我很熟悉齊崇懷所處的監獄環境和遭受的苦難,也十分理解他歸心似箭的鄉情,但不論是獄中的員警,還是當地的官員,都在伴隨著刑期結束的臨近而忐忑不安,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一個因言獲罪的冤案,而受難者是一位元具有文字表達能力的記者,他的出獄不僅帶走了眼見為實的踐踏人權的罪證,而且還會進一步揭示當年欲加之罪的詳細經過,這可能導致地方官場的地震,一些人會利用他所提供的重磅炸彈,進行殘酷的內鬥,甚至造成縢州各級官員的重新洗牌,故此,他們與齊崇懷有不共戴天之仇,必將不惜任何代價,要把他打入地獄。

據報導,代理齊崇懷案的北京律師劉曉原向美國之音證實,上星期,法院駁回了齊崇懷的上訴。劉曉原說:“一審判決下來以後,他不服,我們提起了上訴。我們一直要法院開庭審理,因為我們認為這個案件事實不清楚,還有一些證人證言互相矛盾,但是法院沒有開庭,只有書面審理,在上個星期駁回了上訴。”這就意味著齊崇懷在因敲詐勒索罪服刑4年後,還要在監獄中再度過漫長的8年。

其實,在我看來,書面審理是一種敷衍上訴者的慣伎,許多人都曾領教過,既然是兩審終審制,就應當認真開庭,但當地官員最怕的就是此案擴大知情範圍,更擔心真相暴露在陽光下,所以,找幾個聽話的法官去見他一兩次,裝模作樣地覆核一下了事,之後的結果已在意料之中,這種雕蟲小技本人曾親身體驗過,其虛偽和卑鄙都令人髮指。

那麼,為什麼李莊第二季的加罪流產,而新聞界的李莊卻沒有理呢?

這是因為,第一,薄熙來身處高位,與中南海的大佬們明爭暗鬥,黨內既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所以,各級官員都給司法和媒體留下了想像和博弈的空間,雖然這種空間不太大,但足夠李莊為生存而遊刃有餘,與其說是法院堅持了原則,法律戰勝了強權,不如說是胡溫調侃了薄熙來,內鬥救了律師,這正是薄熙來,王立軍依然故我,李莊僥倖脫身,但齊崇懷之類小人物看不到希望的根本原因;

第二,中國的新聞界在高壓下,基本上已經徹底地割喉失語了,它不像律師界那麼團結,還有一點點集體抗命的行動,所謂“記協”,不論地方級的,還是中央級的,都已經墮落成了專給政府“擦鞋”的可憐的幫腔組織,它不會為齊崇懷這樣的良心記者講話,如果有某個同行能在酒足飯飽之後,對迫害他的官員罵一聲娘,就算漢子了,總之,王克勤成了“極品”和“絕響”,新聞界沒有了賀衛方,陳有西,楊金柱!

此外,更為重要的是,國內媒體披露新聞界“李莊”齊崇懷的冤獄內情的很少,少得如同雪落長夜,幾乎沒有聲息,天高皇帝遠的縢州市官員,可以靜悄悄地把公檢法玩於股掌之上,把這個案子繼續做大,盡可能地使齊崇懷死在獄中,只有記者永遠地閉上了眼睛,貪官們才能睡個安穩覺。因此,縢州官員上下齊手,聯合打壓齊崇懷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媒體的報導說,齊崇懷的妻子焦霞6月9號在得知丈夫被再次判刑的消息後,情緒激憤,萬念俱灰,曾在滕州市委大樓前跳河輕生,後被人救起。

她說,她的丈夫就是因為曝光這裡才被“領導”整進監獄的,她要死,就死在這裡,以證明丈夫的清白。

當被問及她現在處境如何時,焦霞說:“唉,這四年來,我就是想著,盼著能有希望,盼著有一天他能回來,現在,真的,希望看不到了,已經是絕望了。”報導轉述焦霞的話說,判決很殘酷,但生活更殘酷。她一人帶著兩個孩子住在租來的小房間裡,常常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明天。她說,兒子曾經問她,難道沒有王法嗎,她不知如何作答。

這一情節清楚地表明,錢明會式的人物無時不在孕育之中,不是地方官員不知道枉法追訴導致的社會裂痕有多深,而是他們的冷漠,貪婪,自私,瘋狂已無可救藥,他們寧可與齊崇懷同歸於盡,也不願意在媒體的曝光下坐以待斃,他們對過去的一切都記憶猶新,知道記者筆力的作用和神奇。齊崇懷曾任《法制早報》主任,以及《法制週報》和《記者觀察》的特邀通訊員。

2007年6月,齊崇懷在網上曝光了一組山東滕州市委豪華辦公大樓的照片,被網友瘋傳,並引發主流媒體的關注。而幾年過後,當地的腐敗與昨日比較,不但沒有減輕,而且變本加厲,於是,各級政府對記者更是警惕萬分。作惡的官員不會停止吃喝玩樂,行賄受賄,以避記者,只會利用手中操控的公檢法加倍強姦和監控媒體,故此,齊崇懷之類敢言的義士豈有出頭之日?

據悉,齊崇懷的辯護律師劉曉原認為,滕州法院對齊崇懷的再次起訴,違反法律常識和國際上禁止雙重處罰的原則。劉曉原說:“這個指控是不能成立的,這屬於重複指控,因為你當年指控過了,你不能又來重新指控。”他說,在既有的司法判決情況下,又發現了刑罪,才稱漏罪,但齊崇懷在今年6月受到的三項敲詐勒索指控,4年前都曾調查過,並被法院認定無罪,而且當年指控的證言和現在的證言之間,相互矛盾,明顯不符合常理。

其實,現在的身處司法部門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法律專業畢業的本科生或擁有更高的文憑,劉曉原講的道理,他們的老師在課堂上已講了無數遍,我想,他們沒有一個不清楚這是一個重複加罪的冤案,但他們的良心已經被金錢腐蝕,他們眼睛已被“錢程”迷住,他們的手腳已被制度捆綁,他們的勇氣已在酒杯裡稀釋,中國的政治體制不變,政法委書記不被廢除,他們就不敢用自己的筆寫下判決書,只能是道具和傳聲筒或酒囊飯袋。這正如2001年擔任我的文字案主審的法官,大連中級人民法院的審判長張明朋,是留英法學專家一樣,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枉法裁判,而是為了養家糊口,升官發財不得不違背良心,充當薄熙來的打手和馬仔。

是的,這是一個黑暗而野蠻的年代,官員們手裡有多大的權利和野心,就能把公檢法的自家後院開闢修理的多大,把謊言的肥皂泡吹得有多大,而他們蔑視人的生命和法律尊嚴的惡行,則像用鋤頭除草,不會在乎群草的呻吟和林風的議論,也不會在乎反復無常割鋤的荒謬和吝惜自己的力氣,因為上級和下級都是這麼做的,他們既是師傅,也是徒弟,直到有一天因為內鬥失利成為了野草,加入了哭泣的行列。

不過,劉曉原律師還是那麼天真,以為新聞界也能出個李莊,他說,目前來看,在法律程式上還可以提出申訴,但只能一邊服刑,一邊申訴,而且結局如何,他也不得而知。要我說,他的申訴沒有任何希望,因為中國的冤獄遍地都是,沒有哪個中南海的領導人會對山東縢州官場感興趣,那裡沒有對他們權力構成威脅的薄熙來,也就是說,齊崇懷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他面對的漫漫刑期不是山中的雲霧,而是雲霧後陡峭的懸崖,假如齊記者有志于揭黑,就應當重心調整心態,沉澱仇恨,昇華自我,超越煙火,必須明白這是一次未完的採訪,在勝利來臨之前,不僅需要堅韌不拔的勇氣,還需要深藏不露的智慧,也許以後的9年會有新的發現和大徹大悟,不要帶著冤屈和仇恨的心理,去和他人相處,要把每個人當成前生有緣的朋友去碰撞和交流,那麼,等你踏出監獄大門時,就沒有什麼能阻擋自由的腳步!

好在,齊崇懷與我一樣,坐牢後多有貴人相助,這正是這個世界還值得我們留戀,為之捨身奮鬥,也許可能還會有所改變的原因。據報導,山東大學退休教授孫文廣,在齊崇懷入獄的四年中經常探望和接濟他的妻子焦霞及一對兒女。我認為,不在於金錢資助多少,而在於精神鼓勵的難得,這些生活細節正是焦霞打消拼死抗爭的念頭,還能夠勇敢地生活下去的原因。如果中國社會沒有孫文廣這樣的尊者,那麼,我們的坐牢和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據報導,孫文廣認為這次判決非常不人道,他說,當地政府是害怕齊崇懷出來揭發更多內幕,製造不和諧。孫文廣說:“齊在監獄裡不但不認罪,反而把監獄裡的醜惡的現象,怎麼樣對付犯人,進行摧殘虐待,寫成文字,通過某種方式透露出來,在外邊網上發表了,監獄和公安這方面對他非常不滿意。”孫文廣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齊崇懷本來就是冤枉的,現在更加冤枉了。

對此,我的意見是,來日方長,保重身體,齊崇懷不必急於披露眼見的黑暗,那樣操作起來相當困難,也會連累許多肝膽相照的朋友,既然與專制的抗爭,是出於公心,就應當有點耐心和毅力,已經付出的多年坐牢的沉重代價,已被歷史所銘記。應當不必急於求成,應當從長計議,而且,至關重要的是,不要總想著對縢州貪官報仇,而是應當學習坐牢長達28年的曼德拉,悲憫監管你的獄警,團結環繞你的獄友,牢記你的日夜分秒,生活點滴,為的是最終,砸碎這黑暗的制度,解救所有的人,包括誣陷你的員警,宣判你的法官,折磨你的酷吏!正因為我做不到這麼高尚而偉岸,才寫出來與你共勉,新聞界的李莊!

2011年8月5日於多倫多BLOOR圖書館。

文章來源:《自由亞洲電臺》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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