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7月2日訊】神韻二零一零年新年晚會上的舞劇《武松打虎》,異常精美,非常好看。這個舞劇編舞中對比映襯的手法運用得相當獨到和精巧。
就武松打虎的故事來講,數百年來演繹出許多版本。筆者看來,《水滸傳》問世以後,無論任何形式的表現都勝不出施耐庵筆下的情節。施耐庵寫武松深得武松形象中神武的精髓,加上筆墨能展現人們目力所達不到的境地,極大地拓展藝術想象的空間,武松打虎通過施耐庵的描述幾乎成了一種定勢。要想突破它確實極難。
無論用人扮演老虎,或用真老虎來作道具,也無論找到的演員武藝多麽高強,想用老虎的威猛襯托武松的神武幾乎成爲空談。然而神韻舞臺上的《武松打虎》一問世,真令舉世震驚,武松的形象再一次得到世界公認,演員扮演的武松絲毫不遜色於施耐庵筆下的武二郎。由此觀之,神韻被譽爲“天下第一秀”,名不虛傳。
神韻《武松打虎》的成功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取決於編舞的技巧。在這個節目的編舞中,編舞者主要採用了對比映襯的手法,我們一起來欣賞。
人物的對比
這可分爲單人對單人的對比襯托和多人對單人的對比襯托。舞劇開始,一武士帶領妻小要過景陽崗,得知山中有虎時,依然前行,後被老虎傷害。這個武士舞臺上的形象顯得頗爲自負,還多少帶點自滿。他的遇害表現了老虎的兇殘,爲用老虎的兇殘襯托武松的爲民除害作了鋪墊。他提前的出場,目的就是在襯托隨後真正的打虎英雄——武松。
當武士被老虎傷害後,人們激於義憤,拿刀的拿刀,拿槍的拿槍,聚衆去山中打虎。一群人雖說出於義憤,加上人多勢衆,可是面對不知隱身何處的老虎,還是頗多顧慮。他們彎腰窺探,亦步亦趨,小心翼翼,聽到虎吼便四處分散,倉皇潰逃。這群人的驚惶失措,也是在襯托武松徒手打虎的神威。
還有其他一些人物的對比,比如店小二的貪利忘義與武松的義無反顧,以及被老虎傷害後衆人的悲傷無奈,與打死老虎後的喜慶歡呼,都展示了真實的生活場景。這樣的對比,渲染和增強了藝術的真實。
虛實的映襯
我們前面說,在舞臺上表演的武松打虎都不盡人意,主要原因可能就在這個老虎上。用人扮演吧,怎麽也演不出老虎的兇殘與威猛;用真老虎吧,這些被馴養的老虎雖是真的,可是要表現出老虎的兇殘也不可能。要是真那麽兇殘的話,說不定就把演員吃掉了,何況在舞臺上用真老虎表演也不現實。前些年有拍這類電視劇的,用的倒是真老虎,可是效果委實不盡人意,和施耐庵筆下的老虎相去甚遠。
神韻編劇的高明在於運用了虛實襯托的手法。這種手法是中國傳統藝術當中相當重要的一種技法,它能夠用有限的場景展現無限的內容。在具體的表現中,人們看到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可是那看不到的呢?憑著人們對已有事物的觀察,憑著生活的經驗,自然就會想象出另一種無限豐富的景象。儘管人們想象的場景和情節都是虛的,可是這種想象恰恰是情節發展的必然延伸,人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可是觀衆的想法都是按照編舞者設定的佈局在發展。結果是觀衆與舞臺上的情景融爲一體,都在幫助編舞者完成對藝術的再創造。此可謂舞臺藝術的最高境界:把觀衆的情感、思想完全調動起來,共同塑造人物的完美。
神韻《武松打虎》中,人們除了最後看到擡出一隻死虎道具外,始終沒有看到老虎的身影。開頭那個武士被老虎傷害,怎麽傷害的?這些無關緊要,觀衆通過人物的表情已經知道了老虎的利害,這就足夠了。
看那武松,聽說老虎傷人,他並沒有象其他人那樣隨衆去山中打虎。一段舞蹈展現了武松見義勇爲、爲民除害的內心獨白。再看他喝酒時的豪放和壯懷激烈的英雄氣概,都使他的形象更加豐富。
武松喝醉酒後的醉棍、醉拳,以及獨上景陽崗時的豪邁,讓人看到了真實的武松。這些都是“實”的,他有這樣的膽量與武藝,打起老虎來肯定非常精彩。觀衆在期待著他打虎的場景,殊不知,他在展現武藝的同時,已經展現出了他的神威。這樣的“實”就是爲了讓觀衆能根據他的武藝、膽略,好自己去想象他打虎時的場景。
具體打虎就只能“虛”,也就是把真實的打虎的情節放到幕後去,這時的觀衆自然就會用想象去自己豐富武松打虎的情節。試想,再精彩的打虎情節,也沒有觀衆自己去想象的豐富和完備。其實,就是施耐庵筆下的武松,那不也是調動讀者的想象去完成對武松形象的塑造的嗎?施耐庵還用了筆墨去寫,只不過寫的讓人如臨其境而已。而神韻舞臺上的武松,表演到這一步時,已經完全把觀衆的藝術思維調動起來了,那是一種更完美的藝術創造。
然而,這時的舞臺上並沒有真正的“虛”,而是通過那一群打虎者的圍觀,特別是利用一人扮演老虎,一人扮演武松來具體表現著打虎的情節。這兩個演員的表演只是在傳達具體的打虎情節,就是通過他們對武松的欽佩與描摹,來展現著幕後的故事。所以觀衆儘管知道那只是在表現著幕後的場景,在爲舞臺上的兩個演員表演打虎情節所感染的同時,也就更堅信了武松打虎的真實。
其實這又是另一種虛實的襯托了:武松打虎被用虛的手法離開了觀衆的視線,而表現這一虛的,卻是另一種實:一個人在傳達著具體打虎的情節,一個人扒在地上學著老虎,另一個則學著武松騎到老虎身上去打。這又和傳統故事中的武松打虎一致起來了。舞劇的編排真是妙不可言,舞臺上的表演自然也就美不勝收了。
我們再從藝術相通的角度闡釋一下。有這麽一個典故,說的是畫師收學生,他讓來學畫的人在一張紙上畫出最多的駱駝來。有的滿張紙上畫的全是駱駝,一個挨一個,有的專畫駱駝的頭,還有專畫駱駝的蹄子的。只有一個學生別出心裁:一個人牽著一隻駱駝從山谷中走出,還有一隻駱駝在後邊跟著,可是他只畫了這只駱駝的前半身,後半身卻被山谷擋住了。也就是說,這一個半駱駝後邊還跟著多少駱駝?你想象去吧,那是不可能用數位去表達的。這就是藝術,用有限的筆墨表現無窮的內涵。
神韻《武松打虎》的編排,深得虛實襯托的要義。施耐庵塑造了武松之後,數百年來,所有的藝術形式都沒有再超出他筆下的武松形象。可是神韻卻能獨闢蹊徑,更加深刻地展現武松打虎的精髓。從今往後,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到能如此展現武松神威的打虎節目了。
——作者本人提供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