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平:溫家寶掛起了風向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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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0年5月6日訊】圍繞著溫家寶的紀念胡耀幫的文章,海外媒體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一種是比較樂觀,認為他是在為平反八九六四做鋪墊,是中共政改的前奏曲;一種比較悲觀,認為它不過是溫家寶去職前的自我申辯和良心發現,故不必過度解讀。筆者傾向于前者,我認為它是一次意義非常重大的舉動,是政改之前的一個風向標。

首先,溫家寶在4月15日的“人民日報”上,而不是在其他媒體上發表紀念胡耀邦的文章,至少說明了中南海的領導核心已基本上就下一步的政改達成了共識,即趙紫陽和六四平反的希望是萌生了的,但阻力依然很大,主要來自于昏庸的江澤民和李鵬等一些前國家領導人,還包括太子党薄熙來等一大批新貴,故此胡溫聯手,巧妙運作,在胡錦濤離開中國出訪時推出,以便探聽黨內外,海內外的輿論反響,也試探一下保守派的動向,再慎重行事。很顯然,溫家寶是順從胡錦濤的,但假如胡在國內時他發出稿件,一旦有意外,就失去了迴旋的餘地,故這次黨內改革派的舉動耐人尋味。

很顯然,正確評價胡耀邦距離為趙紫陽恢復名譽還差相當大的一步,但也不是遙不可及,一旦抵達此岸,中國民主化的前景就輪廓清晰了,接下來六四血案,法輪功等所有冤假錯案都將獲得平反,但最終是重複1976年粉碎四人幫時的舊事,政權依然掌握在共產黨的新貴手中,還是象趙紫陽晚年悟出的道理那樣,搞憲政民主,政黨輪替,不得而知。

這兩種選擇是根本的分野,胡溫所求的可能是前一種情況,但歷史的突變有自已的路線,不會局限於某些人的想像的框架,故只要他們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民主大潮就會推動他們身不由已地前行。到那時很可能是另一種結果。

不過眼下,就溫家寶的文章看,他還是在就事論事,只是回憶了當年跟隨胡耀邦下鄉視察的一次經歷,他說,前些天,我到貴州黔西南察看旱情。走在這片土地上,望著這裏的山山水水,我情不自禁地想起24年前隨耀邦同志在這裏考察調研的情形,尤其是他在興義派我夜訪農戶的往事。每念及此,眼前便不斷浮現出耀邦同志誠摯坦蕩,平易近人的音容笑貌,胸中那積蓄多年的懷念之情如潮水般起伏湧動,久久難以平復。

但溫家寶所講的旱情,現在正在中國的西南肆虐,而由江澤民,李鵬等人推舉的新貴薄熙來也于西南的重慶,唱紅打黑,風生水起,爭得了不少民心,還在4月30日被美國“時代週刊”評為百強人物,他的野心與手腕都對溫家寶構成了威脅,而胡溫舉起胡耀邦的大旗,的確能和全國最大的毛澤東塑像抗衡,而且還可以喚起人們對薄一波忘恩負義,陷害胡耀邦惡行的回憶和憎恨,由此可見,這是政治上的一著妙棋。

其實,中南海的高層權貴裏,習進平是一個最沒有野心和權欲的人,我接觸了幾個報導過他的記者,有的人與其關係相當密切,都評論說他為人平和,寬容,從不公報私仇,故相信海外有關此人主動請辭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這也正是薄熙來大肆表演,燥動不安的原因之一。所以現在對胡溫即中南海核心權力構成致命威脅的人是他,而不是另外的人,又因為薄熙來在遼寧工作時與軍方將領徐才厚,『徐的親友在大連長興島搞新港開發和房地產,薄鼎力支援,故他名利雙收;』『吳勝利海軍司令,曾長期任大連海軍水面艦艇學院院長,與薄私交密切』,『于永波大連瓦房店原籍,薄及其死黨,在他身上也下了不少工夫』等人的交情很深,他隨時都有可能發動軍事政變,返回北京,獨掌大權,故胡溫十分擔憂。

就資歷來講,薄熙來根本不服溫家寶,這是我所深知的。溫家寶在文章中說,1986年初,耀邦同志決定利用春節前後半個月時間,率領由中央機關27個部門的30名幹部組成的考察訪問組,前往貴州,雲南,廣西的一些貧困地區調研,看望慰的問各族幹部群眾。耀邦同志想以此舉做表率,推動中央機關幹部深入基層,加強調查研究,密切聯繫群眾。當時,我剛調任中央辦公廳副主任不久,耀邦同志讓我具體負責組織這次考察訪問工作…那時,薄熙來剛從中辦下派到大連金縣當副書記不久,其作風飄浮,慣於內鬥,正受到地方官員和群眾的排斥,如果不是薄一波求情於北京中南海的高官加以護航,他一定會被大連市副市長唐某某等人趕出濱城,故此薄熙來看到這篇文章,一定別有一種滋味在心頭吧!

然而,就多年來的工作表現看,溫家寶和薄熙來的執政理念,行事作風很是不同,前者的親民和實幹,後者的浮躁和好鬥,形成了鮮明的發差對比。他通過這段回憶展示了自已思想性格發展定形的原因,即胡耀邦的感召和影響,這一點至關重要,也很有說服力。他講述了1986年2月4日發生的故事,他說,上午,耀邦同志帶領考察訪問組全體成員從北京出發,前往貴州安順。由於安順大霧,飛機臨時改降貴陽。當天下午,耀邦同志又換乘麵包車奔波4個多小時趕到安順。晚飯後,耀邦同志召開會議,把考察訪問組人員分成三路,分頭前往雲南文山,廣西河池和貴州畢節地區。第二天清晨,耀邦同志帶著我和中央辦公廳幾位同事從安順出發,乘坐麵包車,沿著曲折的山路在黔,滇,桂交界處的崇山峻嶺中穿行…

我想,類似的緊張行程安排,從溫家寶的身上也可以見到。接著,溫家寶寫道,耀邦同志儘管已年過七旬,但每天都爭分奪秒地工作。他邊走邊調研,甚至把吃飯的時間都用上,每天很晚休息。離開安順後的幾天裏,耀邦同志先後聽取貴州鎮甯,關嶺,晴隆,普安,盤縣和雲南富源,師宗,羅平縣的彙報,沿途不斷與各族群眾交流,瞭解他們的生產生活情況。他還在羅平縣長底鄉與苗族,布依族,彝族,漢族群眾跳起“民族大團結”舞。2月7日傍晚,耀邦同志風塵僕僕趕到黔西南州首府興義市,入住在州府低矮破舊的招待所。

溫家寶用這些生動細節,是要說明他的工作作風和對自身的影響。他說,時已立春,興義早晚的天氣仍然陰冷潮濕。由於沒有暖氣,房間裏冷冰冰的。我們臨時找來3個小暖風機放在耀邦同志的房間,室溫也只有攝氏12度左右。經過幾天馬不停蹄地奔波調研,耀邦同志顯得有些疲憊。我勸他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但他仍堅持當晚和黔西南州各族幹部群眾代表見面。晚飯前,耀邦同志把我叫去:“家寶,給你一個任務,等一會帶上幾個同志到城外的村子裏走走,做些調查研究。記住,不要和地方打招呼。”

這一細節說明了,胡耀邦深知基層官員弄虛作假的手段很普遍,很高明,所以必須提防,才能知道下情,這也正是後面敍述中強調的“耀邦同志下鄉時,經常臨時改變行程”的原因,但胡耀邦也好,溫家寶也罷,都不想或不能搞根本性的政治體制改革,比如開放黨禁和報禁,提升鄉鎮民主選舉的層次和範圍,讓群眾一人一票直接選舉領導人,讓人民真正當家作主,對此他們做不到!他們只能在維護現有的政治框架的前提下,靠個人品質和良心辦事,這正是一個好人的悲劇之所在!

因此,這篇文章是一個中共僵化體制內的好人,對另一個逝去的大好人的追思,但他同樣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回避了政治性敏感問題,比如胡耀邦去世後引發的政治動盪,等等。這說明,他回憶1986年2月跟隨耀邦率領考察組,歷時半個多月的西南貧困地區之行,其目的,一是暗示黨內改革派的勢單力孤的艱難處境和運籌幃幄,志在必得的矛盾心情,二是徹底撇清自已與抨擊普世價值的那些黨內保守派人物的關係,三是喚醒人們對耀邦美好的但卻沉睡了的記憶,爭取更多民心的支持;四是讓人們通過這個風向標看到中國變革的偉大前景。

在文章的結尾處,溫家寶概括地總結道:1985年10月,我調到中央辦公廳工作後,曾在耀邦同志身邊工作近兩年…1987年1月,耀邦同志不再擔任中央主要領導職務後,我經常到他家中去看望。1989年4月8日上午,耀邦同志發病搶救時,我一直守護在他身邊。4月15日,他猝然去世後,我第一時間趕到醫院。1990年12月5日,我送他的骨灰盒到江西共青城安葬。耀邦同志去世後,我每年春節都到他家中看望,總是深情地望著他家客廳懸掛的耀邦同志畫像。他遠望的目光,堅毅的神情總是給我力量,給我激勵,使我更加勤奮工作,為人民服務。

這些都是事實,它有力地說明瞭,在現有的一黨執政的體制內,溫家寶不是勢力小人,不是兩面派,聯想到他在汶川地震和青海玉樹地震中的表現,特別是在劉曉波獲罪的那些日子裏,他在某些場合大談“言者無罪”,其含義深刻。他是被共產黨僵化體制鑲進了鏡框的人:他在向民眾真誠地苦笑,委婉地表達他的心情,既想維護共產黨的天下,又想拂去漫天的烏雲,但這一切均是徒勞的,他和胡耀邦,趙紫陽類似,都是悲劇性的人物!可能只有到了失去權力或倒下時才會知道,前蘇聯的格爾巴喬夫的新思維,和葉利欽的勇氣,結合於一體,對中國人民是多麼地重要!

2010年5月1日於多倫多

(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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