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河:上海世博製造的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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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10年4月16日訊】還有不到20天上海世博就要開幕了。上海世博已經叫了很多年了,在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引起我很大的注意,即便我自己就是上海人。因為在我看來它就是一個博覽會,即使是世界級的,它也不過就是個博覽會,我的感覺無非就是一些全世界各地的 商家在一起推銷他們的產品,或者是來展銷他們的產品而已,不值得什麼大驚小怪的。

所以在最早的時候看到關於上海世博的報道,就沒有引起很大的注意,還有點不以為然。因為在我的印象當中,好像昆明那樣的城市都能辦世博了。當然後來知道這裡面可能還有點區別,昆明辦的是園藝方面的世博,不過一般人可能不會注意到這裡面的區別。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關於世博的消息,實際上是幾年前開始的上海世博拆遷戶的上訪事件。上海的訪民,在各地的訪民當中確實是有一些比較突出的特點,一方面是他們比較明顯的有互相支持和互相照應;再一個,可能是由於上海是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而且在傳統上和西方國家比較接近,因為上海它基本上是在租界情況下發展起來的,上海的訪民相對來說比較能夠利用國際社會和現代化的通訊和網絡工具。第三個,上海的訪民已經早就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了,這幾年就有在美國匹茲堡舉行20國峰會的時候,有上海的訪民在20國峰會的會場外面抗議,也有到美國國會聽證的。最近幾天已經有一位來自上海的單獨的訪民叫胡燕,已經連續一週在紐約的聯合國總部,和包括在中國駐紐約總領館前面進行抗議和上訪。

這樣子就造成了在海外…,其實在一般民眾中間,上海世博的難民比上海世博本身的影響力還要大的多,畢竟上海世博和海外的絕大多數人是沒有什麼關係的,西方人也想像不出來世博怎麼會是一件大事情?而訪民的事件更容易引起社會上的關注。由於胡燕就在紐約上訪,那讓我們來聽一聽胡燕是怎麼說的。

胡燕:我是胡燕,我是從上海來的。我現在給自己的一個定位是叫作「世博難民胡燕」,為什麼叫「世博難民」呢?因為上海要舉辦世博會建造世博場館,把我家的房子強行拆除了,然後沒有給我任何的賠償。我們家是2005年12月29號被強行拆遷的。

從2005年一直到2010年,因為中國最高人民法院在05年8月份規定人民法院不再受理拆遷糾紛了,所以我們沒有法律途徑可走,只能選擇就是說去北京上 訪。但是在這上訪過程中,中央政府不理你,地方政府不解決,去北京就被抓回來,也沒有人來解決這個事情,所以說我們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在國內就是說…,因為發展到最後,我丈夫只要去北京上訪被抓回來就是拘留,根本就是沒有法律可言,也沒有道理可講。而在07年的時候,由於一些因為世博會被強遷的居民在上海世博局搞了一次抗議活動,當時有大批的境外媒體去採訪,那麼我丈夫接受境外媒體採訪,然後揭露了上海市政府,在世博拆遷過程當中的一些違反國家法律的行為,那麼這個對上海市政府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隱患,所以對我們家就嚴加控制和迫害。

在08年的時候,上海世博局的一個官員叫張華鑫曾經寫給訪民一張路條,路條上面寫「辦護照請到聯合國去上訪」。那麼可見就是地方政府的官員非常囂張,他根本就是不把中央政府放在眼裡,不把國家法律放在眼裡,就說你們的事情沒人能解決,要嘛就要聯合國來解決,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我們在歷經5年的控訴無門的艱難困境之後,我們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就是說到美國來,到紐約來,因為聯合國的總部在紐約,這是第一點,我為什麼要選擇到美國來。

第二點,因為在世博會的舉辦,從它申辦到它申辦成功,到它現在即將舉辦,這個過程當中聯合國也參與了,而且它也是支持這項活動的。聯合國的參與表現在哪裡呢?就是上海世博園區的聯合國展館是由上海世博會主辦方免費提供給聯合國使用的,所以說它也參展了,而且它也使用了這些展館,免費使用了這個展館。那麼它既然享用了這些免費的午餐,我就希望聯合國能夠知道你這個免費的午餐是怎麼來的,是由上海市政府掠奪了上海百姓的私有財產而得來的。

所以我希望能到國際社會上把這個真相來說明,讓國際社會上,因為世博會是一個國際社會,它號稱是150年的歷史上參展國家和國際組織最多的,既然全世界都參與了這件盛會,那麼我就希望國際社會來評評這個理,上海市政府它違反了國家法律,掠奪了公民的私有財產,而且迫害維權公民。我覺得它違反了聯合國的「世界人權宣言」,我就希望到聯合國來呼籲這個事情,希望國際社會能夠瞭解這個事情。這就是我選擇到紐約來的第二個理由。

橫河:剛才我們聽到了胡燕本人介紹她自己的經歷,她不屬於任何組織,不屬於任何團體,完全就是在上海官員的…,可以說是鼓動下讓她到聯合國來進行申訴抗議的。

談到世博,我們就不得不談一下關於世博的經濟,因為世博的開支據說已經達到了創紀錄的4千億元,超過了奧運的3千億元。上海市長韓正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他說場館建設費用是控制在180億。我覺得是一種文字遊戲,因為這講的是「場館建設」。而世博實際上在上海建設的時候,它的範圍要遠遠超過場館建設,在很多拆遷和大規模的建設當中,都是以世博的名義進行的。既然要使用它的名義,那麼當然就要放在它的開支裡面。這是非常具有中國特色的:當局把幾百億或者是幾千億花掉了,是納稅人付的帳單,居然沒有人能夠知道這筆錢是怎麼花掉的?究竟花掉了多少?可以相差10倍的價錢,由當局隨便說。

辦博覽會當然是想賺錢,因為它和其它任何項目都不一樣,它只是一種商品的展覽而已,所以當然是一種經濟行為,經濟行為當然是想賺錢。當然,虧本,就像做任何生意一樣的,是難以避免的。但是從一開始就不計成本的這樣子花錢,大概在全世界今天是找不到第二家的。當然花了錢他總得找個理由,所以上海市常務副市長楊雄,他說:世博會本身並不是一項商業化活動,而是一個文化活動,營利並不是這次活動的目的。同時他也否認了4千億的說法,說是只有286億,其中場館建設180億。他也知道以世博的名義花掉了很多錢,所以他後來就說交通建設不應該算在裡面,因為即使不蓋世博,那些鐵路和其它項目也要進行建設的。

那麼我們就不說是4千億,即使說280億,那是一個什麼概念?從去年開始到今年西南5省大旱,這麼多大江、大河、大湖都見了底,幾千萬人飲水困難,抗旱的經費到現在為止才1.5億,這個280億人民幣是個什麼概念?既然上海市副市長稱,世博會不是商業活動是文化活動,他為這個就表明他可以亂花錢,因為他並不計較成本。

我們來看看世博的文化究竟是什麼?現在在中國大陸,文化是一個時髦,所以 在世博這個各個省市的展館裡面,上海館用的就是石庫門房子的外型。石庫門房子是上海的一個特色,它是在抗戰前後發展起來的一種特殊的建築,大概是在中國傳統的四合院的那種型式發展起來的一種具有上海特色的建築。講到上海的文化,當局就把石庫門房子的外型給推出來了。

與此同時,在上海這種大規模的拆遷,包括以世博名義進行的拆遷過程當中,卻把相當多的石庫門房子基本上都已經拆完了。我個人認為,文化並不是說把文化都消滅了,然後再建一個這個文化的元素;把傳統都消滅了,把歷史留下的東西都已經毀掉了,然後再去人工的建造出這麼一個元素來給外國人看,這不是文化。北京的代表文化四合院和上海的代表文化石庫門房子基本上都已經拆完了,外國人到上海來可能已經看不到這些代表上海民俗文化的建築了。

我記得我到義大利佛羅倫薩的時候看到在全城沒有高層建築,你站在遠處的山上看這個佛羅倫薩的話,和300年前站在那個地方看佛羅倫薩幾乎是差不多的。城裡不是沒有新建的建築,城裡面最繁華的一個高檔購物的街,這個街上所有的建築完全按照這個城市老建築的風格,因此就和這個城市融為一體的。如果你不看這個商店的標記,你從這裡經過的話,你完全不會注意到你走在一個完全不同性質的街上。

這個城市它不准外來的車輛行駛,以便保護這座歷史名城。就為這個我還吃了一張罰單,我回美國以後,過了很久接到一張從義大利寄來的罰單,說是我在不能開車的地方開車。那我就很奇怪了,因為當時我在城裡面開車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不准開車的標記。所以我後來就打電話到佛羅倫薩的警察局去問。後來警察局就跟我解釋了,說在佛羅倫薩實際上你外來的人如果是旅遊的,開到那裡去以後你當然就有個地方可以住,當你住進旅館的時候,旅館應該把你車牌號上交給警察局。外來車輛是一概不准在城內開的,旅遊的人他是會在警察局備案。後來 他說可能是旅館的老闆沒有把你的車牌號交給警察局。後來我就把車牌號和當時租車的東西給發過去了,他就把我這個罰單給取消了。也就是說他為了保護這種歷史名城,花了非常非常大的力量保留了原來的面貌。

在巴黎的時候,我住在巴黎的居民家改裝的這種居家旅館,旅館裡居然沒有空調,房主說像這一類的巴黎的老城區,房子都是屬於保護範圍的,除了維修以外不能大動,什麼叫大動?裝個空調就是大動了,怕把房屋的結構搞壞了。當時我就想了,這種情況在中國大陸早就用推土機把它推平,然後建新的了。

當然不是說所有的城市都這樣,因為像巴黎和佛羅倫薩這種藝術的老城畢竟是少數。包括巴黎或者是佛羅倫薩,有更老的更久遠歷史傳統的城市,老的建築可能已經很少能夠見到了。但是像這些年在中國,把全國幾乎所有的城市都已經推倒了重建,像這樣的國家在全世界確實沒有見到過,而且有的地方還不只建了一遍。就是說,它是以基本建設房地產作為經濟發展的火車頭,因此有很多僅僅在20年前建的建築已經被重新推倒重建了,像這種情況可能全世界非常困難能夠見到。

這是談到文化。文化真正人們想看的是一種現實存在的,而不是你造出來讓別人看的文化。這次在上海也把房屋靠街的比較繁華的,外國展商會看見的這些地方的商店都要從重新漆,然後招牌都要統一。那這種統一以後,實際上失去原來它的風格了。特別是像不久前,上海當局說是為了改善市容,下令要在世博園區方圓一公里範圍禁止所謂「萬國旗」,也就是說在住所的露台外、窗外和屋頂都禁止晾衣服。其實這是真正的上海民俗文化,我記得我在上海的時候,所有的住戶他在窗外都有一個架子,你可以把自己家裡洗過的衣服或者被子撐在一個架子上,然後伸出去掛在那個架子上,這個非常方便而且省能源。

說一句老實話,我來美國20年了,還是非常想念那種把衣服、被子放在窗外曬,那個被子被太陽曬的那種香味和暖和,我到現在還非常想念。要說現在最時髦的就是綠色環保了,在外面用太陽曬衣服的這種方式要比世博綠色環保的多。在上海世博的主題當中,在核心思想有這麼一句話,說是隨著城市化進程加速,城市的有機系統與地球大生物圈和資源體系之間相互作用也日益加深和擴大。這句話雖然講的非常繞口,實際上講的就是一個綠色環保的概念。如果講到城市利用太陽能,我覺得成本最低的就是上海的戶外晾衣服了,這是最值得全世界學習的,應該把它保留下來,讓全世界來參加世博的人看一看上海人是怎麼樣來進行綠色環保的。當然個人有個人的看法,當局的看法肯定跟我不一樣,所以要把它取消掉。這給居民生活也帶來很多的不便,你要讓世博方圓一公里範圍之內的所有居民都立刻買一台烘乾機嗎?那耗電量要增加多少呢?

下面我就談一下讓生活更美好的城市在哪裡?因為這是世博的口號,它的口號就是說城市讓生活更美好。顯然讓生活更美好的世博本身至少讓一部份市民生活非常不方便了。下面我們要談一下有更多更不方便的地方。

這一次胡燕來到聯合國進行上訪,她自己給自己的定位是一個「世博難民」,她所面臨的問題是一個拆遷的問題。這拆遷已經是一個老問題了,我們今天要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中共的每一個重大的工程都會伴隨着一批拆遷或者是經濟的難民,最早期在50年代、60年代時候主要是水庫難民。

我在江西下放的時候,有非常多來自浙江省新安江水電站的難民,當時是把他們安插到山區,因為中國很多地方都已經是精耕細作了,所以人多地少是各地,特別是東南部的特點。新來的移民不可能給他原來當地居民的地方,就把他們趕到深山老林裡面去,沒有開發過的地方。所以最邊遠的基本上都是當年新安江水電站的水庫難民。後來長江三峽大壩的難民,這些難民的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解決。現在就是城市建設的難民,北京奧運、上海世博,還有各地大大小小的項目都製造出來了大量的難民。

在我看來,無論是北京奧運還是上海世博都是「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對老百姓究竟有什麼意義?我認為這種上海世博對上海的普通居民基本上沒有什麼意義,如果說由於建設世博而使城市的交通建設得更方便的話,那麼沒有世博,市政府也是義不容辭地要進行交通建設。對於上海普通市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也沒有什麼好處;而對於被拆遷的居民來說的話,只有痛苦。所以像上海世博這麼重大的工程對誰有好處?在我想來,得好處的就是上海的官僚階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的話,不要這個世博也沒有什麼關係,也許更好。

那有人就會問了,那還要不要建設?建設是發展的一個重要部份,這個可能是對的,就是說經濟總是要發展的,新的建築總是要建的。但是在中國大陸,基本建設、房地產建築本身變成了一個建設的理由,而不是說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住房的要求,要求它去進行這樣的建設。基本建設不是一個經濟發展的自然而然的進程,而是拉動經濟發展的一個人為的過程。這我還是在講一般的建設,而不是像世博這樣的建設。這種一般的概念上的建設在中國就建設得太多了,所有的大學幾乎都更新了。

我有一個同學在美國當教授,回母校去訪問,看到了有一座在美國、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屬於很新很寬敞的一棟實驗樓,說是已經過時了,已經不夠了,要建新的。他就覺得花這麼多錢去建一棟新的太費事,而且好像不值得,所以他就在學校給這些回國參加校慶還是什麼活動的海外教授們開的座談會,他就提這個建議,建議不要建新樓了,就用這些錢去買試劑。因為大家知道在中國的科研都是硬件特別好,軟件特別差。所謂硬件好就是實驗樓、教學樓,還有設備買了很多,但是每天的試劑供應…。因為試劑實際上是非常昂貴的,在美國大部份實驗室設備其實都不如中國的這些實驗室,但是它每天在試劑上的花銷卻遠遠高於在中國的實驗室。他的建議就是用這些錢多買些試劑,或者給年輕的教師、年輕的科研工作者提供一些啟動經費。後來就有領導去找他,說他在那時候提建議是不合時宜的。實際上在建設新樓上有各種集團的利益牽扯在裡面,至於真正的科研經費、科研成果實際上是沒有人在乎的。

如果我們去掉了「形象工程」、「面子工程」,再去掉了重複建設,或者是完完全全不實際的建設以外,必須建的就要少很多了。對於拆遷戶而言,相對來說就少了很多,如果能夠給拆遷戶足夠的補償,就像這次胡燕的情況一樣的。她家是屬於在上海比較中心區的,因為世博在拆遷過程中把她家拆遷了,但是卻把它算作是農村的建築,因此補償金費非常非常低,不是低一點點。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不能夠在同時同地或者是在類似的區域得到住進她原來的房子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的。

要解決拆遷戶的問題其實最簡單的就是當局給拆遷戶合理的、足夠的補償。為什麼做不到這一點呢?這裡就有很多問題了。在土地徵收、轉讓房地產工程項目這些裡面油水太大,跟這個油水有關的,就是跟這個利益有關人的就是有權力的人。如果說給拆遷戶合理的補償,那麼這個利益就少了,要從這些建設當中得利的人他們就不會幹了。在上海大規模拆遷的地方都是寸土寸金的,如果按規定去補償,如果按合理的價格去補償的話,在整個利益鏈當中,誰都賺不到那種大筆的銀子了。上海市市長說要保證嚴格控制總投資,既要嚴格控制總投資,又要保證官員們的荷包賺足夠的錢,必須減少而又能夠被有權力的人接受的減少是什麼呢?就是減少拆遷戶的補償。這就是為什麼不管你怎麼去上訪,拆遷戶的補償這個問題永遠解決不了。

在我看來,一個比較合理、比較好的社會,我們這裡還不是講一個理想社會,它不應該是由大多數人的權利,需要一部份人的權利犧牲或者痛苦來實現,更不應該是極少數的統治者以大多數人的名義來剝奪另一部份人。

中共老是說最基本的人權是生存權,我們不管這個說法有多荒謬,因為人之所以成為人的話,他應該還有其他的權利是屬於基本權力的,他的言論自由,他的不被迫害的自由,他的不受恐懼的自由,他的信仰自由,這些都應該是的。我們不管它,我們就說最基本的生存權吧。上海世博的難民們是被剝奪了生存權的,居住權應該是屬於生存權。生存權應該是每個人的生存權,而不是少數人的生存權,也不應該是多數人的生存權,應該是每一個個體的生存權,離開了每一個個體就不存在生存權了。

在集權統治的政權下,特別是高度集權的,最會用的手段就是以大眾利益的藉口來剝奪一部份人的生存權,當年的納粹德國就是如此,前蘇聯是如此,今天的中共還是如此。特別是今天的中共,一小撮掌握最高權力的人,一直是在用多數人的利益的這種藉口在剝奪很多人的生存權,很多人的基本權利。昨天是奧運難民,今天是世博難民,明天就可能是任何一個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難民的人。好,謝謝大家。

(據希望之聲國際廣播電台《橫河評論》節目錄音整理)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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