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0年2月15日訊】過年,對海外華人社會來說也是最大的傳統節日。周圍的中國人說,年味淡了。母親在世時說,年味變了。
一喝上母親熬的臘八粥,知道要過年了,傳統新年是從這天開始了。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結束。一邊喝著香甜的臘八粥,一邊聽母親念叨著:別管窮富,連要飯的“叫花子”今天都有人舍他碗臘八粥喝。
臘月二十三“過小年”,我們年年聽父母念叨,今天是灶王爺升天的日子。父親農民出身,說老家的人都供灶王爺。還說:真新鮮!哪有不供灶王爺的?跟在後邊還罵句粗話。從這天開始我要為父親研墨,給自家和院里的鄰居寫春聯了。
都說孩子盼過年。我記憶里留下的孩童時代的“過年”,是和“三年自然災害”時期餓肚子連在一起的。我們兄妹幾個最盼過年的是能吃幾頓飽飯和有肉吃。喝過臘八粥后的那一天,夜裡燉肉的香味把我們從睡夢中嗆醒了,知道真快過年了。一次起夜后我沒回被窩,站在肉鍋前聞肉香味不走。母親拍了我一下,說還沒熟呢!把我轟回床上。聽父親嘆氣:孩子們太虧嘴了!這個饞嘴丟人的段子跟了我幾十年。那時家裡一年只奢侈這一回:母親花五塊錢買回一塊肥瘦相間的牛肉,在屋裡的取暖爐上燉一宿,這是為一大家人過年準備的份量最重的一份大餐了。也是我們兄妹幾個等了一年,從入了秋就開始盼的年飯。
當知青到了雲南西雙版納。開始大家以“革命的樂觀主義”克制想家的“資產階級動搖情緒”。待後來見越來越多的權貴子弟返城參軍、上學離開這裏后,才發現自己是可憐的二等公民,被遺忘在這偏遠的農村永遠回不去家了。那年的年三十,一個上海女知青的哭聲從竹巴篾的房子里穿出來,然後一棟棟的房裡跟著和聲,幾分鐘后,整個連隊一片嚎啕大哭。現役軍人指導員吹哨子緊急集合,外面的哨聲越急,裏面的哭聲越大,直到哭聲淹沒了哨聲。
為母親奔喪那趟回國,趕上了過年。三十晚上,我從樓上的窗里看見外面小區的大垃圾筒四周,來過一撥又一撥扒垃圾的人。後來在網上看見,這是一批“拾荒者”,全國各城區都有。在網路視頻里看見他們在年三十夜裡,是蜷縮在自己揀的破爛堆里過的年夜。一位老太太對著鏡頭說:“沒辦法啊!娃的學費得靠我湊,遭點罪,這回家過年的路費就省了。”
今天在“優酷”視頻里看了一段“天使女孩”。只有一個才上學前班的小女孩,父母在建築工地上打零工,他們天黑了才回來,家裡沒人照顧她,她每天跟著姑姑撿垃圾。拍攝者問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想不想撿垃圾?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回答:不想。拍攝者用手捏捏她的小肩膀問:這個地方疼不疼?小女孩說不疼。一旁的姑姑插話:她老說提不起來,腳軟。小女孩扛著比自己還高還寬的“破爛兒”跟著姑姑走了。拍攝者目送她們直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視頻上打出四個字:倍感心酸。
目睹這樣辛酸的情景,讓人咽不下美味的年夜飯!國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人間悲劇不堪入耳、不堪入目。今晚我寫這篇小文的時候,國內已經是年三十了。望著窗外飛舞的雪花,我遙祝祖國大陸的父老鄉親,尤其是那些有家難回,在風雪嚴寒中過年的人們,能虎年吉祥。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看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