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個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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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人2009年10月3日訊】中國人講,“每逢佳節倍思親”。 在這最具中國傳統的中秋佳節來臨之際, 俺除了思念遠在中國的家人、親戚、朋友之外,還懷念一位已經過世的忘年之交 — “老右派”鄭先生.。 鄭先生是俺在美國認識的第一個上海人,也是俺認識的第一個“右派”份子。俺一家人在美國的第一個中秋節就是在鄭先生家裏吃他親手製作的月餅度過的。

據鄭先生介紹,他是從報紙上學會做月餅的,先用木頭制做模具,放入少許干麵粉,然後根據當地的材料調餡,再將包好餡的麵團放入模具中,壓緊、壓平. …。那新烤出來的月餅吃上去不軟不硬,略帶甜味,既不同於"廣式月餅"又不同於"蘇式月餅",口感特好。那是昔日北大小才子、“老右派”、今日美國新移民鄭先生親手製作的“右派月餅”!

提起“右派月餅”俺必須給你介紹一下這個老右派鄭先生。鄭先生是典型的南方人,身高不到一米六,看上去很單薄。 據鄭先生講,一九五七年剛滿十七歲的他就考上了北京大學化學系,也從此開始了他的人生噩夢。

鄭先生說,就在他考進北大後不久的一天,他們班學生被派到首都機場去歡迎外國來訪的國家元首,在寒風中站了很久。從小在南方上海長大的他,第一次領教了北國嚴冬的厲害。站在機場,沒有甚麼建筑物擋風,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忍不住對同學說:“我們都快凍成木乃伊了”。

也就是這樣一句略帶幽默的抱怨話讓鄭先生在接下來的“反右”運動中倒了大霉。據鄭先生講,當時的“反右”運動是有名額指標的。在找不夠“反黨”言論的情況下,他的那句“我們都快凍成木乃伊了。”便成了一只射向社會主義的毒箭。17 歲的他還沒有念完大學一年級就被發配到"北大荒""勞動改造"了, 一去就是二十多年。

一個生長在上海的北大小才子,轉眼便成為被人仇視的階級敵人,據鄭先生說連他自己的親身母親都與他劃清了界線、斷絕了關係﹔與他同去到荒涼、環境惡劣的"北大荒"做苦力的人很少有活著出來的。俺知道這一段經歷一定是鄭先生一身中最難忘、也是最痛苦的,故很少向他提及這段往事,怕引起他的傷感。

不過我怎麼也想像不出那是甚麼樣一個社會,像連鄭先生這麼聰明善良的好人也沒有出路…

也許是在中國時受的折磨太多,也許是到美國以後感到的壓力太大, 65歲不到鄭先生就離開了人世。雖然鄭先生離開我們已經多年了,然而到美國後在他家過的第一個"中秋節",以及他親手做的"右派月餅",卻成為了我們永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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