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詩:從「東京」到「天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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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六四」發生後一個多月,他,日本中央大學法學院博士生,想到天安門看看。

「六四」事發後,中共告訴世界「六四當晚沒有死人」。他想去看看六四後的天安門是個什麼光景。日本人這個時候去天安門?他的中國女友告訴他「你想找死你就去」。他跟她學了一句「天安門前天不安」的中文後,就去申請中國簽證。「六四」後那段時間,中國簽證發下來特別的快,他問日本中領館的承辦為什麼?那個人冷笑,懶得搭理他。

他到了北京,氣氛肅煞,八月底的天安門,竟一片冷清,他找了輛腳踏車只能沿著天安門附近騎著,他從早到晚張望著、觀察著天安門附近的動靜,他覺得自己走進了一段歷史的氛圍,心情多少有點興奮及緊張。

這一天,他又來回的騎著,騎了個把小時,突然有穿制服、荷槍實彈的公安過來,二話不說就抓著他的兩個胳膊,大聲吆喝他,他猜他們講的中文是「在附近張望什麼,幹什麼?」他不敢立刻接腔,他知道自己學的那幾句中文,對中共來講肯定都不中聽,就用英文問公安「我是外國人,你不要抓我,你會講英文嗎?」穿制服的一聽是英文,表情顯得很暴躁,顯然想把他帶走。此時,他涼了半截,心想這下子自己完了,這輩子就算沒碰過中國共產黨,也知道中國共產黨肯定比日本共產黨恐怖多了,這兩個穿制服的如果真的討厭他,他就完了,何況他還是個日本人,中國人討厭日本人,女朋友是對的,他,一介書生,六四後來天安門是來找死的,別想回東京了。這兩個穿制服的正要把他帶離開的時候,有另一個穿制服的朝向他跑了過來,開始問他話。

他不抱希望的回問這個人一句「你會講英文嗎?」這個穿制服的點點頭,問他來天安門這邊幹什麼?他據實回答「中國政府說六四這裡沒發生事,我想來看看」。這個穿制服的聽完後哈哈大笑,叫拽著他胳膊的兩個人鬆手,放他走,這兩個很不情願的鬆了手,他像是死裡逃生,他再三跟這個會講英文的確定,他是真的放他走,那人揮揮手,叫他趕快離開,警告他留在北京期間,不要再來這裡閒逛了。他趕緊推著腳踏車走,卻忍不住回頭想再看看這個放走他的人,他希望這個年輕人有一天可以離開共產黨。

之後,他在日本的大學裡教書,每回教比較憲法學的時候,他總會提到這段天安門的「奇遇」,1989年的夏天,讓他永生難忘,他告訴所有認識的人,六四的天安門不可能沒有死一個人,他相信在六四發生後去過天安門的人心裡都該清楚的。

13年後,2002年的新年,他又隻身上了天安門。這回,他要去看看,去找找法輪功學員。他知道「六四」後的10年,1999年7月,江澤民在大陸全面鎮壓法輪功,這回有上億的中國人的信仰受到迫害,成千上萬的的修煉人慘遭酷刑殺害,中共的殘暴越演越烈,尤甚於十年前,但是這種殘暴的行徑,卻沒有因此擊潰法輪功,他對法輪功的精神運動深深折服,十分敬佩這些堅持信仰,活的十分尊嚴的中國人。他還聽說過年期間,會有海外的法輪功學員或是各地上訪的法輪功學員到天安門廣場前要求中共中央停止迫害,所以他又上天安門,希望能在天安門廣場遇到他們,這回他要加入他們,跟他們站在一起,他不再怕被抓了,他決意跟他們一起反對這場人權迫害。

他於是每天一大早就到天安門廣場,就這樣從早到晚,在廣場上晃了好幾天,卻沒有遇到看起來像法輪功學員的人,他有些失望的回到日本,幾天後,媒體報導,海外法輪功學員及中國法輪功學員就在他離開後兩天,走上了天安門,在廣場上打出「法輪大法好」的橫幅,其中有人被公安抓走。他看完後很激動,很扼腕沒能在天安門上遇見這些了不起的中國人。

2003年,他加入了「全球公審江澤民律師團」。

2004年,大阪櫻花滿開沒多久的四月中,法輪功學員向日本大阪法院提告江澤民、李嵐清、羅幹,他參與了準備工作。

他相信迴盪在天安門廣場上的中共幽靈會徹底消失的。「天安門」終究會名符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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